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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欲加之罪

2024-11-03 21:26:49
  第68章 欲加之罪

  馮蘊回到花溪村,就忙碌起來。

  太后和韋錚的傳言越傳越烈,她得在莊子裡做些準備,防著韋錚報復。

  馮蘊不怎麼在意裴獗的病,也沒有精力關心。只要裴獗暫時死不了就行,他苦他痛,她不會共情。

  久不見大兄,也沒有從賀洽那裡得到他的消息,馮蘊有點燥。沒想到,裴獗次日下午便突然打馬來了花溪村。

  與往常不同的是,前幾次都是入夜才來,每次只帶左仲和紀佑兩名侍衛,這次卻帶來了二十幾個人。

  裴獗人還沒到,馮蘊已然得報了。

  等裴獗馬到莊子門口,她便帶人候在那裡。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會片刻,馮蘊福身請安。

  裴獗一言不發地翻身下馬,將馬韁繩交給迎上來的敖七,看了馮蘊一眼,沉默著往裡走。

  馮蘊掉頭跟上他的腳步。

  兩人都沒有說話,一前一後進了主屋。

  馮蘊回頭吩咐仆女,「關門,在外面候著。」

  大滿和小滿齊齊應聲。

  裴獗應是急趕過來的,風塵僕僕,一身甲冑都沒有來得及換下,鐵甲上磨得泛光,很是凜冽。

  馮蘊視線落在他身上。

  「將軍可要寬衣?」

  雖說入秋了,但秋老虎仍是了得,馮蘊寬衫薄裙都覺得熱,何況他?

  裴獗嗯一聲,朝她舉起雙臂,「知道我為何而來?」

  馮蘊眉頭皺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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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獗在等著她為他卸甲。

  馮蘊有點後悔,熱死他關自己什麼事?

  算了,都說是吊在他繩上的螞蚱了,熱死他,暫時對自己沒有好處……

  馮蘊慢慢走到他跟前,垂著眼皮去解那一身沉重的甲冑,卻故意笨手笨腳,一副沒有頭緒的為難樣子。

  「罷了。我一會要走。」裴獗神色沒什麼變化,眼神比方才銳利很多,好似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馮蘊退開,鬆一口氣。

  裴獗順手為自己倒了杯涼茶。

  「荒土開墾得如何了?」

  「速度極快。」

  馮蘊看一眼他冷然的臉色,反問:「將軍是為韋將軍和太后殿下的事來的吧?」


  裴獗看她一眼,臉上有難掩的寒意,帶著一種無端的壓迫力,令人無處遁形。

  「韋錚的事,是你做的。」

  「將軍抬舉我了。」馮蘊規規矩矩地行個禮,說得坦然。

  「我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沒有辦法潛入太后殿下的香閨,窺見那等私隱。怎會是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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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將軍覺得流言不妥,褻瀆了皇權和太后,我可以下令,從此長門莊上下,誰也不許再議論太后半個字。但是村里城裡,鄉里民間,那就不是我可以約束的範圍了。將軍想要封口,只怕要派大軍去鎮壓……」

  她想說得心平氣和一些。

  但克制不住這種痛快,就要幸災樂禍,陰陽怪氣。

  憋了兩輩子的難堪,這一刻才算狠狠地扇回到了李桑若的臉上。

  天道好輪迴,怎能不暢快?

  要不是李桑若上輩子火急火燎的召她前去,要炫耀那一身歡好的痕跡給她看,那她也沒有機會得知這樣的秘密,再藉此反戈一擊,將就她的矛,刺她的盾……

  不過裴獗嘛……

  心愛的女子豢養面首,身體隱私成為天下人的笑談,這樣的滋味定不好受就是了。

  噗!一想到裴某人正忍受烈火烹油和剜心之痛,馮蘊就忍不住想笑……

  裴獗厲目掃過來。


  馮蘊恢復平靜,表情比翻書還快。

  「將軍今日來找我,不會是替太后問罪的吧?」

  裴獗走近她,「為何要宴請韋錚?」

  馮蘊溫柔地笑著看他,「不是和將軍商量過的嗎?化干戈為玉帛。得罪韋將軍對我沒有好處,我誠心設宴賠罪,哪料韋將軍會酒後失態,占了將軍的姬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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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蘊:「但將軍不喜。」

  裴獗眼神微沉,臉上有冷漠的戾氣。

  他伸手攬住馮蘊的腰,將人拉過來,壓在胸前,「看來是我太慣著你了,縱得你這般放肆。」

  馮蘊沒有掙扎,也不覺得他的話說得刺耳,麻木的心臟早沒有半點疼痛。她忽悠悠笑一下,伸出一隻胳膊抵抗著他胸膛帶來的壓力,臉上難掩嘲弄。

  「所以,將軍認定這一切是我做的?要為伱的姬妾,為太后申冤?」

  裴獗不說話,盯著她的眼睛,幽幽的黑眸里是一種說不出的寒意,好像下一瞬就會扒開她的皮,看她藏在裡頭的心是什麼顏色,有沒有寫上「罪魁禍首」四個字。

  馮蘊嘴角微微向上一挑。

  帶點不屑的冷笑,那倔強的小脾氣被掩飾得很好。

  流露的是輕佻、嫵媚,還有不顧一切的瘋狂。

  「那將軍說說,要怎麼懲罰我?」


  徐徐笑開,她踮著腳尖,將濕熱的唇覆在裴獗隆起的喉結上,輾轉輕咬,眼裡是冰冷的寒意,好似隨時會撕破他的喉管,飲血當前。

  「乾脆些,做個了斷吧。」

  裴獗深吸一口氣。

  黑沉沉的眸子裡克制的火焰,忽一下被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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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蘊很輕,落在他堅實的臂彎里,渾身上下骨肉酥軟,好似稍一用力,就可以將她攔腰折斷。

  裴獗眼梢赤紅,眼裡有欲色瀰漫……

  他繞過帘子走向軟榻,一條小小的身影冷不丁從角落裡猛撲過來。

  「嗷!」

  低吼聲帶著獸類的狂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撲向他的面部。

  裴獗敏捷地側過,抬腿就朝它踹了過去。

  「別傷它!」馮蘊一把拽住他,眼神脆弱而恐懼。

  她怕裴獗傷害鰲崽。就像害怕他傷害溫行溯一樣。

  裴獗收回手,將她輕輕放在榻上。

  鰲崽一擊不中,低吼一聲,迅速竄到窗台,虎視眈眈看著眼前這個比它更為兇猛的野獸,身子趴伏一動不動,嘴裡發出威脅的吼聲,雙眼滿是戒備。


  馮蘊眼眶有些濕潤,「鰲崽不怕,不要怕。」

  每次他來,鰲崽都會躲的。

  她知道鰲崽害怕裴獗。

  可鰲崽為了她,還是義無反顧的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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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欺負她的鰲崽,比欺負她更讓她生氣。

  她用力推裴獗的胳膊,帶著一種無法宣洩的怒意,刺蝟般盯住他。

  裴獗沒有誠心踢鰲崽,那反應只是一個征戰沙場的將軍在受到攻擊時的下意識動作,而且他也及時收住了……

  但裴獗沒有辯解。

  「馮氏阿蘊。」裴獗眼尾微紅,沉默片刻,又彎下腰來,掌心扣住她的後背將人拉近。

  「不想死,就不要再耍小聰明。」

  馮蘊一聲冷笑,直視他的眼神。

  「妾愚鈍,不明白將軍的意思呢?」

  裴獗沒有說話,一雙冷眼滿是寒意。

  馮蘊的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事情發生在花溪村,將軍便認定是我馮蘊蓄意謀害嗎?要問罪,是不是也該講個證據?」


  說罷又揚眉一笑,烏黑的瞳孔里滿是嘲弄:「我原本以為那些謠言是村人隨意編排,當不得真,看將軍緊張成這般,難不成太后真的養面首?真的小而下垂,不盈一握,真有長須黑痣呀?將軍看過了,摸過了,確認過了,這才來找我興師問罪的?」

  「馮蘊!」裴獗低頭看著她,「你可知自己在胡說些什麼?」

  「我胡說什麼了?太后養面首,還是將軍看過了摸過了……喔……」

  馮蘊夾槍帶棒的話還沒有說完,後腦勺突然被他扣緊,來不及反抗,一個用力到近乎猙獰的吻便狠狠地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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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蘊有些生氣,以前也是這樣,每次說不過她,就只會用這招堵她的嘴……

  討厭!馮蘊本能的掙扎。

  嘴巴打架……

  裴獗抓住她扭動的身子緊扣在身前,激烈的親吻帶著僨張的怒火,像一團燃燒的火焰,頃刻便吞噬掉她的呼吸……

  馮蘊發不出聲音,無力地癱在他懷裡。

  兩人無聲,卻有一種契合的氣場。

  裴獗好似肖想了許久,那櫻唇帶著致命的引誘,蠱惑著他的神智,一張禁慾的臉,雙眼灼燒,仿佛要將她捏碎……

  「腰腰……」呻吟般低喚,如靈魂在共顫。

  馮蘊跟著他呼吸,身子在他滾燙的掌心裡快速沉淪。

  裴獗叫她腰腰和溫行溯叫她,很不一樣。


  溫行溯是溫情,是童年和親人。裴獗的輕喚夾雜著欲和糾纏,每一聲都好似會喊到骨頭裡……

  馮蘊猛地睜眼,情緒從激烈中消退。

  身體的吸引是有的,心是沒有的。

  她嘲弄一般看著裴獗,不掙扎,只是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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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何不肯安分一點?嗯?」

  馮蘊別開頭去,不想看他那雙被欲色填滿從而令她心神不寧的眼睛。

  「將軍這是欲加之罪。」

  「看著我。」裴獗冷冷盯住她,見她不睬,擒住她的下頜,將她的臉轉過來。

  「回答我。」

  天光從窗口透過,照著馮蘊的臉,絕艷而冰冷。

  「將軍既然認定是我,那殺了我吧?」

  她將雪白的脖子伸給他,一副嘲弄的姿態。

  但臉上看不出有半點懼怕。

  有恃無恐。


  裴獗看到的只有這個。

  裴獗指尖收緊,馮蘊的頭便轉動不得,只能與他四目相對,被迫接受來自他黑瞳深處冷漠的壓迫,「不想認夫主了?」

  一絲溫熱的呼吸落在臉上,馮蘊僵硬的身子被他壓在身前,因為坐得矮,臉幾乎貼在他的小腹。

  「將軍好不講理。」馮蘊嗤笑,「自認是我夫主,便可以隨便為我安排罪名嗎?褻瀆太后是要殺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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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蘊掙扎,「說了與我無關。那韋錚要找對手,也該去找看過太后身子的人,比如說將軍你……」

  「閉嘴!」

  裴獗攏緊手指,將她肩膀往下一推,便拂倒在榻上。

  這動作他沒有很粗魯,慍怒下的推搡,還小心收著力氣,可馮蘊正在火頭上,他連呼吸都是錯的……

  後背剛接觸到榻面,馮蘊便氣得豹子似的彈起來,拽住他往下一拉。

  裴獗前傾的身子收勢不住,整個人壓向她。

  馮蘊不肯罷休,翻個身起來,朝他身上狠狠跪下去,用膝蓋頂他要害,那憤怒狂躁的樣子,像一隻維護領地的小母獅,一旁的鰲崽也躍躍欲試,吼叫著,要朝他撲過來。

  裴獗身上輕甲沒褪,稍顯笨重,他微沉眼瞼,沒有反抗,由著馮蘊狠狠揍了幾下。

  哪知馮蘊並沒有因此而滿意,打著打著,用力將他推在榻上,然後自暴自棄般壓上去,啃他微抿的嘴,堅毅的下巴,性感的喉結,捉住他便為所欲為……

  裴獗仰起頭,粗重的呼吸,胸膛在劇烈起伏,不知是難耐還是愉悅,從喉頭又擠出一聲,「腰腰,鬆手……」

  馮蘊冷笑一聲。

  整個人橫跨過腰,騎在他的身上。

  裴獗:我謝謝你。

  馮蘊:謝我就以身相許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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