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正道就是這樣的
寧拙小院。
一對機關手臂，宛若冰晶，晶瑩剔透，曲線柔美。十指纖長細膩，珠圓玉潤。手掌與手背上的符籙，宛若冰花，散發著清冷與聖潔的氣息。
正是機關部件——浮冰白玉手。
天資——冰脂玉手！
凍氣籠罩佛醫·孟瑤音，迅速結凍。
為了助長威能，寧拙開啟臨時法陣。法陣陣心便是冰心玉壺！這是他特意從寧就範處商借來的。
冰脂玉手、冰心玉壺兩相加持，使得佛醫·孟瑤音凍在巨大冰塊里，身上的凹坑等等迅速修復。
片刻後，冰塊崩解、消融，佛醫·孟瑤音站起身來，一動不動。
「怎麼樣？」幫助主持法陣的孫靈瞳，走了出來，一臉緊張之色。
寧拙仔細檢查了一遍佛醫機關，看到孟瑤音的靈性中仍舊蘊藏一道紫色光痕，且金丹表面也是雲花化生，紫意盎然。
他緩緩搖頭。
孫靈瞳不禁嘆息一聲。
寧拙反過來寬慰他道：「老大，這個結果是我們早就預料到的，不是嗎？」
「我娘生前乃是金丹修士，死後化為人偶，仍舊能正面擊退朱玄跡，必然不凡。」
「她都因為這傷勢隕落，我們只使用一件法寶，一點天資，就想要解決奪走她性命的傷病，這幾乎不可能。」
孫靈瞳點頭：「是啊，若是有用，你娘恐怕早就出手，搶了寧就範的冰心玉壺，為自己療傷了。」
「不。」寧拙卻搖頭，「我娘是正道人士，怎麼可能無故搶掠他人呢？肯定是和我族老祖交易、商借。」
孫靈瞳：……
他不禁腹誹：「按照你娘在熔岩仙宮中的種種行為，不像是好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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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寧拙的心目中，他娘自然是與眾不同的！
所以，孫靈瞳哦了一聲，贊同道：「你說得對。」
寧拙看向孫靈瞳，目含歉意道：「老大，對不起，我隱瞞了你很多事情。我……」
孫靈瞳詫異地看向寧拙，旋即擺手：「你不是道歉過了嗎？無所謂啦！」
他嘻嘻一笑，手掌枕在後腦勺上：「說實話，我的確沒想過，當年我受傷是因為你娘啊。所以，你才救的我。」
「你娘出手可真狠！」
「不過，也是事出有因。誰讓我摸索到你家附近呢。」
「難怪爭奪仙宮的最後關頭，我會被氣運所迷，對你產生厭惡憎恨之情。」
寧拙將仙宮宮主之位，讓給蒙巋的當天，他就對孫靈瞳暗中吐露了一切。
孫靈瞳聽完後，這才恍然大悟，氣得大叫：「臭小子，竟瞞我這麼多，讓我白擔心你了！」
看到一臉誠摯，眼巴巴盯著他看的寧拙，孫靈瞳又能怎麼辦呢？
當然是原諒他啦！
到現在，聽到寧拙再次道歉，孫靈瞳反過來安慰他道：「小事，這些都是小事而已。」
「是我一再要求你，讓你保留你的秘密，不要給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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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事好做，明事難成。你之所以能夠成功，不正是因為隱瞞得好嗎？正是因為你能將我都瞞住，所以才能以弱小之身，最終出其不意，奪取最大的勝果啊。」
「這樣的優秀習慣，要繼續保持好！」
寧拙連忙表示：一定會繼續保持，並且讚揚孫靈瞳教的好。
孫靈瞳得意地雙手叉腰，嘻嘻笑罵：「臭小子，你以為拍我馬屁，我就會高興嗎？」
他栽培了寧拙，可以說一手把寧拙帶大。
這種長兄如父的經歷、感受，讓他毫無嫉恨，他會發自內心地為寧拙取得的任何成就，感到自豪和欣慰。
這時，寧沉來到門外匯報，說鄭家的族地已經完成了正式的交接。
孫靈瞳正色道：「好了，輪到我辦點正事了。我和楊嬋玉一道，再掃一遍鄭家族地，看看能否找到什麼隱庫。發現什麼漏洞，都回來告訴你。」
原來，寧拙和蒙巋、朱玄跡協定的時候，就瓜分了鄭家。
按照協定內容，鄭家的族地都將轉交給寧拙，成為寧家分家的族地！
孫靈瞳悄然離開。
表面上，寧拙已經和孫靈瞳、不空門這一方，做了切割。所以，該避嫌還是得避嫌。
這種切割狀態，要感謝朱玄跡的擔保，使其深入人心。
哪怕是最終關頭，也是「入門標準」奪了一次仙宮，讓書中君等人知曉了信息。在他們看來，「入門標準」便是孫靈瞳，不會想到是寧拙這一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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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給寧拙等三人私下約定，保守隱秘，提供了巨大前提。
當然，也不是沒有破綻的。
比如說，蒙巋掀飛主殿屋頂，說不定內里情況已被外人偵測到。
但這其實一點都不重要！
就算知道了又如何？
當事三方都商量好了，共同承認，大眾會相信誰呢？
就算大眾不相信寧拙，還不信城主府嗎？就算不信城主府，還不信王室的神捕朱玄跡嗎？
就算都不相信，又能怎樣？
能影響到三方合作嗎？
孫靈瞳和楊嬋玉匯合，隱形匿跡，來到鄭家族地時，正好看到寧勇等人替換門匾。
鄭家門楣上的匾額便換下來，頂替它的是寧家。
這樣一幕，引發了大門前路人們的激烈討論。
「換了，換了，真的換成寧家的門匾了啊！」
相關的傳聞，就是寧拙安排，主動散發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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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拙？這名字我好像聽說過。」
「他是寧家的天才，年紀很輕，只有十六歲！」
「什麼情況？十六歲能有多少修為？」
「只是鍊氣中層而已。」
「這樣的修為，就能擔任一族之長？他是什麼身份？」
「只是普通支脈而已，十幾年來飽受欺凌。寧家主脈、支脈的糾紛，你應該聽說過的吧。」
「那他憑什麼能擔任族長？即便只是分家的族長？想不通！」
「這你就不清楚了吧，這是寧家下的一步好棋啊。鄭家被端了，大好族地就空了出來。寧家想要爭取，但他們已經有族地了啊，根本沒有正當理由。」
「所以，他們就分家？以這種理由占據這塊肥肉？有道理！所以，寧拙其實是被推舉出來的傀儡嗎？」
「不錯，你能想到這一點，是有悟性的。這寧拙之前被推舉，成為黑市之主，不也是如此嘛。」
「那周家為什麼不這麼分家呢？」
「嗐，不是晚了一步，沒反應過來，讓寧家搶先下手了嘛。周家的修士都比較古板，你又不是不知道！」
路人們沉浸於這種交流當中，點評的頭頭是道。
所謂的看破真相，其實不過是自以為是，和事實大相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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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靈瞳、楊嬋玉聯手，暗中搜查了數遍，也未找到什麼隱庫，不過法陣等漏洞倒是發現不少。
有些是陳年舊洞，有些則是新近增添的。
顯然，城主府在移交之前，並不老實，做了許多手腳。
這些都被上報給了寧拙知曉。
族地法陣是需要重新設計的，種種漏洞是需要彌補的。寧拙知道，自己即將開家立業。反正，他的真正戰力已然暴露，所以表現強硬，更能引起尊重、忌憚，而不是更多覬覦下的得寸進尺。
鄭家族地的最大優勢，在於他們的熔煉、鍛造的條件，是火柿仙城中最棒的。
這點，即便是城主府都比不上！
在鄭家族地上，寧拙主持了公開祭祀。
他吟誦祭文，動情得聲淚俱下：「蒼穹有淚，風雲失色，今茲我輩聚首於此，悼念犧牲族親。」
「……寧曉仁、寧責、寧向國……」
「爾等生前，智勇雙全，德行高潔，輝映四方，令家族繁榮，鄉鄰安寧。」
「嗚呼哀哉！今朝歸於塵土，英靈墜落陰間……願汝等在天之靈得以安息，護佑後人，庇佑寧家永享安寧！」
寧拙誦畢，堂中族人們無不動容。
一片縞素中，哭聲逐漸響起，哀樂大奏。
「我的夫君，我的兒呀！」王蘭極為哀傷，哭昏過去。
寧拙大驚失色，親自侍奉，他緊張至極，親自給王蘭推宮換血，餵了丹藥，將王蘭救醒。如此純孝，讓眾人感佩不已。
許多不知情的族人，對他大起認同之感。這樣的分家族長，即便現在修為低一些，也無妨啊。如此仁厚恭孝之人，差不到哪裡去！
「寧沉，快扶我伯母，且去後院，暫且休歇。」
寧拙特地，在鄭家族地中選擇了一個大宅子，供奉給王蘭居住。
處理妥當，他繼續主持祭祀。
正典結束了，他又積極慰問寧向國的家屬，並當眾贈予許多靈石。
他感懷寧向國在黑市中的種種貢獻，如數家珍，讓寧向前等人無不動容，感覺自己所做一切，都能被寧拙看在眼裡。這就值了！
隱身在一旁的楊嬋玉，依靠在牆角，則是滿臉嘲諷之色：「安息？這些人不是被他幹掉的嗎？能安息？」
「虛偽！你這小老弟，太虛偽了呀。」楊嬋玉語氣不屑。
孫靈瞳坐在牆頭，也隱著身，聞聲翻了個白眼：「你懂什麼？正道就是這樣子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