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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章 夫妻爭吵

2024-11-03 21:40:51
  第529章 夫妻爭吵

  宅子是馮蘊置辦的,有他們的居處。

  小院清雅幽靜,用品齊備,小住幾日沒有問題。

  可夫妻倆剛回院子不多一會兒,就起了齟齬……

  為了何事爭執,旁人不知,但隱隱約約可聽到,院子裡傳來馮蘊的哭聲。

  消息傳到裴媛這裡,她有些意外,但沒有出面去勸。

  「夫妻之間,床頭吵,床尾和。旁人不要多事,早些歇了吧。」

  她吩咐仆女鋪床備浴,哄睡了兩個想去舅舅屋裡湊熱鬧的小崽子,剛剛回屋要睡下,馮蘊便紅著眼睛過來了。

  裴媛趕緊披上衣裳,讓金雙掌燈上茶。

  弟媳婦來找她訴苦了,再不情願摻和弟弟的家事,也得笑臉相迎。

  帘子撩開,夜風冷颼颼灌進來。

  馮蘊沉著一張臉,明顯哭過的模樣。

  但她素來是一個好強的性子,看到裴媛便端莊地行了一禮,笑得體體面面。

  「我又來叨擾長姊了。可還方便?」

  裴媛一看她便笑,「方便方便。這是怎麼了,讓阿獗氣著了?」

  馮蘊哼笑,「可不麼?罷了,懶得理會他。由著他去吧。今夜我索性不回去,跟長姊擠一擠好了。」

  裴媛見她沒有主動說起,也就不去追問他們夫妻為了何事而爭吵,只笑著調侃。

  「阿獗呢?不如我差人把他叫過來,幫你說說他?」

  馮蘊沉下臉來,不滿地道:

  「長姊理她做甚?這樣冷的天,人家不肯窩在屋子裡,非要去水榭圍爐煮酒呢?想來是成婚日子長了,厭了我這個糟糠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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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是近來公務繁忙,西京又不安寧,他有些煩憂。」

  西京不安,是說元尚乙和端太后的病,新舊兩黨的權力之爭。

  別看鄴城已經光復了,倘若沒有裴獗的北雍軍鎮著,新舊兩黨的恩怨,就能再次將大晉斗得四分五裂。

  馮蘊不滿地垂下眸子,幽幽一嘆。

  「家國大事,你我婦道人家,也插不上手。可他再是憂心,也渾不該把氣往我身上撒啊!」

  裴媛多看她一眼。

  這可不像是她這個弟妹會說的話。

  還有裴獗,怎麼就敢跟媳婦兒撒氣了?

  不可思議。

  裴媛笑道:「這個天氣圍爐煮酒,也有一番情趣,你不如去陪陪他,說說話?夫妻嘛,說開了,也就好了。」


  馮蘊拉下臉,衣袖一拂,穩穩坐著不動,「誰要去陪他?等他和他的侍衛去慢飲吧。」

  又挽住裴媛的胳膊,笑道:「我不如在這裡陪長姊,說說我們女人家的話來得有樂子。」

  裴媛拿她無奈,只好依著。

  「好好好,我們說我們的話,卻也不能讓阿獗喝悶酒。給他送幾個下酒菜,再煮一壺醒酒湯,伱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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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夜深似墨。

  水榭里竹簾半垂,輕紗曼妙。

  沒有掌燈,爐火紅彤彤的光暈好似綻放在暗夜裡的花朵,格外引人注目。

  裴獗背對水榭廊橋,手執杯盞,面向湖面,不時仰頭而飲。

  左仲扶劍站在他身側,一動不動。

  沒有說話的聲音,只有那一壺梅酒在炭火上發出撲嚕撲嚕的水聲,酒香四溢。

  水榭廊橋傳來腳步聲。

  廊橋上有一盞晃動的風燈,照著金雙和銀雙的臉。

  左仲側目。


  看到她們走過來,他眉頭微微一蹙。

  「姑娘止步。」

  金雙朝他微微一福。

  「左大哥,仆奉夫人之命,來為將軍送下酒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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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雙笑道:「王妃正在夫人院裡說話呢。」

  左仲嗯聲,往外走幾步,下了水榭,朝她們伸出手。

  「給我吧。」

  金雙待要將食盒奉上,看一眼水榭里那個孤寂的背影,又垂下眸子,對左仲道:

  「小菜油膩,只怕要髒了左大哥的手……」

  她有一張美艷過人的臉,清澈的眼瞳里好似沉澱著深邃的湖泊,很容易讓人著迷……

  左仲目光微動。

  他讓開了。

  金雙和銀雙踏上木階,走上水榭。

  兩個人一左一右,朝裴獗的背影走去。


  「大王,仆奉夫人之命,前來侑酒……」

  裴獗沒有說話。

  一隻手握著酒杯,另一隻胳膊趴在木案上,頭慢慢地垂下去,腦袋幾乎埋在了臂彎里。

  很明顯,他有些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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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雙將食盒放在桌子上,彎腰將小菜端出來。

  金雙微微一揖,「大王,仆奉夫人之命……帶了醒酒湯來侍候大王,大王可要先飲一碗?」

  香風輕拂,她聲音柔媚婉轉,身姿猶如一株盛放的牡丹,帶著淡淡的香氣靠近過去,彎腰盛湯,羅裙輕擺,飽滿的酥胸整個貼上他的胳膊……

  酥酥軟軟,無盡曖昧。那男子僵硬一下,猛地抬頭。

  「你……好大的膽子!」

  金雙手上的瓷碗滑落,嚇得臉都白了。

  桌中的男子,不是裴獗。

  而是穿著裴獗衣裳的紀佑……

  他就那樣盯著金雙,失望的眼神里,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憂煩。

  「原來你真是這樣的女子。」


  金雙倒退一步,臉色蒼白。

  銀雙也是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紀佑。

  「紀大哥……」

  金雙嘴唇顫了一下,言辭明顯有些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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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佑冷冷一笑。

  慢慢起身,解下身上的風氅,就那麼冷冷地盯住金雙。

  「不是我,那是誰?你盼的是誰?」

  紀佑聲音發顫,壓抑著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太喜歡金雙了。

  喜歡到心裡眼裡全都是她。

  喜歡到聽不得旁人說她半點不是。

  在西京時,他最喜歡大王回裴府的日子。

  這樣,他便可以見到心上人。而金雙待他也很是貼心,眉來眼去間,雖然兩個人什麼都沒有說透,可紀佑覺得,她對自己也是有情意的。

  兩情相悅,但金雙太乾淨美好,紀佑覺得自己做得還不夠。這些日子,他一直在拼命攢錢,此次出征鄴城,更是跟在裴獗身邊,奮勇殺敵。


  他想立功,求娶金雙。

  就在今天晚上,他跪在裴獗和馮蘊的面前,請求大王和王妃為他指婚……

  左仲已經成婚了,有了小滿。

  他比左仲小兩歲,也早到了婚配的年齡,自忖生得挺拔周正,不至於辱沒了金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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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料,他剛一開口,王妃就笑了起來。

  王妃說:「我給你一個機會。」

  於是他坐在這裡,默默等著他的機會。

  如果金雙沒有上來水榭,將食盒交給了左仲,又或是她和銀雙上來了,但沒有借著盛湯行勾引之事,那今夜便是他的盛世良辰……

  王妃會恩准他們的婚事,還要親自為他們熱熱鬧鬧的辦一場大婚,就像左仲和小滿一樣。

  方才一個人獨飲等待的時候,紀佑滿腦子都在想,金雙會不會不高興,他需要拿出多少聘禮,才配得上那張如花嬌面。

  甚至他已經開始為洞房花燭夜激動了……

  誰知,

  她貼了上來。

  如果不是他親自坐在這裡,感覺到那溫香軟玉沒骨頭似的壓在胳膊上,無論是誰告訴他,金雙有媚主之心,他都不會相信的。


  紀佑滿眼失望地看著她。

  「為何要這麼做?」

  金雙已從發現裴獗竟然是紀佑假扮的震驚中冷靜下來,她柔軟的身子瑟瑟發抖,雙眼無辜地看著紀佑。

  「紀大哥,你說的話,金雙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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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雙搖搖頭,「金雙真的不知犯了什麼錯,為何會惹得紀大哥如此生氣?」

  說著眼眶一紅,便要垂下淚來。

  「紀大哥,你往常不這麼對我的,金雙要是做錯了什麼,你大可說出來……不要這麼凶。」

  銀雙也義憤地護在金雙身前,看著紀佑。

  「是啊,紀大哥,我姐姐到底做錯了什麼?你這些話,是個什麼意思?」

  紀佑臉頰紅一陣白一陣。

  在她們面前,紀佑說不出方才的曖昧細節,只紅著臉咬牙斥道:

  「試圖勾引,其心可誅……」

  他坐在這裡。

  兩姐妹都以為他是裴獗。

  勾引的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金雙臉色一變,慢慢地跪行兩步,仰頭看著紀佑,無限淒哀。

  「我姐妹兩個為王妃所救,才得以活命。又有幸侍候裴夫人……還有左大哥,紀大哥待我們如同親兄。這樣的好日子,求也求不來的,我如何敢肆意妄為,勾引主上?紀大哥,你誤會我了……」

  她輕捋垂髮,淚水漣漣。

  火爐映著那張白皙透亮的臉龐,委委屈屈,又可窺見一絲風情。

  紀佑嘴唇微顫,想用世上最難聽的語言痛罵她不知廉恥,可是對著這張臉,又說不出口。

  左仲慢慢走過來,瞥一眼紀佑。

  「不用多說,帶去面見王妃吧。」

  紀佑讓左仲那一眼,看得耳根發燙,整個人仿佛要燒起來似的。

  又是羞愧,又是氣惱。

  他是怎麼讓自己陷入的溫柔陷阱,無知無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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