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一箭雙鵰
2024-11-04 05:17:36
香爐沒問題,屋裡的茶水他也沒碰,能藏人的地方也沒給他安排陷阱,卻不想驚喜在衣服上。
他穿之前,還特意檢查了一下,沒發現動什麼手腳,但現在想走了,手腳卻突然不聽使喚了,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體內氣血明顯翻湧,前後不過幾分鐘,他就面色潮紅,呼吸急促,身體踉蹌的猶如喝醉了酒。
他咒罵了一聲,克制著心底那股子不受控制的欲望,趕緊從袖子裡找出一顆藥丸來咽下去,藥丸起效也要有個過程,他卻不敢再磨嘰,掙扎著就往外走。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外間的門吱呀被推開,有人走了進來,女子的聲音隨之響起,「好了,你下去吧。」
有男子語氣恭敬的應道,「是,左小姐,請您稍等片刻,四公子一會兒就回來了。」
「嗯……」
門吱呀再次被關上。
許懷義懵了,剛才那個男人的聲音咋聽著像嚴實?靠,果然這小子有問題,難怪他咋看咋不順眼,雲亭竟也沒發現,而且,能放在書房伺候筆墨,顯然很信賴,那今天這局可不好破了。
他事先說做了安排,八成沒把嚴實這個叛徒考慮進去,如今嚴實反水,他那些安排估計都懸了。
眼下,他只能自救。
是藏起來當自己不存在,還是出聲提醒一下那位左小姐呢?
正遲疑著,忽然聽到腳步聲往裡間走來,許懷義頓時一個激靈,下意識的閃身進了房車。
顧歡喜正靠在床頭上翻書,冷不丁見到他狼狽出現,還唬了一跳,又見他臉色不對勁兒,額頭上滿是汗,急聲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許懷義踉蹌的衝到床邊,躺下時,還不忘把外面的衣服給脫下來扔地上,「特麼的被算計了……」
「什麼?」顧歡喜湊過去摸了摸他額頭,「咋這麼熱?你這是,被下藥了?」
許懷義閉著眼「嗯」了聲,嗓子啞的難受,心底火燒火燎的,下意識就去摟媳婦兒的腰。
顧歡喜哪有閒情逸緻跟他膩歪,用力拍開他的手,「焦大夫給你的藥丸呢?吃了沒有?」
「吃了……」許懷義又掙扎著纏上去,臉埋在媳婦兒的肩窩裡,不停的親吻著。
顧歡喜躲閃著,又惱又氣又擔憂,一連聲的問,「吃了不管用嗎?是不是藥不對症?或是你還中了其他噁心的招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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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歡喜沒好氣的在他腰上掐了一把,「那你怎麼還這副精蟲上腦的德行啊!」
許懷義疼的吸了口冷氣,委屈巴巴的道,「在外面,我肯定不這樣啊,可這不是在車裡嗎,你就在眼前頭,有親媳婦兒,我還用忍著?」
顧歡喜頓時冷笑,「怎麼就不需要忍著了?你問過我願意給你當解藥嗎?」
見媳婦兒真生氣了,許懷義不敢再鬧,老實的鬆開手,討好的解釋道,「我很小心了,真的,有女子落水,我也沒去救,有人故意往我身上撒菜湯,我也沒跟著去換衣裳,能避開的坑,我都避開了,你叮囑的那些套路,我一個都沒鑽……」
顧歡喜冷著臉,氣不過的又掐了他一把,「那怎麼還叫人算計了?你就這點能耐?」
「唉,說來也是趕巧了,倒霉……」他聲音頓住,咳嗽了兩聲,可憐巴巴的哀求道,「媳婦兒,先幫我拿瓶冰水行不?」
顧歡喜剜了他一眼,卻還是從冰箱裡拿了一瓶,擰開後遞給他。
許懷義忙坐起來,一口氣灌下大半瓶,冰涼的水,不止潤了沙啞的嗓子,也澆滅了心裡燃燒的那把火,約是藥效起作用了,手腳恢復了些力氣。
「好些了嗎?」
「嗯,總算緩過那個勁兒了,焦大夫的藥丸,還真是不錯,回頭再多要些備著……」
顧歡喜站在床邊,似笑非笑的睨著他,「這是預防下次再被人惦記了?看來,你對自己有多受歡迎,還是很有數的嘛,是不是還樂見其成……」
許懷義頭皮一麻,趕緊打斷表忠心,「媳婦兒,我心裡只有你一個,絕對不會看上別人!」
顧歡喜不咸不淡的道,「可別人看上你了,處心積慮的給你下藥,往你身邊塞人,你躲得了一次,躲得了兩次,還能每一次都躲得過去嗎?」
許懷義信誓旦旦的道,「能,我肯定能,我發誓,媳婦兒,以後這樣的宴席,我能推就推,不去,他們也就沒機會算計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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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你重要嗎?啥都不如你重要啊,媳婦兒,我寧肯不去拼仕途前程,我也絕不會給別人算計我的機會。」
顧歡喜面無表情的問,「若是算計了呢?」
許懷義表情堅定的道,「我時刻備著解毒藥丸,我若是不願意,誰還能強逼我犯錯不成?再說,咱還有房車,我覺得不對勁,大不了就拼著暴露的危險躲進車裡來唄,就像現在,甭管外面安排了啥局,我只要不在場,就誰也別想把髒水潑我頭上,我也能幹乾淨淨的,誰也別想占我一點便宜。」
顧歡喜哼了聲,「你要是髒了,就不用回來了,淨身出戶,愛找誰找誰去,我帶著孩子過。」
許懷義立刻指天發誓,「絕對不會有那麼一天,我寧肯自宮,也不會把自己搞髒了……」
顧歡喜嘴角抽了下,見敲打的差不多了,才問起正事兒,「你既然都小心到那份上了,怎麼還被算計了?是哪兒出了問題?」
她視線落在地上,「是這衣服?」
許懷義鬱悶的點了點頭,「能防的我都防了,應該就是這衣服有問題,不過,我也沒瞧出啥來……」
顧歡喜找了副手套戴上,拎起衣服仔細檢查了一遍,還小心的聞了聞,擰起眉頭道,「也沒什麼特別的味道,連薰香都沒有,會不會是你弄錯了、是在別的地方中了招?」許懷義語氣篤定的道,「不可能,我之前好端端的,啥事兒沒有,進了屋裡後,香爐都沒點著,桌上的茶水我也沒碰,就唯獨碰了這件衣裳,不是它還能是誰?」
「不是讓你避免進房間嗎?」
「你的話,我肯定放心上了,當時身上撒了菜湯,我都忍著沒去,但云亭親自來找我,帶我去他的院子換衣服,我再不去,就太不合適了。」
顧歡喜半信半疑,「就因為要給他面子?」
許懷義心虛的乾笑兩聲,「呵呵,給面子是其一,其二,也是幫他個小忙,他想請君入甕,我配合著演一下戲,我要是不入局,那些人還咋繼續唱?」
聞言,顧歡喜沒好氣的瞪他,「那現在呢?玩脫了?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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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呢?」
「他本來是陪著我一起去的,結果到了院子門口,被他母親身邊的丫鬟給攔住了,他母親吐血了,看那樣子,還很嚴重,我肯定得讓他先去看他母親啊。」
顧歡喜無語的道,「事出反常必有妖,那會兒,你倆就沒察覺到已經進了別人布下的局了?」
許懷義嘆了聲,「雲亭關心則亂,應該是沒察覺,但我意識到了,所以立刻就警惕起來,觀察了外圍的環境,還一直試探那個帶路的小廝,沿路上,也琢磨著逃跑的最佳路線,進了屋,也都仔細查看了一番,真是啥破綻都沒有,誰想,栽在一件衣服上呢……」
「那你剛才進來是……」
「有人進屋了,還是個女子,就是被那個叛徒給帶進去的,對了,那叛徒喊她左小姐,左?靠,不會是李雲亭的那個未婚妻吧?」
許懷義瞪大了眼,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是要一下子毀了他們倆啊,就算彼此再信任,出了這種膈應的事兒,他和李雲亭也沒法再做兄弟了。
背後的人可真毒!一箭雙鵰啊!
顧歡喜也想到了這一層,眉頭緊蹙,「背後布局的人是個什麼目的?不是想往你身邊塞眼線、拉攏你為三皇子效力嗎?怎麼還用這種陰損的招數呢?若是真叫他們得逞,李雲亭毀的是婚事,而你,毀的可是名聲,兄弟妻,不可戲,你還有前程可言嗎?」
「對啊,這可不是拉攏,這是跟我有仇啊,戴綠帽子,固然會被人笑話,但過後,雲亭還是照樣能武舉出仕、娶妻生子,可我就徹底完了,靠,這是誰啊,恨我到這份上?」許懷義苦思冥想,一個個的猜測,「跟我有過節的就那麼幾個,姚家已經掀不起啥風浪了,老許家的人沒這麼大本事,難道是蘇睿恨我幫著蘇喆威脅到了他的地位?」
顧歡喜沉吟道,「還有昌樂侯府和楚王府呢……」
許懷義擺擺手,信心滿滿的道,「在他們眼裡,我還沒暴露呢,他們不會這時候就對付我。」
「那有沒有可能是孟家?」
「哪個孟家?平遠伯府?我跟他們又沒仇沒怨的……」許懷義頓了下,「你不會想到孟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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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會查到我頭上?」
「細心一點,就會發現很多事兒的改變都跟你有關了,尤其是當你名氣越來越大,地位越來越高以後,她肯定會盯上你,因為上輩子肯定沒你這號人物,她不懷疑你懷疑誰?」
許懷義煞有其事的嘆道,「所以,人太優秀了也是個麻煩啊!」
顧歡喜白他一眼,「你還是趕緊想想怎麼把眼下這破事應付過去吧。」
至於到底是誰算計的,事後再查也不晚。
許懷義想了想,神情放鬆的尋摸出一袋零食來,邊吃邊道,「這個說簡單也簡單,我只要不在現場,這一局就算破了,想栽贓我,總得捉姦捉雙嘛,等他們忙活完了,我再出去,隨便扯個理由就能糊弄過去,反正,這事兒肯定有定遠侯府的人摻合,他們還敢刨根問底不成?要追究,也是我!」
顧歡喜聞言,也不急了,只是想不通,「那位左小姐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也被下藥了?」
「應該沒有,聽聲音,很清醒……」
「既然頭腦清醒,為什麼會進男子的院子?她可是大家閨秀,這點避諱的常識難道沒有?」
許懷義思量道,「八成是有人用雲亭的名義,把她約過來的,倆人到底是未婚夫妻的關係,私底下見一面也不算多出格的事兒……」
顧歡喜無語的道,「那也不該約在自己居住的院子裡啊,萬一被發現。可就說不清了,李雲亭是男子,頂多被人置喙風流,但那位左小姐的名聲,不知道會被傳成個啥樣呢。」
但凡有點腦子,就不會單獨去赴約。
「也許是左小姐太愛慕雲亭?或者,對方用的理由讓她拒絕不了?」
「不管怎麼說,她都太衝動了,得虧你有藥丸,有房車可躲,若是換成旁人,這個局可就成功了,成功的後果,你們誰能承擔的起?」
倆人在說話的工夫,外面有了動靜,有人不顧阻攔,叫嚷著闖了進去,接著便是女子驚慌失措的叫聲,顯然是估摸著時辰,捉姦來了。
許懷義咒罵了幾句,外面的說話聲聽的不是很清楚,隱約又聽到女子的哭聲,還有幾句陰陽怪氣的戲謔和賠禮道歉的聲音,沒一會兒,外面就安靜下來。
「咦?這就結束了?」
「缺了男主角,獨角戲還咋唱下去?都成個笑話了,不趕緊收場,鬧大了,定遠侯也饒不了他們。」
「也對,不過,咋沒聽到雲亭的聲音?雲亭這是還被拖著沒來?也不知道他母親咋樣了,回頭要是派人來請焦大夫,你幫著說個情哈。」
「你還有心思操心別人吶?趕緊找機會出去,替自己遮掩一下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