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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4章 得遂所願

2024-11-04 07:35:29
  第504章 得遂所願

  至正帝召了內閣及六部重臣商議領兵人選。太子,齊親王也在。

  本以為還要拖幾日,不想卻絕大多數人都力薦越王領兵!

  至正帝一時沒反應過來。

  「越王領兵?」

  才問完,蔣項就跳了起來,「越王不能領兵!」

  「越王如何不能領兵?」太子問道。

  蔣項一副被太子算計了的樣子,氣得臉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

  當著至正帝的面,指著太子就罵了起來,「越王礙著誰了!還是京中沒人了!他好不容易從皇陵出來,回京不足兩年,是不是都見不得他過太平日子!」

  手指著,在御書房裡點了一圈,恨不得對著每一個舉薦的人都上去踹兩腳。

  「若越王在戰場上出了半點差錯,太子,你對得住貞順皇后?你就這麼盼著他去死?」

  直挺挺站在太子面前,那飛沫差點噴到太子臉上。

  太子有些心虛,略略往後仰著,只讓蔣項在皇上面前注意體統,並不敢回嘴。

  「我要注意什麼體統!你們都要把越王送到戰場上送死了,我要什麼體統!」一副好像越王已遭不測,看不到半點希翼的樣子。

  就差在御書房的地磚上滾上一遍了。

  齊親王看得直搓牙花子,這蔣狐狸,戲做得太足了。他都差點信了。

  定國公垂首,想著他次子和大公主先後找過他,也向他力薦越王。本來他是沒想到越王這個人選的,可他夫婦二人竟覺得唯越王的身份最適合領兵。

  定國公想了想,太子不能出京,別的王爺只怕太子也不放心讓他們去,而別的將領,只怕份量都不夠,壓不住函谷關三十萬大軍。

  還真就越王合適。

  呂國公雖去世十餘年,但呂家在函谷關的餘威還在,若是越王領兵,那邊必會給越王幾分臉面。而戰場上,最忌將帥不能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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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越王才過了一年多太平日子,貞順皇后只余這一條血脈了,若越王在西北出了事,將如何向貞順皇后交代。

  蔣項還在怒罵,「先太子如今還在郊外當個孤魂野鬼,接下來是要看著越王客死異鄉嗎?」

  吼得定國公心神一顫,忙朝上座拱手,「皇上,臣收回方才的話,臣請命領兵!」

  「臣亦收回方才的話。」除太子外,齊親王等人也都附合道。

  至正帝本來聽著眾臣力薦越王,帝心之疑心頓起。

  怎的這麼多人舉薦越王?是越王有什麼目的?太子目的很明確,怕是不想越王再有機會回京,可廣淵為什麼想領兵呢?

  至正帝不由就多想了些。

  覺得這些人力薦越王,只怕是越王在後面做了工作。心裡就有些不願意。

  結果,還不等他開口,蔣項又哭又鬧的,定國公和齊國王等人又收回了方才的話,至正帝又不淡定了。

  廣淵還是想留在京城的吧。


  畢竟他還是想為他皇兄平反的。這一年多,他去郊外祭過先太子多次,至正帝不是不知道。

  至正帝不置可否,由著重臣又舉薦別人,並不作聲。

  瞥了太子一眼,太子抿著嘴站在那裡,再不參與。再看蔣項,聽著別人再議他人,眉目舒展,一副舒心的樣子。

  至正帝不由得暗哼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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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出了御書房,看著蔣項朝眾位大臣道謝,言笑晏晏的樣子,只覺得無比刺目。趙廣淵他是一定要支他出京的。等他出了京,也永遠別想回來了。

  他已經做了十二年的儲君,早已視那個位置為己物。不容他人染指。

  等太子再被至正帝召到御書房時,問太子的想法,太子直言不諱,「兒臣還是推舉越王領兵。」

  至正帝看著他不說話。

  半晌才問他:「為何?」

  「他身份足夠。且越王之心父皇不會不知,他的心愿只怕父皇不會滿足。那他能做的只有奮力一博。父皇想在有生之年,看到幾個兒子互相殘殺嗎?」

  至正帝一愣,他沒想到太子裝都不裝一下,直咧咧地就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這一刻他倒是對太子另眼相待起來,覺得太子身上有了幾分為君者的氣魄。

  又見太子朝他跪下,「父皇若是不滿意兒臣當這個儲君,只管下旨廢了兒臣,不拘選秦王還是越王,兒臣絕無怨言。」

  太子直言讓越王出京,是為了江山社稷。而他心中也篤定皇上不會廢了他,但說完還是忍不住緊張得雙拳緊握。


  父皇太過驕傲,是絕不會承認十二年前的過錯的,只要父皇在位,絕不會給先太子和呂家平反,那越王就不會有機會。至於秦王,母家外威太盛,只要父皇不糊塗是不會選秦王楚王的。

  若是要選他倆,十一年前就選了。

  那會德妃可比他母后地位更高。可這些年,父皇扶了他母親坐上後位,又封了劉妃為貴妃,德妃還是德妃,可見並沒有把那倆兄弟放在繼任人選名單里。

  趙廣渙當了十餘年儲君,自認還是能琢磨出幾分皇上的心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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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走後,至正帝一個人呆在御書房良久。

  直至滿殿都點了燈燭,亮如白晝。

  至正帝這才信步走到外頭,又仰頭看起滿天繁星的夜空。主星仍舊在位,客星也仍舊耀眼。

  「劉起,你說,該不該讓越王領兵?」

  劉起目光閃爍,「奴才就盼著過些安生日子,能一直在皇上身邊伺候,將來皇上駕鶴西去,奴才也定要跟了去。」

  至正帝看著星空沒有說話。

  誰不想過安生日子呢。他也想。

  十餘年過去,有時候做夢他還楚到呂國公提著長槍來找他,披著一身的血衣,直直入他夢來。

  越王府,林照夏正和趙廣淵在屋裡說話。

  忽然方二那邊讓人傳了一張紙條來,趙廣淵接過看完,很快便就著燭火燒了。


  「怎麼了?」

  「成了。」

  「成了?」林照夏有些吃驚,今日下午不是還久議不決嗎。「誰傳的信?」

  「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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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廣淵攬著她往內室帶,「你先睡,我去跟幕僚們議事。」

  「這麼晚了?」

  「這事重要。皇上估計明早就會下旨了。你別等我。乖。」在她唇上親了一口,見她點頭,這才轉身走了。

  趙廣淵與幕僚們議了一晚上,直到三更時分,才回了主院,見林照夏睡得正香,給她掖了掖被子,收拾了一番,又趕著去上朝了。

  果然這日的朝會上,至正帝當堂下旨,封越王為「征西大元帥」,命他領二十萬兵馬即日前往函谷關支援。趙廣淵直直看著至正帝,這一刻,他有心愿得遂的志得意滿,也有對這個父親的深深失望。

  他不在意他的生死!

  這個認知,在這一刻,直往他心頭涌,有些痛意襲上心頭。

  兩股情緒直衝得他無法做出反應。

  「越王,接旨吧。」

  趙廣淵回神,看著司殿太監遞到手邊的聖旨,一把抓了過來,狠狠地捏在手裡,又定定地看了上座的至正帝一眼,猛地把頭上的朝冠解了下來,狠狠摜到地上,爾後拂袖而去。


  那朝冠被摔得支離破碎,摔得滿殿的大臣不敢吱聲。

  摔得蔣項痛哭流涕,也跟著出了拂袖大殿。

  太子見到司殿太監手中空空的木托盤,斂下眸中的喜色。越王,果然是不願意領兵的,他想留在京城!

  他偏不如他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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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太子比他們想像的更得父皇的心意。

  但這更激起了倆兄弟心中的鬥志。

  很快,越王不滿意皇上的旨意,不願領兵的消息,不脛而走。

  太子和一眾幕僚還以為越王會受到京城百姓和文人墨客的口誅筆伐,卻沒想到,滿京城都是對越王的同情。

  會仙樓又人滿為患。

  受過越王恩惠的文人,聽說過越王遭遇的百姓,對越王同情的官員,紛紛前往會仙樓。樸實的百姓,想著越王不得志,便想著為他做點什麼。

  能做什麼呢?就是多消費,讓他多賺點錢。

  不止會仙樓爆滿,連越府戲社都擠爆了人。約戲的單子直排到數月之後。

  林照夏看著滿滿的預約單,瞠目結舌。

  越府戲社的戲好看,是很火,但這幾乎家家都請了戲吧?


  看了趙廣淵一眼,那始作俑者還一副無事人的樣子,還衝她挑了挑眉。林照夏都看樂了。

  挪了過去,抖著簿子,「你看看,等這些戲都應約前去演出,只怕咱們的庫房又要多開幾間,不開怕是沒地方裝銀子了。」

  「咱府里大,空院子也多,到時隨你挑。愛用哪間當庫房就用哪間。」

  「你還挺得意。幾位大將軍都去京外大營點兵了,你這大元帥就窩在屋裡不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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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願意,當時你別拿聖旨啊。」

  「不拿萬一換人了呢。」

  「你還挺奸。」

  趙廣淵又得意地挑了挑眉。

  他當時得遂心愿是一回事,但心裡也的確不舒服。那一刻,似乎他心裡對他僅存的那點親情,也徹底沒有了。

  另一邊太子聽說越王閉門不出,也不去京郊大營點兵,只窩在府里擺爛,一副畏戰的樣子,對於能擺了越王一道,心裡感到很是暢快。

  與幕僚們議起事來,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

  燕驚蜇在一旁看到,默不作聲。心裡的天平越發偏向越王。越王果然心思深沉,這份隱忍非一般人能比。

  「燕卿這段時間都極少發言了。」太子笑著說道。

  「讓太子失望了。秋闈將近,屬下心裡很是憂心。」


  太子瞭然地笑笑,「不必憂心。憑燕卿能力,秋闈和明年春闈還不是手到擒來。」

  「借太子吉言。」

  而秦王楚王也收到消息,同時亦在暗中布置。

  太子安排了哪些後手,燕驚蜇很快就傳給了趙廣淵,至於秦王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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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氏點頭,「楚王似乎安插了不少人手到軍中,步兵騎兵弓兵都做了安排。特特找了你三哥去,對他囑咐了一番,讓他先得到王爺的信任,趁機接近他,成為他的親兵,再伺機動手。」

  「伺機動手?」

  「對,伺機動手。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吩咐下面的人都不要取王爺性命。」

  不要取越王性命?林照夏似乎不懂,又似乎有些懂了。

  「此事我知道了,三嫂回去跟三哥說,讓他只管安心做自己的事,別漏了馬腳。我會讓王爺召他到身邊的,三嫂別擔心三哥安危。」

  馬氏聽完就鬆了一口氣。

  她不像孩子爹那麼盼著掙軍功,出人頭地,她只盼著他能平安回來。

  馬氏走後,林照夏與趙廣淵說了馬氏來的用意,「為什麼不取你性命?取你性命,不比留著你更為有利?」

  趙廣淵心裡越發悲涼,緊緊抱著林照夏,想汲取一絲溫暖。

  「對太子來說,取我性命於他有利,而秦王只想讓我跟魯王一樣,沒了爭位的資本。留著我,好讓我分散太子的注意,讓我去牽制太子,這樣於他二人更為有利。」


  林照夏被他箍得難受,輕輕掙了掙,沒掙開,又見他一副心灰意冷的樣子,不由得嘆了口氣。

  「也不知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到時候想你了怎麼辦。出京前,你得補償我。」

  趙廣淵有些意外,從她肩窩處抬頭看她。

  林照夏只作不滿地看他,「你不想?還是不行?還是想攢著力氣?」

  嘶,什麼父子之義,什麼手足之情,這一刻盡皆被趙廣淵拋諸腦後。他不行?他不想?他想攢著力氣?

  一把把林照夏打橫抱起,大步就往內室去了。

  補償她,狠狠地補償她!

  九月二十二日,辰正,京郊大營,二十萬兵馬點集完畢。

  太子奉至正帝的令,前來做征伐前的訓話。一番話說得眾將士熱血沸騰,「不驅胡虜,誓不回還!」

  「驅胡虜,驅胡虜!」

  聲震九天。

  太子很是滿意造的勢,扭頭看了一圈,見趙廣淵懶洋洋倚在一旁的樹上。便走了過去,當著眾將的面,一副手足交好兄弟情深的樣子,對他說了幾句鼓勵的話。

  力邀他講兩句,「七皇弟不對眾將士說兩句?」

  趙廣淵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不帶任何表情地撇開。攀住方二牽來的汗血寶馬,大長腿就跨了上去,那披風被他掀起一個極漂亮的弧度。

  瀟灑又威勢十足。

  「出發。」

  「出發!」二十萬大軍立時就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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