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破綻
2024-11-04 10:19:37
第680章 破綻
「你們憑什麼懷疑我?」連玉廣的臉色開始有些變了,眼神里透著幾絲慌亂,又似乎對這樣的結果並沒有特別的驚訝,他伸手指向孫群和苗遠新,「為什麼就懷疑我?他們兩個難道是長得比我像好人?」
「好人只有『是』,沒有『像』。」寧書藝對他搖搖頭,「你看看自己手上的傷,我們都不是小孩兒,可以讓你這麼拿一副手套隨便遮一遮,撒個謊,就矇騙過去的。
你手上的傷根本不是什麼送貨的時候被劃傷的,那就是你殺害賈暉的時候留下的傷處。」
「那不對!」連玉廣一聽這話,立刻伸手指向苗遠新和孫群:「他們兩個過去也受了賈暉那麼多年的欺負,也是一直打掉了牙往肚子裡面咽,我們三個人的處境沒有什麼不同!
他們兩個的手上也有傷,憑什麼你們不分青紅皂白,直接就一口咬定人是我殺的,反而就這麼輕易地放他們兩個離開?!」
苗遠新被他這一番話氣得臉都漲紅起來,嘴裡嘟囔著:「連玉廣你可別瞎說……我手上這傷真的是來之前才被器械砸的!跟賈暉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可不行瞎說啊!」
孫群則表現得更加憤怒一些,一副想要撲過去對連玉廣動手的架勢:「連玉廣你可別太過分!平時我們對你可是無冤無仇的!
你有沒有對賈暉做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可沒說為了自保就往你身上潑髒水!
你怎麼現在自己為了撇清,就想把我們倆給拉下水去,你這可太不地道了你!」
連玉廣梗著脖子,不理會他們兩個人的反應。
寧書藝對他點點頭:「好,那咱們讓你的這兩位朋友先離開,然後我再回答你的問題,今天一定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
說完,她示意苗遠新和孫群跟自己出去,霍岩在原地沒有動,一雙利目盯著此刻面色已經變得蒼白的連玉廣。
苗遠新和孫群都嚇得不輕,終於可以離開,兩個人誰也沒有磨蹭,急急忙忙往外走,寧書藝送他們出去,很快就折返回來。
「等著急了吧?」重新回來落座,她對被留下來的連玉廣態度依舊很平和,「那咱們現在來說說你感興趣的話題。
孫群手上的傷面積很大,表皮沒有破潰,並且邊緣已經有了開始消散的淡黃色痕跡,很顯然是已經超過了至少一天的時間,被重量很大面積也比較大的鈍物砸傷的,這與他方才說的一致。
苗遠新手上的傷處還沒有完全消腫,雖然看起來傷得挺嚴重,實際上也只是皮下淤血而已。
這都是真正鈍器砸傷到所形成的傷處該有的樣子。
唯獨你,你的傷口在拇指根部,帶有醫院縫合處置過的痕跡,從縫合的針碼來推測,應該是一個開放式的創口,那種開放式的創口絕對不可能是因為袋子太重,被手提部分勒出來的。
能夠形成大拇指根部那種開放式創口最大的可能因素,就是大力擊打,由於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施加在手中的棍棒、鋼管之類物品上多大的力道,也會有相應的力度被反彈回你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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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玉廣臉色又白了幾分,他張了張嘴,想要再替自己狡辯幾句,卻終究什麼也沒有說出來。沉默了一會兒,他開口問:「為什麼會懷疑我?你們沒從其他人嘴裡聽到我這個人有多窩囊麼?為什麼你們會覺得一個像我這麼窩囊的人,能夠有勇氣把賈暉給殺了?」
他能夠問出這個問題,基本上就和承認殺害賈暉沒有什麼太大的分別了。
寧書藝和霍岩都鬆了一口氣,看樣子接下來並不需要再兜兜轉轉,費太多的口舌。
「就是因為你是你們這七個人的小團體裡面最懦弱好欺負的一個,從小到大,面對著賈暉對你的種種捉弄和欺負,你都因為沒有人撐腰,沒有能力自保,所以一忍再忍,戰戰兢兢。
可是今天被叫到公安局來,所有人都很惶惑很緊張,反而你顯得最為平靜。
並不是你不緊張不害怕,而是因為心虛,所以你特別害怕被我們看出你的緊張來。」
連玉廣張了張嘴,發現自己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我不知道你當時具體是怎麼操作的,但是故意讓別人看到你想偷偷溜走,這一定是你努力為自製造的不在場證明。」寧書藝繼續說,「你這一招確實起作用了,至少李宗良看到了你,他間接證明了你的『早退』。
但是你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一個平時最膽小怕事,被欺負得最慘的人,為什麼偏偏就有勇氣第一個挑頭開溜,還特意被人瞧見呢?
如果你不是篤定賈暉以後再沒有機會能夠對你施以報復,你是絕對沒有這樣的底氣的。
更有意思的是,李宗良看到了你要走,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證明你真的走了,你應該是出去繞了一圈,又悄悄返回去的吧?
我的推測如果沒錯,當時賈暉還活著,因為你不能冒險在其他人還沒離開之前就殺他,萬一失手,他會有幫手幫忙報復你,即便得手了,被人撞見也會罪行敗露。
這方面,我說得對不對?」
連玉廣垂下了眼皮,默認了寧書藝說出的事實。
「其實,你很小心,但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因為你心裡知道賈暉死了,我們把當天一起活動的人叫到一起一定是為了這件事,所以最大的危機並不是佟向峰和韋章傑,從他們這兩個賈暉的『左右護法』面前離開,也並不能算是危機解除,只要還在公安局,你就沒有辦法放鬆下來。
這就是為什麼你們三個人當中,苗遠新和孫群都鬆了一口氣,只有你還保持著緊繃的平靜。」
「我不明白……你們一開始就知道我手上有傷?」連玉廣聽寧書藝說著,忽然抬起頭,「那一片破房子,連個監控器都沒有,當時也根本沒有人看到,你們怎麼可能知道我手被鋼管兒給震裂開口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