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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我是為了冤死的榮王妃!

2024-11-04 02:38:37
  第300章 我是為了冤死的榮王妃!

  徐胤定定地望著面前這個年方二十的青年人,而對方也在望著自己。

  君臣之間過去也曾打過交道,及冠大典的時候,太子還向徐胤諮詢過不少意見,比如大典上最後聽從了徐胤的意見,攜著余側妃出席,而不是李側妃。

  那個時候太子是謙遜的,禮讓的,可是眼下的他卻有了一絲居高臨下的氣息。

  徐胤收回目光,微微調整了一下坐姿,說道:「看來,什麼都瞞不過殿下。怪不得皇上早早就選定殿下為儲君,有一雙明察秋毫的慧眼,是大周之福。」

  太子道:「這麼說來,正是榮王弄傷的你。」

  徐胤頜首:「不敢欺瞞殿下。先前在靈堂前鬧了點小誤會,榮王這才失手將臣砍傷了。」

  今日這一出,本就是他故意用來進宮見太子的,既然話題已經挑開,他當然沒有迴避的必要。

  「失手?」太子輕覷著他,說道:「他是堂堂王爺,你是堂堂禮部侍郎,走出去都是體面人,而且你們還是翁婿,要說失手,那還真不容易。」

  他眼尾一挑,再道:「你不打算跟本宮說實話嗎?」

  徐胤深吸氣,拱起雙手:「殿下明鑑,正如殿下方才所說,王爺對臣向來不甚滿意,這些年臣在王府謹小慎微,處處周到,無奈還是抵不過家世懸殊。王妃在世時,時長傳臣過府耳提面命,教訓臣要做個好丈夫,好女婿。王爺雖然好些,但因為此番……總之像這樣的事情,即便今日不發生,遲早也都會發生。」

  「『此番』?」太子凝目,「此番是哪番?」

  徐胤從座上站了起來,走出來兩步說道:「殿下目光如炬,既然已經看出來臣的傷來自榮王,必定也已經知道王妃遇害的那天夜裡,王府究竟有過一些什麼樣的動作。」

  他這話就相當於直接捅穿了窗戶紙。

  這些日子順藤摸瓜查到了章士誠頭上的太子聽到這裡也站了起來,他凝視了徐胤片刻,緩聲道:「你知道些什麼?」

  徐胤把頭抬起來:「臣除了榮王父子手上有一把玉骨扇子之外,什麼也不知道。」

  「玉骨扇子?」

  太子的眼裡蹦出了精光。「把話說清楚!」

  徐胤深深望著他:「是一把扇骨之上刻著鳳凰的玉扇子。這把扇子臣沒有見到過,但是那天夜裡榮王妃見到了。」

  太子面肌顫動,兩腳往後退了半步。「你的意思是說,榮王妃因為見到了這把扇子,所以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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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臉色難看的像一張漂過了的紙。

  徐胤這番話每一個字都杵在他的心上。

  的確,榮王妃死的太奇怪了。

  別人不起疑是不敢起疑,可他作為一國儲君,如何能視而不見?就連皇帝也特地派了裴瞻前往王府駐紮不是嗎?

  這些天他確實打發人在嚴加查探榮王府到底在搞什麼鬼?而他沒想到,榮王妃竟然會死於這把扇子!

  「那麼,到底是為什麼?」他吐出來的話語更緩慢了,「為什麼會有這樣一把扇子?而你,又為什麼知道這一切?」

  案發當天夜裡,榮王放著受傷死去的榮王妃不顧,卻帶著人闖到徐家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

  只是當時他關注的重點還放在榮王府這邊,所以即使這是他疑惑之處,他也暫且擱置在了一旁。

  但是今日徐胤在榮王面前受傷出府,實在讓他繞不過去了。

  誰也無法否認,這對翁婿之間絕對有不正常之處!


  「臣之所以知道有這把扇子,是聽榮王妃說的。」徐胤胸有成竹,緩緩道來,「前段時間榮王府發生了許多事,而自打禇鈺受傷之後,永平又被貶,想必殿下已經能夠猜到榮王妃的處境。這種情況下,臣就順理成章地被榮王妃劃歸了麾下。

  「前些日子,榮王妃對臣說榮王手上有這樣一把扇子,而且將之深藏了起來。她想拿到它。

  「那日她忽然找到我,說已經打聽到了扇子的下落,但是想讓我配合她。

  「臣雖然多年以來不被王妃所重視,可他卻是永平的親生母親,也是濂哥兒的外祖母,所以臣雖然萬般不願意插手她與王爺之間的事,也還是硬著頭皮答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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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知道王爺突然回來了,將我與王妃堵在了祠堂之中。我不願王爺見到我之後產生更大的誤會,於是極力勸說王妃隨我離開。

  「然而王妃卻不肯,她非要帶著那把扇子,臣只好離開。而就在王府侍衛破門之時,他們手上的武器就刺穿了王妃的身軀!」

  這一套話術說下來行雲流水,處處嚴絲合縫,因之他始終目光堅定,語速流暢。

  太子屏息望著他,幾乎像是透過他,正在看著他身後的空氣。

  徐胤說話的時候,吐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沒有逃過太子的耳朵,而一面聽的時候,侍衛們打聽來的消息就一面浮現在他的腦海里。

  他說榮王妃在王府之中處境變得被動,需要拉攏他徐胤,這是實話;又說榮王妃是在榮王出府後開始實施計劃,這也是實話;還說事情發生在祠堂,說他自己趁夜進入王府尋找榮王妃,侍衛們打聽到的,也的確是他神色匆匆地闖入,而且一進去就徑直問榮王妃在哪裡?

  最後侍衛們在祠堂暗中觀察了一番,也確實在門檻之下發現了殘留的血跡。

  這些全部都對得上!

  容不得他不相信!

  「你當真沒有見過那把扇子?」


  「臣發誓,如果見過,便讓臣死在太子御劍之下!」

  太子再問:「榮王妃當真沒有告訴過你,那是一把什麼扇子?!」

  「絕沒有說過一個字!」徐胤的目光堅定得像是此刻外邊照進來的天光,「她不但沒有說過一個字關於這把扇子的來歷,也沒有說過為什麼會在榮王手上!臣僅僅知情那把扇子上刻著一隻鳳凰!

  「而事實上,臣對於為何榮王會秘藏這把扇子,甚至不惜親手殺害自己的妻子,臣更是絲毫都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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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榮王妃是永平的生母!」徐胤脫口說道,「臣如此這般,只不過是想為冤死的榮王妃討回一個公道!如今她的死因只有我一個人知道!跪在靈前的永平,至今不知道他的母親是她父親親手殺死的!「她作為女兒,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能向她的親生父親索命!可她是我的妻子,我必須得替她出頭!」

  「這就是你的理由?」

  「也不全是。」在他的注視下,徐胤低下了頭來,「不瞞殿下說,除此之外,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保命。

  「以殿下的睿智,不難猜到榮王那天夜裡帶人闖到徐家是為什麼?沒錯,他就是想殺我滅口。

  「如果臣沒有這禮部侍郎的官身,那麼早就已經成了他的劍下鬼。即便礙於這層理由,他未曾下手,但他是尊貴的王爺,是皇上敬重的堂兄,他若想要滅了我,何愁找不到機會?

  「所以,臣輾轉反側數日,不得已出此下策,便是想要得到殿下的庇護。直到榮王惡行暴露,榮王妃的死大白天下那日為止。」

  說到這裡,他這個堂堂三品大員,一撩袍便跪了下來。

  太子望著地下的他,許久才把目光挪開,看著窗外遍地灑地的日光。

  不知什麼時候起,他原本明朗的面容此刻變得無比陰沉,積蓄在心中多日的疑慮,仿佛全都化成了烏雲,沉甸甸的壓在他的臉龐之上。

  一隻雀鳥橫飛過窗前,撲騰著翅膀落在前方的屋檐上,那跳躍的身影仿佛是他身軀深處某一根跳動的心弦。


  「難為你有這樣一份心意,真是讓人動容。」

  他半轉身,伸出左手虛扶了一把徐胤,「徐侍郎果然有情有義,名不虛傳。反倒是我王叔,外人都道他謙和友善,沒想到私下裡卻是如此心狠手辣,起來坐吧。」

  徐胤謝恩坐下,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又嘆息一聲:「此事至今我不敢向永平透露出半個字,她一定會受不了的。

  「原本此事我應該向皇上和盤托出,只是皇上龍體欠安,若得知此事必然大動肝火,到時引發了舊疾,臣就當罪該萬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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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侍郎思慮周到,此事考慮的正好。」太子點了點頭,語氣已經放緩和,回歸了平日的溫和,「如此說來,這把扇子還在我王叔手上?」

  「臣因為並沒有見到那把扇子,所以無法判斷。但是那天夜裡榮王妃已經把扇子拿到了,然而她卻沒能走出祠堂的大門,那麼即使他曾經拿到過,如今也應該回歸到了榮王手上。」

  太子再度點頭。

  默凝了半刻後他說道:「王叔既然對你有戒備之心,那你就很危險了,如果此事你再往外透露半個字,讓多一個人知道榮王府那天夜裡到底發生過什麼,那這份危險還會來得更快。你有什麼打算?」

  「如今情勢由不得臣,臣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至於事情的真相,在沒有水落石出之前,臣自然會守口如瓶,絕不把這話落到任何一個人的耳里。」

  「那若這真相永遠都不可能水落石出呢?」

  「那臣就把他爛在肚子裡,將來帶進棺材裡去。」

  太子看他一眼,端起茶來,輕啜一口道:「前番你差點就成了我詹事府的詹事,要不是永平闖禍,如今你已經是我的屬臣。

  「父皇用人向來是不會錯的,這說明你能力出眾,不過是被家人無辜拖累。

  「但本宮竊以為,此舉對你卻有些不公平。朝廷正在用人之際,本宮正需要徐侍郎你這樣的人才輔佐,有機會的話,你應該正式坐上詹事的位置才是。」


  「若臣得入詹事府,有太子殿下的庇佑,那是臣之萬幸!」

  太子對著地下凝思了一會兒,說道:「先回去吧。」

  徐胤站起來:「臣告退!」

  曳地的紫袍在地面畫了個圈,隨後踏著光影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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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寶輕手輕腳地走進來,將手上的熱茶換掉他手上的冷茶,而後微驚:「殿下的手為何如此之涼?」

  聽到這話的太子如同被沸水燙到,手指一抽縮了回來。

  這一驚之下,他的臉色看上去也微微有些泛白。

  金寶連忙放下托盤:「殿下?」

  太子望著他:「徐胤說,王叔手上留著把雕著鳳凰的玉骨扇子。你還記得這個嗎?」

  金寶臉色跟著變白:「這怎麼可能?」

  「如今就是有可能。」太子移目看著前方,喃喃說道:「如果榮王沒有,那絕對不可能有外人知道這個東西。

  「而徐胤不但知道,他還說榮王妃就是因為這個而死在榮王手下,所以,一定是有的。」

  金寶怔忡著,末了才接上一句:「那怎麼辦?」

  「當然是要穩妥的辦。」太子緩緩蜷起骨節發白的雙手,「徐胤沒有那麼簡單,榮王要殺他滅口,他不可能坐以待斃,所以他找到了我。」

  金寶道:「殿下,他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不好判斷。」太子眉頭深擰,「但現在他與榮王府決裂,已成定局。這個人,現在無論如何得劃歸過來,不然得出事。」

  金寶沉吟:「此人當真心機深沉。竟然跟殿下也玩起了手段!」

  「無所謂。」太子站起來,扭頭看了一眼門下,然後走到門檻前,「母后在何處?」

  金寶道:「娘娘方才正與給三皇子請過脈的太醫說話。」

  太子聞言,忽而發出一聲淺哂:「這可真叫做——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收到很多關心,謝謝大家!看過醫生,本來想醫療手段干預一下,但醫生說我現在的情況還不需要,就讓保養,儘量減少動用手腕的時間。現在只能是遵照醫囑,看看有沒有好轉了。大家的方法,我回頭都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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