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我的兒子有他的苦衷!(求月票)
2024-11-04 02:40:22
第354章 我的兒子有他的苦衷!(求月票)
「就是主僕三人,那當家的二十四五歲,七尺來高,容長臉,濃眉鳳眼。沒聽見怎麼稱呼,跟隨他住在這裡的兩個下人就叫他爺。」
「果然是他!」傅真直起腰來。「看來早上我們在包子鋪里遇到的幾個人,就是住在這裡的了。」
漢子所形容的那人的長相,與他早上所見過的那人一般無二。
程持禮心中也有了判斷,頓時朝漢子環眼一瞪:「昨夜裡我們來搜查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說實話?你是不是跟他們一夥的?!」
「將軍饒命!草民真的不是!草民也絕對不敢!」
漢子癱軟在了地下。
傅真問道:「你在這鎮子上做生意,南來北往的人應該都見過,這幾個人他說哪裡的口音?」
漢子脫口道:「他們是從西北關外來的,說早兩年西北打仗,如今在外行商回不去了。」
傅真看了他半晌,不再作聲。
逃走的人行動如此之快,自然不會留下多少線索等著他們來拿。如今問再多也不過是費口舌,重要的是這人跑到哪裡去了?而他的身份又是什麼?
唯獨能夠肯定一點,連冗逃出京城之後並沒有走多遠,很可能就是潛伏在這五十里範圍內。
而逃走的此人不管是誰,也一定就是前來與他接洽的人。
「我們還是先回城吧。」她看向裴瞻,「現在可以回去審一審姓連的了。」
裴瞻點頭:「得審出來連冗與連暘到底是否一黨?如果是的話,那逃走的這人就有大問題了。」
說完他跨步道:「走吧。天亮了,我們也該進宮了。」
「進宮?」程持禮愣了下,追上去:「突然進宮做什麼?……」
……
進了城門之後,裴瞻打發程持禮去尋梁郴一起審連冗,自己則和傅真回了府。
簡單洗漱之後夫妻倆又在正房裡見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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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傅真點頭,然後從袖子裡掏出來一份奏摺:「你看我連請安的摺子都寫好了。」
裴瞻笑道:「那真是心有靈犀。」
「誰說不是呢?」傅真輕推了他一把,拉起他的手來:「走吧!」
裴瞻乖順得像只小綿羊,跟著她輕快的跨出了院門。
昨夜他造次地吻了傅真一記,事後都已經做好了她翻臉的準備,誰知道她竟然沒有,而且是很平靜的接受著他的吻……從那一刻起到現在,裴瞻的心情就飛揚得如同飄蕩在雲端。
到了宮門前,遞了摺子進去之後,很快就有人來傳裴瞻入宮。畢竟他有軍情要上報,沒有人敢不快。
皇后身處後宮,腳程本來就遠一些,傅真在宮門口又等了片刻,坤寧宮的小太監才來把她迎進去。
皇后折了幾枝桂花,正在插瓶。
宮女把傅真帶到大殿裡,皇后就已經把花瓶交了給宮女,轉身走了過來:「今日你何以是一個人?」
傅真微笑下拜:「奉母親的命令,進宮來給娘娘請安,母親說了,要是娘娘不嫌我煩,就讓留下來陪娘娘說說話。」
皇后聞言也笑了:「有你這樣的俏皮丫頭陪著說話,我自然樂意。不過你母親要是真這麼說話,那回頭我可要數落她幾句,可沒有這麼當婆婆的。」
說完她在榻上坐下,又招手讓傅真同坐下來:「瞻兒在忙什麼?我也有日子沒見他了。」
「他在乾清宮,昨夜我們新收到一個要緊的軍情,真是恨不得連夜就進宮。」
「哦?」皇后來了興趣,「是什麼軍情?莫非西北又出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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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茲怎麼了?」
「東茲國的幾個大將,被大月亡國之君段若當初寄養在連家的養子連暘給策反了。這幾位大將手中掌握著將近二十萬的兵馬,而之所以連暘會策劃成功,是因為東茲王金旭的姐姐早年嫁去大月等一系列舊事引起來的。」
傅真順勢就把楊奕昨夜所說的這段典故細細陳述了出來。「東茲王與鄔太后之間的舊怨,被連暘鑽了空子,而且他這個陰謀一旦成功,一定會對大周造成破壞,故而我們將軍不敢有誤。」
皇后深吸氣:「這些小國家也不太平,一旦扯上皇權,就沒有小事。」說到這裡她又沉吟:「那東茲王我還有些印象,當初他剛剛登基,曾經派遣使者來大周,當時帶來的幾件禮物,竟然還是我的祖籍所產。
「我當時便覺得此人心細,辦事周到。
「但後來大周和大月打了這麼多年,跟東茲的往來也擱淺了。
「他們國內的消息怎麼會傳到你們手上呢?」
傅真不慌不忙:「昨夜我們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上面陳述了整個經過。當時我們乍一看也覺得不關大周之事,後來細想,還是不能大意。連暘野心勃勃,他如今流亡在外,毫無翻盤之能力,但如果他有東茲那二十萬兵馬為後盾,形勢便不同了。」
皇后沉吟:「但是連暘已經如同喪家之犬,他有什麼本錢說服那幾個大將配合他行事呢?」
「連暘如今是沒有兵馬,可如果他勾結這批人先把大月皇位拿下,他就擁有了自己的勢力。而後他再幫助這批人吞噬東茲,便等於雙方都有了好處。」
皇后聽完,凝思片刻後點了點頭:「有道理。」隨後她又嘆道:「權欲真是使人瘋狂。」
傅真暗覷著她:「娘娘怎麼出此感慨?」皇后嘆氣,搖搖頭:「我身為一國皇后,權力在手,確實沒有資格說這種話。」
「娘娘言重,臣婦不是這個意思。」
皇后微微一笑:「不是怪你,純粹是有感而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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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音剛落,旁邊太監側目看了她一眼,然後清起了嗓子:「將軍夫人請慎言。」
皇后當年丟失了兒子,多年來為此肝腸寸斷,旁人在這個時候當著她的面提及此事,那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專往她心窩子裡捅刀子嗎?
再看皇后的臉色,果然不如先前送快了。
可是傅真哪裡會不知這個分寸?
她當然是成心的。
她站起來賠罪:「臣婦失言,請娘娘恕罪。」
皇后默然坐了片刻,擺擺手道:「罷了,坐下吧。」
傅真謝恩坐回原處,然後道:「其實臣婦方才這番話也是有原因的,就是……不敢說。」
皇后睨了她一眼:「不敢說的你也說了,還有什麼不敢的?」
傅真嘿嘿一笑:「那娘娘是免我的罪了?那我就說了。」她頓了一下,說道:「京城裡有個武館叫做泰山館,開館的是個老爺子,他姓李,叫李儀,當初皇上率領大軍攻破京城之時,李老爺子和另外幾位義士還仗義相助過,後來還得了皇上嘉獎。不知娘娘知道此人否?」
傅真才吐出李儀的名字時,皇后就已經把頭抬了起來,等到傅真把話說完好一會兒,她才發出聲音:「他怎麼了?」
「是這樣的,李老爺子前陣子說他在滄州的幾間鋪子被人砸了,我看他愁眉苦臉的,便借了兩個掌柜的給他去收拾帳目。前幾日他回來了,又是愁眉苦臉地找到我,說原來他鋪子被砸是因為被人牽連,砸到鋪子的那伙人要找的是一個後頸處有鳳頭胎記的人……
「娘娘,我一聽到這個鳳形胎記,怎麼就想到了皇長子殿下?」
皇后還端坐在錦榻之上,可是她瘦削的身軀此時看上去卻異常的繃直,本來就不算豐潤的臉龐此時也變得有些白,「你說的是前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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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的是他的鋪子被砸!」皇后變得急切起來,素來仁慈和藹的雙目,此時銳光四射,「他的鋪子什麼時候被砸的?為什麼他的鋪子被砸,又會跟有鳳形胎記的人有關係?」
傅真道:「他的鋪子是兩三個月之前被砸的,據說鋪子被砸時,曾經有個後頸處有著鳳形胎記的人就住在他鋪子附近。為此我還特意打聽了一下,那老爺子說,這個人長得十分高大,會武功,鳳形胎記就在這個位置——」
她轉過脖子,用手指了指楊奕那一枚胎記所處之處。
當初拿銀子讓李儀尋找楊奕的人就是何榮,傅真已經查出來了,是,可這件事情她還不能擅自主張把真相告訴李儀。
而皇后這邊也如是,皇后在暗中苦苦尋找著兒子,可是她的兒子如今卻並沒有想要入宮認親的意思,
傅真不能違背對楊奕的承諾,不能把他的下落透露出去,可是對於皇后——皇后已經不年輕了,誰也不知道她還有多少日子可以等待。
在見過了寧夫人對待兒女的滿腔慈愛之情以後,傅真不忍心讓皇后還蒙在鼓裡。
所以她斗膽做出了如此選擇,她可以不說出楊奕的下落,但讓皇后知道兒子還活著,這一點卻十分必要。
「兩三個月……這麼說他真的還活著?真的是他嗎?」
皇后緊攥著雙手,雙眼大睜地望著傅真:「兩三個月之前李儀真的親眼見過他?你說他在滄州?!」
「這是真的,」傅真重重的點頭,「為此李儀還畫了一張那人的鳳形胎記給我,娘娘瞧瞧,這枚胎記跟皇長子身上的是否一樣?」
傅真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紙展開呈到皇后手上。
這圖案當然是她臨時畫的,她親眼見過楊奕的胎記,就憑如今憑空得到的這首丹青技藝,不說畫出來和原物有十分像,起碼也有九成半。
果然皇后一看到這個眼圈就紅了:「這個形狀的胎記,就是隔上十輩子,我也記得!當時他出生之後,就有方外高僧斷言,只要我們有了他,他父親就一定會起義成功,後來果然——」
餘下的話這個心碎的母親已經說不下去,他緊抓著這張紙捂在心口,隨後又將它展開,鋪在桌面上一下下的把它撫平。
「把何榮給我叫來。不!——把李儀給我傳進宮來!快去!」
門下宮人立刻稱是。
傅真見狀把茶奉上去:「娘娘喝口水,切勿急壞了身子。」
皇后擺手:「我現在什麼也不需要,我只想知道,他們是否真的見到了我的兒子?他是否真的還活著?」
傅真默凝片刻,說道:「還請娘娘平息情緒。大殿下他……或許的確已經不在了吧?也許李儀他們看錯了人。」
「這怎麼可能看錯?這絕不可能看錯!」皇后把紙往前一推,「如果他沒有親眼見過這枚胎記,他怎麼可能會畫得這麼相似?絕不可能!」
「可是,如果那是皇長子,那他為何不進京來面見娘娘呢?」傅真望著她,「滄州離京城並不遠,他如果想見,一天的功夫就可以到達京城。」
皇后停住了眼淚,直直地看向傅真,睜大的雙眼裡空洞得見不到底。
良久之後,她吞了一口唾液:「這重要嗎?對我來說這不重要。這麼多年,不管他是為什麼沒有出現,只要我還能看到他,我都可以,可以什麼都不再計較。」
傅真深吸氣道:「要是大殿下能看到娘娘的思念就好了,看到您這樣痛苦,臣婦都忍不住想要埋怨大殿下。
「他當初不聲不響地就走掉,這麼多年音信全無,如果他還好好的活著,就應該第一時間進宮來侍奉雙親,替皇上分憂解勞。
「若只顧他自己一個人快活而在外漂泊不歸家,怎麼對得起娘娘這片慈愛之心?」
「不!」皇后的否認脫口而出,她目光堅毅:「沒有人可以懷疑他的品行。他哪怕真不肯回來,也是我所能預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