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3章 他是誰?
2024-11-10 19:03:46
第893章 他是誰?
馬氏一聽,頓時來了興趣:「是啥樣的人?誰家的孩子?成親了麼?」
海礁無奈地看著祖母:「這種事我哪兒知道?那都是麻尚儀的故友們安排的,我只是在接人的時候見過他們一面。初相識的陌生人,我怎麼好意思打聽得這般仔細?表姑和寶珠與他們同行數日,想來更清楚些,只是她們事後又沒跟我詳述過。」
馬氏不由得恨鐵不成鋼:「你這傻孩子!既然那是你麻嬤嬤的熟人安排的人,想來也是慈寧宮的護衛,都是體面人,你多認識幾個,日後人脈不就更寬廣了?你不是說他們都長得不錯,人也精明能幹麼?咋就不知道多問幾句,也跟人家交個朋友呀?!」
海礁啞然,想了想才對祖母道:「阿奶,您也知道麻嬤嬤退宮多年了,她幫我們救助表姑和寶珠母女,是託了她幾位住在遵化州的故友,都是象她這般,曾經在慈寧宮當過差,但已經告老還鄉的人物。這樣的人,怎麼可能使喚得動如今的宮中禁衛?
「反正據我所知,我去城門口接表姑他們的時候,與我說話的那一位,身上並無官職,自稱是個商人,在遵化州城開了家商號,義父與麻嬤嬤是多年舊友。我看他說話間,言語溫柔,禮數周到,有些疑心他那義父是宮裡出來的公公,怕言語間有什麼不周到之處,一時不慎得罪了人,因此一句話都沒敢多問,只打過招呼,謝過人家,就把表姑他們接走了。至於謝禮,我後來另外送到麻嬤嬤那兒去了,想來她老人家自會知曉,該如何分派,又該送到什麼人手中。」
馬氏聽得語塞。孫子這話說得很有道理,麻嬤嬤本身就是退宮的年老女官,雖然還能與宮中貴人通信,與沒少跟禁衛打交道,但後者並非受她管轄,而是恰好奉了皇命,前去長安保護金嘉樹的。那些禁衛雖然對麻嬤嬤十分客氣,卻不會事事聽從她號令。想來她那些同為慈寧宮舊人的老朋友們,也同樣是如此。如此一來,受麻嬤嬤請託,去把方氏母女送進京城的,就不可能是禁軍中人,也不會有官身,否則沒必要特地在海礁面前自稱只是商人。
告老還鄉的老宮人為養老計,收養幾個義子義女,這都是尋常事。若是他們把人從小帶在身邊教養,自然能養出幾個出色人物來。海礁認為那與他接洽的乃是一位公公的義子,自有他的道理。可海寶珠看上的,若當真是這等出身的男孩兒,那這親事還真是不好結。
公公的義子,可能人脈廣,家底厚,可出身實在不算體面。海家再落魄,也曾是永平府的地方望族,世代有人為官,怎麼好跟這樣的人聯姻呢?
倘若對方有官職在身,名聲還過得去,那這門親事還能考慮。可若對方什麼都沒有,就僅僅是個商人,那就太……
馬氏糾結不已,海棠忙提醒她:「阿奶,哥哥說的只是當日與他接洽的人物,未必就是寶珠姐姐的心上人。他們進京的隊伍里,還有別人在呢!」
馬氏回過神來,忙問孫子:「除了這個公公的義子,你那日還見到什麼人了?」
海礁臉上露出了無奈之色,正要回答,卻好象忽然想到了什麼,頓了一頓,眼珠子一轉,才繼續說:「那天給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這位公公義子了,剩下的人……其實也有英武端正人物,但匆忙間沒怎麼說過話,因此了解不多。只是,那幾個人都對為首的公公義子一副順服聽令的模樣,想來都是他的下屬。倘若阿奶您連公公的義子都無法接受,又怎麼可能看得上他的屬下呢?」
馬氏啞口無言,心裡也有些泄氣:「寶珠到底看上了誰呀?咋就不能好好跟額們說呢?可別真是個有婦之夫,又或是別人的下屬、護衛啥的。如果只是商戶人家,只要你們表姑不嫌棄,也不是做不得親。雖說聽起來不夠體面,但只要對方是個正經人,能對寶珠好,那就行了。可要是身份太低了,縱使額們有心幫襯,寶珠嫁過去也是要受苦的。你們表姑心疼孩子,只怕寧可她一輩子不嫁,留在家裡讓兄弟養活,也不願看到她嫁出去過苦日子……」
海棠便安撫她道:「阿奶別急,既然如今表姑跟我們明說了,暫時不給寶珠姐姐相看,那就必定是心裡有數了。咱們耐心點等她的消息吧。她遲早會從寶珠姐姐口中問出那個人的身份,到時候咱們再想辦法……」
馬氏眉頭緊皺著不說話,崔嬸帶著人上了飯菜,她也是食不知味。祖孫三人匆匆對付了一頓晚餐,飯後海棠給海礁使了個眼色,兄妹倆行禮告退出來,海棠便領著哥哥往自個兒的院子走。
海礁問她:「妹妹是想找我打聽京里的事,還是想知道寶珠的心上人可能會是誰?」
海棠便道:「方才阿奶問起護送表姑母女進京的隊伍中,除了那為首的公公之子,還有什麼人,哥哥你當時的表情不對勁,可是瞞下了什麼事?」
海礁苦笑:「就這麼一點兒異樣,小妹你就看出來了麼?看來為兄的養氣功夫還遠不到家,需得好生再修煉幾年。」
這就是有門了?
海棠忙問:「怎麼回事?你真的瞞下了什麼人,沒跟阿奶說?!」
海礁淡淡一笑:「其實也沒什麼,確實還有個人,看起來大約二十出頭,一身尋常護衛打扮,容貌還算俊秀,比較沉默寡言。我沒有跟他接觸過,但表姑與寶珠坐在馬車裡,隨我離開之前,曾特地隔著車簾向那人道謝。表姑管他叫『喬小哥』,那這人不是姓喬,就是名字里有個『喬』字了。他回禮時很是客氣,但聽他說話的語氣,與表姑並不陌生,想來那幾天裡沒少打交道。」
海棠越聽,越覺得這人有門了:「既然有這麼一個人在,看著也跟表姑和寶珠姐姐相熟,怎麼方才你在阿奶面前,卻閉口不提呢?」
海礁又苦笑了:「這人說著一口官話,禮數周到,言談舉止都不是尋常護衛的路數。他與表姑母女相熟,我接人時也向他道謝了,可他遮遮掩掩地,那位公公義子也攔在他面前,代替他與我打交道,這就有問題了。我總覺得他的長相有些眼熟,看著面善,卻想不起來什麼時候見過他。事後回想,我便懷疑,他會不會也是錦衣衛的密探?
「我今生重入錦衣衛後,曾聽說過底下的人在直隸一帶辦差時,有時候是會藉助慈寧宮舊人之力的。慈寧宮舊人要送人進京,捎帶上一兩個錦衣衛的密探也不奇怪。他興許是我上輩子見過的同僚,只是並不熟悉,才會僅僅是覺得面善。可這麼一來……」
錦衣衛的密探,再出色也是見不得光的人物。海寶珠若想嫁給這樣的人,那還不如嫁給商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