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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他沒穿抱肚

2024-11-04 07:56:10
  第14章 他沒穿抱肚

  正午時分,崔禮禮如約站在了浮思閣。

  和前幾次不同,今日她和春華都帶著冪笠,薄紗掩住了面容。

  進了天字號的房間,她才取下冪笠。

  原以為陸錚還那副德行,穿得花里胡哨,再摟著一個女人。

  不想他今日也格外正經。

  天氣悶熱,連帶著空氣也黏黏的。他將頭髮束了起來,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天青色綢衫。

  只是那綢衫太薄了些,布料就這麼貼在他身上。

  似乎看到他胸前起伏的線條,以及隱隱約約的

  嗯.該怎麼稱呼呢?詩人筆下的相思豆?

  他莫非沒穿抱肚?有這麼熱嗎?

  算了,算了,非禮勿視。

  崔禮禮的視線不好亂飄,只得落在桌上。今日他面前放著的竟是文房四寶,看來真是正經事。

  「崔姑娘很是守時。」陸錚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看著她手中的冪笠,笑著道,「也知道掩藏行蹤了。」

  「以陸二公子平日的為人,怎會將紙條送得如此隱蔽,想來是不希望別人知道你我見面。」

  「崔姑娘果然聰慧。」陸錚提起筆,手指撫過紙面,「陸某今日公務在身,要單獨問崔姑娘一些話。」

  他若不提,沒人記得他是銀台司的執筆。

  銀台司掌管奏狀案牘,勘合關防公文,奏報四方建言、陳情申訴及軍情、災異等事。

  簡單地說,整個芮國的消息,都由銀台司謄抄成卷,唯有聖人可查。為求真求實,執筆漸漸又多了調查之職。

  所以,今日陸錚是來調查案子的?這人怎麼看怎麼不像執筆,聖人怎麼會用這吊兒郎當的人做這嚴謹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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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日前的夜裡,柳河邊遇到劫犯之事,還請崔姑娘詳細講述此事經過。」

  涼茶下肚,似乎也解不了這屋內的悶熱,她從春華手中取過一柄玉骨團扇,扇了起來:「既是公事為何不在銀台司里做?偏要到此處來?」

  「銀台司又不是審案子的縣衙,不過是問問經過,記錄在案。」

  好吧。崔禮禮聳聳肩,與春華仔仔細細將那夜之事說了一遍,從卸金飾被刺到撞門板獲救。

  「馬糞?」陸錚抓住了重點,停下手中的筆,「有何不同?」

  「馬料分乾料,濕料和精料,軍馬、官馬和宮馬,所食之料自是不同。繡衣直使的馬,馬糞中多乾料和精料,而少濕料。」

  「就這樣推測出是繡使的馬?」

  「哪有那麼簡單?繡使的馬多食木粟,這木粟草料中會帶著紫色花朵,所以馬糞中也會帶著花瓣。加上繡使的馬蹄印子也不同,當時情況危急,我也只是大膽一試。」

  「大膽一試.」陸錚放下筆,松間上前掀開寫滿字的紙,又鋪了一張新的。

  他為自己添了一盞涼茶,手指撫平紙張,又將金麒麟鎮紙壓了上去,才繼續道:


  「你可知你這一試,繡衣直使上下百名繡使自請降罪。」

  「降罪?」這麼嚴重?崔禮禮心頭一緊,可別把爹給坑了啊,「聖人怎麼說?」

  「如今指揮使拿著『縣主的兒媳』作幌子,說是要保護皇親才出此下策。聖人命銀台司徹查此案。」

  「我爹可會受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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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好。」崔禮禮鬆了一口氣,夾起一隻鴨信啃了起來。這麼熱的天,吃點咸鮮適口的鴨信,最最開胃了。

  「好?崔姑娘不擔憂嗎?」

  「你是說『縣主的兒媳』那事?」崔禮禮搖搖頭,「我不擔心。」娘說了,不讓她去縣主府。

  「畫像找到了?」

  「不曾。」她啃著軟骨,嘟噥著。

  忽地福至心靈,她吐掉骨頭渣,擦擦嘴,對陸錚露出討好的神情:「大人不妨將此事也在卷宗里寫清楚些。」「寫什麼?怎麼寫?」陸錚抬起眼對上她清澈的杏眸,知道這副天真無邪的皮囊底下藏著八百個心眼子。

  八百個心眼子的主人伸出纖指,戳戳他面前的紙:「就寫:崔禮禮信口雌黃,並不曾與縣主府結親,只是為求自保,信口胡謅。」

  「你這是要將繡衣直使放到火上烤。」還要借自己的刀。

  「事情本就如此,我又不知道他們在辦案,我是為求自保,若不是他們要討好縣主,會出這事?」卸磨殺驢的技能真是爐火純青。

  蠢。


  陸錚令松間將紙筆收起來。

  不願意寫?也是,自己跟他又不熟,還有些過節。見他站起身來,崔禮禮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在他胸前飄來盪去。

  怎又看不見了?到底穿沒穿抱肚?

  不過這起伏連綿的線條,真是讓人難以忽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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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禮禮接過茶盞,掩飾心虛地喝了兩口:「不寫也無妨的,無妨。」

  陸錚渾然不覺這對主僕之間的牽牽扯扯,掃了一眼她面前的骨頭渣,淡淡地道:「陸某公事已畢,告辭了。」

  出了浮思閣,松間跟在陸錚身後,有些困惑:「公子何不順水推舟,就將那句話寫上去?銀台司跟繡衣直使的仇怨也不是一兩日了。寫上去,繡使必然不好過,首座那裡也好交代。」

  陸錚沒有回答,只抬頭瞥了一眼那扇敞開的窗,翻身上馬晃悠悠地向前走。

  松間上了馬,也抬頭看那窗戶,什麼也看不見,也沒什麼好看的。

  回到銀台司,熟識的同僚們湊了過來:

  「繡使的案子可查出什麼來了?」

  「對,快來說說。那崔小娘子說什麼了?」

  「你們又想要陸某挨訓斥了?」陸錚懶懶地笑著。銀台司的規矩,除了聖人,只有首座可以查看卷宗內容。執筆之間更不能互通消息。

  「這次不會訓斥你,昨日我聽首座大人說,要將此事辦成鐵案。」


  「繡使素來與我們銀台司處處做對,聖人讓我們查,必然就是想要借銀台司敲山震虎。」

  「出了這麼大的紕漏,恐怕指揮使的位置要換人了。」

  陸錚伸了個懶腰,抓著一把紙扇搖了又搖,曖昧地笑道:「今日天熱,諸位若無事,陸某請客,去桃花渡吃冰鎮的蜜瓜。」

  桃花渡並非渡口,而是京城極貴的秦樓楚館。

  陸錚是桃花渡的常客,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他為桃花渡的一個花娘與人打得頭破血流,連聖人都知道。

  「別去了,外面下雨了。」有人道。

  說話間,就打了一記響雷。

  雨已成河,沖刷著銀台司的青石階。

  空氣漸漸涼爽下來,被困在廊下的陸錚,剝了幾粒花生,又沏了一壺熱茶。

  茶香氤氳,熱茶終歸比浮思閣的那一杯涼茶喝著舒服。

  他握著茶盞,斜斜地靠在廊下,將花生拋進嘴裡,沒有半分官吏的儀態。

  不想,銀台司的院門外傳來一陣急切的「啪噠啪噠」的腳步聲。

  緊接著幾個披著蓑衣,戴著斗笠的人冒著大雨,踩著水花跑了進來。

  抱肚很重要喲。

  男孩紙也要保護好自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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