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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一個吻(求月票)

2024-11-04 02:40:19
  第352章 一個吻(求月票)

  「當然可以。」楊奕將那封信又取了出來。

  裴瞻雙手接過,仔細看了看,隨後凝眉抬頭:「不知東茲如今有多少兵馬?」

  楊奕微微默吟:「我不知確切數目,但這十多年來東茲國內安定,與外邦貿易也頻繁,無論如何,四十萬兵馬總歸是有的。」

  饒是金旭與楊奕有多麼深厚的交情,軍隊實力關乎整個國家,箇中詳情金旭自然也不會輕易外泄。

  裴瞻把信紙折好:「前些日子兵部正好也收到了西北那邊傳來的軍報,說的也是東茲人與大月起紛爭,先生送來的消息十分重要而且及時,這封信不知先生可否交予我,明日一早,我趕早入宮向皇上稟明此事。」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接而道:「不得先生允許,在下定不會將這封信的來歷說出去。」

  楊奕微微頜首,深望著他說道:「你的事跡,我聽說過很多。大周年輕一輩里有你這樣的英才為首,何愁不能盛興?」

  「先生謬讚。在下能夠攻下大月,一是有諸多功臣良將在前鋪好了路,二則是天佑我大周,在下豈敢居功?」裴瞻俯身拱手。

  楊奕微微頜首,看向旁側的傅真:「都說平西將軍冷漠嚴厲,不近人情,看來傳聞不見如斯。」

  傅真咳嗽:「先生說笑了。」

  楊奕斂住神色:「大月和東茲兩國的情況我都知曉些許,你們回頭若有需要,大可來尋我。」

  裴瞻自知他這是謙辭,他能與金旭結下如此深厚之交情,怎可能會只知曉「些許」?

  當下鄭重應過,然後說道:「這封信背後蘊藏著如此重要的消息,不管是皇上還是兵部那邊,都一定會追問這封信的來歷。而信上又寫上了皇長子的名諱,只要遞上去,根本就瞞不住。

  「可如果不直接把信遞上去,那這個消息就完全成了道聽途說,沒有根據。

  「不知這一層,先生可有好的應對之策?」

  楊奕說道:「實則你根本不必把這封信遞上去。金旭與大月之間那段恩怨,還有兩國相關的現狀,我現可明明白白書寫出來給你,你只說是西北那邊得到的線報即可。

  「但你拿著這封信,卻可以設法與東茲那邊聯繫。金旭之所以找到我幫忙,無非是看中了我的身世,也知道此事輪不到我大周坐視不理。

  「我並不打算為此暴露自己。但你作為大周的將軍,完全可以作出對兩邊都有利的選擇。而大周的君王,也應該知道該怎麼防範威脅。」

  裴瞻默然點頭:「在下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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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瞻靜待他寫完,隨後說道:「先生這一來,恐怕要在京住上不少日子,剛才我聽內子說,先生當下尚有風險,那麼還請先生下榻裴家,也好讓在下盡一番護佑之心。」

  楊奕把寫好的紙張反覆看了幾遍,然後遞給他:「當年在周軍陣營中,我喚令祖為叔父,稱令尊一聲兄長。即使過去這許多年,令尊定然還識得我。

  「我知你深情厚誼,只是未免節外生枝,還是聽從寧家大姐的安排為好。」

  「可萬賓樓終歸護衛不周……」

  「這不算什麼。」楊奕微微一笑,「我楊奕生死幾度,能夠活到現在,安危便不足為慮。

  「再說,等你和金旭取得了聯繫,我就會立刻離開京城。」

  裴瞻待要再勸,傅真看他神情堅定,便使了個眼色過來。

  裴瞻只好作罷。

  這裡再言語了幾句,寧夫人那邊已經把馬車準備好了,眾人便就起了身。

  一同到了前院裡,裴瞻要上馬相送,楊奕將他攔住了:「不必這般煞有介事,我只不過一介草民,你們若是這般,反倒圖添了我的不自在。」


  說完他向眾人拱手辭別,不再多話進了馬車。

  帘子放下來時,他朝外揮了揮手,黝黑而粗糙的大掌,與傅真曾經在西北所見過的最底層的士兵手無異。

  馬車駛出了府門,裴瞻吩咐郭頌:「即刻回府調派人手前去萬賓樓暗中護佑,絕對不許出任何差錯!」

  郭頌問道:「需要瞞著大殿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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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頌被罵蒙了。

  傅真低笑:「要是瞞著行事,豈非成了盯梢?」

  郭頌恍然大悟,立刻轉頭去辦事了。

  楊奕不管會不會入宮,也不管他最終會不會與帝後相認,他是大周的皇長子這點無可改變。

  如果讓他誤會成裴家在盯梢,對裴家有什麼好處?

  退一萬步說,就算將來他還是選擇悄無聲息隱入人海,此番他為大周送來如此重要的消息,而且獨獨找到了傅真和寧夫人難及他裴瞻,這是出於對他們的信任。那麼他們也不能辜負這份信任。

  三人回到屋裡,茶几上還有三杯殘茶,看到這一幕一時間大家沉默起來。

  如同謎團一樣失蹤已久的楊奕突然之間出現在眼前,依舊讓人有些難以置信。

  但更重要的是接下來該如何應對此事。

  「皇上皇后尋找了皇長子這麼多年,如今人就在眼前,要是讓他們知道我們隱瞞了他的下落,回頭恐怕撈不著好果子吃。」傅真嘆了口氣說道。


  「可是皇長子再三叮囑我們不要把他的下落說出去,我們絕不能違背他的意願!」寧夫人旋即叮囑,「他也太苦了,不會有人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過後,還能完全不存任何芥蒂的。」

  傅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閉上嘴。

  裴瞻從旁坐了一陣,說道:「此事倒還可以過後再議,當下最要緊的是趕緊把西北那邊的消息送入宮中,朝廷得趕緊下令讓西北那邊防範起來。

  「西北的戰火絕不能再蔓延起來。明日我得趕早進宮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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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他又上下打量了傅真幾輪,問她:「你身上的傷要不要緊?今夜是在母親這裡住著,還是隨我回去?」

  傅真才張了張嘴,寧夫人已經先把她推到了裴瞻胸懷前:「回去,當然回去!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才不留她呢!」

  裴瞻聞言一笑,伸手攬住了傅真,穩住了她的身形:「那這鍋水我就端著了!且不耽誤母親歇息,小婿先帶她回去。」

  「快去吧。看她傷哪兒了?記得幫她擦點藥。」

  寧夫人一臉嫌棄,揮了揮帕子,仿佛傅真再在這裡多待一刻她都嫌煩了。

  裴瞻道了聲遵命,遂笑著把傅真打橫抱起來,大步走出了院子。

  金珠正好進門,看到他們二人這般,連忙讓開了路來,隨後看著他們倆的背影,又已經歡喜得合不攏嘴。

  傅真其實沒受什麼大傷,不過是手腳皮膚,還有胳膊肘等地擦傷了幾塊地方。放在梁寧身上根本不算什麼,現在因為這具身子太弱,每個人都覺得這點傷了不起了。

  回了裴府,裴瞻又從馬車上一路把她抱進了房裡。途中傅真反對過,但他沒有理會這個反對,傅真也就作罷了。

  把她放在榻上之後,裴瞻先掀起了她的袖子,看到那白玉般的胳膊上紫紅的三塊血印子,氣息忍不住浮動。再看另一條胳膊,也有幾道擦傷。


  他抬頭道:「等我抓到那個姓連的,定割下他幾塊肉來給你出氣。」

  傅真望進他眼波涌動的眼底:「我真的沒有這麼嬌氣。從前我和哥哥下戰場,手上腳上尺來長的傷,我連眼淚都沒掉。」

  「那不一樣。」裴瞻把頭垂下去,然後從旁邊的斗櫃裡翻出來幾瓶傷藥,擼高她的袖子,手指頭挑著藥膏給她擦起來,「你是大周的女將軍,我管不著。可現在,現在你是我妻子,我就不許別人傷著你分毫。」

  傅真伸手扶上了他的頭髮:「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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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小姐又想當我姑姑了?」

  「傻子,叫我太平。」傅真輕輕捏了捏他的耳垂。

  裴瞻手停了下來。好一會兒沒說話。

  再一會兒,他抹藥的手勢分外輕柔了。

  「喲,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今日竟這樣耐心哄我?」

  「是啊,以後讓太陽天天從西邊出來。」傅真懶懶地望著窗外月色。

  裴瞻抬頭,看著她抿嘴笑了。

  給她兩條胳膊上所有的傷全部拾掇過後,他看著她裙擺覆住的雙腿,又猶豫了下來。

  往日玩笑歸玩笑,男女授受不親幾個字他還是記得清楚的。

  傅真二話不說,自己把裙擺和褲腿提了起來,露出了小腿上和膝蓋上的傷痕:「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少女白皙勻稱的雙腿毫無遮掩的袒露在眼前,使得裴瞻下意識的別開了雙眼。

  他把手裡的藥伸過去:「你自己擦擦吧。」

  傅真揚唇:「剛才你不是還說我是你妻子?怎麼現在又不認了?」

  從他的角度看下去,裴瞻的耳垂已經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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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你看都已經看了,跟冒犯有什麼區別?」傅真把藥又推了回去。

  裴瞻垂著腦袋望著地下:「你不要強人所難好不好?」

  傅真把腿伸長,塞到他手上:「我說了,好人做到底。」

  這緊實而滑膩的小腿堪堪擱上裴瞻的手背,一股電流便頓時從他的手上傳遍了全身。

  他臉漲得通紅,胸脯跟擂鼓似的:「你這是幹什麼?」

  傅真道:「勾引你。」

  裴瞻無語。

  傅真便又把腿抬了抬。

  男人無奈,重新取藥,一手扶住她的腿,一手往那紅腫的傷處上起藥來。

  真可憐見,兩個膝蓋上的傷口都已經磨破皮肉了,她竟然還說不疼?!


  她到底還是不是個女人!

  不過罪魁禍首都是那姓連的,太該死了!

  想到這裡,他把臉又往門口轉去,老七已經圍堵了有小半夜了,也不知道人抓到沒有?

  傅真見他分神,順勢滑坐在他的膝上,去解他的盔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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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幫你更衣。」

  裴瞻嚇到:「別鬧!」

  傅真笑了:「剛認出我那會兒你可不是柳下惠。那會兒小聰明耍盡,現在怎麼害羞了?」

  「我那是逗你罷了。」裴瞻把臉繃得緊緊的。

  他真想一把推開她,可是她太香了,太軟了,使得他手腳也發軟,根本使不上任何力氣。

  傅真趁機把手抽出來,有條不紊的把他的盔甲解開,再使了一把子力,將它脫在了一邊。「扭扭捏捏的可守不住老婆。」

  裴瞻沒好氣,睨著她:「你還上藥不上?」

  傅真挑眉把腿抬起來。

  裴瞻雙唇閉得生緊,挖了一坨藥膏往她光溜溜的小腿塗去。他臉色是陰寒陰寒的,可一雙手的動作卻又比春風還要輕柔。

  裴瞻從前萬萬沒有想過,他和她竟然還能親近成這樣!

  他也不知道怎麼了,好像有些東西不知不覺已經變了!這些天她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好像越來越多了!

  剛才明明一開始就是正常地上藥,現在,現在卻弄的像是調情!

  他不由抬起了目光,看著近在咫尺的她的臉。

  思念千萬遍那都只是幻想,如今她人就在懷裡,溫熱鮮活,耳畔的絨發都清晰可見。無論這個軀殼生成什麼樣子,都比不上這活生生的觸感。

  他的臉再也繃不起來了。

  一顆堅硬的心也頓時化成了春水。

  他胸中蕩漾,頭只是微微一低,便吻在了她的臉上。

  傅真也停住了看他抹藥的這個姿勢。

  一會兒她後微微抬首,迎住他的目光。

  裴瞻心慌地垂首,攬住她身子的胳膊卻將她收得更緊。「別動,快好了。」

  兩三塊銅錢大小的傷,塗了卻有一刻鐘之久。

  但此刻誰又會嫌磨蹭呢?

  新月明亮地掛在半空,晚風吹來了桂子的芬芳,琉璃燈的光暈籠罩著他們二人,滿室生香,歲月繾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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