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2024-11-04 02:36:39
  第283章

  那人臉色一僵:「我不過是質疑這件事兒的合理性罷了!」

  許是被人質疑了,男人此時看向姜安寧的目光十分不善,覺得都是因為這個女人的緣故,害他丟了面子。

  「她要是真的那麼無辜,難道還接受不起質疑嗎?」

  聽了他的話,不免有人開始跟著覺得有道理。

  「好像也確實說得過去。」

  「似乎的確有幾分不合理。」

  姜安寧聽著眾人的惡意揣測,也不著急,也不惱火。

  她微微彎了下嘴角,帶著幾分破碎的悽美。

  「的確,這事兒很不合理。」

  「連我自己,都是有些想不明白的。」

  「直到……」

  姜安寧轉瞬間,神情悽苦下來,雖然是在笑著,卻格外惹人憐惜,仿佛下一瞬,她就會碎掉一樣。

  她微微哽咽了下,好一會兒都沒有聲音。

  像是在極力隱忍,想要堅強克制住情緒,不讓人看見自己的脆弱。

  卻始終不得其法,更加的惹人心疼。

  「直到我去打聽了才知道,原來趙海在外面,早就已經有了家室。」

  你放屁!

  猶如死魚般躺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語的張氏,瞪圓了眼睛,嗚嗚咽咽的想要罵人。

  他兒子什麼時候在外面有家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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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毒婦!

  毒婦!

  其心可誅!

  圍觀看熱鬧的百姓,也是被姜安寧的這一番話給驚住了。

  「什麼?!」

  「那趙海竟然早就已經有了家室?這不是騙婚嗎?」

  也有人質疑:「若真是這樣的話,那趙海又是怎麼瞞天過海呢?總不至於這村子裡的人,沒有一個人知曉,趙海實際上已經有了家室吧?再者說了,既然是已經有了家室,難道那女方沒有見過趙海的爹娘?平常也不用服侍公婆?不用料理家事?」

  話音剛落,姜安寧的目光就落到了他身上,直將人看的心虛躲閃。

  「這位大哥還真就是說對了。」

  姜安寧淒淒一笑:「那被趙海養在外面的女,子平常的確不需要侍奉公婆,更不需要料理什麼家事。」


  「至少是不需要料理趙家這一大家子的事情。」

  她神情悽苦:「說來也是可笑,我雖然還沒有嫁進趙家,只不過是與人說定了親事,卻在張氏的教導下,倒貼著錢財供養他們一家子不說,還要幫他們料理家事、洗衣做飯。」

  「至於她有沒有見過趙海的父母,這我就無從得知了。」

  姜安寧看了眼猶如死人般仰躺在地上的張氏:「只有他們這些當事人心裡頭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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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

  「聽姜小娘子這話這意思,趙海這是背著她,用她的錢,在外面養了個小的吧。」

  「這也太過分了!」

  「妻子還沒有過門,外面的就已經養上了。」

  「看這樣子,趙家其他人十有八九也是清楚的!否則如何能夠做到,將事情瞞得如此天衣無縫?」

  張氏瞪著眼睛,著急的想要說話。

  放屁!

  放屁!

  她放屁!

  哪有什么小的!


  根本就沒有!!

  都是姜安寧這個小賤人胡說!

  天殺的!

  天殺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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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的沒底線!

  這麼的沒道德!

  謊話張口就來,憑空污人清白!!

  天殺的!

  快快降道雷下來,劈死這個不要臉的小毒婦吧!

  張氏在心裡頭,把姜安寧好一頓罵,極盡詛咒。

  覺得姜安寧顛倒黑白,憑空污衊。

  誒呦喂,可是委屈死她了!

  喪盡天良啊!

  可惜,她心裡就算罵的再多再大聲,也無濟於事。


  根本就沒有人聽見。

  姜安寧在無人注意處,輕蔑的瞥了眼張氏。

  「那女子,想來也是有人見過的。」

  姜安寧再次拋出誘餌,輕聲緩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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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神情可憐:「趙海就是想在人跟前花錢逞能,偏偏他又是個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懶漢,平常在我面前裝的倒是挺好,長年累月、風雨無阻的,跑到鎮上去打工找活,很是勤快的模樣。」

  「實際上……」

  姜安寧像是說不下去,微微哽咽。

  她紅著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堅強住,克制著情緒,含著淚誰說道:「實際上,他根本就不是去鎮上做活兒,而是鎮上找那女子去快活了!」

  嘶!

  眾人再次倒吸了一口氣。

  心裡無一不覺得,這小娘子未免也太可憐了些。

  有人更是回憶起來:「城南燕尾巷往東的胡同……」

  「我依稀記得確實是住著位年輕的小娘子,聽口音好像還是外地來的,有點兒像京城那邊兒的?」

  「可那趙海,在衙門口挨板子的時候,我也是去看過的。」


  「瞧著那模樣,跟往常經常出入那姑娘宅院的男人,可不太相像。」

  「不僅面容不像,身量上,瞧著也差了許多。」

  「會不會是搞錯了?」

  「就算是進大牢,受了一番折磨,面容有損、憔悴許多,這不熟悉的人,認不出來倒也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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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義正言辭道:「這壞人,的的確確是應該譴責。」

  「可凡事也該弄弄清楚,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壞人,可也別冤枉了任何一個好人。」

  「尤其是姑娘家,清白名聲最是重要,別是咱們在這兒惡意揣測,無端的給人身上潑了髒水,叫人生活受到困擾。」

  眾人聽著他這話,倒也覺得十分有理。

  姜安寧沒有著急解釋,時不時柔弱吸氣,擦擦眼淚的沉靜聽著。

  也有另外的知情人道:「你這麼一說,我也有些印象了。」

  「確實不是趙海!」

  「我家就住在那附近,經常能夠看得見。」

  「準確的說,是不止趙海一個人會去。」

  眾人聞言,眼中瞬間掀起熊熊熱火。這話聽著,這裡頭是有事兒啊。


  有人甚至猴急的催促起來:「咋回事兒?咋回事兒?到底是咋回事兒?快快說呀,快快說呀!」

  「對啊對啊,快說啊,快說啊!」

  有了一個人著急出聲兒,立馬就有許多人跟著附和。

  「太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偶然間看到過那麼幾十來次吧,常常去那女子家中的,至少有五六個不同模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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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的呢會多住上幾天,就像是尋常人家的夫妻般那樣,小兩口關上門,居家過自己的日子。」

  「那趙海我也是見過的,不過他不經常在那兒久待。」

  「基本都是當天去當天走,很少會留下過夜。」

  「倒是……」

  說話之人皺了皺眉,似乎是在仔細思考。

  「我想起來了,倒是其中有一個男人,就是當天在衙門口,指證趙海多次,以各種理由,從未婚妻手中欺詐銀錢的那個男人,叫、叫、叫什麼來著?」

  男人捏著額頭,用力的思考起來。

  突然有人接了一句嘴:「王勝!」

  「啊對,對對付!就是叫王勝的。」

  男人被提醒了之後,喜笑顏開,輕鬆不少。


  剛剛那種,特別想要想起來一件事兒,卻死活想不起來的桎梏感覺,瞬間煙消雲散。

  「這麼說,這女子……不是什么正經的人家?」

  有人瞬間生出厭惡來:「燕尾巷那邊兒的胡同可是民宅!這種不檢點的人,怎麼能在裡面做這種事情?」

  「這不是要壞了咱們這一代的風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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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個人氣憤,另一個人立馬也跟著氣憤起來。

  沒多一會兒,就許許多多的人,都開始跟著聲討起那尚且還不知道名姓的女子來。

  姜安寧也表現出十分驚訝的樣子。

  「竟然是不止一個人嗎?」

  她語氣無辜:「興許是那位姑娘的什麼好朋友吧,或者是她丈夫的好朋友也說不定。」

  「什麼?她丈夫?」

  有人立馬捕捉到了姜安寧語氣里的關鍵字眼。

  「你剛剛不是還說,那女子是你未婚夫養在外面的家室嗎?」

  「怎麼這會兒,又出來個她丈夫……」

  立馬有人持懷疑的語氣,質疑起姜安寧撒謊:「你該不會是編瞎話編的自己都忘了,所以才會前言不搭後語的吧。」


  「她丈夫不應該就是趙海嗎?」

  「還哪裡來的丈夫?」

  姜安寧低頭垂淚:「我說的她丈夫,就是你們剛剛說的王勝啊。」

  「他與趙海,曾經是在一個工地上幹活的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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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我出錢給他們張羅的酒席呢。」

  「我還記得特別清楚,那個叫王勝的,點了兩個大肘子。」

  「吃了一個帶走一個。」

  「且那天,趙海設計,想要騙我拿錢當贖銀,也是那王勝與張氏一起,配合著趙海,裡應外合,到姜家村,勸說著我拿出錢來,去給趙海贖身。」

  姜安寧吸了吸鼻子:「在這件事情之前,我就曾偶遇過一次王勝帶著……那位姑娘。」

  「當時他對我說的就是,這人是他的妻子。」

  「那位姑娘也並沒有否認,默認了是王勝妻子的身份。」

  她茫然了片刻:「……我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是不是合起伙來騙我,更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說是王勝妻子的女子,卻又與趙海成了、成了、成了夫妻般的一家子。」

  姜安寧聲音哽咽。

  眾人倒吸著氣。


  好大一個瓜啊!

  不行了,腦子有點兒不夠用了,得好好的捋一捋。

  嬌娘在樓上聽著,臉都氣綠了。

  誰跟王勝那個廢物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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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排人,竟然編排到她的頭上了。

  可偏偏,她即便是心中有苦也難言。

  總不能現在跑出去解釋吧……

  嬌娘恨的直咬牙,卻也無可奈何。

  「這麼說來,趙海是睡了自己兄弟的媳婦兒?」

  「難怪那王勝會那麼恨,會在趙海挨板子的那天,突然跑出來,指證趙海,給人的罪名上添了濃厚的一筆證據。」

  「說的可不就是呢。」

  「要是沒有王勝的指控,還提供了詳盡的帳本兒,這趙海啊,指不定還真就判不了那麼重。」

  「說起來,趙海都逃獄大半年了,還是沒什麼消息,沒找到人嗎?」

  「怕是早就已經無影無蹤了吧。」


  眾人唏噓著,漸漸就將話題偏移到了旁處。

  姜安寧頗有幾分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樣子,悄無聲息的,將銅鑼還給了雜耍班子,還給付了半兩銀子當做謝禮。

  在旁邊,只冷眼瞧著,始終沒有作聲的捕快,略挑了挑眉,覺得這小娘子還怪有意思。

  待到四周圍觀吃瓜的百姓,越說越起勁兒,好好的街邊路口,愣是被他們說的,猶如菜市場一般喧鬧,那捕快才將視線放到姜安寧身上,慢悠悠的開口:「這就是你說的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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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安寧不慌不忙的應了一聲,心神坦蕩。

  「可我來的時候,看見的,可是你把這婦人按在身下打,這……」

  他想說這事情怕是與姜安寧說的,有所出入吧?

  「是張氏先朝我動的手!」

  姜安寧似是猜到人想要質疑什麼,先一步開口道:「我只是反擊,為了自保而已!」

  不等她說「不信你可以問大家」,旁邊看熱鬧的吃瓜群眾們,就已經紛紛開口,為人作證。

  「這事兒,還真就怨不得姜家小娘子。」

  「是啊!我們可都看的真真兒的,是那張氏,突然不知道從哪裡,莫名其妙的衝出來,朝著姜小娘子就去了!」

  「誒呦!可不是嘛,一開始,那姜小娘子被她打的,根本就沒有任何還手之力!那人都是懵的!」

  「可不嘛!任憑是誰,突然間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會發懵,誰能夠想到,自己好端端的在路上,正走著呢,突然間就跑出來個瘋婆子,掐著你的脖子,就對你喊打喊殺,完全是油鹽不進,聽不得任何道理。」

  「是啊是啊!當時可把我們都給嚇了一大跳,還以為是哪裡跑出來的瘋婆子,就是想上手幫忙,都不知道該如何去幫。」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全都是在極力證明姜安寧的清白與無辜。

  且這件事情真的說起來,也的的確確是張氏,先跑出來動手的。

  最一開始,姜安寧也的確是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甚至是就沒有還手。

  在圍觀群眾的眼中,要不是後面,張氏真是奔著要人性命去的,根本攔都攔不住,姜安寧恐怕也不會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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