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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老娘是債主!(求月票)

2024-11-04 02:39:13
  第319章 老娘是債主!(求月票)

  自從永平被禁足之後,徐家幾十個護衛就全換成了徐胤自己的人。

  今日一早在進宮之前,他自然把該配備的人手提前安排好了,除了露面的十幾個人,剩下的人都在附近暗處。

  如今連冗那邊去了一批,身邊還有四十個人上下,但是這麼多人一起行動太惹眼了,於是半道上他把人分成了三批,兩批出去打探城門情況,剩下一批跟隨在側,如此仍然不過十餘人,大大降低了存在感。

  城門下的變故使他的心情變得焦灼。

  按照他們本來的計劃,此刻何群英應該已經在二十里外等候了!他們將會護送他前往滄州,然後走水路南下。

  等他到了南邊,周誼會前來相會,到時候再換個身份,輾轉北上。

  可是現在,計劃都泡湯了!

  事情都壞在裴瞻他們手上!

  何群英已經指望不上了。

  事情比他想像的嚴重,他以為只要自己速度夠快,那麼就會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樣,一切都會按照他預想的進行。

  裴瞻放出了榮王父子成功服毒的假消息,讓事情變得複雜多了,也讓接下來的事情多了幾分不可預測。

  當然,更加出乎他意料的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們竟然掌握了這麼多的線索和證據!

  從什麼時候起,那個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人不再是他?

  又是從什麼時候起,從他一手掌控全局到一步步被人推著走?

  從他遇見梁寧時起,在大周這麼多年,他自認為隱藏的無懈可擊,因為他除了身體裡流著大月人的血,他沒有一個地方能讓人把他跟大月聯想在一起!

  他從來沒去過大月,絕對沒有關外口音!

  他也寫的一手極為漂亮的中原字,熟讀四書五經,這些沒有紮實的功底,絕對無法做到!

  他還有一個完美的家世,潭州的徐家,他科舉入仕,在朝為官,多次需要被核查祖籍,都沒有漏過餡。

  那麼,到底裴瞻和傅真是怎麼會疑心到他的頭上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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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爺!」

  派出去的護衛氣喘吁吁地回來了:「其餘三道城門全是一樣的,都已經被大將軍府的人把守住了!

  「而且現在城門已經關閉,所有人不得通行,我們沒有任何闖出城門的可能了!」

  沒有任何闖出城門的可能,那不就等於根本逃不出去了?

  徐胤抬頭望著前方,只見自己竟不知不覺來到了燕子坊。

  從他所在的這條小胡同走出去,就能看到梁家位於後花園角上的角樓了。

  而沿著角樓右側的胡同繞過去,就到了他從前的宅院——對,就是梁寧曾經買下來,供他在京中居住的宅院。

  他說道:「去桂子胡同。」

  桂子胡同就是那座宅院所在地。

  馬車重新往前駛去,路過梁家門前,他掀開車簾,在門前刻著「太平宅」三個字的石柱上凝視了一會兒,然後收回目光,望著馬車已經駛入了的白玉胡同。


  這幾年他沒少在梁家走動,這個石柱他也沒少觀望。但沒有任何一次像如今這樣,那麼有力的勾起那年跟隨梁寧回京,第一次來到梁家時,梁寧驕傲地指著石柱上的三個字,跟他介紹來歷的模樣。

  那時候她十五歲,臉上已經留下了疤痕,可是謝天謝地,那道疤並沒有傷害她的眼睛。

  所以即使她的臉龐不再細嫩,一雙如同星星一般明亮的眼睛卻依舊讓人離不開眼。

  平心而論,她長得不算大美人,五官清秀合襯而已,可是她太有活力了,她的生命激揚熱烈,所以雙眼裡的光芒能夠抵消所有的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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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經快不記得她被刀疤傷害過的面容。

  但是那雙眼睛,他記得很清楚。

  馬車的車軲轆在胡同的石板上碾壓而過。

  六年多前楊蘸在這裡殺死了皇長子楊奕。

  因此梁寧一條命卷了進去。

  隨後他自己也給卷了進去。

  從那個時候開始,一切都變了。

  徐胤把帘子放下來。

  閉上眼睛默默的聽著車軲轆的聲音,等到他再次把眼睛睜開時,車軲轆也正好停下來了。

  曾經住過的宅院還跟過去一模一樣。


  自從跟永平議婚之後,他就購置了自己的宅子,此後再也沒回過這裡。

  不過關於它的後續徐胤倒是十分清楚,他搬走之後,梁家就把宅子收了回去。

  由於梁家並不缺地方住,這宅子也就鎖在了這裡,不曾再用。

  「把門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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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胤跨進門,環視著院子裡。

  這是個二進院子,但比一般的二進要大些,前院裡有道影壁,四面牆角種著些花卉樹木,靠角落裡有口水井,一旁的大梅樹下方,置著一套石桌石椅。

  梅樹的後方是一道月洞門,跨過去便是廚房。

  徐胤在椅子上坐下來,翻開了桌面上早就積上了厚厚塵埃的托盤裡,一隻已經被掩蓋了顏色的茶杯。

  「讓他們拿去洗洗,再煮一壺水來。廚房裡有柴,有爐子,還有瓦壺。」

  既然他走之後,這宅子沒有再使用過,那這些所有的器皿必定都還在。

  果然不到片刻,護衛就把爐子支起來,生火燒上了水。

  餘下的護衛走上前來:「老爺!再不爭取時間就來不及了……」

  眼下已是生死存亡時刻,眼下他們該做的應該是趕緊思考,撤退的良策,而不是還坐在這裡燒水煮茶!

  徐胤就像平時坐在自己書房裡一樣,一手支膝望著他們:「梁家離這裡很近。恰恰好梁家兄弟此刻都不在府里。你們知道該怎麼做麼?」


  護衛頓了下,旋即挺直了身子:「屬下明白!梁郴的兒子梁瑄,年幼不會武功,而且是梁家的命根子!」

  徐胤目光晦暗:「半個時辰之內,必須得手!」

  「是!」面前護衛瞬間退去一半,齊刷刷轉身出門!

  動作快的前腳剛跨出門檻,整個人就突然頓住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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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護衛後退時露出的缺口處,露出了一個人影。

  她明明生的嬌艷無雙,卻偏偏陰寒著臉,明明身軀纖弱,卻扛著一把長劍,隱隱一股殺氣騰騰之象。

  「……傅真?!」

  徐胤面肌一顫,腰背繃直。

  傅真扛著劍,緩步跨過了門檻,目光直直的落在了他身上。「看不出來徐侍郎還挺念舊!」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徐胤說著,站了起來。

  他從來沒有見過傅真這個樣子,也從來沒有想像過她也有這樣一副樣子,但此時一股惶恐不由自主地從他心底那個窟窿處涌了上來!眼前這道影子與他腦海深處的那道影子瞬間重合在了一起!

  「我以為就憑你機關算盡的這副腦子,不至於想不到你剛才出宮時那麼順利,是我們故意放水!」

  徐胤抿住了雙唇。


  一旁的護衛相互對了眼色,大喝一聲「殺!」而後舉起長劍就將傅真圍住!

  可是與此同時,傅真肩膀上的長劍已經點住了地面,就在落地的那個瞬間,她整個人已經騰身躍了起來!

  「敢欺負我五嬸,我一炮轟死你!」

  梁瑄大嚷著從外面衝進來,手上兩顆霹靂彈堪堪砸向了殺破了的這群護衛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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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瑄哥兒!這幫兔崽子剛才密謀要劫持你為人質,他們就交給你,你來收拾!」

  傅真落到地上,劍指著梁家護衛:「去把這些人全部圈起來!」

  不曾被炸傷的這批徐家護衛立刻後退到了院牆上,防衛住了徐胤的左右側!

  梁瑄氣的哇哇大叫,把手上還剩下的兩顆霹靂彈塞入懷中,然後跺腳:「給小爺拿棍子來!我要一個個打死他們!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小爺的頭上,把我當什麼了?把我當軟柿子嗎?!」

  「拖出去打!」

  傅真將劍插入劍鞘,「老娘還有一筆帳沒了!讓你二叔留下,你別在這礙事兒!」

  梁瑄立刻吱哇叫喚著梁家護衛們來拖人!

  而梁郅則臉色如冰,懷抱著長劍立在門廊下,如同觀音座下的一座羅漢!

  徐胤聽到傅真的話,原本就已經凝住的雙眼又是一震!

  他目光定住在了傅真的身上,沒錯,這是他認識的那個傅真,她的生父傅筠,曾經為了求個官職還在他面前俯首帖耳!


  幾個月前的白鶴寺里,她連應對永平的刁難都還需要裴瞻來護佑!

  可是此刻——

  這個僅僅在幾個月之前還被傳言,幾乎要死去的女子,她竟然擁有如此高強的武功,這已經震得他說不出話了!而她竟然還說跟自己有一筆帳?

  她與他之間能有什麼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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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重新打量著傅真,他這才發現,與第一次見她時相比,她已經豐潤了不少,元氣也豐足了不少,不知什麼時候起,京城裡關於裴瞻娶的這個夫人有不足之症,隨時可能死去的傳言,已很久沒有聽到過了!

  她雖然還是瘦,但卻又顯得那麼健康有活力!

  尤其是她的一雙眼睛,滿滿都是勃勃生機,閃耀的就像是大漠寒夜裡,天幕之上最亮的那顆星星!

  徐胤突然間呼吸一窒,深嵌在腦海里的疑問情不自禁脫口而出:「你到底是誰?!」

  「我特麼當然是你的債主!」

  傅真一聲大喝,長劍上揚,就見寒光一閃,身後的護衛才剛剛抬手阻擋,就聽唰的一聲,徐胤一方衣袂,已經被劍刃割裂了下來!

  徐胤面如土色,猛的往後退了兩步,栽倒在護衛身上!

  「是梁家劍法!……你,你,你……」

  「你」什麼?

  後面的話他再也說不出來了。


  因為每一個字都像是眼前的劍刃,在割他的喉,扎他的舌頭!仿佛要將他凌遲處死!

  他上一次見到女子使梁家這招劍法是什麼時候?

  還是在西北。

  十四歲的梁寧在戰場上劍挑大月一個小將領,當時她就憑著這一招將對方刺了個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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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那般英姿颯爽的樣子與方才這一幕一模一樣!

  只不過十四歲的梁寧殺敵的眼神是熱烈的,狠辣的,而眼前的女子眼神是冰冷的,刺骨的!

  這不可能!

  他早已對傅家的家史了如指掌!

  他傅真絕對不可能有機會練得出這樣一身武功!同時有條件把這身武功招式又練得如此之熟落!

  「太……太平?!」

  不知道努力了多少次,他終於把這兩個字說了出來!

  是她!

  她是梁寧!

  她不是傅真!

  她是他在盛元十四年深夜裡,經過深思熟慮之後親手點火燒死了的梁寧!

  「真是感動,徐侍郎還記得我?」傅真把劍提起來,譏誚地望向他,「還真是令人受寵若驚呢!」

  「你真的是她?!」

  徐胤嗓子裂了!

  縱然他有過無數次猜疑,也有無數種跡象成為佐證,實實在在聽到這個答案的時候他還是震驚到腦子一片空白!

  「這怎麼可能?!」

  當年那場火那麼大,她絕不可能生還的!

  何況事後他還親自給她驗過屍,那的確是她,她絕不可能還有活下來的機會!

  他忽又看向她身後的梁郅。

  梁郅紋絲不動,但是他陰寒的目光以及雙拳緊握到骨節發白的姿態,已經足能夠說明一切了!

  如果這不是梁寧,梁郅絕不可能會在此。

  梁寧不但沒死,而且梁家人也早就心裡有數!

  要不然先前在乾清宮裡,當榮王指控自己就是殺害梁寧的兇手時,梁郴一定會當場失態!

  他往後一個踉蹌,臉色變成了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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