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言情小說> 目錄頁> 第1212章 1212:師出有名(上)【求月票】

第1212章 1212:師出有名(上)【求月票】

2024-11-03 13:03:29
  第1212章 1212:師出有名(上)【求月票】

  明明眼睛已經看到殺手脖頸成囊中物,指腹觸感卻觸碰到一片虛無。這是落空了?

  沈棠震驚。

  哪怕化身烏有實力遠不及本尊,但對付尋常中高級武膽武者也是手拿把掐。殺手的手段再特殊,彼此境界差距和作戰經驗擺在這裡。

  結果卻是她失手。

  殊不知殺手比她更震驚。

  且不說他的武者之意完全為暗殺而生,方才哄騙目標也未露出破綻,出手時機卡得剛剛好。目標突然警覺也只是因為自身殺意泄露!他占著絕對先手,又有偷襲優勢,尋常三兩回合就能讓人見閻王。稀里糊塗死在他手中的所謂高手何其多?眼前人是例外。

  不僅光著腳,正面踩爆自己的拿手好戲,還讓他藏匿的本體產生脖頸發涼的錯覺!

  他暗自鎮定下來。

  「自然是索你性命之人!」

  聲音怪異,不辨男女、難分年齡。

  倏忽化作一縷怪異青煙,如厲鬼魅影緊緊黏在沈棠的視線死角,招式詭誕莫測,四肢能靈活扭曲成任何驚悚恐怖的形狀,從任意一個常理無法想像的非人角度進行攻擊。

  「你是什麼鬼東西?」沈棠雖能見招拆招,但一直甩不開殺手又弄不死人,還得注意力集中免得被對方偷襲得手,讓她渾身難受。

  她這些年在戰場接觸到的敵人,要麼是公西仇這種大開大合、一力破萬法的,用絕對實力壓制敵人,要麼是雲策這種技術流,用乾脆利落手段制服敵人,極少會碰見殺手這種情況。糾纏了二十多招,她的耐心徹底告罄。

  刀鋒倏忽一轉,猛地向後扎去。

  殺手幾乎貼在沈棠耳畔嘲諷。

  「沒用!」

  沈棠絲毫不受影響。

  不偏不倚一刀洞穿殺手掌心,撕開半截。

  手掌落地,殺手傷口卻無預料那般噴濺鮮血,反倒在陽光照射下消融,化作一縷暗黑色青煙:「蠢貨,白費功夫,汝奈我何?」

請刷新本頁!


  尖銳怪異的笑聲疏遠疏近、倏虛倏實,一聲聲頑強鑽入她的耳膜。似乎是受詭異笑聲影響,不論沈棠睜眼還是閉眼,都能看到四面八方悄然睜開無數雙重迭的黃眼黑瞳。

  這些眼睛逐漸扭曲成無數個殺手。

  看著塗滿特殊劇毒的鋒刃離目標愈來愈近,殺手眼睛盈滿興奮、激動、戰慄的光!

  就差一絲!

  「呃——」

  這一絲成了他不可逾越的天塹。

  「雖然偏了一點點,不過正午影子也不大,應該劈中了吧?」殺手不可置信瞪向沈棠,後者握刀的右手正將刀扎在腳下影子心臟位置,氣定神閒說著讓他渾身發涼的話。

  雖是疑問,用的卻是篤定口吻。

  仿佛是要印證她的話,一汩汩暗紅色液體從刀口位置湧出,化成幾條蜿蜒小蛇淌出影子範圍,徹底暴露在陽光下,這是新鮮人血!

  「這麼點兒本事,也敢來搶我人頭?」


  有這裝神弄鬼的本事不去鳳雒梨園劇組製作特效,當做熱點吸引客流,真可惜了。

  明明能安穩賺錢,偏偏拿命跟她玩。

  殺手險些被氣吐血。

  他的身軀從頭頂位置開始融化折迭,在地上匯聚成一灘類似瀝青的玩意兒。沈棠眉頭輕蹙,嫌棄地挪開赤裸右腳,生怕沾染一點兒——她防禦力強不代表鞋子防禦力也拉滿,剛才被殺手偷襲,猝不及防之下只能用腳硬接,結果木屐當場報廢,被迫光腳。

請刷新本頁!


  沈棠再補一刀卻只扎中地面磚石。

  手感跟上一刀截然不同。

  「嘖,一刀沒搞死。」

  用刀捅影子,刀尖雖有破開肋骨鈍感,但跟刺穿心臟略有不同,應該偏斜了一寸。

  這點傷勢要不了武膽武者性命。

  「主公——」

  門口馬車旁傳來寥謙的聲音。

  哦,不,應該說是崔氏打出來的肉包子。寥謙這個馬甲目前還在寥嘉手中用著,而真正的寥謙本尊則待在沈棠身邊當狗腿監工兼打手,行事低調內斂,幾乎沒啥存在感。

  他狐疑看著立在門口不動的沈棠。

  以及,她腳下突兀冒出來的一團血。


  寥謙瞳孔驟縮:「主公,您——」

  沈棠反問:「我怎麼了?」

  寥謙:「……」

  看這團血的位置更像是沈棠光腳,不慎被利器割破腳心。這種行為擱在普通人身上或許有點離譜,但對眼前這位主公而言屬於正常。這些年,寥謙都不記得對方做了多少離經叛道、迥異於常理的事。光腳發癲不止一次。

請刷新本頁!


  沈棠環顧四下。

  她握刀的手也是空的。

  若非腳下這灘還帶著些溫度的人血,連她自己都要懷疑剛才的刺殺只是她的錯覺。

  「尊光,你剛才有看到什麼?」

  「剛才?就只有主公一人。」

  寥謙只看到沈棠光著一隻腳從府衙出來,一腳深一腳淺,像一根傻不愣登的柱子杵在門口一動不動,似發呆走神。起初還以為她是在傷春悲秋,捨不得離開奮鬥數百個日夜的崗位,但很快就發現不對勁地方——就算站在門口懷念傷感,也不至於這麼久吧?

  寥謙感覺頭皮有些發麻。

  他亡羊補牢,凝神戒備四下並未發現異樣,但看主公反應,剛才那會兒有情況啊。

  「又有人來暗殺主公?」

  「別找了,見勢不好已經跑走。指望你發現敵情,你早就吃上我頭七的席。」沈棠一拍他肩頭,看著原先「瀝青」的位置,收斂逸散思緒,「只是只鬼祟小老鼠罷了。」


  陰溝爬出來的東西!「我已將人暫時擊退。只是不知是哪方勢力派來的,此人招式路數詭誕,能力倒是有點兒意思。初步判斷,對方似乎能將本體藏身他人影子進行貼身暗殺,氣息收斂稱得上完美。不是特殊武者言靈,便是什麼武者之意……這種能力當殺手真是暴殄天物。」

  「將本體藏身於他人的影子?豈不是想殺誰就能殺誰了?影子在哪裡,就能潛伏哪裡?」其他人被上司損了工作能力可能暴怒,但寥謙能厚著臉皮當無事發生,他注意力都在殺手能力上面,看著腳下自己的影子都頭皮發麻,道,「這能力不是天生殺手?」

  下意識設想這種能力在戰場的作用。要是用來三軍陣前斬殺主將,不敢想多好使。

  簡直是收割軍功的利器啊!

請刷新本頁!


  殺手屬於武者中最特殊的一小撮人,其他武者出手都講究一個師出有名,唯有殺手不同,殺人不分正邪黑白對錯,只看收益命令。

  殺手名聲越大,生意越多。

  最快的揚名方式,不外乎就是踩著目標屍體,讓僱主看到暗殺效率。若殺手能肆無忌憚使用這種能力,當殺手就是殺手王中王,當武將就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名將……二者都無,只能證明兩點——能力限制很大,不能隨心所欲;這廝可能隸屬於某私人勢力。

  「下次讓這鬼祟小老鼠變陰溝死老鼠!」

  沈棠面上不顯,內心還是鬱悶。

  合理懷疑是本尊和化身都安逸太長時間,以至於身手退化,連個搞暗殺的脆皮殺手都敢給她找不痛快!果然,利刃需要時刻打磨才能保持狀態。而她已經兩年沒打仗了!

  天天坐班,天天批奏摺。

  要不是她生活自律,腹肌都要一塊塊離家出走。寥謙這廝只會哪壺不開提哪壺。

  「主公沒將來人斬殺?」

  這倒是有些超出預料。儘管寥謙不知道眼前的主公其實只是化身,更不知道沈棠真正實力境界,但從這兩年的接觸下來,他知道沈棠很強。不管是當年坑人的比武招親,還是之後用武力壓制明里暗裡欲圖不軌的試探,她都遊刃有餘,不曾失手更別說吃虧。


  正常詢問,落在沈棠耳中卻變了味道。

  沒好氣一腳踹過去。

  寥謙直接躲開,眉眼間還透著一股天然得意之色,仿佛在說——誒嘿,你打不著!

  沈棠:「……」

請刷新本頁!


  「你不說話,我也不會當你是啞巴。」

  寥謙跟寥嘉不愧是有親戚關係。

  寥嘉不笑的時候,也是個正經佳公子,一笑就成猥瑣奸佞人販子;寥謙外形倒是沒這種缺陷,就是這張嘴巴配合他拿多少錢干多少活的習慣,自帶一股陰陽怪氣的氣質。

  上了馬車,寥謙仍心不在焉。

  「幕後黑手,主公可有頭緒?」

  「誰獲利誰就是幕後黑手。」

  「看主公的交際往來,實在不好猜。」

  說得難聽些,按照主公說的猜真兇邏輯,寥謙看誰都像兇手。且不說當年比武招親得罪多少人,單是她在任治理的兩年,往上得罪上司,往下得罪胥吏,中間還得罪一群想從她手中占便宜卻被收拾的。除此之外,主公治理業績太好,也將一圈鄰居得罪光。

  寥謙說了個大實話:「八方皆敵。」

  西南大陸這片每逢雨季就天災頻繁。不說每年都有,但五年總有兩回,不得不耗費大量人力物力加固堤壩、清理河道,災後還需搶修救災重建,若影響農耕收成還得酌情減免當年賦稅,掏錢安撫災民……在這種情況下,欺上瞞下、剋扣賑災銀兩屢見不鮮。


  在一群哭爹喊娘的人裡頭,她獨樹一幟。

  僅僅倒了幾間屋子,傷了幾個人,損失小到不需要王庭撥下賑災銀兩,這襯得左鄰右舍格外突兀。天災一害就一片,不可能專門饒過誰。不是沈棠作假,便是她左鄰右舍作假。那麼中飽私囊截下來的利益到了誰口袋,玩忽職守產生的損失由誰一力扛起呢?

  沈棠將他們犢鼻褌都扯下來撕個稀巴爛!

  此前諸多暗殺,源頭都在這。

請刷新本頁!


  這些都出自天花病人。

  從側面也能看到,主公她有多招人恨!

  天花一旦蔓延開來,必是十室九空。

  寥謙低聲嘀咕:「說句大逆不道的話,連國主都看主公不順眼,想置你於死地。」

  他跟著又強調一遍。

  「當然,不是這次,是以前。」

  若非主公這個官當得太特立獨行,點燈照出一室污穢,國主還能閉著眼囫圇過日子——水至清則無魚,蛀蟲貪官斂財的同時也幹事兒,穩固王庭運轉,對國主就是有益。

  「現在國主需要主公,當然不會下手。」

  排除一個國主,剩下都是嫌疑人。

  想到八方皆敵的現狀,寥謙心中也有些打鼓。主公實力高強,不懼影子殺手偷襲,自己可不行。也幸好殺手衝著主公,要是從主公身邊人下手,估摸著要死一圈的人了。

  羽翼剪除乾淨也能變相削弱主公勢力,震懾外界不敢輕易投奔她麾下。幕後黑手還有節操,或者腦子沒想到這層,寥謙才能安然無恙:「主公得了重用,必然有人讓出位置……主公,你說會不會是被擠下來的人幹的?」

  這才是最直接的利益衝突。

  沈棠終於給他一點反應。

  「你猜測是梅驚鶴?」

  寥謙以前在崔氏,自然對梅驚鶴不陌生,也知道此人是一力輔佐國主登臨王位的第一功臣,在戚國權勢滔天不說,還主動發動幾次針對鄰國的滅國戰,絕對是個大狠人!

  他思忖幾息,搖頭道:「如此巾幗豪傑,想來不屑此種陰暗勾當,應該不是她。」

  也不是人人都喜歡靠暗殺對付政敵。

  稍微有點兒傲氣都不屑此道。

  沈棠隱約猜出幾分。

  「不是她,但圍繞她身邊的人未必。」

  |ω`)

  天氣熱得讓人提不起精神。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