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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賊心不死

2024-11-03 21:27:51
  第101章 賊心不死

  安渡郡的酒坊已經開業,馮蘊在長門莊裡藏了好多桂花釀,仆女姬妾們跟她廝混慣了,一聽便雀躍歡呼……

  淳于焰便是這時來長門莊的。

  帶著僕從,寶馬香車很是氣派。

  向忠說,世子吃了姚大夫開的藥,鬆緩了些,但胸口時不時的脹痛,怕仍有餘毒,來找姚大夫複診的……

  「勞煩了,要借貴莊小坐片刻。」

  上次沒談成石墨的事,馮蘊看淳于焰就像看財神爺。

  「世子裡面請。」

  在等待姚大夫過來的間隙,馮蘊特地尋了一下姜吟,方才姜吟還在應容的身邊,向她請教針腳,淳于焰一來,眨眼便不見了人影。

  看來她對淳于焰,果然沒有半分想法。

  馮蘊審視著淡定飲茶的淳于焰,好奇地問:

  「世子可查實了蓮姬的身份?」

  淳于焰搖頭,又點點頭。

  「事過多年,無從舉證。她不記得我,誰也左右不得……」

  馮蘊道:「當年世子與蓮姬相見,可有戴著面具?」

  淳于焰看她,「沒有。」

  「可曾對她說過自己的名諱,身份?」

  「不曾。」

  「……」

  馮蘊忍不住暗暗翻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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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淳于焰:「是嗎?」

  馮蘊:「當然。」

  原本解釋不通的事情,馮蘊也想通了。

  淳于焰貴為雲川國世子,要是真的對姜吟一往情深,那對姜吟來說,其實是極好的歸宿,姜吟那樣斬釘截鐵地拒絕,其實毫無道理。

  「想來是她心裡仍然惦念著當年的小少年,卻不認識眼前的淳于世子,這才生出了誤會……依我看,世子不如取下面具,與她坦誠相見?」

  淳于焰緊抿著嘴,一言不發。

  隔著面具,馮蘊不知他是什麼表情,但隱隱察覺他不太高興。

  也是,尋找多年未果,好不容易相見,這才發現是襄王有心,神女無夢,對向來自傲的淳于世子而言,無異於大巴掌扇臉,顏面盡失……

  「世子?」馮蘊半是玩笑半認真,道:「你若是願意脫下面具,與姜吟相對,我可以做說客,讓你二人見面詳談……」

  「不必。」淳于焰目光突然轉冷,陰颼颼的,好似火氣不小,「我的面具不是那麼好脫的,我的臉,也不是誰都能看的……」


  馮蘊忍不住嘲笑。

  「那世子要如何抱得美人歸?」

  淳于焰慢條斯理,「以情動人。」

  馮蘊愣一下,差點被他逗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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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要是不好出面,可將你二人的過往告訴我,由我來轉達,順便替你探一探蓮姬的口風,看她可還記得你們當年情定的事……」

  馮蘊說得正經。

  其實內心裡全是好奇的窺探。

  她很想知道,淳于焰和蓮姬到底怎麼回事,是怎麼樣的深情厚誼,讓淳于焰那般放不下,前世才會糾纏自己那麼久……

  然而,淳于焰仍是拒絕。

  「不必,我跟她的事,我自有辦法。」

  馮蘊哦一聲。

  她懷疑,淳于焰其實是自作多情。

  他難以忘記的過程,人家蓮姬早忘光了。

  所謂的情感,也許只是他一廂情願……


  這時姚大夫過來,她咽下即將出口的調侃,將西堂讓給他們,找個藉口出來,去看姜吟。

  姜吟一個人默默坐在房裡,看到馮蘊,臉色才有了細微的改變。

  「女郎,那個人為何又來了?是不肯死心嗎?」

  馮蘊想想淳于焰對蓮姬的狂熱,輕嗯一聲,坐下來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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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吟搖搖頭,「不記得了。」

  「年少時?你再想想?」

  「……」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馮蘊打聽不出什麼真相,也拿不住淳于焰的把柄,只好告辭。

  「好,你歇著,還是那句話,只要你不肯,我不會逼你,更不會讓人帶走你。」

  姜吟重重點頭,有些猶豫地道:

  「我是不是耽誤了女郎的大事?」

  「嗯?」馮蘊揚眉。

  「我聽女郎提到石墨,若是我不肯,他便不願跟女郎做生意嗎?」


  「沒有的事。」馮蘊微微一笑,「我有別的辦法說服他。」

  馮蘊再回西堂,姚大夫已經為淳于焰號完了脈,正在桌案前寫方子,兩條眉頭緊蹙著,皺得幾乎可以夾死蒼蠅,捉著筆,也久久落不下去,似乎很為難。

  馮蘊問:「世子的病,如何?」

  姚大夫抬頭,正要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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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大夫閉上嘴巴,低頭寫方子,額頭浮出一層細汗。

  馮蘊瞧著,淳于焰的精神,比那姚大夫還好些。

  於是,她坐下來便說起雲川石墨。

  「世子考慮得如何了?」淳于焰道:「卿卿那日的話,我後來細思很久。若雲川商路得以打通,對雲川大有裨益。我已去信父王,想來此事可成……」

  說罷精緻而清亮的眸子,微微一眯。

  「只不知,卿卿要如何助我打開商路?」

  以前他喚什麼,馮蘊不太在意。現在想到他的心上人就在莊子裡,便覺得這聲卿卿有點肉麻了。

  「世子換個稱謂,我便告訴你。」

  淳于焰薄唇微抿,眼色又冷了下來。

  他好像總是不高興的樣子,一出口便陰陽怪氣。


  「喚什麼?馮十二?還是想我喚你一聲里君?」

  馮蘊鬆口氣,「隨你。」

  「馮十二。」淳于焰堅定地選擇了前者,「說吧。」

  馮蘊遲疑一下,等姚大夫寫好方子離開出門,她才斂著表情,認真跟淳于焰討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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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山越嶺運石墨,所付出的人力成本,遠遠大於石墨本身……

  所以,馮蘊的辦法是從山中鑿出一條通道。

  「開山辟路,掘出隧道。利於牛車通行,便可穿山而過,使運量大增……」

  淳于焰笑一聲。

  「原來如此,你以為雲川沒有想過這個辦法?」

  馮蘊微笑:「想,不等於做。辟路容易開山難,要生生鑿出一條隧道,須得其法……」

  淳于焰正了正神色,打量她。

  「你有辦法?」

  馮蘊拱手:「區區在下確實有點小辦法,可助世子大業。」

  淳于焰嫌棄地嗤一聲,「騙子!」


  馮蘊上下打量他,「世子有什麼值得我騙的?石墨,要運出來才能到手。騙財,你不捨得。騙色,我有點吃虧……」

  「馮十二!」

  這話侮辱性太強了。淳于焰沉臉一喝,下意識便想到她那日說他不如裴獗的話,氣得耳根發燙,怒火中燒,恨不得當即就拍死她……

  「我雲川石墨便是爛在山裡,也不假你手運出山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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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墨再放千年都不會爛,世子多慮了。我也知世子不是誠心為跟我做生意而來,無非是賊心不死,想要蓮姬……也罷,世子請回吧。貧窮,令我無所畏懼。」

  「馮十二……」

  「世子請……滾!」

  「你給我等著。」

  淳于焰發完狠話,拂袖便走。

  馮蘊看他氣得暴跳如雷的樣子,笑抽了肚子。

  到晚間,肚子越發疼痛,這才發現想什麼就來什麼。

  月信就這樣無聲無息地來了。

  可能是這幾天太忙太累,這次反應比上次強上許多,身子軟麻麻的,痛感明顯,整個人沒什麼力氣。

  馮蘊撐著身子爬起來,收拾乾淨再躺下,已是半夜。


  夜燈搖曳一下,她的心便跟著抖一下。

  小滿很是心疼她,「女郎夜裡要是不舒服,便叫小滿,我今夜值守,不會睡沉的。」

  馮蘊眨了個眼睛,懶得動彈。

  「睡去吧,沒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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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痛。」馮蘊笑了笑,「出去吧,把燈滅了。」

  小滿應一聲出去,眸子裡仍有擔憂。

  這輩子的小滿比上輩子待她更好,但這輩子的馮蘊,不再像從前那樣憂思成疾。冷了穿衣餓了吃飯,煩了就找別人的麻煩,從不虧待自己,身子骨也養好起來…

  窩在被窩,她捂著疼痛的小腹,昏昏欲睡。

  「哐!」

  窗戶傳來一聲脆響。

  外面起著風,她以為是風吹倒了竹簾。

  可頓了頓,那聲音復又傳來。

  馮蘊警覺地摸向枕頭下的翦水,正要喊人……

  一股冷風從窗戶灌進來,接著便躍入一個黑影。

  窗戶的月光映在那人的臉上。

  居然是白日裡才從花溪村離開的淳于焰?

  馮蘊半眯眼看他片刻,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倏地笑開。

  「大半夜闖入女郎房裡,世子要做什麼?」

  本書架空歷史,設定在一個政治混亂的時代,原本大一統的國家,因長期分裂,幾十上百年來戰爭頻繁,或諸侯爭霸,軍閥割劇稱雄,或三國鼎立,或南北對峙,皇帝三天兩頭換人坐,百姓流離失所,居無寧日,因此,人們為避戰亂會四處遷徙,混雜而居,早已雜糅到分不出你我。

  本文的晉、齊、雲川三國在分裂前,原本屬於同一個大統一的國家,因各地氏族權力對皇權的掣肘,百姓的觀念里以家為先,以亂世生存為重,對頻繁戰亂而生成的變動不停的「國」,沒有那麼清晰的概念。

  女主也是一樣,她的家族也是從北遷徙到南,重生後的她,更希望看到的是恢復大一統,可以安居樂業,結束無休無止的戰亂,這是她選擇幫助裴獗的原因之一。當然,對蕭呈及陳氏馮氏家族的恨意等感情因素,也是她做出選擇的重要原因。

  如果以現實世界的國家概念,去套一個特定歷史時期的國家設定,很多東西都不成立。古人三觀也不經推敲。

  不然,伍子胥生於楚而效命於吳,為何揚了美名,留下一代英雄豪氣?在兵荒馬亂的年代,個人的榮辱和生存,是不好用現今的思維去定義的。

  作者才疏學淺,多有不周,大家看書且圖一樂,不喜歡就關掉它,千萬不要因為一本書而壞了好心情。

  感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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