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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掏鳥蛋

2024-11-04 08:55:58
  天光大亮,陽光透過枝蔓照進樹洞,外頭鳥兒唱歌一樣叫個不停。

  凌步非一忍再忍繼續忍,終於忍不住罵道:「大清早的嚎什麼喪,吵死了!」

  可惜凌少宗主在這兒沒有威信,罵完了,鳥兒唱得更歡,氣得腦袋都大了。

  他轉過頭,正好看到白夢今從袖子裡掏出一個酒壺,頓時酒香撲鼻而來。

  「你哪來的酒?」他疑惑。

  白夢今眨了眨眼:「摘星樓帶出來的。」

  「……」長得一副文靜乖巧的樣子,居然也會幹這種事。

  白夢今又摸出一個小酒杯,自斟自飲,十分自在。

  凌步非看了一會兒,沒忍住:「一個人喝有什麼意思?分我一點唄!」

  四目相對,白夢今無辜地說:「只有一點點了……」

  凌少宗主生平第一次向人討口酒喝,還被拒了……

  又聽她嘆了口氣:「可惜沒有下酒菜,差點意思。」

  凌步非立馬有主意了:「我給你弄點下酒菜,你分我酒。」

  「你帶吃的了?」

  「我哪會帶這些,平常都是百里負責的。」

  凌步非爬起來,探頭出去看。

  這樹洞如同一個小房間,不止有門還有窗,那些鳥兒在窗外的樹枝上嘰嘰喳喳唱得熱鬧。

  凌步非左右掃視,最後在頭頂發現了一個鳥巢,大喜:「有了!」

  「小心點,別出去,有結界呢!」白夢今提醒。

  「知道。」凌步非攀上窗台,去夠上面的鳥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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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他在屋裡找了找,撿了兩根合適的樹枝,把那個鳥巢小心翼翼地弄下來。

  「有鳥蛋!」凌少宗主歡呼雀躍,心想你們這些扁毛畜生,吵得本少主腦殼疼,那就父債子償吧!

  那隻忘情唱歌的鳥兒發現自己老巢被偷,頓時炸了毛,豎起發冠來搶。

  凌步非躲得飛快,一下避進了結界,那鳥兒進不來,氣得用鳥語嘰嘰喳喳大罵。

  他出了一口氣,心情極爽,故意拿著蛋在鳥兒面前晃:「來啊來啊!有本事進來拿!」

  十分犯賤地在結界邊緣進進出出。

  這鳥兒沒開靈智,受到他的挑釁,一個勁地猛啄結界,結果當然紋絲不動,叫得就更難聽了。

  凌步非哈哈大笑,突然「啪」的一聲,掉下來一坨鳥屎,糊在他的手上……

  「撲哧!」白夢今笑出聲。原來神秘高貴的凌宗主,十八歲的時候是這麼個欠打的德性。

  凌步非臉都黑了,死命甩了兩下,又在樹壁蹭了好一會兒,仍然一股子屎臭味。


  「來,我給你放點水。」看在他今天娛樂了自己的份上,白夢今善心大發。

  她用了淨塵術,又施法聚起水流,讓他來來回回清洗好幾遍,凌少宗主的臉色終於沒那麼難看了。「死鳥,要不是出不去,我一定把它烤了!」凌步非咬牙切齒。

  「你都把它兒女一窩端了,論起來它比較吃虧吧?」

  凌步非想想也對,於是不生氣,捧著鳥巢琢磨起來:「這怎麼吃?要不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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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你放心,保證不會炸。」

  於是凌少宗主興致勃勃地拖出乾草,又從外頭摘了樹葉和果子,手法熟練地擠出汁液,烤起了鳥蛋。從頭到尾,只讓她用法術點了個火。

  白夢今看得稀罕,她前世活了上千年,就沒沾過修煉以外的事,沒想到凌少宗主嬌生慣養的,居然還會幹這些。

  等鳥蛋烤得差不多了,凌步非用根細簽子穿好,遞過來給她:「嘗嘗。」

  白夢今帶著懷疑咬了第一口,本來以為沒滋沒味的,吃起來居然酸甜可口。

  「怎麼樣?」凌步非期盼地看著她。

  白夢今咽下鳥蛋,又掏出個杯子,給他倒了酒。

  凌步非喜滋滋,先聞香再品嘗,最後回味。

  「之前摘星樓的老闆送了一壇佳釀,我只喝了兩口,沒想到現在……」凌少宗主搖頭嘆氣。一天之差,際遇天翻地覆,現在別說酒了,他連水都喝不著。

  白夢今又給他倒了杯:「不是給你喝了嗎?還有烤鳥蛋呢!」


  「說得對。」凌步非又喝了一杯,「味道也不差。」

  白夢今挑了顆烤果子吃,問他:「你怎麼知道這個能吃?以前嘗過?」

  說起這個,凌步非挺得意:「無極山上上下下,哪些東西能吃,哪些東西不能吃,就沒有我不知道的。反正我也不能修煉,小時候帶著百里,每個山頭都跑遍了。」

  白夢今聽著這話,不知道欽佩多,還是同情多。

  凌少宗主這般境遇,換到別人身上,很難保持平常心。在修仙界,不能修煉跟廢人有什麼兩樣?難得他還能自己找樂子。想想架子大一些,也沒什麼,怪不得無極宗那麼容忍他。

  「你就不怨嗎?」白夢今支著下巴,側頭看著他,「生來不能修煉,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

  「怨什麼?」凌步非啃掉簽子上最後一顆鳥蛋,「怨我母親盡忠職守,快要臨盆了還要奔赴戰場,還是怨她太大度,寧願犧牲自己也要保住我的性命?」

  他扔掉簽子拍拍手:「有些人活著,就已經是最大的運氣了,沒有資格抱怨世界。」

  活著就是最大的運氣……白夢今品味著這句話,端起酒杯慢慢飲下。

  凌步非滅掉火堆,掃去樹葉。善後完畢,他坐了一會兒,忽然道:「我發現,你這個人挺有意思。」

  白夢今抬起頭,對上他審視的目光。

  「昨天晚上,你躲在姬行歌背後,讓她給你出頭,說話還總捏著嗓子,好像別人大聲一點就要哭了。」他露出玩味的笑容,「你故意裝可憐的,是不是?」

  「哪有。」白夢今若無其事移開目光,「當時你那麼凶,我真的被嚇到了嘛。」

  「呵呵。」凌少宗主無視了她的否認,自顧自道,「不過,這一套挺有用的,我在宗門的時候也經常這麼幹。」

  哈?

  「那些長老一說不中聽的話,我就裝可憐。先哭我娘,再哭我外祖,他們就老實了。」

  今天破功了,哀悼一下逝去的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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