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魂祭
「那個灰衣服的看著好有氣勢啊，怕怕的。」
「感覺修為不低啊，會不會是來找事的？」
「呀，他們看過來了！」
莫九薇輕嘆一聲，「下車吧。」
「是，主子來我抱你下去。」
莫九薇被抱下車，對上了朝著自己走過來的霍天。
看得出來他在強忍著激動，神色里有著慌亂還有諸多未說出口的話，另外還夾雜著一絲委屈。
「進去再說。」
莫九薇一句話就止住了他的開口，把霍天的話堵在了口中。
他深深看她一眼，嗯了一聲，然後就站在侍女後面等著她們開口。
白謂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是他看錯了嗎？不然為何覺得主子整個人都怪怪的，面對這位小姑娘時竟然有種手足無措？
真是見了鬼了！
【唉，還是被認出來了。】
【要早知道他當時在，我就不把那假符寶拿出來了。】
【不過……罷了，只要有心，那我處處都是破綻，總不可能瞞他一輩子。】
侍女們互相望了望，滿心的疑惑，但是看到莫九薇有心事的樣子，終歸也是沒敢開口詢問。
不過她們卻是多看了霍天兩眼——
讓主子心事重重的，就是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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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她們得多盯著些才行。
「你們都下去吧。」
等到了正廳，莫九薇看侍女們奉上了茶，便揮手讓她們離開。
侍女們行禮後安靜退離，而白謂也被霍天一個眼神給趕跑了。
轉瞬間，滿廳只有二人，空氣陷入了詭寂之中。
「尊主，是你，對不對？」
霍天定定的看著她，聲音有些沙啞的問。
莫九薇沒有回答，只是握著茶杯，似在出神。
「果然是你。」霍天似笑似哭，「你是因為扇子才知道的對嗎？明明已經知道我在找的人就是你，為何卻不認我！」
「阿青，你我相識是上輩子的事，你前一世都在為我效力，這次既然有了新的人生，何不為自己而活？」
莫九薇放下茶杯，嘆道。
之前得知霍天找人，莫九薇還沒有聯想到自己身上。
因為自己這輩子變幻了容貌，有了新的名字，年紀也成了小孩子。
阿青又何嘗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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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看見阿青找人重製了自己上一世所用的扇子，她這時才如夢如醒，意識到了這一切。
但對她來說這就夠了，她不是上一輩子的閆淺，又何故認回自己的屬下？
阿青此人太認死理，為自己勞碌一生已經夠了，難不成這新的一輩子也得歸順自己，為她波折？
所以短暫的思慮之後，她就決定不與他相認，二人各自過自己的日子就好。
雖然她也覺得估計瞞不了多久，哪怕阿青不知道那個天雷符寶之事，也會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通過各種小細節認出自己。
畢竟他在自己身邊待了那麼久，自己的做事風格還有時不時鬧出的動靜他早就熟悉無比，想瞞過一輩子恐怕很難。
只是在看到他找過來後，莫九薇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別說瞞一輩子了，就是一天也沒瞞過啊！
「我活著的意義就是追隨你，為你效忠。」
霍天一掀衣袍便在她面前跪了下來。
她坐在高座之上，霍天跪在下方，抬起頭時剛好與她平視。
她能看出他眼裡的偏執和欣喜，卻只覺得頭疼。
「先不說這個，你說說你是為何來這裡的，又是如何知道我在這兒的？」
自己是因為修煉的功法才需要轉世九次，那霍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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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九薇擺了擺手，讓他起來。
霍天不動，莫九薇就伸出手放到他的肩上。
小小的手放在他的寬肩上顯得無比可愛，但霍天卻是身子一震，然後乖乖的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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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獻了魂祭。」
他避開她的眼神，糾結再三後這才小聲說出口。
莫九薇：？
她愕然無比，對上霍天的目光後確認他是認真的，並不是玩笑。
莫九薇被氣笑了，砰的一聲拍起了桌子，「阿青，你是傻了不成！」
魂祭，一般都是僕人自願為主人賠葬用的，主人死了，他們自願以魂相隨，並了卻性命。
這與自殺有何區別！
「若非有你收留我，治好我從娘胎裡帶的弱症，又教我修煉，又怎麼會有後來人人敬畏的宸青？我的性命本就是屬於你的，你既死了，我自然不會苟活！」
霍天卻說的理直氣壯，絲毫不心虛。
「你……」莫九薇氣的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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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九薇啞然。
魂祭，認準的是自己的「魂」，而非肉身。
自己上一世的肉身死亡，靈魂來到這個世界，所以魂契就把宸青也給帶來了，並也讓他重活了一輩子？
嗯……這麼說來的話，似乎倒像是賺了？
嘖，要早知道這樣，那就該讓自己前世的所有下屬都獻一下祭，這樣大家倒可以在這方世界團聚了？
當然，這個想法以玩笑居多，別說這種方式不見得管用，就算真的管用，莫九薇也不想當那個自私之人，讓別人仍圍著自己而活。
「真是個混帳，我救下你，教導你，就是讓你自殺的？你非要氣死我不可！」
莫九薇板著臉訓斥。
她自認已經很嚴厲了，但是現在頂著這樣一張稚嫩可愛的臉，就算是發脾氣也是奶聲奶氣的，看著很是可愛。
而霍天看著她這樣，卻是咧嘴笑了起來，無比開懷。
「真好，還能看到尊主訓斥我，也不枉我忍受了百年的等待之苦了。」他樂呵呵的說。
「……奪少？」
莫九薇瞠目。
「百年啊。」霍天收起笑，忙解釋，「這中間應該是哪裡出了岔子，不知為何我早你一步先來這裡。」
莫九薇看他仍是青年模樣，卻沒想到竟然已經到這個世界一百年了！
這可真是稀奇，不是應該他追隨自己而來嗎，怎麼反倒比自己來的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