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顏色
2024-10-31 18:25:47
第491章 顏色
陸峰站在一邊,繼續眼觀鼻鼻觀心,既然不叫他走,陸峰就住腿不走了。這倒無是他懼怕「戒律長老」,止是他知道,「戒律長老」叫他過來見「嘎日瑪」,一定是有原因,既然如此,他先看看這到底是甚麼原因再說。
不著急發言。
止做好一個「木頭樁子」就好了。
等到所有人俱都出去,房舍之中止留下來四個人。
「戒律長老」方才說道:「『永真』,將佛子的僧牌還與他罷,你拿在手上也無有作用,不若還與它的主人。這牌子對於佛子,還有大用。」
陸峰聞言,利索的將僧牌還給了「大蓮花座呼圖克圖」。
其實陸峰亦知道,這個僧牌,對於「大蓮花座呼圖克圖」來說,不過是「身份證明」罷了。
不是最為重要的。
真正值得在意的,其實是和「倉稟長老」一樣,那冊封的印章和名冊。這才是對「大蓮花座呼圖克圖」最重要之物,是「有效產權證明」,證明了他這個「呼圖克圖」,不但名正言順,還有自己的地盤。
當然,朝廷的冊封和「呼圖克圖」的自身勢力,是相輔相成的,有些東西,朝廷要的亦不過是一個態度。當年新王朝的馬上皇帝大抵是看不上這邊的僧人的,結果見識了這些上師們的勢力之後,立刻大舉冊封,安撫獎勵。
在中原王朝如此,在密法域也是一個道理,現在的「大蓮花座呼圖克圖」轉世佛子,尚且還是籠中鳥,便是有了「大蓮花座呼圖克圖」的身份,亦撲騰不起多麼大的風浪。止等到他有了大咒力,他方才得見自由。
且須忍耐,靜待天時。
止希望「嘎日瑪」可以順利長大。
陸峰將僧牌還給了尚且有些懵懂的「嘎日瑪」,將其塞到了他的手中。「戒律長老」見狀,方才說道:「既然如此,大蓮花座佛子,我有些話兒,要和你分說清楚。
當年你和我約定的事情,到了你修行的後期,你自然可以回憶起來,我亦不願意占了你的便宜,我現在便在你的面前應了諾言。
你叫我應允的事情,我現在便還給了你。
我曾答應過你,將你轉世佛子身帶回來的僧人,我可回答三個問題,並且答應他一件事情。
我現在便在你的面前,應了這誓言,亦是你我兩清之時日,『永真』!來問!」
說到了這裡,「戒律長老」也不在意「嘎日瑪」是如何想的,直接對著陸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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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個問題之後,你和大蓮花座的因果,就再斬斷一分。」
陸峰聞言,雙手合十,對著「戒律長老」行禮,對著「嘎日瑪」行禮,隨後直接了當的問道:「我想知道關於『甘耶寺』的因果。
整個廟子的毀滅,到底因何而起,那『厲詭』又是如何而來?」
這是第一個問題,「戒律長老」也全然不含糊,乾脆了當的說道:「『甘耶寺』的破滅,和『蓮花欽造法寺』有所關礙,俱是一般。
在『密法域』,便是有諸多『厲詭』,止這些『厲詭』,從最開始便有了,就算是蓮師,就算是各位僧人,亦不過是調服了一些本地的惡魔,『厲詭』。
它們比我們這些僧人,還要靠近這一片大地。
不提其中其餘的神,魔,止說『厲詭』,『厲詭』愈是無有人性,純粹,便越是強大。
到了最後,便是不能以僧人的階次第相對應。
有些『厲詭』就算是法王見到,亦要認真相對。
止到了另外一個層次,突破了那障礙,所有的『厲詭』,卻再度和人無異。所以有的時候,最強的『厲詭』和最弱小的『厲詭』,一體兩面,並無區分。
甚至於我們懷疑。」
他未有說「我們」到底是誰,但是根據「戒律長老」的階次第,陸峰懷疑他說的這個「我們」,至少是「扎舉本寺」的「長老團」級別的殊勝人物。
「戒律長老」說道:「這是我賣了你一個好,這是我多餘送你的一句話。」
「獅子金剛護法尊者」聽到這裡,一雙目就落在了「戒律長老」的身上,止「戒律長老」完全無有將「獅子金剛護法尊者」放在眼中,在場四個人,「戒律長老」無有叫「獅子金剛護法尊者」離開,不是應他怯懦或者如何,應這裡止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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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子金剛護法尊者」並非屬人之列。
陸峰側耳傾聽,「嘎日瑪」卻在一邊,自己睡著了。
陸峰知曉,這並非是「戒律長老」動的手,剛才這眼前的一切,俱都在陸峰的眼神之中。
亦就是說,這是「嘎日瑪」自己睡著了。
靈性在提醒他罷了。
有些話兒,他不得聽。再說了,有些事情,「嘎日瑪」自己是知道的,不過是現在「無有想起」,等到了時候,他甚麼都知道了。
陸峰側耳凝神聽著「戒律長老」的話語。
「戒律長老」見到「嘎日瑪」睡著,「永真」還站在自己面前,無有動移,說道:「那便是『厲詭』的來歷。
『詭韻』在此,不增不減,所以我們這些僧人,有的時候,無有因果,不會對於『厲詭』動手。
此處上下,止大日落下,那整個草原上,都瀰漫著看不見的『詭韻』,這些『詭韻』因緣際會,便會凝聚在一起,化作了一隻『厲詭』。但是廟子之中的上師,除了因果牽連,會出去降魔之外,其餘的時候,不動手便不動手。
你應明白這是甚麼意思。」
陸峰當然明白這是甚麼意思。
聽君一席話,便知道「原來如此」!以前許多事情,便是應這一句話,而得到了紓解!他明白為甚麼「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親」會費盡心思去盜竊不屬於自己的力量。
應「詭韻」不增不減,那麼這個「密法域」,或許止應有一隻「厲詭」,其餘的「厲詭」,都是散開的「一」,那些低等級的「厲詭」越多,那麼更高的「厲詭」就越少,相反,若是依照著這個規矩,整個「密法域」無有了「厲詭」,那便說明了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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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陸峰的這「人皮古卷」,反而是最殊勝,最可怖之物。
應他會吞吃「厲詭詭韻」,將其化作「智慧資糧」。
其餘的僧人便是鎮壓了「厲詭」,「厲詭」亦是在那裡,「詭韻」是一直存在的,可是帶著「陸峰」過來的「人皮古卷」,卻可以轉化了「詭韻」。
將「詭韻」當做了「智慧資糧」。
這樣一轉化,陸峰卻是一個「異」。
這卻不是好事情。
應陸峰清楚,那些更加厲害的「厲詭」,他們亦有智慧,若是被他們發現了這件事情——
後果不堪設想。
並且,陸峰亦知道,這「人皮古卷」,他並非「厲詭」。
他是「他」!
陸峰在「缽盂」之中,見到了「人皮古卷」的真形,所以陸峰知道,自己最好還是做了那「佛子」,將這「缽盂」拿在手裡。
——他在「缽盂」之中,見到了一位老人。
他身上穿著的是一件很平常很普通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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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要做「唐卡」,亦或者是要在「儀軌」的時候,鋪在地上的那些「人皮」,都是有規格要求的,死人的皮子,他們不要。
至於高僧的「皮子」,那就更少了。
陸峰所見的「人皮古卷」,就是那位老人的「皮膚」,那位老人對著陸峰招手,看上去十分的和藹可親。
這便是陸峰初次出來這裡的依仗。
是陸峰曾經的腰膽。
這樣的話,降服了些「厲詭」,的確並非是一件壞事。
應誰也無可得知,將所有的「厲詭」都打碎了之後,叫「詭韻」瀰漫,這些「瀰漫」的「詭韻」,是否會合一。
化作了一個「完整的厲詭」,那個時候,誰也不敢說自己可以將其降服,並且若是這個「理論」成立,那麼就算是打散了這「厲詭」,亦不過是叫其從一化作萬萬千。
這真是令人絕望之事情啊!
那麼多的「詭韻」滲透在了一起,
它們會化作甚麼呢?
化作一個卵?供養出來一隻「厲詭」?還是化作別的神話故事之中的「魔王」?
陸峰無可得知。
然後聽到「戒律長老」說道:「但是『厲詭』和『厲詭』,並非相同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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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些『厲詭』,就和毀了『蓮花欽造法寺』和『甘耶寺』廟子的『厲詭』一樣。
它們並非來自於此地本身,它們是外來者。」
說著話語,「戒律長老」嚴肅無比的脫下來了自己最外面的僧衣。
將身上的各種法器,竟然如此整整齊齊的放在了自己眼前。
都放在了一起。
陸峰無有搭手。
陸峰一不是他的「侍從僧」,二並非和他十分的嫻熟,如此動作,並非諂媚,卻是危險。
陸峰就站在一邊,如此看著。
眼前這情況,自然並非是「戒律長老」忽而發癲。這是他在將「秘密」給陸峰展示,故而他一脫再脫,看著他將一件如同牛奶一樣乳白的內襯僧衣拿了出來。
隨後方才停止了動作。
面對著此物,「戒律長老」十分珍重。
「過來罷,一起來看,止今日你的見聞,誰都不可告知。
當然,若是無有了這等資格,你就算是想要告訴別人,亦不可得。
看看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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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日朗」迄今為止,依舊在一邊昏睡。
並不能得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過來看罷。」
「戒律長老」不在意上身無有著裝,止下半身穿著衣裳。
招手叫陸峰過來看。
陸峰過來,和他站在一起,看了一眼。
便是他,第一眼就認出來這應是「阿南波咄尊者」所說的那一場天火之後的場面!
陸峰見到了許多象徵佛法的法幡和符號在這僧衣的背面,整個內襯佛衣的顏色都極其的鮮艷,整張畫面大量的使用了「朱紅」和「湛藍」「土黃」等顏料的筆觸,畫出來了一副「事件」!
看起來應是一個類似於園林,或者是戰場的地方,許多人都穿戴著甲冑,也算是雄赳赳,周圍卻是大量的樹木,這也並無稀奇,阿布曲州樹木稀疏,並不代表著吐蕃時候其餘地方的樹木稀疏。
氣候是會不斷的變化的。
陸峰無有在意這些,他看向了其餘的地方,在他的目光之下,地上,落下來了許多稀奇古怪之物。
說是稀奇古怪,是應這畫師將這些東西,畫的就稀奇古怪。
明顯給了人一種於這些玩意兒,和這一幅畫「格格不入」的模樣。
甚至應畫師的手段高明,叫陸峰覺得這些東西,都像是後面再有人添補在上面的一樣!
仔細去看,卻又發現,根本看不到此物的模樣
——像是畫師隨手點上去的黑點。
周圍的馬兒都應驚懼,開始不安的嘶鳴,大量的甲士就在這裡,護住了一個貴族,這貴族明顯是一個具體的人,應在這貴族的車隊之中,是帶著幡兒的,在這幡兒之上,明確的畫著類似於軍隊戰旗一樣之物。
若是對此有研究之人,一定是可以認出來這人是誰。
可惜無有學習這些。
止須得知道這就是貴族就可以了。
這一幅畫的重要,不在這些上,而在於這一副畫的中心點,便是幾個甲士,奉上來了一個圓圓的物什。
「長老,這是甚麼?」
陸峰問道。
「這是表,想要看到里,就須得用心去看。」
「戒律長老」說道。
陸峰聞言,便以「佛心流轉」去看此物,結果這一下,這幅畫又不一樣了,陸峰看到,這一幅畫上面,大量的鮮艷色彩化作了更加可怖的「黑色」和血色!
黑色,是整張畫的主基調。
紅色,則是猩紅的邪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