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7章 逆時光,斷因果
2024-11-02 09:59:57
第817章 逆時光,斷因果
夜九幽先行離開了,回了自己的九幽深淵,適才趙長河說的因果追溯給她的觸動有點大,回自己的大本營尋覓蛛絲馬跡去了。
反正這邊坑飄渺被人看洗澡,雖然有樂子,自己又看不見……回頭再來看他們面紅耳赤的場面就行。
留下飄渺拿著一頁書和趙長河你眼看我眼,半天都沒心情干正事。
夜九幽在的時候還好,她一跑路,剩這邊孤男寡女可就太尷尬了。
飄渺不著痕跡地扭了扭……醒來之時還感覺有點黏糊,那是什麼鬼東西。
身軀還有點軟,提不起力氣來,懶洋洋的只想多躺一會……脖頸上還有很重的吻痕,不知道到底是多用力。
果然不是刻意沉睡就可以自欺欺人與自己無關的,軀體是自己的,一切痕跡都會在接掌軀體之後體驗感受。更何況還不是完全沉睡,中途醒來的那一刻……
那完全就是她飄渺正在那個,從身到靈。
本來飄渺不會這麼遲才醒的,不如說是不知道怎麼見人,刻意磨蹭,一時間甚至都想繼續讓崔元央出來算了……可轉念一想,不行啊,繼續給崔元央,那她今天又會幹什麼?
就是再見不了人,也得撐著自己來,把那長得像兔子的狐狸摁回識海里呆著去。
兩人尬了半天,趙長河才終於開口:「央央怎樣了?」
飄渺面無表情:「現在都沒醒。你……」
說了一半說不下去,其實真有點想問,和這樣嬌怯怯的小姑娘做得那麼兇殘你真忍心的嗎?簡直禽獸。
趙長河道:「夫妻之間,越是賣力,她才是越開心的。」
「……」飄渺勉強道:「不用和我說這個。」
趙長河道:「我知道伱的修行尚未恢復最巔峰時,還需要繼續掌管這軀體代練,所以我也不強求別的,只看是否能給個約定,每天讓央央出來一段時間?」
飄渺抿了半天嘴,心中實在是想拒絕,卻又知道拒絕等同於翻臉,最終只能道:「我可以讓她每天辰時出來一個時辰,但你們可否答應不做那種事?那個,真的不急於一時。」
還故意約辰時,意思是大早上的你們總不會亂來吧……趙長河心中莫名有點好笑,故意道:「那個不做,接吻行麼?」
飄渺實在頭疼:「你們自己把握……我真的不想討論這種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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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渺都快尬出血了:「我知道。結果如何?」
「暫時沒轍。」趙長河沉吟片刻,問道:「剛才夜九幽讓我去找波旬……我想波旬那種關乎人心的,最重神魂之中的不同顯現,不知是否可以從他那裡找到一些參考?」
飄渺吁了口氣,說正事就行,別再說那些話題了……便快速接話:「或許。除了夜無名之外,大約也就只有波旬那邊最有可能找到辦法。九幽的話,讓她把我們攪得更亂倒是在行,井井有條地梳理分離屬實不是她的強項。」
「那行,我到時候會額外留意。」
說完這句,兩人就沒話說了,開始陷入沉默。
又過了好一陣子,飄渺主動問:「讓我持天書,你要做什麼?」
「我需要觀摩時光、窺測因果。不觸碰是避免被夜無名湊齊九頁,因此必須你或夜九幽持有,在你們手上她也沒那麼容易瞬間搶走。」趙長河道:「此前夜九幽只是拿著給我感悟,如今既在你手,你也需要感悟,我們一起。」
誰要跟你一起……飄渺憋了一下,還是道:「好。」
兩人目的不同,飄渺是想看看能否從天書之中略窺時空之道,趙長河依然是通過時光在追溯因果。上一次夜九幽手持,他追溯的自然全是夜九幽,這回輪到飄渺手持,他所追溯的對象自然就成了飄渺。
飄渺與山河四劍的因果,曾經通過清河劍已經看過了,還看見了她和上古青龍的很多對話,看洗澡也是那回。
這一次趙長河刻意地直接指向了源初,看看飄渺誕生的最初成因。
然後發現,比看夜九幽的容易多了。
飄渺並不是天地初開就存在的,她是等到世界上有了大量生靈、並且有了國度之後才開始漸漸匯聚的,可以說誕生得很晚。這種其實不太算「先天魔神」了,應該算是後天神靈,因人而成。
當有了國度,「山河社稷」成了一個具體的意象,也就是社稷之神。人們掛在嘴邊的龍氣、山河氣脈,具現成了一位神靈,在浩瀚河川之中匯聚成型。歷朝歷代的帝王拜社稷,拜的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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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夏龍淵失去了氣脈眷顧,如果當時飄渺在的話,那就可以具現為飄渺不再搭理夏龍淵了,不再借力給他。當時她不在,事情依然是這麼發展的,也就是說,此神也是可以不需要的……和寒螭一樣,被動就歸於被動、抽象就歸於抽象,不需要有一個具體的神靈來代言。
她是可以殺的。
夜無名已經這麼做了……
但趙長河覺得自己是有點雙標的,雖然對寒螭說「被動就歸於被動」,但對於飄渺他卻真覺得沒有殺的理由,人家一點錯都沒有,做的全是好事,為什麼要殺啊……或許也不算雙標,標準就是一條,善惡之別。
不像夜無名,大有一種為了自己的目標,「雖芝蘭當道,吾亦除之」的態度。管你好的壞的,一概弄死。
總而言之,飄渺之前說的話沒錯……對於現在的人世河山,他趙長河是中流砥柱,飄渺會是他的巨大助力,她為此而生。
如果說飄渺有什麼缺點的話,大約是兩條。一是她不具備人類的情感、沒有自我的追求、甚至可能沒有羞恥心,非常淡漠地遵循著自己的設定,和夜無名一樣,假設某個好人對山河大局有了阻礙,她一樣是除此芝蘭。二是她現在心中有很深的恨意,對夜無名的。
這兩條其實有點矛盾……因為遵循第一條的話,就不配有第二條。
反之,既然誕生了恨,那第一條還站得住麼?她甦醒之後,羞恥心爆棚了都……如此愛憎,是否還能公正,是否還能像遠古之時那麼絕對的為了山河社稷而行?
已經不能了。
如果是上古之時的飄渺,她絕對不會和夜九幽混在一起,她應該是看見夜九幽就厭惡的,並且她的第一目標應該是幫助如今的大漢一統關隴……但今時今日的飄渺,和夜九幽相處了這麼久也只不過是冷言冷語,連架都沒打,關隴如何也連問都沒問過。
「如何?看見自己的源初,對比今日,有什麼想法?」趙長河忽然問。
這問話不在現實,而是在時光長河的盡頭,飄渺初次凝聚形象的時刻。
面前正在匯聚的氣居然說話了:「你……如何知道我到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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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連這都看得出來,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趙長河道:「但我建議你不要這麼做……擅改因果,可能會毀了你自己。趁著還沒完成,停手吧。」
「我為什麼要做這種嘗試,你不知道麼?」
「是為了回到過去找夜無名的麻煩,還是為了用這種方式早點把自己分化出來,避開我與央央的事情?」
「兼而有之。」
「這樣的執念,很不飄渺。」趙長河鄭重道:「我現在怕的是……你會入魔。」
「所以?」
「得罪了。」
現實中的趙長河驟然出手,一指點向前方飄渺的身軀。
飄渺伸手架開,兩人的精神同時離開天書。
飄渺漠然看著趙長河的眼睛:「無論我是入魔,還是死於時空之亂,對於你來說豈不都是解決了一件頭疼事?何必沒事找事。」
「人世間可以不需要飄渺……但決不能有一個入了魔的飄渺。」趙長河淡淡道:「今日河山,我在守護。」
飄渺神色微動。
趙長河一字字道:「飄渺,你失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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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長河沒有揪著她的問題不放,反倒贊了一句:「你剛才的嘗試,已經有了穿越時空更改因果的意味……強是真的強,我也是想學這個,不得要領,只能通過這種追溯的方式去看過往的影像,你卻已經直接辦到穿越了。可否指點一下?」
飄渺奇怪地問:「你……不怪我?」
「你的情況……換了是我只會更偏激,不能苛責。」趙長河笑笑:「何況我也有私,我真想學時空之道。」
飄渺看向趙長河的目光終於柔和了許多:「央央喜歡你,確實不是沒有理由。」
頓了頓,又道:「時空穿越,我並沒有直接辦到……如你所言,剛才沒有完成,誰也不知道最終的結果是成功呢還是要出大亂子。我把我所悟的分享給你,你自己參考。」
說完一指點向趙長河眉心,趙長河沒有抗拒,任由她一指點化。
趙長河閉目消化了片刻,若有所思。理論不難,如同一直在磨練的所見即所在,神降萬里之外,這裡也是一樣的。既然可以看見時光長河的上游,自然也是可以所見即所在,一樣可以過去。無非就是所需的力量比二維空間的穿梭更高得多,所以飄渺能直接做到,自己卻不得要領。
搞了半天其實是受限於修行……御境二重的水準,對於玩這個遠遠不夠。
但似乎可以做點其他的磨練。
趙長河沉吟片刻,抬頭看向不遠處的樹枝。
積雪壓枝,枝頭沒有綠葉。趙長河定定地看了很久很久,仿佛看見了它未曾被積雪覆蓋之時的挺拔過往。
於是伸手一指,樹枝漸漸抬起了頭,覆蓋在上面的雪簌簌而落。
這一指若是在外人看了簡直嗤之以鼻,就是一道氣勁把樹枝扶直了,把積雪抖了下去,一個初涉武道的人都辦得到。但飄渺卻看得駭然瞪大了眼睛。
這哪裡是氣勁導致的……這是時光,從根本上回溯了這根樹枝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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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手夜九幽是會的,夜無名同樣也會,還更強大得多……但她們都沒想過,趙長河剛剛感悟時空之書沒多久,在飄渺協助之下居然就會了這一手,這是法則級的神技好嗎!
趙長河又皺眉思考了一陣子,忽地再度並指成刀,虛斬了一記。
那棵樹忽地徹底消失,仿佛從來不存於世。
三個女人下意識捏住了拳頭。
這又不單是時光了……似乎摻雜了點別的。
好像是從根源上斬斷了這棵樹曾經被種下的因……他竟然在斷因果!
這只不過是對一棵小樹,相對簡單,要對人用的話還會麻煩得多,未必做得到。但已經踏出這一步了,對人還遠嗎?對魔神呢?
飄渺看得簡直有點目瞪口呆,這舉一反三的能力和天賦,就是這位短短兩年半就踏上天榜第一的根源嗎?
某處夜無名抱著手臂冷笑,這就看呆了?我都習慣了……
不過也有一項有些意外,本來夜無名覺得趙長河會很想嘗試穿回上古做點什麼,如今看來趙長河的表現並不想,連飄渺的穿越都被他阻止了。
他好像並不願意去造成任何不可知的變數……想要窺探上古之謎,看電影就行了,沒必要過去。之所以研習時光,恐怕連學技能都是次要的,他最終的目標是找到回家的辦法。
夜無名撇了撇嘴,就這點時空之道,想回家還早呢……
趙長河長長吁了口氣,對飄渺行了一禮:「多謝指點。」
飄渺木然道:「我沒指點什麼……這手斷因果,我就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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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渺怔了怔:「如何?」
「它說,天道的死亡本不會導致滅世傾塌,之所以造成這種模樣,那是天道臨終之前也覺得此世當滅。此話何解?意思是,並非天道死亡導致的紀元崩塌,而是天道臨死拉墊背的,把世界毀了?」
「它的話是站在它的立場說的,想為自己滅世找到天道法理,所以未必多麼可信……但應該不是完全沒有依據。」
「不管它是不是在為自己拉法理……我能不能認為,天道有可能並未死透?」
飄渺眯著眼睛:「你的意思是?」
「寒螭鎮壓的東西,那種充盈的恨意與毀滅……是否與天道的滅世之意相關。」趙長河嘆氣道:「我一直在追溯源初,就是想找到相關的痕跡,可惜都沒成功。」
飄渺沉默片刻,終於嘆了口氣:「我想整個世上能回答這些問題的,只有夜無名一個。」
說話間,夜九幽興致勃勃地出現在身邊,探頭探腦:「怎樣怎樣?看了沒看了沒?」
飄渺:「?」
趙長河攤手:「沒,追溯了一下飄渺的源初。比你純粹,可惜比你們的晚了很多,看不見更多想要的。」
夜九幽大怒:「憑什麼我都被看了她可以不要被看!不行,你繼續看!看到了為止!」
飄渺莫名其妙:「你們在說什麼?」
夜九幽索性攤牌:「看你洗澡!追溯重要因果的時候,如果恰好你在洗澡……呃不是,你當我沒說。」
趙長河捂臉。
飄渺神色古怪地看了這倆貨半晌,居然憋出了一句:「他如果要看我的,只需要叫崔元央脫衣服就可以了……事實上他什麼都做過了,還有什麼可看的。所以你到底在期待什麼?」
夜九幽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奇怪,剛才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飄渺忽然沒那麼羞恥了,連這種話都能淡定地說了?
這男人是什麼做的,和誰合作一下都能讓雙方關係變好一層?
「等一下。」飄渺終於反應過來:「原來你被看光了啊……」
夜九幽:「……」
飄渺悠然把時空之書塞回她手裡:「那接下來你們繼續慢慢看,我的事已經做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