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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馮裴到底

2024-11-03 21:39:22
  第484章 馮裴到底

  「阿閱啊。」

  大長公主盯著元閱,微微一笑。

  這絕對是元閱從小到大見過姑母最溫柔可親的笑容。

  「依你看,皇帝要當真有什麼不測,大晉宗室里,還有何人能承繼大統?」

  元閱眼裡的火苗在接觸到大長公主的笑容時,仿佛熱鍋里添了一把油……熊熊燃燒。

  大長公主唇角輕揚,一瞬不瞬地盯住他。

  元閱心裡發緊,開不了那個口。

  可他臉上突生的希冀,就如晨曦里迸發出來的一抹光,就那樣照在莊賢王和大長公主的眼睛裡。

  莊賢王額際隱隱浮汗……

  兒子太年輕了。

  太不了解他的姑母……

  「咳!」莊賢王微微垂眸,雙手拱起,正要說話,就聽大長公主不冷不熱地道:

  「別想了。既然讓你入宮侍疾,你就好好盡心侍候,這些就不是伱該想的。」

  元閱聽到姑母語氣生硬,微微一愕,汗毛都豎了起來。

  「姑母……」

  大長公主端起茶盞飲一口,這才慢慢放下茶盞說話。

  「你以為裴獗把你放到陛下身邊,是為了讓你有機可乘嗎?哼……」

  看著元閱驟然變色的臉,大長公主冷眼相視。

  「你們父子倆回去,好好燒個高香求菩薩保佑皇帝早日甦醒,龍體康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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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母,侄兒不懂。」

  他仗著寵愛,終是說出了心裡的話,「大晉皇室沒有別人了。皇帝薨逝,那侄兒便是熙豐帝最親的血脈……」

  大長公主冷冷看著他那張年輕氣盛的臉,不溫不火地一笑,慢條斯理地反問。

  「誰說新皇就得是熙豐帝的親侄子?橫豎是過繼,宗室子裡隨便挑一個,或是乾脆將江山換個姓氏……到那時,何人敢置疑?」

  元閱吃了一驚,掌心裡都捏出了汗來。

  他年輕,衝動,但不愚蠢。

  大長公主這一提點,他就明白了。

  「裴獗故意把我放到御前,便是為了警告父王和姑母,不得輕舉妄動……」

  大長公主眼裡露出一抹欣慰。

  元閱說著,卻自己驚了一下,眼裡露出一絲恐懼的光芒。


  「還是說,他其實在等,等著我出錯,甚至盼著我,對皇帝做出什麼……他想做而不能做的事?借刀殺人?」

  這個答案在裴獗的心裡。

  大長公主給不了元閱。

  「無論如何,你心裡有數就好。入宮後,謹慎行事,安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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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長公主冷冷看他一眼,又看向沉默不語的莊賢王。

  「回去吧,收拾收拾,打起精神頭兒,準備出征,別滅了自家威風。」

  「長姊……」莊賢王喉頭梗動,雙眼巴巴地看著她,分明懼怕。

  大長公主蹙了蹙眉,淡淡道:

  「去吧,這一仗輸不了。當初選擇西京而不是鄴城,我便篤定,李宗訓不是裴獗的對手。再說……」

  她看著莊賢王,似笑非笑。

  「親王不是那麼好做的,我們這些人,打從娘胎里出來,便享盡了身份帶來的榮耀和富貴。社稷不穩,國朝有難,該犧牲的時候,就得犧牲呀。」

  莊賢王雙眼微瞪,不可置信地看著大長公主。

  他是她的親弟弟。

  今日來,他是想讓長姊想辦法的,是裝病還是求情,總歸不要去陣前就好……


  沒有料到,會得到這樣一句話。

  「長姊,你明知我,沒那領兵作戰的本事,這不是去送死嗎?」

  大長公主擺擺手,一言不發。

  元閱和元寅父子對視一眼,硬著頭皮起身,朝她行一禮,告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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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閱卻目光尖銳,不知在想什麼,邁向門檻的腿都抬起來了,又放下,慢慢地回頭,看向大長公主。

  「姑母,我們……真就沒有機會了嗎?」

  我們?

  大長公主再次看著這個會說話的侄子,微微一笑。

  「世事如棋,局局新。」

  -

  莊賢王官拜討逆大元帥,奉命出征的消息,風一樣傳遍大江南北。

  舉國震驚。

  西京城裡的王公貴族知道莊賢王是個什麼樣的慫人,但老百姓不知道啊……

  這可是大晉實打實的親王,當今小皇帝的皇叔。


  他都親自領兵到陣前了,還有什麼懼怕的?

  怕得要死的莊賢王做夢都沒有想到,他的出征會極大地鼓舞士氣,安定民心,當真為西京朝廷做出了一點貢獻。

  有親王坐鎮,又有溫行溯鎮守在通惠河岸,給予了軍民極大的信心。

  就連那些準備逃難的民眾,都暫停了腳步,準備再等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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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中旬,敖七前來裴府辭行。剛剛大婚不久的他,要告別父母,告別新婦,回石觀大營。

  那邊是個什麼情況,大家都知道。

  裴沖沉著臉,默不作聲。

  敖政跟在一旁,長吁短嘆。

  裴媛克制著幾欲奪眶的眼淚,拉著兒子的手,千不舍萬不舍,但沒有說一句阻止的話,更沒有出聲挽留,只是叮囑行軍安全。

  阿左和阿右兩個小的,也是癟著嘴巴,眼睛不停地掉金豆子,還要抽泣著故作堅強,說自己會照顧父母……

  馮蘊看著這一幕。

  忽然地,對裴家人,對裴媛,添了更多敬意。

  這個將門之家,想來已見慣了這樣的分離……

  在每一次戰爭來臨,他們都不得不告別至親,滿懷不舍,奔赴輸贏未定,前途未卜的烽火戰場……


  就算有眼淚,有恐懼,也統統都只能往肚子裡咽。

  「阿翁、父親、母親——」敖七一個個長輩行禮,又慢慢轉頭,看向馮蘊,「舅母。」

  他喉頭微哽,頓了頓,才緩緩揖下。

  「等我凱旋,再到長輩們跟前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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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了。」

  阿米爾沒有哭。

  從頭到尾,她都很平靜,就像一個局外人似的……

  裴媛方才還在心裡責怪她不懂事,沒有心。

  豈料敖七聲音未落,她便笑盈盈地應了。

  「走吧走吧。」

  然後,就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翻身跨上侍女牽出的棗紅馬,驕傲地仰頭,重重地拍了一下馮蘊當初贈送給她的弓弩。

  「爹,娘,舅母,新婦拜別。」

  又朝一臉錯愕的敖七看過去,挑釁地道:

  「我還從沒有見過那等大場面呢。不是吹牛說自己打仗有多厲害嗎?走,帶我見識見識。駕——」


  她一騎絕塵,跑得飛快……

  敖七這才反應過來,「噯」一聲叫她。

  阿米爾頭也不回。

  敖七匆匆地朝幾位長輩拱了拱手,策馬飛奔,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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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上旬,通惠河再傳捷報。

  鄴城軍葛培部與敖七帶領的赤甲軍遭遇,葛培部前鋒大軍黎朝宗三戰三敗,最後被敖七一劍封喉,成為第一個戰死的將領。

  葛培被李宗訓狠狠訓了一通,親自率大軍增援通惠河,發誓要啃下這塊硬骨頭。

  溫行溯急報請示西京,下一步的行動。

  守通惠河,阻止來敵進犯,和擊退來敵,直插鄴城腹地,將會是完全不一樣的布局和打法。

  前方的捷報令朝野振奮,但崇政殿議事,無一例外,新舊兩黨再起分歧……

  阮溥等一干舊黨,主張見好就收。

  理由是國無儲君,內憂外患,西京朝廷經不住曠日持久的大戰。只要鄴城軍不過通惠河,就無須跟他們纏戰,更不可以冒然渡河反攻……

  另一邊便是敖政為首的新黨,主張一鼓作氣。

  理由是鄴城比西京更打不起這場仗,李宗訓集結大軍突然發難,要的便是短平快,速戰速決,怎麼能遂了對手之意呢?何況,如今不是西京想收手就能收手的,也得問問鄴城同不同意……


  雙方各有各的道理。

  然後事情再次推到裴獗的面前。

  裴獗今日沒去崇政殿,而是從天不亮練功回來,就關在書房裡,一撥人接一撥人的見……

  局勢緊張,馮蘊親眼看到他忙碌,好幾次想向他辭行,返回安渡一趟,都沒有辦法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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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蘊略略思忖一下,心下便有數了。

  進門時,她將步子放得很輕,面色也極為嚴肅。

  「大王。」

  她站在木案前,朝裴獗一拜。

  行的是臣屬禮。

  「不知大王召見,有何吩咐?」

  裴獗抬眼凝視她,斂住臉上的情緒,一絲不苟。

  「本王想聽聽,馮長史有何見解?」

  馮蘊看著他深深注視的眼睛,深深一揖,笑道:

  「大王找我來問就對了。你和我,湊在一起,能得出一個什麼結論?」

  裴獗沒料到她有此一問,凝著眉頭,臉上全無一絲表情。

  馮蘊彎唇,「我和你,馮和裴——自是要奉陪到底。」

  姐妹們早點睡,我睡一覺起來,理一理大綱,明天三更……

  然後,大家莫要急,這本書也不會太長了啦,恰指一算,追文的日子,大概兩個月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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