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器靈
青玄舟向北疾馳約莫一盞茶後，離開了水域。
陸陸續續有倒塌的建築進入視線中，這些建築只能依稀看出輪廓，四周全部被藤蔓包圍著。
看得久了，會覺有些陰森。
杜婉妍望著那些藤蔓，觀察片刻，肯定道：「那是在外界十分罕見的鬼引藤，沒想到這裡居然遍地都是。」
沈清洛有一具專門煉丹的分身，對各類靈植了解自然不少。
此刻她也認出了鬼引藤，這是至陰屬性的靈植，可用來煉製幽冥丹。
這種丹藥是毒丹的一種，不能服用，而是用於對敵戰鬥。
對敵時，以靈力引爆此丹，敵人若不慎吸入，丹田會逐漸被一股極陰之力侵蝕。
如若短時間內無法消除，那麼根基就此損毀，大道無望。
鬼引藤對生長環境要求極為苛刻，需在無風之地，不能照見絲毫陽光，且需水源充足。
這三樣條件，缺一不可。
若有一樣稍不滿足，哪怕中途長勢極好，也會立刻枯死。
此藤雖可用來煉丹，但沈清洛並無採摘之意。
但凡毒丹，煉製過程均很危險。
一個不慎，便會傷及自身。
如今她對敵手段很多，沒必要為了這麼個可有可無之物冒險。
姚沫漣望著眾多鬼引藤以及被其包裹，殘破不堪的建築，若有所思道：「這裡會不會有鬼物存在？」
杜婉妍緩緩點頭，「這種環境的確容易滋生鬼物，不過這裡是古戰場，沒有天道法則約束，無法以常理判斷，方才我以神識觀察，感應中，並無鬼物存在。」
如此說著，她轉頭望向身旁氣質出塵之人，接著詢問：「沈前輩可有何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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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婉妍跟著開口：「說起來，如果此地真有鬼物存在，它們晉階無須渡劫，也就沒有消亡的風險，這麼長的時間，它們的實力怕是難以估量。」
姚沫漣對此持有不同看法，「鬼物若要晉階，需要足夠的陰氣，這裡雖然鬼引藤極多，但在我感應中，陰氣並不濃郁，無法支撐它們晉升高階。」
「唔，這話也有道理，不過這陰氣並不一定一直是這樣，也許很久以前，非常濃郁，只不過被鬼物晉升消耗了很多。」
言及至此，杜婉妍突發奇想，繼續說道：「鬼物也有意識，若意識一直存在，始終不滅，那豈非另一種意義的長生？」
沈清洛接過話語，緩緩開口：「修士修行，追逐長生，一為尋道，二為逍遙自在，若是一直被困在某個地方，受到諸多限制，這種長生，要來何用？」
「這倒也是，若真被困在一地，經歷無窮無盡的歲月，未來毫無希望，也許長生便成了一種折磨。」
話音方落，這方天地，忽然響起一道極沙啞的附和聲。
「說得對極了！」
乍然聽見這道聲音，三人心下皆是齊齊一驚，紛紛做出戒備。
杜婉妍立刻取出本命法寶，隨時準備攻擊，姚沫漣也暗中掐著雷訣，蓄勢待發。
沈清洛繼續以神識感應片刻，並未尋到聲音來源。
此聲似是自四面八方而來，無從追尋。
話落之後，再無動靜。
過了一會，杜婉妍小聲詢問：「沈前輩，如今該怎麼辦？」「對方既然沒有出手，說明暫時無惡意，否則就憑能瞞過我等感應這一手段，暗中偷襲，將打個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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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啞的聲音再度響起，「不過是被困於這方隅之地的一縷殘魂罷了，實在是太久了，久到我已記不起自己的名字，你們自便，我不會對你們不利，方才只因你們剛好說中我心內所想，出言贊同而已。」
得此回答，沈清洛默然片刻，未再開口。
有這樣一位不知來歷的存在，能聽到她們三人相互間交流的話語，身在此地，豈非一舉一動皆在對方掌握之中？
縱使其暫無惡意，這種被他人掌握一切的感覺也糟糕極了。
姚沫漣和杜婉妍同樣是類似感受，三人雖然面上神情不顯，但心底皆在思考著可行法子，嘗試屏蔽這未知存在的感應。
就在此時，混沌青燈內，燈靈慕蓮向沈清洛傳了一道意念。
「姐姐，這不是殘魂，而是器靈！」
所謂器靈，至少需要靈寶品階，才會誕生。
沈清洛瞬息反應過來，「這裡存在著高階靈寶？」
「不錯，只是這寶物並不適用於道修，對姐姐沒什麼幫助。」
「你可知那器靈具體在何處？可否限制其感應？」
「在西北方位，大概四千里外，姐姐只需激發混沌青燈，凡光芒籠罩之地，那器靈皆無法感應。」
聞得此言，沈清洛即刻動手，揮袖間，古樸的青燈瞬息出現在身前。
隨著專屬口訣念動，青光霎時散出，將整個青玄舟籠罩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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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下意識發出，也間接證明了那器靈一直在暗中觀察三人的一舉一動。
青玄舟甲板上，沈清洛手持混沌青燈，緩聲道：「我已屏蔽對方感應，可以隨意交流。」
此話一出，姚沫漣和杜婉妍皆是心神微松，散去了蓄勢待發的攻擊。
「清洛，這裡作為河彌界上古紀元遺址，按理來說，縱使存在鬼物，也該是隨著漫長的時間演化，由陰氣和煞氣凝聚而成，靈智普遍偏低，而方才那殘魂似乎不是這樣？」
「的確不是，根據方才的情況，不難看出對方在監視我們，我已知其大概位置，準備過去一探究竟，你們可要一起？」
「嗯，一塊過去！」
兩人先後應下，沈清洛隨即控制青玄舟，朝慕蓮所說的位置前行。
混沌青燈光芒籠罩下，不僅斷去了器靈對三人的感應，就連青玄舟的動向，也一併遮掩。
這時的器靈，並不知它的位置已然暴露。
青玄舟一路朝西北方位疾馳，很快來到四千里外。
一方布滿裂痕的大型石台呈現在眼前。
這裡沒有鬼引藤存在，植被極少，石台周邊一圈，碎石遍地，蛛網隨處可見。
沈清洛放出神識，感應片刻，隨即收回，面上神色有些凝重。
姚沫漣於同一時刻開口直言：「石台底下，有著數不清的黑蜘蛛，看外形和鬼面蛛有些相像，只是又不完全一樣，應該都有劇毒。」
沈清洛跟著補充了一句：「不僅是石台，神識所及範圍，地表下均是這種黑蜘蛛，在我感應中，有一隻七階巔峰的蛛王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