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老鼠出洞
目的便是要將蕭洛辰和溫家徹底搬倒，讓蕭洛辰與儲君之位無緣，讓溫家徹底倒台。
好歹毒的心思！
這崔家，這是想要將溫家推入萬劫不復之地嗎？
痴心妄想！
溫立言心中惱怒不堪，額上青筋更是暴起，許久之後，才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地讓自己的心緒平復下來。
越是這個時候，越要沉著冷靜，不能走錯任何一步，否則的話，當真是要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而溫立新這兩日便要抵達京城……
他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
溫立言想了許久之後，拿起書案上的毛筆，在紙張上快速地書寫起來。
極為窄小的紙條，寫滿了蠅頭小楷，密密麻麻。
寫好的紙條被卷了起來，塞入到銅管之中，溫立言將其交給管事，低聲叮囑，「二老爺這幾日抵達京城，他必定會在聚雲軒落腳，此物需交給他，且叮囑他務必照此行事。」
「是。」管事接過，塞入到了食盒提手上的一個暗格之內，「老奴這就安排人送出去。」
「嗯。」溫立言點頭，抬眼看了看門口看守的侍衛，「你去吧，見機行事。」
不單單是送信之事上的，還有此時溫家宅院上下。
該說的，不該說的。
能留的，不能留的。
便宜行事即可。
管事明白溫立言的意思，再次鄭重點頭，「老爺放心，老奴明白。」
言罷，又將筷子為溫立言擺好，叮囑其務必要吃上一些，這才拎著食盒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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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管事順利出去，溫立言也是鬆了口氣，坐在了桌前，拿起上面放著的筷子。
今晚是除夕，管事送來的吃食是餃子。
餃子包的小巧精緻，兩個盤子中包著四種餡料，且每一種餡料都以不同的捏餃子方式作為區分，甚至在和餃子皮的面時也分別用了菠菜汁、紅蘿蔔汁等菜蔬汁水，將餃子包成的不同的顏色。
這樣的餃子，可以說十分賞心悅目，且餃子此時散發的溫熱氣息透著淡淡的香氣，更是令人垂涎欲滴。
只可惜，溫立言此時心緒複雜，根本沒有任何胃口可言，甚至看到這兩盤餃子有些煩躁。
畢竟餃子這種東西，素來是在家人團圓之時食用的，此時他被軟禁，而父親及大皇子被囚禁宮中，溫家岌岌可危……
再看到這樣的餃子，只覺得諷刺意味十足。
不但不想吃，甚至心底里騰起想將這餃子掀翻在地的念頭。
但若是仔細想上一想，越是這個時候，越是應該按時吃飯，吃飽吃好，如此才能保持應有的體力，才能應對所有。
溫立言咬了咬牙，拿起筷子，夾起餃子往口中送。
味如嚼蠟，艱難下咽。
與此時溫立言滿面愁容不同，蕭洛郃因為心中愉悅，眼角眉梢儘是笑意，更是將手中的酒杯舉了起來，「孩兒敬母妃。」
賢德妃此時也是笑語晏晏，將杯中的酒飲了個乾淨，「郃兒已是許多年不曾陪我守歲了呢，今日也算是趕巧，也讓咱們母子二人能安安靜靜地過上一個除夕。」
「是啊。」蕭洛郃笑著點頭，「從前除夕夜宴忙碌，不似今晚這般早便散了，只能說得虧有些人自作聰明，給了咱們這般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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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家仗著勢大，做事張狂，此次也算是罪有應得。」賢德妃道，「方才離席之時，我已叮囑你幾個舅舅，這段時日要深挖溫家罪行，盡數提供給賀凌峰，好將溫家徹底翻不了身。」
「嗯。」蕭洛郃再次點頭，「母妃與孩兒心有靈犀啊，只是這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孩兒只怕即便此次溫家遭受重創，待往後時還有捲土重來之日，因此孩兒思來想去，許多事情還是要真正做到釜底抽薪，方能徹底擊垮。」
「郃兒的意思是……」
「枯木若存，終有逢春日，但若是將枯木連根盡數都刨了起來的話，任是這枯木從前生得再如何茂盛，也是回天乏術。」
蕭洛郃微微眯了眯眼睛，「依孩兒的意思，咱們素日養的那般多的死士，此時也是該派上些用場了。」
賢德妃明白了蕭洛郃的用意，微微點頭，「郃兒說得有些道理，只是若是如此的話，會不會……」
她有些擔憂。
一來擔憂若是真將溫家逼上絕路的話，這狗急跳牆之下，不知道溫家會做出怎樣出格之事。
二來，若是崔家如此的話，皇上那邊會不會因此對崔家忌憚頗多，覺得崔家過於張狂。
「母妃多慮了。」蕭洛郃不以為然，「溫家做出殘害皇子這等喪心病狂之事，父皇心中惱怒異常，但溫家勢強，父皇雖想雷霆之勢而下，卻也有些忌憚，而此時有人替父皇出手，也算是正中父皇下懷罷了。」
「且這些事情到時候無外乎就是推到強盜土匪身上，查不到崔家頭上，與崔家並無任何關係，即便有人懷疑，乃至父皇心知肚明，卻也毫無辦法。」
「至於溫家那邊……」
蕭洛郃更是輕笑了一聲，笑意之中滿都是不屑，「溫家早晚都有這一天，沒有因為這個就不敢對溫家下手的道理。」
賢德妃聞言，思忖許久之後，覺得蕭洛郃所言，十分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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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溫家那邊，也如蕭洛郃分析的那般，早晚都有這麼一天。
狗急跳牆什麼的，那得在狗還活著的情況下，可若是這狗死透了……
那自然不必畏懼任何事情。
賢德妃想通了這一層，嘴角的笑再次浮了上來，「郃兒所言甚是。」
而後又親手為蕭洛郃倒上了一杯酒水，「郃兒做事，母妃素來放心，只放心大膽地去做即可，崔家上下，皆會全力支持！」
「多謝母妃。」蕭洛郃笑著端起酒杯，再次向賢德妃敬酒。
賢德妃臉上笑意更濃。
母子兒子有說有笑，直到過了子時，蕭洛郃這才出了宮。
出宮之後，蕭洛郃命車夫將馬車一路往自己府邸而去，卻是在途中停留了片刻，悄悄地換上了另外一輛馬車，往崔家宅院而去。
而在這個時候，溫家宅院之中有人趁著看守侍衛此時睏倦不已，哈欠連天之時，悄悄地翻牆而出，趁著夜色，一路往聚雲軒而去。
有人快步地到了賀凌雲的跟前，拱手匯報，「大人，老鼠出洞了。」
「不必打草驚蛇，只悄悄跟著即可，見機行事。」賀凌雲吩咐。
「是。」匯報之人領命而去。
片刻之後，又有人快步走了過來，將手中的紙條遞給了賀凌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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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了，這世上最可怕的便是貪婪二字。
貪婪令人目中無人，膽大妄為，可悲，可嘆。
賀凌雲將紙條放在燭火上引燃，直到那紙條徹底燃燒成了灰燼，這才起了身。
時辰已是不早，這個時辰小睡上一會兒，剛剛好。
今日是大年初一，新的一年好戲不斷，他萬不能錯過分毫。
在此起彼伏的鞭炮聲中，晨光微熹，日頭一點一點地從地平線上爬了起來，將火熱的陽光灑滿整個大地。
有日光從窗戶的縫隙中擠入屋中，照到了床頭。
夏明月因此醒來，伸手揉了揉眼睛，嘟囔著問了一句，「什麼時辰了。」
「還早。」陸啟言啞著聲音答了一句，翻了個身，將夏明月結結實實地圈在自己臂彎之中，順勢將被子往上扯了一扯。
溫暖襲了全身，夏明月有些貪戀這份溫暖，下意識更往陸啟言懷中窩了一窩，又閉上了眼睛。
片刻後，卻又重新睜開，打了個哈欠，「日頭都升起來了，我們該起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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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陸啟言仍舊無動於衷，「昨夜守歲許久，此時需得補一補覺為好。」
索性家中並無長輩，無人會計較這些，他們也無需一大早去拜年，睡個舒舒服服地大頭覺，可以說最是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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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能夠如此，今年往後的日子，便都能如此。
誰能不喜歡呢？
陸啟言嘴角忍不住泛起了笑意，在夏明月的額頭上親了親，又將其抱得更緊了一些。
且擔心壓著夏明月，將她的胳膊拿了起來，搭在了自己的胸口處。
夏明月，「……」
所謂保暖思那個啥，尤其此時又是差不多補足了覺，精力充沛之時，這般親密接觸，總是讓人心思微動。
尤其此時陸啟言領口微敞，身上肌肉線條明顯，手感極佳，越發讓夏明月的心中猶如裝了一隻小鹿一般。
夏明月臉頰微紅，抿著唇，一隻手卻是十分不安分。
微涼的指尖就如同是調皮小貓一般，只撓得陸啟言心中痒痒的，亦是困意全無，乾脆伸手抓住了夏明月的手，利索的翻了個身。
新年第一日，艷陽高照，暖意十足，屋中的地龍燒得極旺，二人身上蒙了一層薄薄的汗……
夏雲集今日也結結實實地睡了一個懶覺，待起來時，幾乎已是正午。
而起來之後的第一件事，是向夏明月和陸啟言拜年，「姐姐姐夫新年好。」
而後則是攤開了手掌，掌心向上，一邊一個。
恭喜發財，紅包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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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姐姐和姐夫！」夏雲集捏了捏紅包的厚度，心滿意足地將紅包收了下來。
烏金見狀，也湊了過來，朝著夏明月和陸啟言「汪汪」叫了兩聲。
新年好，它也要紅包。
「烏金也有。」夏明月將早已準備好的東西拿了出來。
是一塊銀質的牌子，橢圓形的，上面刻著烏金的名字，背面則是寫著安樂鄉主的字樣。
這是先前夏明月與范靜蘭一併出去逛街之時定製的，用與烏金顏色一致的黑色編織皮繩串好，綁在烏金的脖子上面，大小合適，牌子銀光閃閃，十分好看。
烏金歡喜得不得了，戴著牌子在原地蹦跳不止，尤其是在陽光底下，驕傲地揚起了脖子，甚至還不住地沖一眾人汪汪叫上一叫，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好看！」
「帥氣！」
「英武不凡！」
烏金在一聲聲誇讚中逐漸迷失，張著大嘴巴在院子裡面盡情撒歡。
接下來，是將銀巧、莊翠等家中所有的管事、下人盡數召集到一處，由夏明月和陸啟言依次送上新年祝福。
底下人皆是長年為奴為婢之人，從前在旁處時，過年也能得到主家的賞賜，但像在這裡一般得到紅包這般大，銀錢這般多，且還是由主家親自送到他們手中的，還是第一次。
這樣的新年祝福，飽含了尊重，讓所有人心中暖意十足，只覺得攤上了極佳的主子，往後一定要盡心盡力地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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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有？」夏明月喜出望外。
「這是自然。」陸啟言笑眯了眼睛，「娘子不但有，而且十分與眾不同。」
「娘子新年好，年年歡愉，歲歲安康。」陸啟言鄭重其事地向夏明月拜了一個年。
夏明月亦是笑著沖陸啟言福了一福，「夫君新年好。」
而後便將陸啟言遞過來的紅包拆開。
這紅包的確與眾不同。
裡面裝的並非是銀票銀兩銅錢等物，而是一串珍珠項鍊，顆顆飽滿圓潤，富有光澤，十分好看。
夏明月愛不釋手，笑眯了眼睛，「謝謝夫君。」
「娘子客氣……」
「姐夫又藏私房錢了！」
在院子裡面和烏金玩鬧成一團的夏雲集喊了一句。
陸啟言，「……」
三人起得晚，晌午便只簡單吃上了一口。
主食仍舊是餃子，配上幾樣爽口開胃的小菜。
府中的廚娘手藝精湛，滋味也是極佳，三人亦是大快朵頤。
到了下午，夏明月三人出門，分別去了一趟賀老夫人和范家。
皆是送上新年祝福和一些簡單的禮品，小坐了片刻，便告辭離去。
待三人回到家中時，已是日頭有些偏西。
蘇管事迎了上來，說是家中有客人造訪，已安排到了花廳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