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好濃的殺氣
「是。」盧靖應了聲，抬手推開了門。
門剛推開，喬菁菁一眼便看到了窗邊坐著的，正是方才命令盧靖的那個少女。
對方並沒有看她，手裡端著茶杯，在低頭品茗，倒是她身旁的一個嬤嬤，看向她的神情，挑剔又倨傲。
喬菁菁收回目光，低頭走了進去，然後在那個嬤嬤要開口前，很乾脆地跪了下去，並拜道：「臣婦喬氏，見過長公主。」
原本準備開口喝斥的嬤嬤，見狀，喉嚨像是被人掐住了般，嘴唇張著，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樣子顯得有幾分滑稽。
長公主也明顯愣了下。
她似是沒想到喬菁菁會這般禮數周到。
而且所行的禮，令人無可指摘。
沉默許久，她才淡淡開口道：「起來吧。」
「多謝長公主。」喬菁菁順勢站起身來。
她自是知道那嬤嬤看不起她鄉野出身的身份，方才怕是準備訓斥刁難於她的。
「你從鄉下來？」長公主突然開口問道。
那嬤嬤的臉上，立即露出了鄙夷之色。
喬菁菁頓了頓，不緊不慢地回道：「正是。」
長公主聞言，便不說話了。
那嬤嬤自是明白主子心頭所想。
主子傾慕陸侍郎，想選他做駙馬，但他卻以家鄉已有未婚妻為由，給拒絕了。
原本以為陸侍郎的這位新婚妻子，是個難登大雅之堂的粗鄙村婦，可沒想到，這村婦不僅生得貌美，行止談吐，也並不粗魯。
主子這會兒心裡定然感到憋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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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嬤嬤很心疼自家主子。
主子長到這麼大，好不容易看順眼了一個男人，可那個男人卻有眼無珠，放著金尊玉貴的長公主不娶，娶了一個鄉野女子。
嬤嬤越想越氣，越想越為自家主子抱不平。
自然看向喬菁菁的目光，便越加不善了。
要她說，眼前這個女子，除了一張臉能看外，根本沒有一點能及得上長公主的。
那陸侍郎真真是沒眼光。
想著，那嬤嬤語氣譏誚道：「喬氏，你一個鄉野村婦，怎好意思，嫁給陸侍郎？你大字不識一個，站在文采斐然的陸侍郎身邊，難道不會自慚形穢？」
「不知嬤嬤是從何得知，我大字不識一個的？」喬菁菁只覺得好笑，「而且我一沒偷，二沒搶，身世清白，站在我夫君身邊，為何要自慚形穢？」
那嬤嬤噎住，而後一臉鄙夷不屑道：「就憑你鄉野出身，又怎麼配得上陸侍郎？人貴自知！」
說罷，她臉上重新掛上了高人一等的表情，並等著看喬菁菁露出難堪自卑，又無地自容的模樣。
然而她卻要失望了。
因為喬菁菁非但沒有覺得難堪，反而還擲地有聲地說：「鄉野出身怎麼了？若無鄉野之民，爾等豈能清閒地坐在這裡，對別人頤指氣使？若無鄉野之民，爾等飯桌上的食物，又從哪裡來？
如嬤嬤之流，除了會耍嘴皮子，討得主上歡心外，又有哪一點，及得上鄉野之民？
若叫你去種地的話，怕是一粒米都種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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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貴自知啊，嬤嬤！」
「你！」那嬤嬤臉上的表情一僵，反應過來，氣得面色鐵青，除了一個你字，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長公主一臉驚訝地看著喬菁菁。
喬菁菁頓了下，垂下頭去，「臣婦出身鄉野，令長公主不喜，這便先行退下了。」
「大膽！」長公主還沒有說什麼，那嬤嬤卻厲聲喝道，「長公主還沒有話下，你豈敢擅退？」
喬菁菁沒理會她，目光看向長公主，沒再說話。
長公主回過神來，眉頭蹙了下，「萬嬤嬤，不得無禮。」萬嬤嬤愣住，「長公主……」
「退下！」長公主不耐道。
萬嬤嬤這才悻悻地退出門去，臨了，還鄙夷地瞪了喬菁菁一眼。
喬菁菁唇角勾了下。
「你笑什麼？」長公主問道，有些不悅。
喬菁菁搖了搖頭，並不承認，「臣婦沒有笑。」
長公主眉頭蹙緊，「你有，本宮看到了！」
「真沒有。」喬菁菁依舊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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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菁菁驚訝，「長公主為何會這樣認為？」
長公主抿了下唇，「萬嬤嬤方才，確實有些失言了。」
喬菁菁沉默。
萬嬤嬤敢那般囂張，實際是因為揣摩了長公主的心思，在為長公主出氣的。
她原先還不清楚長公主為何要召見她，但是在萬嬤嬤說了那些話後，她便明白了。
長公主傾慕陸行知，可陸行知卻娶了她，所以長公主心裡不開心了，正好看到了她，便叫人將她帶來，想給她難堪，發泄心頭憋悶的。
原書中，確實有提過陸行知的愛慕者，當中就有一個公主，只是並沒有詳細描述，一筆帶過了。
如今看來，正是這位長公主了。
長公主見她不吭聲，面色有些不自在，冷聲道：「沒什麼事了，你退下吧。」
喬菁菁暗鬆了口氣，「是。」
對方是長公主之尊，若要為難、報復她，她怕是只能生受。
但好在，對方並不是那種心胸狹小的人。
她走出門時，隱約還能感覺到對方落在自己背上的視線。
她頓了頓，沒作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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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頭，便對上了盧靖冰寒沒有溫度的眼神。
她心裡微微一沉。
這人好濃的殺氣。
他該不會是想嘎了她吧？
意識到這一層，她心裡一寒，不由加快了腳步。
盧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進了雅間。
長公主已起身站在窗邊，明顯心情不佳的樣子。
盧靖見狀，走近了幾步，手按在腰間佩劍上，低聲道：「可需卑職去殺了她？」
長公主聞言，愣了下，反應過來，轉頭蹙眉看著他，冷聲道：「不必。」
「可是……」盧靖皺眉。
長公主突然冷笑，「你是不是以為，本宮在嫉妒她？甚至想置她於死地？」
「卑職不敢。」盧靖迅速低下頭。
長公主面色不虞道：「出去！」
「是。」盧靖躬身退了出去。
稍後還有一章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