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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阿娘的籌謀與算計

2024-11-04 02:35:02
  第238章 阿娘的籌謀與算計

  桑靜婉也並沒有收徒傳藝。

  桑家上下兩百多口人,更是沒有一人會桑靜婉的那一身本事兒。

  原本,她們是已經放棄了的。

  直到在太后的千秋節上,看到了宋堯獻上的那副禮佛圖。

  她們才開始懷疑,桑靜婉並非沒有傳承之人。

  甚至,最開始向國師府遞送繡品小樣,也不是為了自保。

  她很可能是預料到,時間來不及讓她得到國師府的庇佑與救護。

  之所以向國師府遞送繡品小樣,是為了保護另一個人。

  在看到禮佛圖的那一刻,她便知道,桑靜婉希望她們國師府出面保護的人出現了!

  只是她們並沒有想到,這人會是姜安寧。

  當初……

  姜安寧明明沒有表現出,會繡活的樣子。

  她們派人偽裝去詢問,當時還是小孩子的姜安寧,得到的回答也是:不會,阿娘什麼都沒有教我。

  那時候姜安寧才多大點兒?

  八歲不到!

  還是個小孩子呢!!

  小孩子能騙人嗎?

  事實證明,還真的會……

  如果不是那一次,她們得到神之預示,選擇參加了那次宮裡的設宴邀請,只怕就錯過發現禮佛圖、錯過桑靜婉藏在其中的心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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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靜婉到底是個什麼人?

  為何步步算計,害自己丟了性命,卻又好像算無遺漏似的,周全了自己女兒的性命。

  廟堂之上,高高坐著的那位,至今不敢下令連同姜安寧一起殺了,斬草除根,以免夜長夢多,出什麼岔子,就是因為……忌憚著桑靜婉死之前留下的一句話。

  安寧亡廿五,我自復其生。

  宮裡頭那位想了很多年,最後得出對這句話的理解:姜安寧若是在二十五歲之前死了,她桑靜婉就會復活。

  想到桑靜婉還會復活,那位差點嚇破了膽。

  整日整日的做噩夢,夢見桑靜婉回來向他索命。

  桑靜婉的本事,他是親自見過的。

  殺人於無形。

  神出鬼沒……讓你根本就不知道,她將害人的毒下在了哪裡。


  可留下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孤女姜安寧,活到二十五歲,沒有任何可能去學到桑靜婉的那一身本事兒,就好很多。

  兩權相害取其輕。

  該如何選擇,皇帝心裡自然有數。

  不過,謝瀾覺得,這話未免有些誇大其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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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否則,那桑靜婉要是真的有死而復生的本事,又怎麼可能會被他給害了性命?

  又何必要繞那麼多圈子,設下種種計謀,去保全自己女兒的性命?

  且只是到二十五歲……

  換句話說,到了二十五歲,狗皇帝沒了忌憚,姜安寧不還是要死嗎?

  如此,多活這十幾年,又有什麼用處?

  反倒是被各方勢力盯梢刁難,雖是保全了性命,卻過著水深火熱、生不如死的日子。

  豈非更痛苦?

  謝瀾倒是覺得,桑靜婉之所以留下這句話的目的,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姜安寧所繡的禮佛圖能夠面世。

  屆時,國師府發現禮佛圖的存在,自然也就會知道,能替代她,幫忙修復國師府那副傳承了數百年繡圖的人,就是姜安寧。

  有了國師府插手,姜安寧自然可活!


  而十幾年的時間,足夠姜安寧成長起來,成為遠近聞名的大繡娘。

  可惜狗皇帝不知道,一心覺得,桑靜婉會復生歸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下毒害他性命,整日裡戰戰兢兢,對衣食住行,都過分苛刻,很是仔細。

  倒折磨的身邊伺候那些人,個個苦不堪言,稍有不妥,便會丟腦袋。

  如今更是不知道想作什麼妖,突然下了這麼一道,讓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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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更好奇究竟誰是韶安郡主。

  也想通過探究韶安郡主的身份,探究韶安郡主是何人,來知曉皇帝對江安侯府的態度。

  畢竟,在江妃去世之後,這狗皇帝是把悼亡詩寫了一首又一首。

  偏偏又一邊悼念江妃,滿心感傷,甚至是稱呼其為「愛妻」,一邊又不遺餘力的打壓江妃母族。

  叫人內心矛盾,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站隊才好。

  也有人是惦記著藉此機會,更上一層樓,平步青雲,諂媚皇帝,成為新寵。

  倒是還沒有太多人,注意到一個小小的江安縣繡娘。

  不過,這大概也只是暫時的。

  待到姜安寧進京,那些人看到了姜安寧的模樣長相,只怕……根本就不會再去管韶安郡主是誰了。

  他們只會驚訝、驚恐!


  謝瀾甚至很好奇,宮裡頭那位整日驚懼惶恐又惺惺作態的帝王,究竟知不知道姜安寧長得是什麼模樣?

  若是也不知道……那恐怕事情就會更好玩兒了。

  謝瀾看了眼姜安寧那張酷似桑靜婉的臉,笑了一聲,興味盎然。

  姜安寧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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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不理解……「能繡出禮佛圖的,如今還在世間的,便就只有你一人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那禮佛圖,就算再怎麼驚為天人,也不至於無法復刻吧?

  縱使那裡面融合了百家之長,使用了多種繡法……

  可,也不是什麼難以復刻的。

  最多就是世上可能很難找出會同時會這麼多繡法的繡娘。

  但只要多找幾個擅長這些技法的繡娘,多花些時間,共同來完成,便也成了。

  姜安寧很是困惑。

  難不成,禮佛圖中,還藏著什麼,她不知道的秘密?

  她忽然就有些頭痛。

  前世,靠著禮佛圖換了一大筆安家置業的銀錢之後,她就沒有再去做那樣大件的繡活了。


  這一世,獻上禮佛圖的事情,雖然並沒有過去多久。

  可於她來說,卻是已經過去兩個半生。

  一世之隔,很多記憶,早就模糊不清。

  她也不太記得禮佛圖的諸多細節之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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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便是想要再詢問什麼,也來不及了。旁邊早有幾個打扮貴氣的姑娘們向她們所在的位置走來。

  謝瀾隨手就將茶杯里殘餘的汁水,揚進了荷塘里。

  原本開的正嬌艷的翠蓋華章,瞬間枯萎了顏色,不大會兒便凋謝了。

  好在,那一杯茶水不算多,不過是灑落在那麼三兩朵挨得近的荷花荷葉上,倒也不顯眼。

  姜安寧暗暗壓下心頭的詫異。

  原來化屍粉的殘餘汁水,還能夠這麼用……

  又學到了!

  「姜繡娘怎麼這般性格孤僻,說是和咱們一道過來賞荷,怎麼話也不知道說一句,就躲在這兒,悄默聲的待著了,這是瞧不上咱們這些手笨的呢,還是覺得,自己上不得台面兒,不配跟咱們在一塊兒說話、閒聊呢?」

  那開口就是挑撥冒犯的女子,一說完,便捂哦呵呵地笑了起來。

  「你牙有點歪誒?」


  姜安寧單手撐著桌子,語氣隨意,好像只是「純惡意」的點評了句。

  女子臉色頓時一僵,面色慌亂的抬起手來,死死地捂住嘴巴。

  隨即又覺得又被侮辱到,橫眉冷眼,怒指著姜安寧:「你、你放肆!」

  她氣得直喘氣,滿腔怒火四處亂撒:「這賤婢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這麼跟本小姐說話,還不快點來人,把她給我拖下去,狠狠地打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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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見她露出害怕的模樣,這才覺得滿意了些,主動施捨給人一個台階下:「你若是知道怕,便立馬跪下向我道歉。」

  「哄得本小姐心情好了,本小姐倒也不是不可以放你一馬!」

  她正得意著,尤其是見姜安寧「害怕」地捂住了嘴巴。

  不想姜安寧驚恐的眨了眨眼,放下手來,朝旁邊的丫鬟們大聲招手:「快!快去請大夫,這瘋了一個!」

  「快快去請大夫,失心瘋可是嚴重的病,耽誤不得呀。」

  「趁著這位小姐還沒有病入膏肓,興許還能有的救治的可能。」

  「再耽擱下去,瘋病把腦子給害傻了,那可就再也治不好了。」

  「到時候又傻又瘋的,只怕要成為禍害,被無害化處理了咧!」

  女子一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姜安寧這是在罵她!!

  「你、你罵誰呢?」


  姜安寧聳了聳肩,語氣無辜:「反正我沒罵人。」

  「你沒罵人,那你剛剛說的是什麼……」

  女子下意識爭辯的話,在四周低低的笑聲中頓住,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姜安寧剛剛又罵了她一遍!!

  「你剛剛明明就罵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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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都說了我沒罵人,你幹嘛非要對號入座?」

  姜安寧微笑著,滿是無辜:「難不成連你自己也覺得自己不是人?」

  「那就更奇怪了……你自己都覺得自己不是人,怎麼還覺得我是在罵你呢?」

  她攤了攤手,很是無奈:「我這不是陳述事實嗎?」

  女子張嘴「你你你」了半天,實在想不出辯駁的話來,又不肯撿罵受了這委屈:「你強詞奪理,你欲蓋彌彰!!」

  她衝上前來,要撕撓姜安寧的臉:「我撕爛你的嘴巴!」

  姜安寧冷淡著臉,神情淡漠、居高臨下的睨了人一眼,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抬起手來,兩根手指中間捏著一根繡花針,直指女子的右眼:「我是個繡娘。」

  「玩兒繡花針的手法,最是精準不過。」

  「你說我刺穿你眼睛,跟刺穿布匹,會不會有什麼區別?」

  女子早在看見那根繡花針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就已經害怕了。


  她止住腳步,咽了咽口水,滿眼恐懼的看著姜安寧。

  聽見人說的話,更是連連後退,試圖與人拉開距離。

  眼看與人爭執撕扯無果,女子又扯著嗓子大喊起來:「來人啊,來人啊,殺人了,你們都眼瞎了不成,沒看見這個賤婢要拿針刺我的眼睛嗎?你們還不趕緊把她抓起來,送到官府去!」

  「我要她坐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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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牙呲欲裂,雙眼猩紅,聲嘶力竭。

  奈何並沒有人呼應她的嘶吼。

  那些大家小姐們,無一不是離得她遠遠的。

  生怕會被瘋子禍及自身。

  丫鬟們就更是不敢動了。

  倒是有個機靈的,在姜安寧說要請大夫時,輕手輕腳的,從眾人背後溜走,跑去請安夫人她們了。

  「那就見官好了。」

  姜安寧聲音平靜,神色坦坦蕩蕩,毫不畏懼。

  本在發瘋女子,聞言猛地停下,滿眼詫異:「你竟然不害怕見官?」

  怎麼可能?


  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泥腿子不害怕見官……連她爹跟大兄,見到縣令大人都畢恭畢敬。

  「我知道了!」

  女子若有所悟:「你果然是跟縣令大人有一腿!」

  她冷笑:「怪不得你不怕呢,是覺得縣令大人一定會不分青紅皂白,偏心於你,為你撐腰做主吧?」

  「就像是你誣陷趙家那樣!」

  女子雙手環抱,挺直了身板,瞬間得意了許多:「可這次,你怕是要踢到鐵板了!」

  「我爹可是縣令夫人身邊最最最得力嬤嬤的乾兒!」

  「論遠近親疏,你不過是個自甘下賤,勾引縣令,構陷自己未婚夫的賤婢!」

  「還真以為縣令大人能多垂憐你不成?」

  女子洋洋得意、趾高氣昂的話語,惹得四周人竊竊私語起來。

  「啊?這姜繡娘真的跟縣令大人有一腿?我先前還以為是坊間謠言呢。」

  「難不成那趙海真的是被冤枉的?可我瞧著怎麼感覺不太像啊?」

  「我也覺得不太像……那天我家丫鬟還在現場旁聽來著,那樣的人家,會說出那樣的話,可真是一點兒都不奇怪,竟然是冤枉的嗎?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眾人都不覺得趙海一家是被冤枉的,實在是那天他們說出來的話,叫人可看不出任何被冤枉的跡象。

  「之前趙海在衙門口被打板子的時候,不是還有個自稱是他好兄弟的人,拿了帳本兒過來,遞交給縣令,明明白白的確定了,趙海那一家子,究竟坑騙了姜安寧多少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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