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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目標是阿娘

2024-11-04 02:30:45
  第96章 目標是阿娘

  嬌娘瞧著空空如也的地窖,第一反應是趙海把王尚給殺了,跑了。

  念頭才剛升起,又覺得自己可笑。

  趙海是個什麼樣的廢物點心,旁人不知道,她還能不知道?

  原想著莊稼漢子,瞧著精瘦,倒也真的有把子力氣,便以為那方面能強健些。

  漫漫長夜,她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也總要有點樂子才歡愉。

  誰知用了才知道,瞧著勉強算是孔武有力的男人,居然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孬貨。

  偏偏她又現了身,與人有了接觸,一時不得已脫身。

  只能勉強著自己,同人繼續虛與委蛇。

  所以,嬌娘可以肯定,趙海絕對沒有那個能耐,偷襲單殺王尚。

  除非,有旁的習武之人相助。

  可這地窖裡頭,也沒什麼打鬥的痕跡。

  嬌娘臉上的雀躍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煩躁不耐。

  「該死的王尚,到底去哪了?」

  她憤恨的踢了一腳地面:「防著誰呢!」

  怒罵了幾句王尚是個小人之類的話,嬌娘收拾了心情,重新回到地面上。

  「算了,聯繫不到上峰,也不是我的責任。」

  「就算到時真出了什麼岔子,那也不關我的事兒。」

  嬌娘嘟囔了幾句,心情卻沒有想像中那麼平靜。

  如果不是王尚『高抬貴手』,他們這些棄子,早就被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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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嬌娘不敢深想作為棄子會有什麼下場。

  她深吸了口氣,緩緩的吐出來,儘可能讓自己看上去淡定。

  -

  王尚連同趙海一起失蹤的事情,半點兒沒有影響到姜安寧什麼。

  她也不知曉人已經人間蒸發了一樣。

  唯獨奇怪往來朝凰繡坊的那位「尚師傅」,變了個人。

  雖說容貌還是那天見到時的容貌,聲音也是那天聽到的聲音,可……

  不是王尚。

  應該是真的尚師傅本人。

  姜安寧只是好奇,王尚是如何做到無論聲音形態,都模仿的近乎十分想像,叫人很難發現不同之處的。


  若非她有【彈幕】提醒,只怕一時半會兒也認不出來人。

  真正的尚師傅,是個瞧著比較本分老實的。

  因著在五大娘牙行,也沒挑到合心意的人,宋堯就與五大娘約好了,過兩日送一批新人上門來供她們挑選。

  姜安寧對這些事兒沒什麼經驗,也沒什麼意見,索性全丟給宋堯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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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從老劉頭那裡得來的繡線,被她簡易的分了分。

  與宋堯說的,倒也不是畫大餅。

  而是在看了老劉頭家的繡線後,生出的主意。

  她要繡一副《聊齋志異圖》……不過,想也知道,這樣不太吉利的圖樣,必然沒什麼銷路,頂多也就是擺在繡坊里,用來炫技。

  只是,若能成的話,興許她之前想要繡的,也能成功。

  禮佛圖的大部分底稿和配色,都是她娘做完了留下來的。

  她只是著重補充了細節。

  這也使她只掌握了技巧,而沒有獨立創作大幅繡品的能力。

  她想試著補足一下這個短處。

  姜安寧沉浸在她的繡活中,倒也沒太注意最近繡坊裡頭,又添了哪些人。


  只記得五大娘來送過兩次人,聽說話的意思是,都沒有太滿意的。

  她以為是暫時還沒挑到合眼的小丫鬟,索性並不怎麼在意,遂也就沒有上心。

  以至於到了擂台賽當天,她緩緩精神,起了個大早時,看見在院子裡的段青山,還嚇了一大跳。

  「我的娘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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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揉了一遍又一遍的眼睛,最終終於確定,眼前站著的這個男人,真是段青山。

  「你怎麼在這兒啊?」

  天殺的,她只是前幾日忽然想到,客棧里還住著個思想極端的未來大殺器,所以趁著活動手腳的時候,晃悠到客棧去,給人交了半個月的食宿錢。

  怎麼就把人給引到這兒了?

  「你什麼時候來的?沒什麼人看見你吧?你……」

  姜安寧一長串的聲音,在人面無表情的回答後,戛然而止。

  「過來,打工。」

  段青山手上拿著半人高的竹掃帚,一板一眼的掃著庭院。

  「當護院。」

  啊?


  姜安寧愣在了原地,好一會兒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宋堯穿戴整齊了出來,瞧見倆人正大眼對小眼,『誒呦』了一聲:「嚇著了吧?」

  「怪我怪我,忘記跟你說了。」

  她以為姜安寧是冷不丁見到生人,還是個男人在後院裡頭,驚嚇住了,趕忙的解釋:「這是我前幾天從五大娘那裡找來的護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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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青山賣身為奴了?

  宋堯:「你放心吧,身家清白著呢,我也去打聽過了,人老實,沒什麼花花心思。」

  「經過五大娘做擔保,暫時簽了三個月的契,若是之後表現好了,再考慮一年一簽,算是在咱們繡坊當個長工。」

  姜安寧莫名地鬆了一口氣。

  原來不是賣身啊。

  嚇死她了。

  宋堯還在說著段青山的悲慘身世:「……也是個苦命的人,正好咱們繡坊,也缺個搬貨、看家護院的。」

  她拍拍心口,心有餘悸:「你是不知道,上回安夫人帶著那麼老些人過來,可是把我給嚇了一大跳!」

  「我尋思著,咱們繡坊大多都是女子,真遇上哪個鬧事兒打砸的,還真就應付不過來。」

  「之前,店裡頭的夥計,就春雪家一個男人,外加上他們家那兩個半大小子。」


  「前陣子,春雪一家子回老家奉養老人去了,店裡更是半個男人都瞧不見了。」

  「也是正趕巧了,遇上五大娘那有幾個閒工。」

  「旁的人我也瞧了,當個跑腿的雜役倒是綽綽有餘,會些拳腳的就這麼一個。」

  「我瞧他幹活什麼的挺利索,人也愛乾淨,索性就留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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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且安心,他晚上不住這兒。」

  宋堯瞧著姜安寧臉上微有懼意,以為她是擔心男女有別。

  姜安寧勉強的扯了扯嘴角,瞅了眼段青山。

  她可太……難安心了。

  誰知道這位大哥,會不會發瘋黑化,血洗繡坊。

  段青山微垂著眼,看起來倒真的是一臉老實。

  宋堯跟姜安寧說完段青山,又和段青山介紹了姜安寧:「這是咱們繡坊的另一位老闆姜安寧,你且認認人,莫衝撞了。」

  「老闆好!」

  段青山聲音特別的洪亮亢奮。

  姜安寧:……


  她一點兒也不好。

  好在這男人還算配合,沒有暴露與她相識的事兒。「好好好,那什麼……我先去洗漱。」

  姜安寧扯了個理由,頭也不回的就要跑。

  段青山語氣幽幽的蔓延開聲音:「廚房裡有熱水,我去給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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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您嘞!

  「行,行…謝、謝謝!」她磕絆了幾下,笑容勉強。

  宋堯沒有想太多:「那你先梳洗,等下用過早飯,咱們就動身。」

  說著,她眉間染上一抹輕愁:「昨兒傳來的消息,說是這次擂台賽,縣令大人也會出席。」

  「啊?」

  姜安寧意外了聲。

  這種民間自發組織的比擂,縣令怎麼會突然出面參與。

  「等會兒我再與你細說。」

  宋堯瞧見段青山打了水過來,拍了拍人的手,示意她先去洗漱。

  姜安寧輕嗯了聲,打開四扇房門,方才讓人進了屋。


  「有件事兒,需要你去做。」

  段青山剛把水放下,就聽見姜安寧說。

  他詫異了下:「我還以為你要趕走我……」

  姜安寧白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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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撩幾下水,打濕了手跟布巾,姜安寧慢吞吞的開口,同人輕語了幾句。

  「……可記住了?」

  段青山『嗯』了一聲,很快又搖了搖頭:「那人我沒見過……」

  「那邊的桌案上有畫像,你看一眼,記住了以後,便燒了吧。」

  姜安寧甩了甩手上的水,用溫熱的布巾,在眼睛上略敷了會兒,這才輕輕柔柔的擦起臉來。

  「白日裡,若有空,就去租個院子,位置越偏僻越好。」

  姜安寧:「或者,你家中可還方便?」

  擦過臉以後,她感覺清爽許多,人也精神了起來。

  「再或者,到城郊尋個破廟,或者荒宅枯井……總之,藏好,莫要人發現了。」

  她看著段青山,面無表情:「這是我交代你做的第一件事兒……」


  姜安寧微抿了下嘴,把「辦不好就立馬滾蛋,別再纏著我了」這話,咽了回去。

  瘋子,不能刺激。

  「我肯定辦好。」

  段青山瞧著凶神惡煞的做下了保證:「要是辦砸了,我自己離開,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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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可敢情好!

  她故作鎮定的『嗯』了一聲,不想被人看出內心的雀躍。

  揮了揮手,打發段青山出去。

  姜安寧閉了閉眼睛,心頭忽然就有些疲憊。

  越聞繡坊與朝凰繡坊離的並不算遠。

  滿打滿算,也就五六十米的距離。

  這還不是直線距離。

  若論直線距離,只會更近。

  姜安寧不知道,她會聽見很遠距離之外的聲音,是源於什麼,契機又是什麼。

  畢竟,自打上次聽見趙元山與安夫人的說話後,也就只聽了兩回江巍手下的竊竊私語。


  直到前兩天,她又聽見了趙銀蓮的聲音。

  不出意外的,盛越聞也調查清楚了趙銀蓮的來歷。

  對於趙銀蓮與趙海的關係,盛越聞並不是很在意。

  加之趙銀蓮的一番花言巧語,再次哄得盛越聞相信了,那幾幅雙面三異繡,是出自趙銀蓮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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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抓回來的趙銀蓮,仍舊嘴硬不肯承認,她根本不會繡活……

  盛越聞心裡多了懷疑,便將人關進地窖里,上了大刑。

  受不住重刑的趙銀蓮,一股腦的全招了。

  包括那雙面三異繡,是當年『姜家族親』上門哄搶過姜安寧家以後,她在人走以後,進去渾水摸魚偷拿的。

  除了這幾幅雙面三異繡,還有幾根簪子跟半皮段子。

  盛越聞這才不情不願的相信,他被騙了。

  他居然被騙了!

  他是個大傻子!

  暴怒之下,盛越聞每日都要折磨趙銀蓮一通。

  姜安寧就這麼聽了兩個晚上的慘叫聲,以及盛越聞的無能狂怒……


  「賤人,你要害死我了!」

  「你知不知道,安夫人現在以為我騙了她!」

  「往後這江安縣,不會再有我盛越聞的立足之地了。」

  「安夫人會搞死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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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越聞來來去去重複著這麼幾句話,讓姜安寧有了個大膽的猜測。

  安夫人之所以會突然反水,寧肯違約賠償朝凰繡坊一千二百兩銀子,也要選擇越聞繡坊,還半推半就的同意了組織比擂之事,或許就是因為看見了趙銀蓮拿出來的那幾幅雙面三異繡。

  可,為什麼呢?

  會雙面三異繡的繡娘,雖然寥寥,可若真有心尋找,一二十人總還是有。

  一千二百兩……

  若是拿來懸賞,少說也能尋來七八個人。

  除非,安夫人在意的,是趙銀蓮拿出來的那幾幅雙面三異繡。

  她家中的……

  大抵是出自她阿娘之手。

  如此,似乎就說得通,安夫人為何會忽然上門,詢問她另一位繡娘在何處了。

  應是瞧出,趙銀蓮拿出來的雙面三異繡,是出自禮佛圖另一位繡娘之手。

  可安夫人又為何,對出自阿娘之手的繡品,過分在意?

  心頭一團亂麻,實在想不出頭緒。

  姜安寧頭疼的緊。

  坐在圓凳上發了好一會兒的呆,直到聽見宋堯喊她,方才回過神來,關上內室門,換衣梳妝。

  「怎麼這麼久?剛喊了你好幾聲……」

  宋堯剛要抬手敲門,瞧見人臉色不好的拉開門,站在門口,驚了一下:「臉色怎麼這般難看,是昨兒沒睡好?還是這幾日太累了?」

  姜安寧搖了搖頭:「我沒事,就是剛剛不小心,踢到腳踏上了。」

  她露出幾分赧然的笑,很是難為情的樣子。

  宋堯『嗐』了一聲,像個長輩似的數落道:「這麼大個人了,還這麼不小心!」

  隨即又擔憂起來:「踢得嚴重不?十指連心,最是疼痛,我看看,可別淤腫了。」

  說著,就要去脫人的鞋襪。

  姜安寧嚇了一跳:「不礙事的,也不嚴重。」

  她趕忙轉移話題:「時辰不早了,咱們還是別耽擱了,不是說,今兒縣令大人也會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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