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 職場霸凌
「奧林匹克精神象徵著世界的和平、友誼和團結。
「《奧林匹克憲章》裡面怎麼寫的難道你們已經忘了嗎？你們現在還能背得了奧林匹克宣言嗎？！」
私密休息室中，國際奧委會主席雅克·羅格拍著桌子，唾沫橫飛——
這位向來儒雅隨和的比利時人是很少動怒的，但這次他是真繃不住了。
他媽的你們也是逆天，私底下自己搞小動作也就算了，搞完還捂不住，直接被大金主找上門點名。
奧委會是靠什麼吃飯的，你們心裡真的沒什麼逼數嗎？
「扎斯卡拉基女士，請你重複一遍國際奧委會當年在《奧林匹克憲章》中所寫的關於奧林匹克主義的原則相關條款中的話，可以嗎？」
「……每一個人都應享有從事體育運動的可能性，而不受任何形式的歧視，並體現相互理解、友誼、團結和公平競爭的奧林匹克精神，也稱現代奧林匹克精神。」
「你們做到了嗎？」
「……抱歉，主席先生，這件事的原因我已經查出來了，我會對相關溝通人員、工作人員進行處罰，確保這種違反奧林匹克精神的事情不會再發生。」
揚娜·安耶洛普洛斯·扎斯卡拉基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的臉色，認錯態度十分誠懇。
不誠懇不行啊。
大金主就坐邊上呢。
再說了，底下人犯的錯，跟我一個主席有什麼關係？
我本意是好的，只是底下人蒙蔽了我的雙眼罷了。
雅克·羅格瞥了她一眼，沒有再作聲。
他擺出這種姿態，同樣也是給金主看的。
有些事，沒上秤就二兩重，上了秤那可就不止千斤了。
等到這場閉門會議結束，大金主代表與國際奧委會成員都帶著令人滿意的結果離去後，扎斯卡拉基這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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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主她是動不了，但雅克·羅格她還是能恨一恨的。
什麼玩意啊。
天下的烏鴉一般黑，中國代表團在雅典遭遇的困難她不信雅克·羅格這個這些天一直都在雅典的國際奧委會主席會一點都不知道。
之前不義憤填膺站出來阻止，這個時候跳出來裝什麼大尾巴狼呢？
想給自己臉上貼金那就直說。
還有那個斯派克……
一想到那個導致了這場內部閉門會議誕生的始作俑者，扎斯卡拉基同樣恨的牙根直痒痒。
自打雅典奧運會成功舉辦後，她作為希臘奧組委主席也隨之走上了個人職業生涯的巔峰——甚至還入選了《財富》雜誌所評選的全球五十女強人榜單。
可以說她就是憑藉著這一波東風給自己撈足了資本。
然後，那個來自於中國的斯派克就給了她當頭一棒，直接讓她在內部積累的聲望嚴重受損。
這簡直是太操蛋了。
甚至於，從頭到尾她連見斯派克的機會都沒有。
這麼想著，調整好心態後，臉色板起來的扎斯卡拉基旋即叫來了自己的部下——
「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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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林匹克憲章》裡面怎麼寫的難道你們已經忘了嗎？你們現在還能背得了奧林匹克宣言嗎？！」
……………………………
「什麼東西？」
中國代表團下榻酒店內，還在與團隊成員抓緊時間修改下一個場地方案的張一謀接到了希臘奧組委成員的電話，一臉懵逼：「好的，我知道了，謝謝。」
「怎麼了，老張？」
「是不是雅典那邊又追加什麼離譜的要求了？」
「老張？」
瞧見張一謀的神態好似有點不對，頓感不妙的幾大智囊團頓時急了。
現在的舞台方案已經一縮再縮了，如果再縮下去，他們又得裁剪人數，那也基本用不著表演了，乾脆就派個人上去詩朗誦吧。
有那麼一瞬間，有人已經被這腦補的局面給惹火，想著要不要乾脆登台朗誦一首沁園春雪了。
他媽的，這群白皮也太欺負人了！
「是不是又有問題需要協商？張導你先別急，把問題說出來，大傢伙群策群力一下，應該還是能夠靠修改方案解決的。」葉錦天嘆了口氣，起身定調道。
「不是，老葉你怎麼還想著妥協，他們擺明了就是針對我們。」
張力不服了：「再修改下去，我們就要在豆腐塊上跳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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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然呢，我們只能退讓。這是他們的地盤，你要清楚我們是在他們的地盤上做事，是我們有求於他們。」葉錦天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眼鏡，同樣擲地有聲。
他也是有話說的，我們什麼本就處於弱勢地位，那自然是別人說什麼我們就得照辦，沒有任何辦法。
你當他很想一改再改嗎？
這不就是無可奈何之下的妥協？
「葉錦天，你好歹也是——」
「行了，不用吵了，舞台方案不用改小了。」
在自己團隊即將再一次吵起來之前，心中頗感震撼的張一謀終究還是開口制止了這一場紛爭。
這些天來，以葉錦添為首的妥協派是一直占上風的。
「嗯？不用改小了？」
「不僅不用改小了，甚至還能往大了改。」
張一謀坐在了椅子上，摩挲著指節的同時，眼神中滿是對自己的唏噓：「周易解決了舞台問題。」
「嗯？！」
「周易？！」
「那個現在在巴黎的周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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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他還把舞台問題給解決了？
「具體怎麼解決的不清楚，對方只說這是一個誤會，讓我們向周易轉達希臘奧組委的歉意。」
說到這裡的張一謀，聲音有那麼一絲沙啞。
雖然有這些天心力憔悴的因素，但一股難言的情緒還是不自覺湧上心頭。
他在光影藝術上合縱連橫了大半輩子，結果到頭來還不如一個出道不過五年的小年輕。
張一謀說話：不行；
周易說話：行。
別管背後有什麼理由，這就是最直觀的結果體現。
「還記得周易一開始提交的那份舞台草案嗎？雅典方面同意了開放那部分區域，並且將相對應區域的現場燈光等布置全權交由我們來處理……」
葉錦天：「……」
作為本次奧運團隊內的妥協派領頭羊，他在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不是哥們——
你真能橫著走啊？
作為一名出生於1967年的老香港人，他承認，自己這次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協，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腦海中完全沒有想過要怎麼據理力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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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去歐美各大藝術獎項上競爭的能力，但在某些事上又會妥協的非常快——這是過去的生活、成長經歷決定的。
他打心眼裡需要歐美的認可。
「一謀，你的意思是……」
「雖然我們最初版的舞台方案沒辦法恢復，但周易的舞台範圍現在就是我們的舞台範圍了，我們能稍微放開一點手腳了。」
張一謀肯定了張力那三分興奮、七分難以置信的提問，給出了一個確切的答案。
「周易牛逼啊。」
「厲害，這都能行。」
「那是真的牛逼，我現在好奇他到底是怎麼給這群傲慢的白皮施壓的了。」
「這他媽在國際上的影響力比誠龍李連結都牛逼了吧。」
「我承認我以前私底下對他說話大聲了一點，這不僅內戰硬，外戰更硬啊，比只敢窩裡橫的強多了。」
「……」
得到了確切答案的團隊眾人興奮的你一言我一語，葉錦天在回過神來後也有一股狂喜湧上心頭，不過隨後便想到了是周易一口否定了自己的服裝美學設計，拒絕了要在現場進行歌曲表演時，讓他所設計的服裝登場……
他又emo了……
這要是傳出去，他還怎麼在業內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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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並憂愁著的葉錦天現在也只能寄希望於歌曲表演環節前，自己設計的服裝能讓國內外都好評如潮了，這樣的話……
張一謀也是個人精，瞧了一眼葉錦天，大致就能猜出來他現在心裡到底在糾結什麼。
老實講，他現在也有些糾結。
平心而論，最後負責拍板的是他，這也就意味著周易同樣在否決他這一次的色彩審美。
一邊是自己賴以成名的本命技能，一邊是周易的意見，他自己都有些動搖了。
不過出於路徑依賴，他最後還是選擇了相信自己。
周易所提的意見那已經涉及到他的一些陌生盲區了，在這麼重要的場合、在剩下時間不多的情況下，他不敢冒險做出更改。
求穩。
穩定，壓倒一切。
不過，話說歸說，於情於理，他還是得給周易打個電話——
理由嘛，雅典方面不是想要幫忙轉達一下歉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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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知道了，張導。」
巴黎，阿瑪尼封閉秀場，拍攝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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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錢江倚著桌沿，雙臂交叉環抱於胸口，一副「我就靜靜看著你裝逼」的表情。
還小事，也不知道是誰那時候直接把這事拿出來當找可口可樂談——
「我都沒怎麼過問這事，你要感謝的話，還是找機會感謝我經紀人吧，這事是他在負責。」
壯漢錢江立正了。
讓張一謀感謝他，虧你還想得出來。
錢江嘴角幾次想要上揚，但都被他給硬生生摁了下來。
「想笑就笑，憋著對身體不好。」
化完妝的周易自椅子上起身，接過助理遞過來的高定西服外套，手臂穿過袖口朝門口走去的同時，頭也不回地開口道。
「沒，我有什麼想笑的，我只是覺得你這麼謙虛好像有點不現實，有點在夢裡的意思。」
「他媽的給你臉了是吧，老錢。」
「誒，這話就對味了。」
跟了上去的錢江一拍手掌，哈哈大笑：「這才是我認識的周易。」
「媽的給你多一份人情你都不要，回頭別說是我經紀人，一點眼力勁都沒有。」周易不屑地撇嘴，鄙夷不已。
錢江作為一個經紀人，手裡頭多一份張一謀這樣的人情，那肯定總比沒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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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怕你啊，來來來，硬碰硬……」
存在感低的小助理在更衣室邊上偷笑。
老實講，自從華納完成重組後，公司內部的氛圍相較於以前那種內亂不斷競爭激烈的情況明顯消退了，男女方兩大帶頭大鴿周易與孫燕茲都不是那種需要擺譜的人，其他人自然也擺不起來。
連張慧妹都被邊緣化了。
與錢江友好交流了一路的周易在重新走進拍攝中心，卻意外看見了那位真·來拍宣傳片的伊娃·格林——
一身米色的阿瑪尼女士西裝，十分凸顯她氣質的大眼影、全包眼線，烈焰紅唇。
整個人看起來就有一股睥睨的上位者氣質。
「ok，收工，可以稍微休息一下，格林小姐。」
攝影師朝她比劃了一個ok手勢後，這位新晉法國女神也注意到了要去隔壁的周易，莞爾道：「怎麼，很驚訝嗎？我當初就說過了，我們會在阿瑪尼拍攝期間再見的，你還不信。」
「……」
講道理，周易當初是真的不信。
他怎麼說也是個全球代言人，伊娃·格林在他看來，頂破天了就是個法國國內的代言人。
但現在……
「老實講，我確實挺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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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ll，怎麼說呢。不是，但我的地位比較特殊。」
伊娃·格林微笑道：「知道阿瑪尼先生要在巴黎時裝周上舉辦的女裝秀嗎？」
作為一代時尚大師，喬治·阿瑪尼將會在明年年初舉辦自己的首個女性服裝高定秀——首個，這對於明年就已經年滿70歲的喬治·阿瑪尼及其公司而言，意義不可謂不重大。
Armani Prive是阿瑪尼女裝系列中最高級別的產品線，作為首批女裝高定，它只有31款，整體設計堪稱義大利優雅的代名詞。
「這關你什麼事，你又不是模特，又不能成天穿著它們上街，代言的更不是Prive。」
禮服禮服，顧名思義，設計出來就不是當街服穿的。
「老實講，這得謝謝你。本來我只是個先行者，但在與你的新聞頻繁見諸報端後，我的氣質好像真被看中了。」
法國美女的身上，總有種別具一格的美感。
這是有別於美國、英國倆土老帽的。
對於喬治·阿瑪尼這個出身藝術國度的設計師而言，他吃的就是獨特氣質的美。
尤其是在與周易站在一起見諸報端後，兩人之間的氣質並不互斥，反而在他這種人看來有種奇妙的化學反應。
「這麼說你還欠我一個人情了？」周易摩挲著下巴，提取出了重點。
「可以這麼說。所以，你打算讓我怎麼報答你？」伊娃·格林饒有興致地與之對視著。
「這個嘛，明年預定你一個檔期，來演個m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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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不不不，我約女人從來不用這麼複雜。」
周易聳了聳肩，嘴角噙起一抹笑意：「通常來說，我只需要走過去對女人說一句我喜歡你，這就夠了。她們往往都會直接答應跟我在一起，我用這個方法還沒失敗過。」
「嗯哼。」
伊娃·格林挑了挑眉：「有沒有可能，是她們無法在工作上拒絕你。」
「那與我無關，我為什麼要思考她們心裡是怎麼想的，我又不是她們的父母。」周易滿不在乎道。
「看得出來。」
伊娃·格林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踱步走到了男人面前，伸手捋了捋他的領帶，昂首間抬眸看向了他：「你將女人視為可拋棄的玩物，而非實際追求的目標。」
四目相對間，周易偏了偏腦袋，無聲地笑了笑：「well，聽起來是個不錯的推斷。」
「但是，你手上的串珠與脖頸間戴著的玉佩不在此列。」
「你還懂這個？」
「在你剛出道的時候，你的手上、你的脖子上並沒有這兩樣東西。考慮到你習慣攻擊埃米納姆、50美分等人的家庭，你應該有個不錯的家庭。也就是說，如果是你的父母送你的，那它們就不會這麼晚出現在你身上。」
周易雙眸微動，憑藉著身高優勢居高臨下的凝視著她：「你還能猜到什麼？」
「還是關於你的嗎，斯派克。」
「當然。」
「我剛才這麼說的話，你沒有出聲反駁，也就意味著它們確實是兩個在你心裡很重要的女人送的。而且，你們現在都處於一種誰也不願意打破的平衡當中，否則的話你也不可能同時戴著。」
替周易調整著領帶的伊娃·格林嘴角弧度微微上揚：「很難得，花花公子也會有自己不想失去的女人嗎？」
「我可以把你的話理解為是一種嫉妒嗎？」任由她動作的周易開口道。
「這就是你對我的評價嗎？」
「你的美貌對你的演員生涯來說是個問題，你擔心自己會成為一個只有身材的花瓶、擔心觀眾不會認真看待你，所以你想要用文藝片來證明自己的演技配得上讚譽。」
伊娃·格林雙眸微眯：「漂亮胸大的女人往往都無腦。」
「這得歸功於你們自己的行業從業人員。」
周易笑了，深邃的眼眸緊盯著她：「你對我有感覺，但你並不願意讓自己成為我生命中的一個過客。你想展露出自己的攻擊性讓我或者說讓你自己斷了這個想法，你不想成為過客的掛件。
「又或者，你想讓我記住你——以及，知道她們是誰。」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自戀的男人和油膩的話語往往到最後都會讓人心理不適，心生厭惡。」
「所以愛我的人稱呼我為天使，厭惡我的人稱我為魔鬼，很極端。」
周易微微俯身，湊近到了她的面前：「所以，你呢？」
「你該去拍攝了。」
伊娃·格林眼角一勾，笑著抬手拍了拍男人臉頰：「路西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