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猜出來的真相
2024-11-04 05:20:37
倆人爭執不下,便讓許懷義作裁判,許懷義無奈的攤手,「你們說的各有各的理兒,我也確定不了啊,不過,要是非問我的意見,我其實更傾向於孟瑤得了什麼機緣……」
「機緣?」李雲亭蹙眉沉思。
蘇喆直接問,「什麼機緣?」
許懷義苦笑,「什麼機緣,我哪裡清楚?只是有這方面的猜測而已,之前,因為平遠伯府總是針對我,我就私底下讓人查過他們一家,平遠伯父子倒是沒什麼異常,但這個安平郡主就有些古怪了……」
蘇喆好奇的追問,「哪裡古怪了?」
許懷義低聲解釋,「這事還要從前年說起,那會兒我和村里人逃荒到了京城,最先聽到的一樁八卦便是這位安平郡主。
說實話,我當時聽後,就覺得不對勁兒,但我跟人家八竿子打不著,又忙著安家落戶還要混口飯吃,哪有工夫管別人的事兒?
是後來,莫名其妙的被平遠伯府針對,我實在鬧不明白如何得罪了他們,才問出些底細來。
這位安平郡主,在兩年之前,就是伯府里一個再普通不過得小姑娘,雖然是孟重樓的嫡女,卻也不受重視,因為她的容貌和才學都沒有過人之處,性子也不討喜,說好聽點叫老實乖巧,難聽點嘛,就是唯唯諾諾上不了台面,這樣的女子,長大後聯姻的價值自然大打折扣。
所以,她在伯府並不被平遠伯待見,家裡的小姐妹也曾時常欺負她,每次發生齷齪,都是她忍氣吞聲。
當初她之所以昏迷三日,是因為落水,而落水的原因,伯府對外宣稱是不小心,那是為了府里的名聲做了封口,實際上,她是被人推下水的……」
聽聞這些,倆人意外,又不太意外,高門大戶的後宅哪有真正和睦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才是正常相處模式,你算計我,我算計你,端看誰更勝一籌。
尤其那些不受寵的,丟命什麼的,實在不稀罕。
蘇喆和李雲亭都深受其害過,最是知曉這其中的手段。
蘇喆若有所思的接話,「這事兒,我多少也聽過幾句,說是,安平郡主落水後昏迷,被好幾個大夫都斷定凶多吉少。
誰也沒想到,三日後,她忽然就睜開了眼,清醒後沒多久,就傳出昏迷中得了菩薩點化,能預知兇險的本事,最開始沒人信,可她曾預言孟重樓會在某日某地有血光之災,孟重樓並沒放在心上,照舊去了,結果,摔斷了一條腿,算是應了驗,之後,還有幾樁事,都被她事先預料到,這就由不得的旁人不信了。
尤其是皇帝,因為她的提前告知,而避開危險後,便再無人質疑她能未卜先知的本事,也是因為這個,她才被封為縣主。」
許懷義點點頭,意味深長的道,「沒錯,但很少有人注意到,從她昏迷醒過來後,性情也大變了,跟之前相比,堪稱判若兩人。」
蘇喆聞言,眉頭一皺,「我倒是沒關注這個,變化很大嗎?」
「嗯,我也是特意調查才知道的,現在的她,可不會唯唯諾諾看別人臉色了,都是伯府的人小心翼翼的討好她,若只是因為她地位改變,讓跟她同齡的小姐妹們才改變態度去巴結她,倒也正常,可連她得母親,甚至平遠伯父子,在她面前都要低聲下氣,這就太誇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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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懷義高深莫測得道,「豈止是低頭,對她說的話,不管有沒有道理,對錯與否,都會聽著,擱在旁人家,哪有當祖父聽一個六歲孫女話的道理?」
蘇喆喃喃道,「確實太古怪了……」
李雲亭大膽提出個設想,「你說的機緣,不會是她在昏迷中,被什麼孤魂野鬼奪舍了吧?」
所以,才性情大變,因為壓根就不是一個人了。
咋聽此言,蘇喆驚了一跳,「你,你還真是,啥話都敢說啊……」
孤魂野鬼奪舍,那不就是個妖孽?
這話傳出去,還能有好?平遠伯府就得炸了,便是皇帝,估計也不會高興,畢竟他在孟瑤那兒,得到好處最多。
被菩薩點化,可以被當成是福元深厚,那她去幫助皇帝,自然就是皇帝乃天命之子,可她若是個妖孽,皇帝豈不是個昏君?
李雲亭瞧著他臉色不斷變化,語氣鄙夷的道,「看把你嚇得,都說這兒不會有人傳話,除非你出去亂說。」
蘇喆頓時惱怒,「我瘋了嗎,會把咱仨說的話往外傳?」
李雲亭淡淡的道,「那不就行了,誰也不泄密,在這間屋裡,自然就能暢所欲言,不需要顧忌。」
蘇喆噎了下,無奈道,「那也不能天馬行空,胡說八道吧?」
李雲亭輕哼一聲,「我倒是覺得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
「子不語怪力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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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一樣,那是百姓去求個心安和盼頭……」
「沒什麼不一樣,既然這世上有神佛,自然就有孤魂野鬼。」
「沒有證據,你就別危言聳聽了……」
「怎麼沒證據?你莫不是忘了之前昌樂侯府因為犯了錯,被上天降雷懲罰的事兒?還有孟家那位二爺,半夜撞上鬼,至今還神志恍惚,當時,可不止一個人看見了,姚家許多小廝都親眼目睹。」
說到這兒,蘇喆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反駁回去了,畢竟姚家的事兒,在當時鬧的很大,全京城就沒有不知道的,一開始還有人懷疑是人為作亂,後來,連朝廷的人都查探究竟了,卻還是什麼異常都沒發現,就由不得人們不往鬼魅的方向想了。
除此外,昌樂侯府被雷劈那事兒,也確實解釋不清。
他並不是純正的無神論者,只是一時難以接受孟瑤被奪舍,總覺得這事若確定,就會有無窮的麻煩和危險。
半響後,他試探著道,「真要那樣,要不咱們請個道士去捉?」
李雲亭搖頭,「肯定沒用。」
蘇喆下意識問,「你怎麼知道沒用?你又沒試過……」
李雲亭瞥他一眼,「你忘了姚家當初大張旗鼓請道士進府里捉鬼的鬧劇了?那些道士就會坑蒙拐騙,真正有本事的,都在山裡修煉呢。」
「那慧信大師呢?」
「他?想請他出面可不容易,而且,既然孟瑤敢這麼高調的賣弄她未卜先知的本事,或許,就是不懼怕被人識破。」「莫非她不怕得道高僧和道士?」
「很可能是這樣,她連皇宮都能來去自如,帝王可是真龍天子,按說一般的孤魂野鬼應該無法靠近才對,可她見過皇帝已經很多次了,並未受到任何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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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道行?是法術吧……」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修煉的?」
「呵,你還想學不成?」
許懷義聽著倆人越說越離譜,無語的抽了抽嘴角,「打住吧,她是人也好,是鬼也罷,咱們都管不了,這是她的機緣,也就是她的本事,別人可遇而不可求,也不要去求,死而復生,終究不是什麼好事兒,還是把這輩子過好吧。」
蘇喆深以為然。
李雲亭卻道,「我也不羨慕她得本事,只是她若真是妖孽,被她盯上,你以後還能消停了?」
許懷義苦笑,「算我倒霉唄。」
李雲亭比他要剛硬,「沒有人能一直倒霉,這事必須得解決。」
蘇喆後知後覺的看著許懷義問道,「所以,回京得路上,你覺得平遠伯雇殺手和死士去害你,其實背後都是孟瑤要求他那麼做的?還有昨晚在宮裡發生的那些事兒,也都是孟瑤的手筆?」
許懷義無奈道,「是有這個懷疑,可沒證據,而且就算我說出來,也不會有人信啊。」
李雲亭接過話去,「是不會有人信,畢竟孟瑤才六歲,還是個孩子,又被菩薩點化過,她跟你無冤無仇的,沒理由要你的命。」
說道這兒,他神情鄭重起來,「所以,她到底為什麼非要除掉你不可呢?」
許懷義半是認真,半是玩笑的道,「我也絞盡腦汁的琢磨過,我又不是道士,還能威脅到她?總不能是覺得我的存在,會妨礙到她什麼,這才動了殺心吧?」
李雲亭愣了下,斂眉沉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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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下,他既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難道是你能克她?」
許懷義翻了個白眼,「你這是咋琢磨出來的?」
蘇喆卻越想越覺得這猜測靠譜,連著神情都激動起來,「你是個有大氣運的人啊,孫師傅不都誇你是福將嘛,你想想,你運道難道還不夠好?
先說逃荒,那麼多災民來京城,活下來的十不存一,可你帶著許家村的人,三百多口啊,在路上一個多月,竟是都安然無恙,這不是奇蹟是什麼?
之後,你還能那麼快就在當地立足,吃喝不愁,撇開你的本事,也有運氣的成分吧?
喔,還有你進精武學院,第一天就被孫師傅看中收為徒弟,這裡頭,總不能都是因為孫師傅看你順眼吧?
後來,你不管做啥,都順風順水的,當然,你是個有能力的,可有能力的人多了,有誰像你那樣從來不栽跟頭不吃虧上當的?」
他掰著手指頭,一一說給他聽,「遠得咱們就不談了,就說去年你去打仗,只要你出戰,就能穩贏,戰局最開始對咱們大雍可不利,就因為有你,才力挽狂瀾,最後更是一戰定乾坤,凱旋而歸,沒受傷,沒敗績,我不懷疑你的本事,但能順當這份上,難道不是大氣運者?」
許懷義無語的道,「你剛才還說子不語怪力亂神呢……」
蘇喆笑道,「可事實勝於雄辯啊,你氣運好,我們這些跟在你身邊的,哪個沒沾光?我就是最好的證據,沒有你,我現在說不準小命都沒了。」
李雲亭點頭,「我覺得蘇喆說的很有理,懷義,我也認為你確實有大運道,是被上天厚愛的人。」
許懷義擺手,「越說越離譜了,再扯下去,我八成是上天的神仙下凡來歷劫了……」
蘇喆幽幽的道,「別說,還真有可能。」
許懷義失笑,「證據呢?你當自己寫話本子呢,啥情節都敢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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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懷義心裡一跳,確實是因為他弄虛作假,但不能認啊,他一臉無辜的道,「跟我沒關係,不能啥好事兒都往我頭上套吧?是人家慧信大師德高望重,佛法無邊,這才出現神跡的,當時村里幾百口人都看見了呢……」
蘇喆不說話了,但顯然,他好像相信了自己的猜測。
許懷義哭笑不得,「你可千萬別出去胡咧咧,被人聽見要笑話我是在往臉上貼金了,我有今日,確實占了幾分運氣,但更多還是我自己努力打拼來的結果,你可不能否認我的本事,那我可得冤死了……」
蘇喆從善如流的點頭,「當然,當然……」
本事是其一,運道是其二。
李雲亭沒爭執這個,他一臉恍然大悟,「這樣就能解釋孟瑤為何非要除掉你了,你的運道,八成會影響到她預知未來的本事,她之所以有今天的地位榮耀,可都是靠著這一手未卜先知的能力,她自然容不下你。」
不得不說,連蒙帶猜的,李雲亭真相了。
許懷義抬手抹了把臉,「你說是,那就是吧。」
蘇喆既興奮又小心的問,「那接下來怎們辦?」
李雲亭毫不猶豫的道,「自古正邪不兩立,她是孤魂野鬼,當然人人得而誅之了。」
蘇喆面色變了變,「可咱們都不懂法術啊,怎麼除掉她?潑狗血行嗎?」
李雲亭道,「直接斬殺,她寄存的軀殼沒了,她也就離開了,就算不能徹底消失,想再尋宿主奪舍,想來也不是那麼容易辦到得,天時地利,缺一不可。」
蘇喆煞有其事的附和,「有道理啊!那啥時候動手?」
「越快越好!」
眼瞅著倆人磨刀霍霍,就要幫他去殺孟瑤,許懷義心底又熨帖,又無奈,誠懇道謝後,好說歹說的才勸住了,「妖孽自有天收,犯不著髒了咱們的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