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初入
楚致淵與高九渠告別。
往回走的路上，一直思索著與高九渠的對話。
高九渠已經給出了提示。
濟海鎮會有第二次的叛亂。
大柳營是第一次，那這一次呢？
更重要的是，問天崖當真有這般厲害？
問天機訣有如此強大？
他心情沉重。
走出十幾米，他經過一座小巷時，目光迅速瞥一眼小巷。
小巷的陰影內站著一個灰袍青年，正倚在牆上歇息。
楚致淵經過之時，他仿佛無意的提起胳膊，手掌攤出，四根手指內收，小拇指朝上。
楚致淵頷首，腳步不停。
他嘴唇翕動，郭馳耳邊聽到他的傳音，心領神會的點頭。
他很快鑽進人群里，片刻後再回來，手上已經拿了一封信。
「世子。」他將厚厚的信封呈於楚致淵跟前。
鄒芳接過來，打開，抽出裡面的十張信箋，雙手遞給楚致淵。
楚致淵接過來，一邊走一邊翻看，隨意的掃一眼，然後遞給鄒芳。
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名字，一個個人名排列井然有序，人名後面則是詳細的介紹。
待十張都看完，鄒芳將信箋與信封輕輕一抖，頓時化為粉末，簌簌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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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隱宗先前已經派人前去濟海鎮打探消息，如今消息返回。
上面是大柳營一百多人的名單，是大柳營自什長以上及高手的名單，名單後還有各自的底細，一些事跡。
監察司那裡也有大柳營的花名冊，但看了與沒看區別不大。
這份天隱宗弄來的名單，才真正有用。
通過這份名單，弄清楚大柳營都有什麼牛鬼蛇神，從而決定是剿還是撫。
看過這些，楚致淵不由感慨天隱宗的厲害。
其探聽消息的本事更勝監察司一籌，而且神不知鬼不覺。
一邊感慨大柳營的成份複雜。
既有武林宗門弟子，也有西境及北境出身的不如意者，還有各個權貴的弟子及親戚。
真正普通的百姓幾乎沒有。
這些他都不怎麼在意，最在意的是竟然混有邪宗妖人。
軍隊最該警惕的便是邪宗妖人，他們是很難隱藏。
邪宗妖人是偏執而激進的，個個都是修練狂，腦子裡幾乎只有修行而沒別的。
這樣的人是很容易惹人注目的，更重要的是，邪宗妖人修行方式不是自己苦練，而是用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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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人怎麼可能長時間隱藏自身？難道周圍之人都是睜眼瞎？
混進來邪宗妖人只能說軍紀太差，紀律太差。
他看完這份名單之後，腦海里只有兩個字：該剿！
這一營的人，無辜也有，可十之八九都是死有餘辜。
一管而窺全豹。
大柳營如此，濟海鎮其他諸營呢，比大柳營更強，還是半斤八兩？
甚至還不如大柳營？
——
望海城
位於東海之濱的一座小城，卻因為海客的來往而變得繁華熱鬧。
城外不遠處的一座軍營便是濟海軍鎮。
濟海鎮下轄十二營，每營三四千人，駐守於整個望海城與濟仁城的沿海重地。
這一天，望海城的西城門，一個青年書生慢悠悠的進了城。
他僅帶了一個包袱，一臉的病容，好像大病初癒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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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住客棧之時，無意中露出了包袱里的銀票。
至少有五張百兩的銀票，被小二與掌柜及來往旅客看到。
他似有驚覺，匆匆合起包袱，將銀票徹底包住。
半夜時分，便有兩灰袍蒙面人探進一根竹管，吹進來蒙汗煙霧，然後鑽進窗內，找到了放在桌上的包袱。
拿起包袱，打開來看到了五張百兩銀票後，他們看向正面朝牆壁，背對著自己的書生。
他們對視一眼，然後朝著書生走去，其中的矮個子灰袍人把手掌高高舉起，猛的拍下來。
拍擊的正是書生的後背，恰在心臟後頭位置。
「砰。」矮個子灰袍飛起來，撞向了驚奇的高個子同伴。
高個子同伴忙避開他，轉身便要逃走。
可他隨即定住身子。
面容枯黃的青年書生已經站在他跟前，輕飄飄拍一掌在他肩膀。
他一下定住。
那飛過來的矮個子灰袍男子落到地上也被青年書生拍一下肩膀，也定住不動。
青年書生宛如拎小雞一般，將兩人拎到了床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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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兩人身子輕輕顫抖，汗水很快打濕了兩人灰袍。
青年書生取出一卷書來，盤膝坐在榻上慢慢翻看。
對兩個灰袍人求饒的目光恍若未見，燈光之下，時間仿佛被凝住了。
他一頁一頁的翻看。
而兩個灰袍男子抖動的幅度越來越大，宛如篩子抖動。
兩人皆大汗淋漓，甚至打濕了臉上蒙著的面巾。
青年書生卻沒有挑開他們面巾的意思，只是慢慢的翻書。
待將這卷書翻完，才仿佛想起了兩人，輕輕拍一下他們肩膀。
兩人布滿血絲的眼睛頓時露出慶幸神色。
青年書生又拍一下高個子灰袍男子，淡淡道：「我問你答，待會他再答，如果你們兩個有說得不一致的地方，那就再來一輪，……我這搜魂手的滋味還不錯吧？」
兩人眼中頓露驚悸。
高個子灰袍男子忙道：「小人有眼無珠，有眼無珠！大俠儘管問，小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絕不敢欺瞞，……大俠高抬貴手饒小的一命！」
青年書生淡淡道：「且看你誠不誠心了，這望海城有多少幫派？」
「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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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據小人所知，城內一共有六個大派，是青竹幫，紫竹幫，神牛派，飛虎宗……」
青年書生輕頷首，慢慢點頭，便又繼續問，這城內的城守是誰，為官如何。
城外的大營都有哪些官員，官聲如何。
……
他問得五花八門，無所不包，說得高個子灰袍男子口乾舌燥卻不敢多說。
隨後青年書生又翻天覆地的問，一些是先前問過的。
待半個時辰之後，矮個子灰袍男子開始回答。
回答的便是高個子灰袍男子的大多數問題，還有一些新問題。
兩人回答完，覺得沒什麼錯漏，看青年書生滿意的點頭，頓時鬆一口氣。
青年書生忽然輕彈兩下手指，兩顆小石子鑽進他們眉心。
他們眼前一黑，氣絕而亡。
楚致淵鬆開手指，搖搖頭。
好個複雜的望海城。
魚龍混雜，管理混亂。
這不是濟海鎮總兵之過，而是望海城的城守之過。
東海境的軍隊不成，文官系統也是一塌糊塗。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