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終始
2024-11-03 11:49:55
第91章 終始
既然玄陽子說他身上沒有邪祟,張擇便離開宮廷。
至於皇后皇帝和白瑛之間的紛爭,渾不在意。
回到監事院,八個掌事都在等候,神情不安,甚至懷疑皇帝是不是要除掉張擇。
「就是王豐宛如生祭一般的自盡,招來了蔣後的遊魂,在三清鈴面前無所遁形。」張擇跟他們解釋,「玄陽子說了,違背天道,不用理會。」
說罷對朱善吩咐。
「王豐那條線繼續查,看看他們背後搗什麼鬼。」
朱善應聲是:「中丞放心,他們一個也逃不掉。」
看著張擇沉著的臉,不管怎麼說被禁衛圍著,也是很丟臉的,他有心讓張擇高興一些,便從袖子裡拿出一本小冊子。
「中丞,這是最近整理的一些財物,已經送到您的府上了。」
所謂的整理,也就是抄家所得。
每次抄家,都是監事院先抄檢一遍,然後才讓大理寺刑部來登記造冊收歸國庫。
而被監事院官員兵衛們抄一遍之後,財物總是對不上。
面對大理寺刑部質問監事院官吏衛搶掠的情況,張擇只說「這種得罪人的活兒,要想讓人好好干,自然就要讓人吃飽。」
無疑是明目張胆縱容搶掠。
張擇接過冊子翻看,見上面金銀珠寶名貴瓷器古物琳琅滿目分類清晰,這數目,沒藏私啊。
他看著朱善,說:「朱掌事,你也別委屈自己。」
朱善臉上的刀疤里都是誠懇:「屬下不在意這些身外之物,能為中丞做事,就是屬下最大的財富。」
張擇一笑:「我還擔心跟著我,委屈你了,畢竟當初你可是在蔣後手下做事啊,我那時候一個小兵衛,見了你都要稱呼一聲朱御史。」
現在曾經仰望的朱御史,變成了在他面前恭敬的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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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吧,張擇笑了,他也這樣認為。
他的笑慢慢沉寂。
如果當初蔣後肯用他,他一定為她殫精竭慮,為她出謀劃策,為她剷除長陽王,為她掃清一切阻礙。
那樣的話,現在她依舊能穩穩坐在皇城裡,而不是變成遊蕩皇城見不得天日連玄陽子都不屑一顧的鬼魂。
這都是因為她有眼無珠。
她連一個太府寺的小吏都能提用,卻偏偏不識他!
張擇手裡的冊子發出咯吱聲。
「你們下去吧。」他冷冷說。
朱善等人應聲是,要退出去,又被張擇喚住。
「還有,我想起一件事。」張擇說,伸手按了按頭。
適才玄陽子讓他想想這兩天有什麼,他回想了一下,突然想起來,東陽侯少夫人的事。
他看了她的相貌,相貌與白瑛沒有相似。
問了她的名字,說是姓黃名籬,與莊夫人姓氏相同,命中有緣當一家人。
然後他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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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嚴謹的查就要查到底的他來說,事情還沒結束。
他怎麼會遺漏這個安排呢?
或許是事情太多忽略了。
現在腦子清醒想起來了。
張擇看向朱善。
「去查一查東陽侯少夫人黃籬的黃氏族人,她跟莊蜚子夫婦之間是否如她所說的那樣。」
朱善應聲是。
張擇靠在椅子上,點點頭,這感覺就對了,這才是有始有終。
……
……
監事院外八個掌事亂亂上馬,一邊閒談。
「還好中丞沒事。」「早就說了沒事,你們真是膽子小。」
「我不是膽子小,陛下都讓禁衛圍了中丞,只要一聲令下…..」
「有什麼怕的?陛下的性子我們還不清楚?又不是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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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瞪著差點說錯話的人。
「朱善,好日子過久了,話都不會說了。」
朱善雖然當街殺人,雖然面貌猙獰,但對大家的嘲諷並沒有生氣,笑著賠禮,「多謝幾位哥哥,我以後注意。」
諸人也不再多說,各自散去。
朱善走在最後,接過隨從遞來的韁繩。
隨從看著朱善陰沉的臉,陪笑:「老大,忙了半日了,咱們快活快活去?」
朱善尚未說話,見街上有幾個太醫被內侍們簇擁著向皇城去,其後有一個綠袍官員疾步追上來。
「孫醫令,孫醫令。」他喚道,手裡拿著一個藥方,「您看看這張藥方,可還能增減,吃了不起效。」
被簇擁的孫醫令回頭,沒看藥方,看著綠袍官員:「林主事,我先前看過,這個藥方沒問題,你若是不信,就再去找其他人看看吧。」
說罷抬手施禮。
「陛下有急詔,請見諒。」
說罷疾步而去。
被喚做林主事的綠袍官員只能停下腳步,神情無奈:「但,這藥沒用啊。」要再追上去,看到朱善一干人走過來,他忙避讓到一旁,轉開視線。
朱善倒是不介意這官吏的無視,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忽地一笑:「好啊,咱們尋快活去,有勞有逸才能更好為中丞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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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很快催馬疾馳而去。
避讓在路旁的綠袍官員鬆口氣,再看前方孫醫令已經進了皇城了,他只能無奈迴轉,走向太醫院。
看到他回來,太醫院的門吏有些無奈:「林主事你不用等了,孫醫令一進宮,今天肯定回不來了,你先回去吧。」
林主事嘆口氣,看著手裡的藥方:「好,那我明日一早再來。」
門吏喚住他:「孫醫令很少改藥方的,你等到他也沒用。」說到這裡想到什麼,「你夫人是嗜睡,我聽說薛家夫人也是昏睡不醒,吳太醫的藥方也沒起效,後來是別人加了一個藥引,治好了。」
林主事忙問:「是哪位太醫?」
門吏笑說:「不是太醫,是東陽侯世子少夫人。」
東陽侯世子少夫人?林主事神情驚訝,真的假的?
……
……
「請我去看病?」
接過傍晚歸家的周景雲解下的衣袍,聽到他說的話,莊籬有些驚訝。
「今日有位禮部的林主事找到我,想請你為他夫人看病。」周景雲將事情的原委講給她,「他夫人的病症,幾位太醫看了都沒辦法解決,聽到姨母的事,特意來求我,你看,他的妻子能否用這味藥引?」
莊籬說:「症狀相似也不一定就能用。」
她所謂的治病可不真是只點個香就行。
香是引子。
引的不是藥,是她。
周景雲點點頭:「的確,對症才能下藥,對不對症,要親自望聞問切才能知道。」
他看向莊籬。
如今她還是逃犯,不方便出門。
莊籬也看著他,看懂他的顧慮:「世子,我不怕出門的。」說著又挑挑眉,「世子你不怕就行。」
周景雲想到林主事蒼白黯然的臉乾澀的嘴唇,說:「雖然你我自身難保,但此時看到有人求助,能伸手就伸手幫個忙吧。」
莊籬笑說:「世子菩薩心腸。」
周景雲噗嗤笑了,過江難自保的泥菩薩?
「哪有菩薩的本事,最多是菩薩身邊的金童吧。」他說。
莊籬一笑:「那我就是菩薩身邊的玉女。」
金童玉女嗎?那他們還真是天造地設一對,周景雲笑了,揉了揉鼻頭,轉過身:「我去洗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