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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7章 生根發芽

2024-11-03 21:41:22
  第547章 生根發芽

  大王進了屋,小滿便將門一掩,到外屋把燈也熄滅了。

  裴府大宅深院,沉在暗夜裡。

  窗前,銀月灑下一層光暈,照得滿室旖旎。

  光影里身影交錯,溶溶迷離……

  馮蘊並不十分清醒,也沒有聽清楚裴獗說了什麼。

  隱隱就兩個字入耳——孩子。

  孩子。

  她的孩子。

  情緒仿佛在無邊無際的空洞裡蕩漾,失落盈涌至四肢百骸,一種空茫,讓她如臨深淵。

  一無所有,空白一片,急切地想用什麼填滿……

  她顫巍巍睜眼,喉頭哽咽。

  「孩子,我的孩子……」

  羅衫輕褪。

  裴獗伸手取下她頭上的白玉簪子。

  「會有的。」

  從花溪到西京,千里之隔。

  他們許久沒見了。

  情動處,他總有辦法令她沉浸……

  今日的裴獗更像是奔著生孩子去的,見她迷惘失落,不時發出一聲哽咽,他竟是全無往日的耐心,手勁極大,哪哪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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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輕了些。

  如螞蟻爬過,癢酥酥的,啃噬一般。

  放空的思緒漸漸游離。當空虛被徹底填滿,她飄飄蕩蕩,好似浮在江河大海上的薄霧,在他烈日般的火熱里一點點升騰,仿佛下一瞬就要飛起來……

  「將軍,將軍……」

  她常會在迷糊時胡亂叫他。

  將軍。

  大王。

  裴郎。

  狗王。

  又或是裴狗。


  稱呼不同,便是她體驗或是心情不同。

  此刻,她軟綿綿,像一隻等著哺餵進食的小鳥。

  裴獗目光深沉,黑眸里卻冷肅一片。

  要是馮蘊足夠清醒,就會看到男人的眼裡清朗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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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裴……」馮蘊低低輕喚,嘴微張,不自覺地推他,「夠了,夠了。啊……不……」她突然睜大眼睛,看著男人的臉。

  疾風暴雨,當頭澆灌。

  鋪天蓋地的快慰,她情不自禁收緊,死死揪住被子。

  久久,直到浪潮退去,那口憋在喉頭的氣才哽出……

  她如同哽咽,「出去,你出去。」

  男人低頭,喘氣,黑眸炯炯。

  整個人平靜得全不若往常。

  「好。」他方要動彈,馮蘊便倒吸一口氣,指甲剜在他的肩膀,連聲呼疼。

  又鶯聲細語讓他別動。

  裴獗:……


  他目光沉沉的,就那麼撐在身側,看著她。

  馮蘊扶住他的肩膀,推了推。

  「慢點,你慢點。」

  他仍是說好,很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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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

  一番久別重逢的極限,兩個人都太過忘情……

  他出不去。

  稍一動,她便疼。

  馮蘊有種崩潰的感覺,「你故意的。」

  裴獗啞聲:「意外。」

  「我不信。」

  「看伱病重,便努力了些。」

  「我病不病,有何相干……」

  「解藥總得管飽。」


  「裴狗,你……」

  聽她又罵裴狗,裴獗眉梢微抬。

  看來腦子清醒些了。

  他將手背擱在她的額頭上,試了試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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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蘊出了一身汗,確實舒服了很多,腦子仿佛也沒有方才那麼沉重了,原本喪失的神志,也漸漸回籠……

  她推他,掙扎著要下地,「起開,我難受。」

  「是你貪吃。」

  他低下頭來盯住她的眼睛。

  一本正經,說葷話。

  「神魂都交代給你了,仍不肯放。」

  馮蘊滿臉紅霞,額頭滲汗,「你再試試。」

  他低低嗯聲,便好心起身。

  馮蘊猛地仰頸急喘,頭皮發麻,「別。」

  裴獗悶哼,黑眸深深凝視,一副無能為力的樣子,「我也難受。」


  馮蘊的注意力全在那裡,並沒有發現他眼裡一閃而過的笑意。

  「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裴獗雙手鉗住她的腰,麻利地托住她翻轉過來,將她穩穩地放在身上。

  「好受些沒有?」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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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脆閹了你得了。」

  馮蘊欲哭無淚,頭垂在他肩膀上,張嘴喘氣,抖得厲害。

  說不出的憤懣不平,可自己又實在地知道,其實不全是難受,而是那無法言說的戰慄,讓她難堪。

  裴獗當然也是。

  整個淹沒著纏綿其間,仿佛要被她融化一般,怎一個舒爽了得。

  「睡吧。」他一本正經,瞧著她染紅的雙頰,拇指輕刮一下,不讓她看出他那些歪心思:「放鬆些便好。」

  馮蘊無奈地攥住他的衣袖,點了點頭,這時才發現他衣裳竟還穿得好好的,更顯得她樣子狼狽……

  她絕望地閉上眼,更是焦急。

  「乖,不怕。」裴獗裴獗眉目舒展,吻她額頭,十分耐心地安撫她,「你累了,太緊張,休息休息便好。」

  他一動,馮蘊那神魂便有一半飄到了天上。


  她怕極了,明知有些不對,也沒有力氣再爭辯,於是將臉掩入他的衣襟里,合上眼,像一隻小貓,平素冷淡不親人,可被喜歡的人擼起毛來,也能呼嚕呼嚕柔順得不行……

  -

  馮蘊人在病中,接下去好幾天都足不出屋。

  次日裴媛來看她,屋子裡滿是藥味,弟媳婦也神情懨懨,提不起勁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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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媛很是心疼她。

  大老遠過來,遇上這些糟心事情,這樣柔弱的弟媳,還硬撐著為先帝辦了喪才倒下,那是多麼不易……

  馮蘊對上她關切的眼神,心裡火燒火燎的……

  其實吃了太醫令的藥,又被裴獗哺餵那麼多解藥,她昨夜燒退後,便已好了許多。

  沒有精神,僅僅是因為卡了大半夜,沒有睡好而已。

  「那我便不送長姊了。」

  「別送別送,送什麼?一家人,不用跟我客氣。」

  裴媛是個爽利的性子,自從跟敖政和離,也不用再裝嫻靜溫柔了,儼然一副將門虎女的樣子,拉著阿左和阿右,又笑盈盈地回頭看她一眼。

  「這幾日,想來會有不少夫人貴女上門探病,我一律幫你婉拒了。」

  以裴獗在大晉的地位,雍懷王妃這一病,王公大臣們,定然會差了家裡的夫人上門探病。


  她猜馮蘊是不耐煩面對這些。

  馮蘊也是感激一笑。

  「有勞長姊。」

  裴媛輕笑,「你阿姐我旁的本事沒有,打發人,那是一套一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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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了敖政。

  那就是一個被裴媛打發了一次又一次的人。

  裴媛走了,馮蘊早飯都沒有吃,長長嘆息著將自己裹入被窩,這才舒舒服服地補了一覺。

  晌午後醒來,便有人來報喜。

  新帝登基,在準備登基大典的同時,有人諫言,再為雍懷王加食邑。

  同時,御賜十二冕旒、天子旌旗。

  馮蘊嚇一跳。

  十二冕旒,那是天子規格。

  天子旌旗更不該是臣子用的。

  皇室商量這麼久,給馮蘊這等破天荒的賞賜,不僅是答謝裴獗扶莊賢王上位的回禮。


  還因為……

  他們已經封無可封,賞無可賞。

  九錫已加,權至巔峰。

  新帝還能賞這個功蓋天下的攝政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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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們的新陛下,當真大方。還沒登基,便先想著如何賞賜大王。」

  「大王用上天子才能使用旌旗,不就跟皇帝平起平坐了嗎?」

  「那可不同,天子儀制又不止十二冕和天子旌旗,皇帝還是要壓一頭的。」

  幾個人說得小聲。

  馮蘊卻是一聲沉喝。

  「不可胡說!」

  她冷冷地掃過去。

  「我再聽到你們議論朝事,一個字十個板子,打死為止。」

  幾個仆女從來沒有見過馮蘊發這麼大的火,嚇得不輕。

  當即跪地告饒,悔過不止。


  馮蘊沒有再說什麼。

  「去抬水來,我要沐浴。」

  新皇帝在登基前,先迫不及待地看賞,是怕登不上基。

  可這種東西,皇帝敢賜,臣子也不能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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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帝登基,西京城裡不乏熱鬧可瞧。

  馮蘊閉門謝客,不見客,不出門。

  裴獗卻是早出晚歸,十分忙碌。

  可即使這樣,也絲毫不減半點興致。

  許是分別這些日子,曠得太久,他最近要得十分狠,像餓了半輩子沒吃飽的野狼似的,渾不要命,恨不得把她折騰散架……

  馮蘊都由著他。

  畢竟這些年來,她是有些虧欠的。

  橫豎她在西京閒著,就當彌補他好了。

  一面是緊鑼密鼓的登基大典。

  一面是如魚得水的房闈纏綿。

  裴獗絲毫沒有耽誤什麼,在暗流涌動的西京城裡,比誰都要來得平靜,回家也不說半句政事。

  沒有料到,登基大典那天,他欣然受了新帝所賜……

  十二冕旒、天子旌旗。

  他實實在在成了大晉有史以來,有且僅有的一個,可以跟天子平起平坐的王。

  -

  我也卡文,卡卡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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