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聯軍內訌
2024-11-02 13:07:51
第246章 聯軍內訌
軍令一下,首先動員的就是雲南和廣西兩個都指揮使司的邊軍,這兩個南疆的都指揮使司是整個南方實戰經驗最多、戰鬥力最強的明軍序列,不僅需要常年對內平定土司叛亂,還需要對外進行邊境保衛戰,可以稱一句虎狼之師了。
而相較於雲南和廣西這兩個都指揮使司,旁邊的四川、貴州、廣東、湖廣等都指揮使司,基本上就是二線衛所兵的水平了,普遍十多年沒怎麼經歷過大規模戰鬥,戰鬥力肯定還有,但是真到了大規模會戰的時候,也只能打打下手。
雲南都指揮使司的議事廳內,氣氛凝重。
接到命令的沐英,目光在堪輿圖上徘徊,眉頭緊蹙,仿佛在權衡著那些千頭萬緒的軍事情報。
對安南第一階段的軍事行動,朝廷的要求,是以廣西都指揮使司為主、雲南都指揮使司為輔。
這個要求當然是基於南疆的客觀情況做出來的判斷,一方面是從跟安南國接壤的角度來看,一大半都是屬於廣西邊境的,一小半才是雲南邊境,而是跟廣西接壤的安南國國土是山脈,雖然不好走,但相比於雲南那邊要越過湍急的江河深澗而言,已經算是坦途了;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廣西已經平定多年,而雲南才剛剛收復十年不到,雲南境內土司叛亂頻仍,同時不僅要對付東南方的安南,還要對付西南方的麓川,相較於廣西都指揮使司,雲南都指揮使司的軍事壓力是更大的。
不過,要是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能全心全意顧全大局,那歷史可就不會這麼複雜了。
實際上這種難得的大戰,對於雲南諸將來講,那可比金銀珠寶還要珍貴.這可是代表著他們加官進爵的機會!
西平侯沐英不想進爵國公嗎?寧正、湯昭不想封個侯爵嗎?下面的軍官不想升官嗎?可要是在這種大戰里撈不到戰功,那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所以,別說輔助要打成主力,就是佯攻都要打成主攻!
沐英當然曉得下面將官們的心思,不過客觀局勢也確實擺在這裡,該考慮到的作戰困難還是要想明白的。
思考了許久後,沐英終於開口。
「安南國內局勢瞬息萬變,安南上將軍陳渴真起兵清君側,這對我們來說是個撈戰功的機會。」
沐英的聲音沉穩而有力,每一個字都仿佛經過深思熟慮,目的就是讓手下的這群驕兵悍將,不要太過輕敵,更不能放鬆對其他敵人的警惕。
「但是安南國內局勢混亂,胡季犛雖權勢滔天,但根基未穩,陳渴真將軍起兵清君側,雖得民心,卻也面臨著重重困境,他們內里肯定都是亂成一鍋粥了,不過這時候安南北方邊境的軍隊,受的影響卻不算太大,因為這邊都是自成體系的,升龍府再怎麼亂,也亂不到他們這裡,所以都不要因為安南國內局勢怎麼怎麼樣,就覺得對面軍心亂了,可以一鼓而下要是誰抱著這種想法,自己磕的頭破血流不要緊,別浪戰葬送了手下弟兄們的性命。」
沐英的語氣突然轉為沉重,他的目光掃視著議事廳內的將領們,包括寧正、湯昭在內,每一位都是跟他歷經過生死的袍澤,都是他信賴的兄弟,他們可以戰死,但沐英決不允許他們死在輕敵上面。
「你們腦子都放機靈點,別看到戰功就昏了頭!此次出兵安南,不僅僅是一場軍事行動,更是對外的轉折.你們可能沒感覺,但這次的意義,跟以前不一樣,這是咱們主動打出去,明白嗎?」
沐英的聲音很低沉,沒有把話說的太明白,但在這裡的雲南明軍中高級將領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不明白這次作戰的意義,因此他的話語就仿佛能穿透每一個人的心扉一樣,把眾將說的各個虎軀一震。
「當然了,除了出兵,該乾的也都還得干。」沐英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們面臨的困難同樣不容小覷,土司叛亂、麓川的威脅、邊境的複雜地形這些都是必須要克服的,都出去作戰不用想了,大多數都得留下來看家和盯著麓川,剩下的一時半會兒也打不了仗,光是逢山開路遇水搭橋就得個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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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誠還在京城尚未歸返.寧都指揮使!」
「末將在!」
「身為雲南都指揮使司指揮使,你要負責鎮守雲南,對內警戒那些不安分的土司,曲靖、臨安、楚雄、蒙化這些地區都要注意;對外要重點防備麓川在定邊府一線的行動,務必加強巡邏和防禦,確保邊境安全。」
「是!」寧正跟沐英搭檔多年,對於守家這件事並沒有什麼怨念,畢竟到了他這個位置,哪怕不親自上陣,軍功也是少不了的。
「湯同知。」
「末將在!」
「你負責籌備糧草和軍械,確保大軍出征無後顧之憂。」
「李僉事。」
「.」
沐英心中計劃有條不紊,此時一一吩咐下去,眾將領挨個領命,議事廳內的氣氛逐漸變得輕鬆起來,畢竟比這困難的仗,他們也打的多了,如今沐英自己能把計劃想明白,又竭力爭取軍功,他們這些做事的,自然也就輕鬆多了。
廣西那邊同樣也是摩拳擦掌,而四川都指揮使司的楊文,貴州都指揮使司的顧成等主將,也同樣對所轄序列內能夠機動的明軍開始了動員,準備作為第二梯隊進行增援。
安南國,升龍府。
胡季犛的書房內,氣氛就像是凝結成了冰一樣,幾個人坐在那裡,誰都不說話。
自從得知陳渴真起兵清君側,並且占城國與之聯手,雲南、廣西的明軍也開始動員的消息後,他們的心就像被巨石壓著,沉重得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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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勢也不是他們想要變成這樣的,這一連串一波三折的變故,其實是所有人都沒有預想到的,歸根結底,還是這些年來安南國的內憂外患聚攏在一起的一次總爆發。
可如今思考這些本質原因也沒有意義了,處理問題才是當務之急。
范巨論、胡元澄、胡季貔齊聚一堂,胡季犛的目光在每個人的臉上掃過,試圖從他們的表情中尋找到一絲希望,不過,這些人也都是在乾瞪眼,跟胡季犛大眼瞪小眼之後,胡季犛不得不開口了。
「情況不妙啊。」胡季犛長嘆一聲,打破了沉默,「陳渴真起兵,占城國助紂為虐,大明又虎視眈眈,諸位覺得該如何應對?」
范巨論作為謀士,當然還是有主意的,只不過這種事情沒有謀士上趕著主動開口的道理,都得主公先問,這個道理《三國演義》已經描述的很生動了。
范巨論沉思片刻,緩緩開口:「眼下局勢危急,但並非沒有轉機,我倒是覺得,可以利用陳渴真與占城國王羅皚的矛盾,挑撥離間,讓他們自相殘殺。」
「繼續說。」
范巨論深吸一口氣,詳細闡述了他的計劃:「南方的諸府雖然大多歸附了陳渴真,但說白了就是傳檄而定的,別看陳渴真如今風頭無二,只要局勢稍有變化,這些府就會重新倒戈相向,而且在南方諸府,我們還有不少人手,可以利用他們散布謠言,挑撥陳渴真與羅皚之間的關係他們一定是有矛盾的,龍捷軍等駐守在南方的軍隊,與占城軍之前有些不小的仇恨,根本就不是現在聯手所能消弭的,而且隨著勢力越來越強大,陳渴真即便能夠保持清醒,他的部下也會變得越發驕狂,可以想像,跟占城軍之間的矛盾會越來越深,再加上戰利品、補給的分配問題,只需要稍加挑撥,就像是在一堆柴草上面扔了個火星子一樣。」
「而且,除了暗中挑撥,我們還要光明正大的派出使者,去與占城國王羅皚談判,請求和解。」
胡季貔則顯得焦躁不安:「和解?現在哪還有和解的可能?現在要主動出擊,一舉擊潰陳渴真和占城國的聯軍!」
胡季犛瞪了胡季貔一眼,沉聲道:「胡來!現在局勢未明,冒然出擊只會讓我們陷入更加被動的境地,聽范先生好好分析形勢。」
范巨論說道:「與羅皚談判,是做給陳渴真看的,其實為的也是挑撥離間,只不過這種挑撥離間是陽謀.陽謀就是咱們光明正大,他也破不了這個計策。」
見胡季貔這蠢人還是不懂,范巨論乾脆說道:「南方諸府都不要了,全割給占城國。」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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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將南方諸府割讓給占城國。但這只是權宜之計,為的是暫時安撫占城,讓他們不要全力與陳渴真聯手對抗我們.本來那些地方也已經不在我們控制之中了,這就相當於慷他人之慨,把陳渴真的地盤割給羅皚,羅皚雖然勇猛善戰,但也是個貪圖利益的人,面對我們主動割讓的土地,他不可能不動心,畢竟我們其實是用國王的名義去談判的,這樣就能進一步加深陳渴真與占城國之間的矛盾,至於以後,只要讓他們內訌,協議隨時都可以撕毀,土地也都隨時可以再占領回來。」
胡季犛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范先生的計策果然高明,如此一來,我們不僅能夠暫時緩解兩線作戰的壓力,還能利用羅皚與陳渴真之間的矛盾,為我們爭取更多的準備時間。」
胡元澄也點了點頭,表示贊同:「范先生的計策確實可行,只要我們能夠穩住占城國,集中力量對付陳渴真,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不過,還是要全力整軍南下。」
「就按照范先生的計策行事吧。」胡季犛下定了決心,「同時也要加強北部邊境的防禦,防止明軍趁虛而入,多給北方崇山峻岭中的土司一些賞賜好處,他們跟明軍也有衝突,這時候要利用他們的力量抵禦外敵.再派遣使者前往大明,表達我們的誠意,請求和解,儘量拖延時間,為向南擊潰羅皚與陳渴真的聯軍爭取更多的準備時間。」
胡季犛決心已下,已經處於其控制下的安南禁軍也開始動員了起來,準備全力南下進攻聯軍。
不過,胡季犛雖然採取了種種措施,但局勢對於他們來講,依然處於岌岌可危的狀態.接下來的一個月,陳渴真的起兵清君側行動得到了越來越多的響應,占城國也趁機在南方擴大勢力範圍,雲南、廣西的明軍也在緊鑼密鼓地準備進攻安南。
留給胡季犛的時間不多了。
截止到洪武二十四年的二月,羅皚與陳渴真的聯軍,已經占領了包括順化府、新平府、義安府、演州府、清化府、建平府在內的六府之地,安南國的南方全部淪陷,不過北方的核心區域,諸如三江府、諒山府、太原府、升龍府等地,依舊在胡季犛的控制之中。
安南國內南北的人口、經濟、農業產量分布是非常不均衡的,南方諸府都在南北走向的狹長山脈與海岸線的夾縫裡,農田較少且叢林密布,多數百姓以捕魚為生,直到清化府和建平府才有一定的農田,因此別看聯軍坐擁六府之地,但糧食以及各種物資的補給是相對困難的清化港確實可以海運物資,但問題是,從占城國的沱灢港起運的物資,肯定是優先羅皚統帥的占城軍啊!
羅皚既不是聖人也不是傻子,不可能讓自己的士兵餓著肚子,然後把陳渴真那越來越龐大的軍隊給餵飽的。
而且占城國本身連年北伐,國內也不是特別富裕,再加上海運運力也是受到船隻限制的,又不是無限運輸,所以滿足占城軍自身的需求都困難,更別說給陳渴真的軍隊分了,占城軍自己都需要出去劫掠安南國的百姓來滿足軍需。
大明艦隊倒是也從廣東給他們運了一些包括糧食在內的軍需物資,但還是那句話,大明不是運輸大隊長,也不是做慈善的大善人,這些東西都是要陳渴真拿錢來換的,而且價格還不低,陳渴真就算掏空了六府的府庫,太貴的東西諸如火銃火炮扎甲鋼弩之類的他也買不起,只能重金購糧讓自己越來越多的軍隊不餓死罷了。
所以,在各種壓力下,陳渴真沒有太多時間來整頓編練他的軍隊,不管準備是否充足,他都必須硬著頭皮發動進攻對奉化府的進攻了。
——要打升龍府,先打奉化府,要打奉化府,先過膠水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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膠水河以南,占城國王羅皚的軍帳內,一張巨大的地圖鋪展開來,上面標註著安南國與占城國的邊界,以及聯軍已經占領的六府之地。
羅皚站在地圖前,目光有些挪不開,他正在權衡著未來的戰局。
此時,一名侍從匆匆走進軍帳,低聲稟報導:「王上,使者范巨論又來求見。」
羅皚微微點頭,示意侍從帶使者進來。
不一會兒,化妝便衣的范巨論便被領進了大殿,低頭向羅皚行禮時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笑容:「安南國使者范巨論,見過王上。」
羅皚揮了揮手,示意范巨論免禮,然後指著地圖上的順化府、新平府、義安府三處地方,開門見山地問道:「使者此來,可是胡相同意了?」
「不錯。」范巨論恭敬地回答道:「胡相特派在下前來,與王上商議正式割讓三府之地事宜。」
羅皚冷笑一聲,道:「割讓?恐怕不是那麼簡單吧。安南國如今內憂外患,陳渴真起兵清君側,大明又在北方虎視眈眈,你們是想用這三府之地,來換取我占城軍暫時不對你們動手吧?」
范巨論心中一驚,沒想到羅皚如此直接,但他畢竟是作為使者來的,不能讓人看出什麼來,所以很快就恢復了鎮定,笑道:「王上洞見非凡,不過,這三府之地原本就位於兩國邊境,多年來一直紛爭不斷,如今胡相代表國王願意主動割讓,實乃誠意之舉。」
「有個屁的誠意。」
羅皚很不屑,他又不是傻子,對方慷他人之慨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呢?這些地方,即便在法理上由安南國王的名義割讓給了占城國,可實際上還在陳渴真的控制之中,陳渴真也許諾了戰後會劃給他兩個府,但現在羅皚面臨的選擇其實是非常棘手的。
如果羅皚選擇背刺陳渴真,現在就回軍南下,那麼他確實可以獲得南方的幾個府,但問題是陳渴真必定獨木難支,等到胡季犛收拾了陳渴真,在北方山脈和富良江一線依靠地形優勢抵擋住了大明的進攻,沒有了陳渴真和大明這兩個盟友,怎麼能保證胡季犛再過幾年喘過氣了、回滿血了,不繼續進攻占城國?
畢竟兩國的體量其實是不對等的,安南國在北方擁有更多的平原和人口,南方的占城國必須竭盡全力進行動員,並且有名將的指揮,才能擊敗安南國,但哪怕是制蓬峨這種不世出的名將,能夠幾次擊敗安南國,甚至攻克升龍府,可安南國還是能扛得住,這其實就很說明問題了,這裡面的道理跟諸葛亮北伐是差不多的.曹魏可以輸很多次,丟很多地盤,但每次只要稍微堅持一下,等到其他地方的軍隊支援過來,諸葛亮就不得不放棄打下來的地盤撤退,而諸葛亮北伐,同樣要動用蜀漢全部的力量才能支持,即便如此,糧道也非常脆弱。
而且,南方的幾個府,都是沿著山脈和海洋狹長分布的,根本就無險可守,到了那時候,只要安南軍攻破了橫山關,占城國就有滅國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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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言之,羅皚的投入成本馬上就要變大了,而且羅皚帶的,可是占城國的全部主力,是真的能夠進行野戰的精銳部隊,他怎麼可能捨得這些占城國的主力損失在這裡?要是損失太多,都不用等以後胡季犛的報復了,現在占城國怕是就離滅國不遠了,畢竟再險峻的關隘,如果沒有足夠的人來防守,那也稱不上什麼不可攻破。
羅皚就像是一個投機賭徒一樣,上了賭注撈了點浮盈,一方面捨不得,另一方面也不好變現,這時候正是猶豫不決的時候,胡季犛只要加碼加到羅皚心中的天平向「變現離場」傾斜,那麼會發生什麼事情,就真的不好說了。
歸根結底,羅皚和陳渴真的立場和最後的底線都是不同的,羅皚有退路,也不想死拼到底,他想撈一把就走,最好的狀態就是沒有任何損失的同時還拿到了好處;陳渴真則不同,以陳渴真為代表的陳朝保王派,跟胡季犛之間是不死不休的根本利益衝突,他們是沒有任何退路可言的,羅皚就算守不住南方的幾個府,還能退守橫山關,可他們要是不能在野戰里擊潰胡季犛派來的部隊,繼而渡過膠水河,那麼他們遲早會被困死在這片區域內,坐等後勤補給爆炸。
而且,這裡還涉及到士氣問題,現在聚攏了這麼多的部隊,雪球越滾越大,正是一鼓作氣的時候,是真正的「不進則退」,如果不能繼續獲得勝利,從一個勝利走向另一個勝利,那麼很快就會自我崩潰了。
——背刺還是不背刺,對於羅皚來說是一個問題。
范巨論看出了羅皚此時的糾結,繼續說道:「而且,胡相還會給予占城國更多的好處。」
羅皚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沉聲道:「好處?什麼樣的好處?莫要與我說些什麼財帛美人之類的,本王不缺那些東西。」
范巨論微微一笑,道:「王上應該知道,真臘國與占城國的邊界,是有一些土司的」
范巨論話沒說透,但羅皚聽後,心中不禁一動。
實際上,雙方在漫長的戰爭都是想著「以正合以奇勝」的,所以盤外招不斷,安南國始終在支持真臘國與占城國的邊界的一些土司騷擾占城國,而這些土司本身的力量是不足的,如果沒有安南國的支持,那麼占城國完全可以消滅他們,並且甚至能夠展望一下吞併真臘國的事情.畢竟占城國西面的真臘國,此時已經非常衰弱了,在暹羅國和占城國中間,可以說是夾縫裡求生存。
所謂真臘國,其實就是柬埔寨,而這個國家最輝煌的時期就是吳哥王朝,在華夏的唐朝時期,吳哥王朝建立,當時一躍成為地區小霸王,國勢強盛,文化繁榮,王城建築雄偉,建有世界聞名的吳哥窟,但那都已經是昨日黃花了。
如今真臘國的吳哥王朝因不斷與暹羅國、占城國進行戰爭,國勢日漸衰落,如果歷史線沒有改變的話,再過幾十年,到了大明的宣宗朝,就會被暹羅國攻占王都吳哥,吳哥王朝至此滅亡。
而在這個過程中,占城國只要守住橫山關,就根本不擔心安南國能夠插手自己吞併真臘國的進程,畢竟雙方之間隔著延綿的山脈和叢林,只有一條崎嶇難行小路可供運輸物資.嗯,就是越戰時期鼎鼎大名的「胡志明小道」,而如果安南國停止向這些真臘國與占城國邊境的土司輸血,那麼羅皚帶著分來的財富回軍占城國,不僅可以獲得幾個府的土地,而且可以趁機向西進攻吞併孱弱的真臘國,到時候占城國的國力將會迅速增長,等到整合好了新獲得的人口和土地,那麼哪怕安南國發動對占城國的戰爭,羅皚也是沒什麼可懼怕的。
那麼,羅皚怎麼保證胡季犛不耍花招呢?也很簡單,先讓胡季犛停止對南方土司的援助,這條路不在羅皚的控制之內,但觀察還是能做到的,同時派出國內的守備部隊進攻這些土司,等到這些土司被消滅了,那麼胡季犛哪怕是後悔,也晚了。
但羅皚也清楚,安南國此時局勢混亂,承諾的東西未必能兌現,而且他心思也多,他還想著先把那些西部邊界的土司消滅了,然後把國境線推到西面,再騎牆旁觀安南國內的內戰以及大明的行動,看看能不能繼續撈到更多的好處,羅皚的算盤真的是打的噼里啪啦響,響聲都快讓遠在萬里之外的朱雄英聽到了,真就是一點好處不肯少,一點虧不肯吃。
於是羅皚故意沉吟片刻,才緩緩開口道:「使者所言,倒也有些道理。不過,此事關係重大,本王需要與群臣商議後再做決定。」
范巨論心中一緊,知道羅皚這是在拖延時間,但他也明白,此時安南國局勢危急,必須儘快穩住占城國,於是,他再次施禮道:「王上英明,在下願意在此等候王上的消息。」
羅皚點了點頭,示意侍從帶范巨論下去休息。
然而,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胡季犛派遣使者來到膠水河南岸,羅皚已經在單獨媾和的消息,在聯軍的軍營中不脛而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