第1321章 1293指引的月光
青藍色的光流，迅捷卻又洶湧。
這古老而深沉的月光，正是在歐斯洛艾斯的靈魂中，追尋到的那屬於白龍希斯的特徵。
在藍恩以【氣刃大迴旋】，徑直砍掉了路德維希身上的一條馬腿，並且在月光大劍的劍身上附著了一層活性化鬥氣【白刃】之後。
【月光激流】從遠處奔涌而來！
帶著能量震動空氣的蜂鳴聲，『次啦啦』的就撞在了路德維希那畸形的身上。
就像是一個汁水充盈的肉塊似的，路德維希身上光流的受擊點，爆出了如同噴泉一樣的巨量血液。
腥臭且粘稠的血液噴涌著，與仍舊沒有止息的月光激流交雜在一起。
沉靜而悠遠的青藍色月光之下，那飈射噴涌的血液，反而更加讓人覺得狂亂而恐怖了。
月光激流衝擊著路德維希因為獸化病而愈發乾枯堅韌的身體。
那光流的落點，是它的下部側腹位置。
層層迭迭的黑色毛髮從骨頭和枯瘦的皮肉上生長出來，抵擋在光流之前。
但是月光激流的力量正在與藍恩整個人的智力和知識而呼應。
那青藍色的月光幾乎要把路德維希的下部側腹給從前到後穿透了！
從路德維希的後背看，它畸形扭曲的骨骼和肌肉裡面，已經開始透出青藍色的沉靜月光。
幾縷光芒從它後背的薄弱處已經透了出來。
被路德維希後背孔洞塑造成了更加細小的幾縷，穿過它的身體仍在向後射去。
乾脆利落的「唰」的一聲。
這些細小的月光穿過路德維希，落在了斜上方的山岩上。
沉靜的月光在此時，才終於在毫無防護力量的死物上完全表達了自己真實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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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度不巧，正好被一縷細小光流削掉的大塊岩石從山壁上崩碎下來，「轟隆」一聲砸在地面。
砸碎了地面的岩石、濺起了巨大的血浪。
退到戰場之外的瑪利亞，那飄忽不定的身影隨意的躲避著山壁上的落石和激起的血浪。
同時，那血紅色的眼睛也靜靜的看著那正斗在一起的兩方。
她好像並不為【月光激流】的力量而驚訝。
相反，她好像更加篤定了什麼的樣子。
藍恩感受著自己的體力與精神力量的流逝，他開始些微有點氣喘，並且注意力渙散了。
【月光激流】的威力毫無疑問，即使在以殺傷力見長的魔法之中都算是很厲害的。
但是消耗也比獵魔人正常的戰鬥方式大多了。
洶湧的光流在空中漸漸變得細小，最後除了一些能量依稀殘留的亮光之外，完全消失。
藍恩將原本維持著前刺動作的月光大劍收回。
與此同時，在他的正前方，正面承受了一輪【月光激流】的路德維希，那畸形的身體也轟然倒下。
它身體後半部分的幾根馬蹄軟了下來，整個身體『嗵』的一聲趴在了血池裡。
獸化病的力量支撐著它，但是即使藍恩剛才因為謹慎控制力量的關係，沒有移動【月光激流】的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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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厚的血液稀稀拉拉的從大洞的上緣滴落，砸進血池裡。
但是將月光大劍收回來的藍恩，卻並沒有因為這突然臨戰掌握了月光大劍，進而迸發的超強殺傷手段而感到放鬆或是開心。
因為現在情況不太正常。
按理說，就算是獸化病患者，整個人的正面胸腹被開了個大洞，幾乎要把身體攔腰截斷，這也該死了。
但是路德維希此時並沒有失去那畸形生命的跡象，甚至連失去活動能力的跡象都沒有。
而更不正常的是.
「吼叫。」
月光大劍那已經變成冰藍色的劍尖，在獵魔人的手中輕柔的划過血池，盪起些微的波瀾。
藍恩看著那再度趴伏在地的野獸，低聲喃喃著說。
「消失了。」
是的，吼叫消失了。
那如同瘋了似的驢或者一樣嘶叫，卻從人類的嗓子裡發出來的怪異又悽厲的叫聲。
從路德維希變成了這幅樣子之後，就一直沒停過。
每當它受到傷害和痛苦時，叫聲還會越發尖銳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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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太安靜了.不正常的安靜。
「啊，這熟悉的月光。」
沙啞、因為嗓子結構的畸變而低沉到怪異的聲音，在僅有血水輕微『嘩啦』流動的寂靜中響起。
鎮定而平靜。
藍恩的眼睛釘在了不遠處路德維希的身上。
就連已經站在戰場之外的瑪利亞，都震驚地猛然抬起頭來，失態得差點連帽子都掉下來。
已經獸化到這種程度的人，竟然再次出聲，說出了有邏輯的話語.
這是什麼情況？！
藍恩提著已經激發出力量，劍身整體變為了冰藍色，上面還亮著繁複符文的月光大劍，謹慎的保持著和路德維希的距離，在血池中踱步觀察，激起一陣血紅色的微波。
那眼神驚異而凝聚。
在路德維希的身側，那把被布條纏繞著，剛才一直掛在它身後的大號手半劍，在藍恩將它打趴下後就掉了下來。
並且劍刃直接插進了血池之中。
看上去平平無奇的樣子。
但是隨著路德維希那張被扭曲成了馬的頭顱，看樣子重新得到了身體的主導權和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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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光芒的質感就宛如【月光激流】！
「這是.」
這下，就連藍恩都有些被驚呆的感覺。
他愣愣的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月光大劍，然後又趕緊將視線挪回敵人身上去。
而就是這樣一個眨眼般的瞬間，那原本插在血池之中，除了劍刃纏著布條以外平平無奇的手半劍。
那劍刃上瑩瑩的青藍色光芒已經凝聚起來，並且將劍刃加寬、加厚、加長.
排除劍柄、護手上形制的些微不同，光從標誌性的劍刃來看，路德維希身邊的那把劍跟藍恩現在手上的這把月光大劍相比，都太像了！
「原來，你也擁有月光。」
在藍恩都被驚呆住的狀況下，路德維希雖然吃力，但依舊平靜緩和的說著。
「原來，它一直與我同在。」
吃力，是因為他的嘴和喉嚨，都已經被扭曲的像是馬匹或者驢子了。
而平靜緩和，則是因為
「錚~」
一道悠遠清脆的劍鳴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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骯髒扭曲的獸爪，熟練地就像是老朋友一般，將那散發著皎潔月光的大劍拔出血池，握在了手裡。
撐著被開了個大洞的身體，路德維希艱難的直起身來，同時秉持著騎士的禮儀。
他將那把綻放著皎潔月光的大劍豎在自己的面前。
扭曲恐怖又骯髒的面容，在這月光下竟然顯得有些.異樣的神聖感。
看著路德維希現在的樣子。
就算是他現在已經僅剩臉上那一丁點人形的痕跡，但是藍恩也依舊已經無法再將他看做是一頭骯髒的野獸了。
這握劍的手法、這嚴謹莊重的禮儀，還有那沒有被獸化病扭曲的左眼裡，那股堅定的意志。
這不是一頭亞楠的野獸，這是一名騎士。
「你到底」
藍恩有些不能確定的低聲說著。
但是路德維希並沒有回答。
「呼」的一聲，那把伴隨著路德維希的體型、手掌大小，而自然匹配的另一把【月光大劍】。
此時在路德維希的手掌中，隨著他那畸變的獸爪手腕一陣穩定而帶有節奏的抖動，而拉出了一朵絢麗的劍花殘影。
空中也同時多了一陣劍刃劃破空氣的響動，其中還夾雜著像是小精靈灑出鱗粉一樣空靈虛幻的聲音。
與藍恩手上的月光大劍顯露出了不同。
路德維希手上的這把月光大劍，在揮舞時，劍身上會出現一些宛如海洋中的螢光浮游生物般的光點。
伴隨著劍身在空氣里的舞動而舞動。
這手腕一抖，是沉穩而清晰的劍術準備動作。
藉由這個動作，路德維希即使嘴巴已經因為頭骨畸形而不便言語，也足以表達出自己的意思。
到了現在，兩個分別拿著一把月光大劍的人，還有別的選擇可以做嗎？
「.我明白了。」
藍恩驚奇的眼神逐漸平靜下來，由妖王靈魂中誕生的月光大劍，也在他的手上轉了個絢麗的劍花，再度指向了對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