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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她是他同夥

2024-11-04 08:06:21
  第332章 她是他同夥

  如柏剛寫完自己娘親劉氏的名字,就被人擠得差點摔倒,他再站起來時,手中卻不知被何人塞了一張紙條。

  他仔細一看,有些名字就是今日那個李主事提起過的,被滅口的繡娘。其中,也有自己娘親的名字。

  這,是司織局被滅口的名單。

  手顫了顫,將紙條捏成團。

  他沒有勇氣做那種驚天動地的事,寫娘親的名字,也只是想要她被人記起。

  就在他要轉身走時,聽見身後有人悄然道:「如柏,東家讓你把名單抄上去,你娘親的冤屈,她替你伸。」

  如柏下意識地轉頭,卻沒有看見誰在跟自己說話。

  他剛想要走,又有人道:「你娘不能白死。其他人也不能白死。東家助你,你也要助東家。東家定能護你。」

  如柏捏了捏手中的名單,看向告示上那張白紙,孤零零地寫著娘親的名字。

  他心一橫,提起筆又寫了起來。

  司織局的名單列在了告示牌上。

  眾人連忙開始抄。都這時候了,誰還顧得上去翻詩冊,趕緊抄了放花燈,不出三日就有銀子收了。

  只是字還沒寫幾個,遠處幾十名緋衣繡使縱馬沖了過來。

  馬上的繡使胸前繡著的彘獸異常兇猛,像是時刻要撲將出來,將眾人一一啃噬殆盡。

  「繡使辦案!一個都不許走!全部呆在原地!離開者,視同謀反!」繡使高聲喊著,為首的竟然是被革職查辦的應邕,看身上的刺繡紋樣,他還是副指揮使。

  崔禮禮心頭微微一松。

  那日曹斌押送弘方進宮,讓弘方說了不該說的話,聖人肯定要處置的。

  偃建寺舊案又涉及韋不琛的父親韋清陽,聖人能用的,敢用的,也只有一個應邕了。

  應邕做這樣的事,自然是比曹斌更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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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

  應邕抬起刀刃,指向告示欄前捏著筆的如柏:「逆賊在此!給我拿下!」

  「是!」

  繡使的馬高,刀尖鋒利,在人群中一動,百姓們下意識地讓開了一條道。

  如柏站在告示前,下一瞬,雙臂就被繡使給反剪在身後。

  他被押倒在地,手臂被絞得發麻,臉貼著滿是塵土的地面,看著眼前所有退了一步又退一步的布履或草鞋,不由地覺得悲哀。

  拿銀子的時候,大家都生怕晚了。出事的時候,竟然沒有一人為他說話。

  東家呢?東家不是說要保他無虞嗎?是不是也怕了?

  應邕剛剛官復原職,自然是要當好聖人最快的刀。他看著這些布衣百姓,厲聲下令:「分作三隊!」

  「你,帶人將柳河沿岸所有商鋪查抄!」


  「你,多帶人,所有在場之人,全部捉拿歸案!」

  「你,去將河流中所有花燈盡數打撈!所有住址全部記錄在冊!」

  「是!」「是!」「是!」

  春華心急如焚,揪著衣裳絞來絞去:「糟了,姑娘,這下麻煩了!咱們也走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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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群百姓就是如此自私。

  抓如柏時,大家都退讓,以為抓了他一個,自己既能保住銀子,又能保住性命。哪有這麼好的事?

  應邕一聲令下,這勢頭是要抓住所有人,果然這些人就不願意了。大家都叫喊了起來:

  「憑什麼抓我們?」

  「就是!憑什麼抓?」

  「偃建寺殺了一百零三個還不夠,今天還要再殺成百成千的人嗎?」

  「剛才不是還有一個名單嗎?這還有十幾人呢!」

  剛喊了幾聲,繡使的刀就架在了脖子上。

  有人尖聲叫道:「繡使殺人啦!繡使殺人啦!」

  也不知誰喊了一句:「豬狗不如的東西!你要敢殺我爹,我就跟你拼了!」


  「拼了!拼了!」

  「跟他們拼了!」

  如柏被壓在地上,塵土四起,讓他看不清四周的景象,只覺得那一雙雙退了一步又一步的草鞋布履,紛紛踏踏地胡亂踩著,有往前的,也有往東往西的,就是沒有人再退一步。

  四周圍滿了繡使,百姓們已經退無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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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繡使們是殺人不眨眼的朝廷走狗,但在這一步,卻也不敢再亂砍亂殺。百姓太多了!其中還有自己家的鄰居、親朋。這刀子,砍不下去。

  應邕騎在馬上,看著百姓們暴動,心中暗道不好。這不是殺一二百人的事,而是如何堵住悠悠之口!

  多少天了,柳河上的花燈早已順流而下,不知流向了何方。就算撈起今日的花燈,又有什麼用?!

  他咬咬牙,看向灰頭土臉的如柏,決定殺雞儆猴。

  他抖了抖韁繩,胯下大馬大踏步地走向告示牌子。他示意手下將如柏拽過來。

  「朝廷逆賊在此,在京城興風作浪多日,編造謠言挑唆百姓!本使現在將他正法!以儆效尤!」

  春華一聽,下意識地抓住崔禮禮:「姑娘!姑娘!他要殺如柏!」

  崔禮禮看看遠處,心中漸漸不安。

  眼看著應邕的刀舉了起來,她咬咬唇,決定豁出去了。

  對春華說了一句:「你去尋松間和拾葉策應救如柏。」


  說罷她推了一把春華,自己高聲說道:「他不是逆賊!」

  聲音一落,四周的百姓立刻看了過來。一個漂亮的富貴逼人的小姑娘,怎麼這麼大的膽子。

  應邕犀利的視線掃了過來,這個丫頭他認識!

  去年抓捕逆賊時,就是她自稱是縣主的兒媳,導致繡使布局被逆賊識破,繡使上下因她而上書自請責罰。

  應邕眯了眯眼,殺意頓起:「來人!此人乃是逆賊同夥!抓了她!」

  「我說了,他不是逆賊,我更不是逆賊同夥!」

  崔禮禮高聲說著一步一步向前走,忽地手腕被人抓住。她回過頭一看,竟然是何景槐。

  何景槐來不及多說,上前一步擋在她面前,衝著應邕拱手:「應副使,刑部有一樁急案要請她前往協助查辦,待案子偵查結束,就送到直使衙門。」

  「何推官,」應邕冷笑著抬起下巴,「一個推官,也敢跟我們繡使搶人?本使也是聖人之命,前來捉拿逆賊,再急的案子,也該由我們直使衙門先審。」

  何景槐緊緊握住掌中金珠,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是繡使。

  見他答不出來,應邕一揮手:「給我抓人!」

  繡使呼啦啦地舉著大刀就沖了上來,兩下便將手無縛雞之力的何景槐撞到一旁,團團將崔禮禮圍住。

  崔禮禮不疾不徐地道:「此人名叫如柏,爹娘早逝,賣身進了九春樓做小倌。」

  這話似乎正中應邕下懷,他笑道:「來人,將九春樓一干人等全部抓了!」

  「我看誰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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