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皇上,快請洋人來幫忙吧!
2024-10-26 07:35:18
「這當然是應該的!」肅順鬆了口氣,道,「如果曾國藩抬了旗,那他父親曾麟書也該隨他一起抬旗給皇上當奴才。上三旗的奴才戶籍都在北京城,曾麟書理所當然要來北京居住了。」
肅順的話其實有點牽強,兒子隨爹那沒問題,爹隨兒子就沒道理了。
不過咸豐本來就不是個較真的人,他只要曾麟書能來北京當人質,多抬個人入上三旗當奴才又怎麼樣?「好!」咸豐笑道,「朕也把曾麟書抬進上三旗..給他們父子抬個正白旗漢軍吧!」
「奴才替曾國藩謝過皇上了,」肅順道,「那曾國藩以後就是皇上的奴才了,是咱八旗的自己人了。」咸豐思索了一下,覺得是這個理兒,於是又問:「那朕把左宗棠和江忠源也抬八旗如何?」
肅順和杜翰一聽咸豐這話,都有點哭笑不得。
八旗多個左宗棠多個江忠源那肯定是好事兒,但那兩位自己可沒提出要抬旗啊!
曾國藩可能是因為兄弟被太平天國捉了去,還當了貳臣,才不得不自請抬旗,以表心跡的。
而那二位又沒兄弟被俘當貳臣,他們不需要通過抬旗表明心跡,而且他們倆的父親早就死了,也不可能送到北京當奴才。如果皇上下旨抬他們入旗,最後卻被他們拒絕了,這事兒得多尷尬?
而且他倆拒絕入八旗當奴才的可能性還挺大的,特別是那個左宗棠!
肅順暗忖:「左宗棠可是在潮宗門內和太平天使羅耀國相談甚歡!後來朝廷贖回那五百多八旗兵的買賣也是通過他和羅耀國去做成....而且那時候他還是湘陰一布衣,根本就不是大清朝的官,沒準已經暗中受了太平天國的官,現在說不定就是兩國忠臣了。皇上下旨抬他入旗,不是逼他在太平天國和大清朝之間做選擇嗎?可這些事兒能一五一十和皇上說嗎?」
肅順正為難的時候,一旁的杜翰發話了:「皇上,關於左宗棠、江忠源抬旗的事兒,臣有話要說。」「說吧。」咸豐道。
「皇上,臣覺得此門不宜大開。」杜翰解釋說,「若此門大開,以後帶兵剿匪的團練首領怕是都要抬旗,若是討逆之戰曠日持久,八旗裡面得增加多少手握兵馬的旗人?到時候皇上要怎麼安排他們?如果新老八旗一視同仁,那現在的八旗子弟能答應?如果不能一視同仁,會不會...」
「有道理!」咸豐還是聽勸的,當下就點點頭道,「此門的確不能大開...可是不給左宗棠,江忠源當奴才,他們願意替朝廷賣命嗎?
杜翰說:「皇上不是已經決定拿出關外的沃野來分配給那些團練頭目和練勇了嗎?那可是實實在在的利益啊!」「皇上,杜翰剛才說..」
肅順一到北京就馬上來園子裡面聖了,所以他並不知道咸豐已經決定將關外土地拿出來分配的事兒。
於是咸豐就先讓杜翰把這事兒先和肅順說了一遍,然後才問肅順道:「肅順,你覺得曾國藩、左宗棠、江忠源的手下能為了關外的沃土拼命嗎?」
「一定能!」肅順重重點頭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長毛之所以能在湖南壯大如此,還不是靠了分田分地來煽動那些赤貧的愚民?若皇上給得更多,何愁他們不賣命?不過..
「不要吞吞吐吐,有話直說!」咸豐道。
肅順嘆了口氣,說:「皇上,現在長毛的勢力已經養成,麾下可戰之兵不下十萬,而各省團練才剛剛起步....還需要不少時間才能歷練出來。
咸豐臉上剛剛出現的喜色瞬間又消失了,只是皺著眉頭望著肅順:「那該如何是好?「皇上,奴才倒是想到一個速成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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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洋人?」咸豐問,「你說的是圖喇嘛這樣的洋喇嘛?對了,那妖魔到底有沒有被圖喇嘛的聖炸彈給炸傷?」肅順回答道:「皇上,那妖魔的確受傷了!奴才還發現了那妖魔的真身..」
他又將自己在長沙城內搜集到的關於「牛魔王挨炸」和「牛魔法相消失」的消息一五一十又說了一遍。
說完這事兒後,肅順又把話題轉回了請洋人幫忙的事兒:「皇上,奴才覺得降妖伏魔的洋喇嘛當然是要請的....但現在的長毛即已經做大了,即便沒有了牛魔王也很難對付!所以奴才和僧王、勝保、元保都認為必須要多買一些洋槍、洋炮來對付長毛。而且洋人的練兵之法也頗為可取,或許可以再聘請一些洋將幫咱大清練兵。」
咸豐問:「請羅剎人幫忙嗎?」
肅順道:「羅剎人自是要請的,不過羅剎路遠。如果長毛竄入江東、廣東....奴才覺得還應該請上海和香港的英吉利人、法蘭西人幫忙!」
「請英吉利人、法蘭西人幫忙?」咸豐一怔,馬上警惕了起來,「他們肯嗎?咱們又有什麼理由去請?」肅順道:「皇上,奴才問過圖喇嘛。
「他怎麼說?」
肅順答道:「他說只要能確定長毛那邊有妖魔撒旦,包括英吉利、法蘭西、羅剎國在內,西洋所有拜上帝的國就一定會和長毛的偽太平天國為敵。」
「是嗎?」咸豐皺眉,「他們不都是拜上帝的嗎?」
肅順解釋道:「但是長毛的偽天王自稱是上帝次子,偽南王自稱是上帝三子,偽東王自稱是上帝四子...」
「這上帝可是人家那裡最大的神仙,攏共就一個兒子叫什麼耶穌的,是西洋人那邊的二號神仙。西洋人拜這倆神仙都拜了一千多年了。長毛一下弄出那麼多上帝的兒子.....西洋那邊的皇上、國王、女王能認嗎?況且,這幾個自稱的上帝之子還和妖魔有染,洋人最忌諱這個。西洋的英吉利國、法蘭西國又怎麼可能置之不理?」
咸豐琢磨了一會兒,低聲沉吟道:「似乎有點道理...若真能請來英吉利人、法蘭西人幫忙,無論長毛還是妖魔,一定都不是我大清的對手。來人呢,宣圖喇嘛!」
守在外頭的安德海馬上應了一聲:「喳。」長江。
不計其數的沙船,正航行在武昌府城以西寬闊的江面之上,桅帆林立、馭風破浪,順流而下,已經靠近了長江上隔江而望的兩座府城——漢陽府城和武昌府城!
每一條乘風而來的帆船的前甲板上,都站滿了紅巾包頭的太平軍,一面又一面的軍旗在風中飄揚,遠遠望去,猶如一片片浮在江面上的火燒雲,一眼望不到盡頭。
長江兩岸,還各有一支沿著大江行軍的太平軍,也是標誌性的紅巾包頭,還且歌且行,唱著慷慨激昂的《男兒當自強》,雖然有些走音,但還是沿著長江一路飄到了武昌城的楚望台上。
楚望台上,已革湖廣總督程采,代理湖北巡撫常大淳,湖北提督博勒恭武,已革湖北提督雙福等人看見這一幕,一個個都驚得面無人色。
從湖南一路逃過來,早就是「已革總督」身份的程矞采都已經有些老淚縱橫了,一邊流眼淚一邊還在那兒喊著張亮基的字號:「石卿,石卿,你怎麼還沒到武昌城呢?澧州到武昌才多遠?爬都該爬過來了!」
「來,來個屁!」一旁的一個高顴骨,大臉盤的正二品文官已經罵上了,「程制軍.....下官九月初就已經調任山西巡撫了.這都十二月了,接任的還沒來!」
「接任的不是來了?」跟著程矞采一塊兒逃回武昌,回來就被革職,又不許回北京的提督雙福跺了下腳,抬手一指城外的太平軍水陸大軍,「他娘的..至少有二三十萬,就是來接任的!」
一個上了年紀,看著都有七老八十的穿著行褂,戴著頭品頂戴的老將軍則是連連搖頭:「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三十萬,三十萬啊!武昌城內只有三千守軍!早知道,我該早點去湖南接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