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沒有替你們O記賣命的義務
2024-10-23 04:46:13
第74章 我沒有替你們O記賣命的義務
烏鴉當即啞火,心中雖有不岔,但也不得不從神壇下方拿起香點燃,恭恭敬敬上在了雷耀揚的靈前。
駱駝這才收了火,語重心長的對烏鴉說道。
「人死為大,大家畢竟在一個屋檐下搵水,不是什麼生死仇敵。
牌位被供進聯公祠,那就要受我們東星一炷香,這個道理你一定要懂!
否則你一輩子只能窩在一個破落堂口,混吃等死!」
「知道了大佬!」
駱駝也不知道烏鴉有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他長嘆口氣,繼續對烏鴉說道。
「剛才是不是很好奇,這次沙蜢被人掛咗,這麼好的出頭機會,大佬不交給你去辦妥?」
「大佬,我確實是很好奇!
你也知道,這三年來我日日夜夜不在等一個重新出頭的機會!
尖沙咀這麼好的一個油水地,你為什麼不去撐我?」
「衰仔,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你要是有耐心,大佬就和你好好說道說道。
你首先要記住一件事情,做大佬的,哪有人會不疼自己的馬?」
駱駝拍拍烏鴉的肩膀,示意烏鴉跟隨自己,邊走邊說。
黑夜下的元朗鄉下,比起繁華的市區,聯公祠這邊的靜謐,則是讓習慣了夜夜笙歌的古惑仔感到有些不習慣。
烏鴉跟著駱駝走出鄉野的小路上,耐著性子聆聽駱駝的訴說。
「烏鴉,當年我們東星社的祖師爺林三,就是在元朗鄉下,拉起一票飯都吃不起的同鄉,草創的東星社。
那時候港島時局動盪,我們東星連個像樣的碼頭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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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後來我老爸坐鎮東星,沒有碼頭走貨,我們就在元朗開闢漁業碼頭。
後來四大探長時代結束,跛豪這些粉檔大撈家垮台,港島一時間沒有幾家社團敢去碰白粉。
是我老爸帶著東星拍板,傾家蕩產去東南亞那邊,吃下了跛豪讓出來的這些貨源!
可以說東星沒有我老爸,決計走不到今時今日這個地步!」
聽別人講述當年的風光,本來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聽別人講他老爸當年如何巴閉,那更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即便如此,烏鴉也只得陪著笑答道。
「大佬,在東星混的哪個不知道老爺子當年這些事跡?
你用不著和我再說這些,我對你已經夠尊敬的,至於駱老爺子,那是我這輩子可望不可及的偶像!」
「烏鴉,我和你說這些,不是在向你炫耀我駱丙潤的老爸有多巴閉。
我是在告訴你,憑我老爸對東星的貢獻與付出,讓我接手東星龍頭的位置,已經是綽綽有餘了!
你不是不知道,從我接手東星龍頭位置的第一天起,東星內就有不少人心裡憋著壞,對我很是不服!
他們覺得我不夠資格,即便我老爸付出那麼多,也不該在死後由我來享受他的福澤。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雖然壓下了不少反對的聲音,但總歸有人一把年紀了,還想在臨了之前過一把龍頭的癮,想方設法要把我從龍頭的位置上拉下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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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還是有些不解地問道。
「大佬,既然你這麼不爽本叔這群人,為什麼還要把尖沙咀這檔子事情交給司徒浩南去做?
讓本叔的人吃掉沙蜢的地盤,只怕以後東星的半邊天,就真的聽他們油麻地的人差遣了!」
「痴線,這就是我今晚留你下來的原因。
出來混,一定要食腦,食腦懂不懂?!」
在步行到別墅門口的時候,駱駝停下了腳步。
他轉身用一種嚴肅的目光看著面前的烏鴉。
開口道:「尖沙咀的連浩龍差館殺警的事情,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活了四十幾年,還從來沒有見過哪個社團癲成這樣!
現在那邊的情況是差佬持續盯死不放,以韓賓為首的幾個洪興堂口,又在背後為十三妹撐腰。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現在尖沙咀是一塊多福之地,誰去誰死!」
「可是大佬,富貴險中求!
越是這種時候,越把尖沙咀踩落下來就越能服眾啊!」
「服你媽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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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斥道:「別人叫我老頂,你叫我大佬。
你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了,怎麼還和個愣頭小子一樣?
你是豬嗎?!
現在你去尖沙咀,就只有兩條路選。
要麼在和洪興的火併中,被洪興的人砍死。
要麼被差佬當做新的宣洩口,殺雞儆猴,去苦窯進修。
兩條路,你選哪一條?選好了告訴我,我馬上安排你去尖沙咀和洪興開打!」
「不是吧大佬,如果有你說的這麼嚴重,為什麼本叔他還會點頭答應?
難道……」
烏鴉話到一半,覺得似有不妥,又把到嘴邊的話咽回到肚子裡去了。
駱駝冷笑著問道:「你是不是想說我能想到的事情,他白頭翁會想不到對嗎?」
「大佬,我可沒這麼說。」
「你不用狡辯了,其實你說的沒錯,我能想到的事情,他白頭翁一定能夠想到。
不僅能想到,而且他一定會有應對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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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又打不起來,難道他想去和洪興講和啊?
大佬,這次死的可是沙蜢,東星在尖沙咀插旗十幾年的紅人!
喪澤要是不死,本叔拿什麼給我們交代?」
「喪澤當然要死,但是死在誰的手中,把差佬的怒火和韓賓的仇恨轉移到誰的頭上,這是一個值得考慮的問題。」
駱駝面帶幾分長者對晚輩的教導之色,諄諄教誨道。
「烏鴉,你還年輕,不要以為自己摸了幾年刀,砍過幾年人,就看透了江湖的本質。
白頭翁當年在我老爸手底下做事,排資論輩,見過的世面比我都多。
你等著看吧,他一定會有辦法去解決這件事情的。
而我們要做的,就是替他照拂著點場子,逮到合適的機會,大佬自然會去推你上位,你能聽得懂我的意思嗎?」
烏鴉立在原地,足足思考了有半分鐘之久。
未了微微點了點頭。
答道:「大佬,你的意思是坐等白頭翁把局做起來,然後我們順勢去把水給攪渾。
等到本叔和東星那邊斗到兩敗俱傷的時候,再由我們來坐收漁翁之利?」
「你能想清楚還真是不容易,時間不早了,回灣仔去打理你的場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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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駝露出一臉孺子可教的神態,再度拍拍駱駝的肩膀。
撂下這句話之後,便不緊不慢的返回自己的別墅。
留下烏鴉望著他的背影,不禁嘀咕了一聲。
「他老母的,自家人一個個勾心鬥角,出來混沒有一個講義氣的!」
翌日晌午,在蘇漢澤吃完午茶,返回缽蘭街場子的時候,大頭找到了蘇漢澤。
這個衰仔一臉喜色,臉上容光煥發,見面就把一個黑色公文包塞到了蘇漢澤的手中。
「澤哥,今天早上我已經帶著細佬去沙蜢那邊的場子挨個盤問過了。
靠近尖東這邊的場子,已經有十五個老闆同意把場子轉給我們洪興去睇。
金馬倫道那邊,也有五家場子把一個月的睇場費全部交齊了。
剩下的場子我再帶著兄弟們挨個去盤問,爭取兩天時間裡,把沙蜢在尖沙咀的地盤盡數吃掉!」
蘇漢澤拉開公文包的拉鏈,往裡面瞅了一眼。
發現裡面裝的滿滿當當,全部是一沓沓已經紮好的港紙。
看完之後,蘇漢澤面無表情的把拉鏈拉上,旋即把公文包丟還給大頭。
交代道:「把錢全部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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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啊澤哥?我們費盡心機把沙蜢的場子打下來,難道不應該全部吃掉嗎?」
「當然要吃,不過不是讓你去搶!」
蘇漢澤解釋道:「這些場子的老闆是無辜的,我們出來混的,和這些有錢人多少還是要講些道理。
現在明眼人都知道東星一定會捲土重來,形勢不明了的情況下,你就逼著這些老闆去湊茶水費。
冚家鏟,人家前面給東星交了茶錢,後手你就帶人去收。
萬一地盤守不住,到時候這錢你退還是不退?
等東星接手了,人家又要湊錢再去交上一遭,這他媽和搶劫有什麼區別?」
大頭眨巴眨巴眼,壓低聲音答道。
「澤哥,我們矮騾子也需要這麼講道理的嗎?」
「當然要講!你以為現在是什麼年代?
我不想在尖沙咀這塊地盤,得罪任何一個有錢人!
廢話少講,馬上帶人把錢送回去!
我要的是這些老闆自己規規矩矩把錢送上門來,不想看到差館那邊收到敲詐勒索的投訴!」
吃蘇漢澤一頓訓,大頭不禁悻悻埋低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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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著!」
在大頭轉身的時候,蘇漢澤再度叫住了他。
大頭茫然回頭:「澤哥,還有什麼事?」
「你今天早上帶人,收了多少的茶水費回來?」
「一共二十七萬八啊澤哥!」
「晚點辦完事回來,到我這裡來領五萬塊錢回去。
也算是沒讓你白跑一遭了。」
「這怎麼好意思呢澤哥?」
「你就說要不要吧?」
「要!當然要!
澤哥,我在廟街那邊相中一款六萬六的金鍊,正好差少少一筆錢!
你放心,我馬上把錢還到那些老闆的手裡去。」
大頭連忙陪著笑,腳下的步伐不免輕快了幾分。
還未等蘇漢澤開口,一轉眼便溜得沒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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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如再去九龍城相條狗回來,萬一搵到假貨,還能用來栓狗!」
蘇漢澤嘀咕一聲,正準備轉身去二樓的骨場。
他約了陳永仁下午兩點在這裡見面,現在已經是一點四十分了。
在蘇漢澤守在電梯門口,等待電梯門打開之後,電梯內一張熟悉的面孔映入蘇漢澤的眼帘。
蘇漢澤不禁錯愕:「芽子!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芽子淺笑一聲,並未走出電梯,而是伸手拽住蘇漢澤的胳膊,便把他拉了進去。
「蘇漢澤,等你睡醒可真不容易啊。
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你在搞些什麼,現在O記內部,已經因為昨晚的事情成立了專案組,三部門聯合盯防。
你是不是準備糾集人手,在尖沙咀這塊地方和東星死磕?
我勸你最好考慮清楚,現在警務處那群阿sir還在氣頭上,你不要去給他們火上澆油啊!」
「madam,你們差人說話要講證據,說是我搞事就是我搞事啊?
你怎麼不說我準備帶人去攻打港督府呢?」
芽子顯然對蘇漢澤這種口花花的性格,早就習以為常。
她冷靜地注視著面前的蘇漢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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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社團,是不可能斗得過港島警隊,不可能斗得過那些鬼佬的!」
芽子這帶著些許關切的語氣,不由得叫蘇漢澤感覺到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他心裡一緊,剛剛冒到嘴邊的口胡,一時間頓在了嘴邊。
氣氛開始變得微妙。
叮——
此時電梯鈴聲響起,蘇漢澤一看,發現電梯已經到了四樓。
原來是自己剛才只顧著和芽子交談,忘記摁二樓電梯的按鈕了。
「芽子,你帶我來四樓幹什麼?」
對於這家由十三妹交給自己打理的場子,蘇漢澤是再熟悉不過。
這家場子,一樓是負責接待的前廳。
二樓是清一色正骨按摩的地方,三樓是蒸桑拿,洗浴的地方。
而四樓,則是由一間間擺滿各色各樣道具的昏暗小房間組成。
這些小房間具體是做什麼的,也用不著多去解釋了……
「我晌午過來的,正好這段時間盯忠信義的案子盯的脖子發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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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你場子裡的骨妹手藝不錯。」
芽子云淡風輕的從運動褲的兜里摸出一個房號牌,先行一步走出電梯。
看著還站在電梯,不肯挪窩的蘇漢澤,當即蹙眉。
招呼道:「走吧,我有要緊事要和你說!
你不會是怕我對你圖謀不軌吧?」
四樓的禮賓台那邊,已經有幾個睇場的馬仔注意到了站在電梯裡的蘇漢澤。
正準備過來打招呼,當即被蘇漢澤擺手制止。
旋即蘇漢澤一步踏出電梯,笑道。
「madam,你這是在惹火。
我想諮詢一下,強行違背婦女意志發生關係,在港島最多會被判多少年啊?」
論起口花花來,一個專業的女差人還是不夠矮騾子專業。
芽子不禁羞紅了臉,輕啐一聲,旋即說道。
「我不同你胡攪蠻纏了,總之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非常重要。
要不要跟我來隨便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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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紅色的情趣燈,光滑的理療床,浴室內若有若無的水聲,無不在襯托著空氣中的曖昧。
芽子從展物櫃下面拉條椅子坐下,隨後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後的蘇漢澤,發現這個撲街把門給帶上了。
不禁有些緊張的深吸口氣,強做鎮定道。
「蘇漢澤,剛才我在電梯裡和你說過的話,你有聽清楚沒有?」
「哪句話?剛才你講了那麼多,我還真有點記不起來了。」
蘇漢澤一躍坐到了芽子對面的理療床上,出聲問道。
「O記三個部門聯合起來盯你啊!」
芽子沒好氣的瞪了蘇漢澤一眼。
蘇漢澤兩手一攤,扮一臉無辜狀道。
「madam,想盯你們隨時來盯就好了!
不過我倒是好奇,你專程跑到缽蘭街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情?
這樣會不會涉嫌泄露你們警隊的機密,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沒有什麼不妥的,我們警隊的目的,只希望你們兩家社團能夠安分一點!
畢竟現在尖沙咀的事情,已經惹得警務處那邊的人大動肝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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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子像是尋求蘇漢澤的答覆一般,把目光挪到蘇漢澤的臉上。
但她發現蘇漢澤臉上帶著淡淡地笑意,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好似根本沒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一般。
「蘇漢澤,你到底有聽懂我的話沒有?」
「聽懂了!」
「你聽懂什麼了?」
「沒什麼?」
蘇漢澤搖了搖頭,再度一躍,從按摩床上跳了下來。
其深邃的眼神帶著款款深情,朝芽子走了過來。
芽子頓感心頭一陣火燒,呼吸開始變得急促。
她竭力想控制住自己的呼吸,發現越是這樣,峰巒迭嶂的胸口越是起伏的厲害。
「芽子警官,一個非常哇塞的靚女,專程在我的場子等了我兩個小時,邀請我來到一間情趣理療房。
如果這樣我還不能明白她的意思,那我可能真的是個蝦頭了!」
言語間,蘇漢澤的右手已經搭在了芽子的左肩上。
順著芽子光滑的頸部,一點點拂到她吹彈可破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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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子身體抖動的幅度更加劇烈,她有想過去阻止蘇漢澤的動作。
但身體的本能卻讓她動彈不得,她甚至有些懊惱,為什麼蘇漢澤剛才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是奔著自己頭髮去的,而不是順著自己的肩胛骨,向下滑落……
芽子只感覺自己現在置身在一團滾燙的火爐之中,熊熊地火焰在炙烤著自己的每一寸肌膚。
她的大腦已經是一片空白,依稀間想起了那天蘇漢澤吻在自己的嘴唇上,也是這種奇妙的感覺。
只不過眼下這種感覺,好像更勝當時十倍百倍……
可惜蘇漢澤的手停了下來。
芽子沒有注意到,蘇漢澤此刻的神色變得尤為凝重。
不談一個男人最基本的情商,哪怕是塊木頭擺在缽蘭街這種終日充斥著男歡女愛的地方,他也該知道面前這個可人的佳人,情動了。
這並不是一件什麼值得開心的好事。
儘管蘇漢澤平素里見到芽子,都會不遺餘力的口花,面對尤佳鎮的警告,他也表現的不屑一顧。
但是他也不能不考慮,尤佳鎮的話是否在危言聳聽。
我是什麼人,我在什麼位置,我應該去做什麼事情。
蘇漢澤從來沒有覺得這句話,只是隨便說說。
在不合適的時間,窺視一件本不屬於自己的瑰寶,所帶來的後果往往會適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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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子警官,謝謝你的提醒!
我會記住你的忠告的,沒有別的事情,你可以回去了。」
蘇漢澤忽然改變的語氣,一瞬間把芽子從朦朧之中拉回到現實。
她有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態,面部依舊帶著些血壓上升的潮紅。
痴呆的神色開始變得驚訝,又從驚訝變得有些尷尬,尷尬中又帶著些許惱火。
「蘇漢澤!你個王八蛋!」
在蘇漢澤詫異地目光中,芽子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一把推搡在蘇漢澤的胸口。
蘇漢澤本就沒去防備芽子,也清楚自己剛才的舉動,讓芽子陷入一種羞恥的尷尬。
但不想芽子這一推,力道大的出奇,蘇漢澤一個趔趄,重心不穩,跌跌撞撞連往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到了身後的床上。
「你個千刀萬剮的慫包!冚家富貴的軟貨!
你沒這個種,在我面前瞎裝什麼深情?
是不是以為你自己很帥?!」
還未等蘇漢澤反應過來,芽子已經把腰間的配槍拔了出來,不帶半分由於,子彈上膛,保險打開,動作一氣呵成,槍口已經對準了蘇漢澤的腦袋。
旋即便聽到芽子喊出了一聲滿是怨氣的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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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漢澤一個激靈,他可不敢去賭一個暴躁到了極點的女人,還能不能保持該有的理智。
就算出膛的子彈打不中自己,招來差人,自己怕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脫就脫!你那麼激動幹嘛?!」
蘇漢澤舉起雙手,有些不情不願地把身上的外套扯了下來。
一向喜歡主動的他,雖然對這種被動的感覺有些不爽,但是面對芽子冰冷的槍口,好像還有些刺激?
這是怎麼回事……
嘶拉——
在蘇漢澤脫掉上衣之後,芽子一手持槍,一手就拉開了自己運動服外套的拉鏈。
蘇漢澤連忙下意識躲閃:「madam,你能不能先把槍放下來?小心別走火!」
「你不說話會死?」
芽子恨恨地瞪了蘇漢澤一眼,一把將手中的點三八丟在地上,隨後某樣物件便從芽子手中飛到蘇漢澤的頭上。
蘇漢澤微微一聞,便嗅到了芽子淡淡地體香。
……
鈴鈴鈴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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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漢澤一把抓起電話,在確認打電話來人的身份之後,只是朝著電話吼了一聲。
「我現在沒空,去隔壁的蘇荷經典酒吧,大約下午四點半左右,我會準時趕到!」
說罷蘇漢澤單手起開手提電話的後蓋,直接把電池卸了出來。
在他準備把電話丟到一旁的時候,身上的深情一吻便湊了過來……
雨過天晴之後,蘇漢澤摟著躺在懷裡的芽子,愜意地靠在床頭,吸食著一支好彩香菸。
他低頭看了眼依偎在懷裡的芽子,不禁心中百感交集。
「蘇漢澤啊蘇漢澤,你自詡清高,看樣子也是不能免俗,是個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
這樣子你怎麼能成大事啊?!」
芽子自然是不知道蘇漢澤此刻心中的想法,她輕微挪動了下身子,展開雙臂,把蘇漢澤抱得更緊。
「madam,你這樣子,算不算違背靚仔意願?我可不可以去差館告你啊?」
蘇漢澤苦笑一聲,用未夾煙的左手攬住芽子的腦袋,為她整理著兩鬢凌亂的秀髮。
「你儘管去告好了,看看法官是信我,還是信你這個撲街的衰仔!」
「冚家鏟,剛才還叫我契爺,現在就叫我撲街衰仔!
你們女人變臉真是比翻書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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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啊,求之不得!」
芽子聞言,一躍從蘇漢澤懷裡鑽了出來,兩條藕臂環繞住蘇漢澤的脖頸,張嘴就要朝蘇漢澤的嘴唇上咬下去。
蘇漢澤連忙制止。
他一把抓過剛剛被扣掉電池的手提電話,飛快的輸入一通號碼。
電話沒響一聲便接通了。
不等那邊答話,蘇漢澤便搶先說道。
「餵阿仁!這邊堵車,你再多等我兩個小時,我保證在七點之前,一定趕到!」
「蘇漢澤,你還記得我第一次來缽蘭街找你的時候,你對我說過什麼話嗎?」
雲雨之後,芽子從浴室走了出來,裹著一條浴巾,絲毫不露怯的朝蘇漢澤問道。
「不記得,我說過什麼了?」
「我記得我當時講過,我來缽蘭街找你,只是想約你出去溜溜彎,逛逛街,看個電影什麼的。
不過你當時的態度好激動,一口咬定我是奔著查韓琛那邊的案子來的。
其實我想告訴你的是,當時我真的只是想約你出去玩玩這麼簡單。」
芽子略有些委屈地答道,已經解下浴袍,開始更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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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madam抬愛了,就是不知道我蘇漢澤讓你看中了哪點?」
芽子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
那天晚上在缽蘭街,我看到你在幾十個東星仔的圍攻下全身而退,還能把雷耀揚從樓上丟下來,我就對你產生了非常大的興趣。
你也許不知道,從我來到世界這二十幾年裡,從來沒有一個男人能夠讓我只看一眼,就有迫不及待想了解下去的興趣。
隨著我和你的交集越來越多,我越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接近你,了解你!
但你總是把自己包裹的像一頭禦敵的豪豬一般,讓我難以靠近!」
蘇漢澤不禁訕笑:「警官,矮騾子防備差人,那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我說句不好聽的話,細算起來,我們認識的時間還不到一個月吧?
別說以前,哪怕現在你用槍指著我的腦袋,強行迫我就範,我依舊有理由去懷疑你的動機!」
芽子聞言,臉上當即泛起怒意,不待她動手,蘇漢澤連忙擺手道。
「開玩笑的,如果你一定要形容我,不一定非得用豪豬這個詞。
不過芽子警官,我要問你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剛才你說的那番話,算是你最深情的表白嗎?」
已經換好衣服的芽子,正拿起皮筋準備紮好披散的頭髮。
聽到蘇漢澤的問題後,芽子不由得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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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吧,因為我從小到大沒有向任何人表過白。」
「真的假的?我看你說得深情款款,不似第一次和人說這種話的樣子誒?」
「蘇漢澤,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我從小被人表白到大,這些陳詞濫調早就能倒背如流了!
再說了,把自己內心話說出來,很困難嗎?!」
芽子揮拳朝蘇漢澤打來,卻被蘇漢澤一把攔住。
緊接著蘇漢澤一個翻身,把芽子再度壓倒在身下……
晚八點二十分,陳永仁坐在蘇荷酒吧的一張卡座上,已經是困到直打哈欠。
他下午兩點趕到缽蘭街赴約,已經在酒吧坐了六個小時了。
黃志誠那邊的電話是接了一個又一個,直到現在,他還沒有見到蘇漢澤的人影。
面對黃志誠的詢問,陳永仁只得含糊其辭來敷衍。
儘管現在已經苦等了六個多小時,但陳永仁依舊不覺得蘇漢澤在欺騙自己。
從蘇漢澤把負責韓琛貨倉的幾個人爆料給自己,順勢讓黃志誠恢復自己的警員檔案之後,他從內心深處就一直對蘇漢澤保持一份潛在的信任。
是這個男人,把他從不人不鬼,一眼望不到頭的無間地獄中拉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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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熟悉的呼喚,瞬間讓陳永仁來了精神。
蘇漢澤大步從酒吧外頭走了過來,陳永仁當即報以一個釋然的微笑。
「澤哥,能見到你可真不容易。
搞這麼見外幹嘛,你還是叫我阿仁好了!」
「那怎麼行,你是當年在警校可是力拔頭籌的高材生。
指不定以後我們這些矮騾子的生意,還需要阿sir你多加照顧。」
一番客套之下,蘇漢澤已經坐到了陳永仁的對面。
對於自己為什麼遲到的原因,蘇漢澤沒有去解釋,陳永仁也沒有多問。
坐定之後,蘇漢澤便開口道。
「回去告訴你們黃sir,我現在手裡並沒有能挖出韓琛內鬼的證據。
不過雖然沒有證據,但有個人,你們可以重點排查一下。」
「哪個人?!」
「是你們警隊政治部的高級督察陳俊,不過我事先說好了,我並不能給你們提供直接指控陳俊的證據,但我可以肯定他是韓琛的內鬼。」
韓琛具體在警隊安插了幾個內鬼,蘇漢澤其實也並不是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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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島警隊不管辦什麼案子,都與情報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他自然是不想把劉建明這張王牌輕易打出,也許有朝一日,這個被韓琛埋藏最深的內鬼,還有被自己用得上的時候。
陳永仁不禁皺眉。
倒不是因為蘇漢澤無憑無據就推出一名政治部的督察而感到不滿。
恰恰相反,蘇漢澤供出的這個陳俊,今天上午已經被政治部的人捉到了馬腳,持槍對峙期間,被保安科的科長楊錦榮槍殺在了辦公室。
這場案件在警隊內部,暫時還處於後續調查,秘而不發的狀態。
也就是說除了政治部少數幾個人知道這件事情,就只有負責韓琛案子的O記A組在配合後續的調查了。
如果沒有人通風報信,蘇漢澤不可能知道陳俊的死訊。
而他的說辭,也完全佐證了黃志誠的猜想——那就是蘇漢澤確確實實知悉韓琛埋了哪些內鬼在警隊之中!
「澤哥,我相信你說的話,
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陳俊今天已經畏罪自殺了。
而且根據我們掌握的情報,一個政治部的督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能量,幫助韓琛一次又一次逃出生天。
我在尖沙咀跟了韓琛這麼多年,最了解他的秉性。
陳俊和韓琛通話的錄音帶,是在韓琛辦公室的夾層內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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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永仁用一種真誠到近乎乞求的目光看向蘇漢澤,對於這些被韓琛安插在警隊的內鬼,比起黃志誠來他可能會多幾分理解。
但是心中的憎恨,絕對是只多不少!
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這些內鬼,讓他本該光明的前程變得黯淡無光。
讓他在尖沙咀日與夜的輪迴中,飽嘗精神的折磨,不見光明的痛楚……
只是對於陳永仁的懇求,蘇漢澤自動選擇了無視。
他淺笑道:「阿仁,有人告訴過我,你想從一個人那裡得到些什麼,就應該先想想自己該付出什麼。
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我並不欠你們O記什麼東西。
我也沒有替你們O記辦案的義務,能把陳俊這個名字報給你們,已經算是非常給你們黃sir面子了!」
蘇漢澤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了。
他就是要告訴黃志誠,自己手握著韓琛這些內鬼的資料。
陳永仁表情複雜的長嘆口氣,最後起身點了點頭。
「澤哥,多謝你今天的招待。
對了,最近O記盯尖沙咀這塊地方盯的很死。
警隊絕不可能看到這個地方在出現第二個韓琛,或者第二個連浩龍。
請刷新本頁!
陳永仁已經在向自己示好,對於他的提醒,蘇漢澤也並未放在心上。
只是心不在焉答道:「多謝,我一定小心。」
「我先走了,有事電話聯繫。」
陳永仁說著抓起掛在椅背上的皮衣套在身上,大步離開了酒吧。
O記A組,黃志誠的辦公室內。
黃志誠在聽完陳永仁的匯報之後,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阿仁,你是說你在缽蘭街那邊等了六個多小時,喪澤就給你說了這些?」
「黃sir,矮騾子都是無利不起早的。
喪澤說的沒錯,沒好處的事情,他為什麼要跟!」
聽到陳永仁的答覆,黃志誠坐在辦公椅上,不禁抬頭白了陳永仁一眼。
提醒道:「阿仁,你現在已經是警員PC27149了!
不要處處站在矮騾子的角度,替他們去考慮問題!」
「Yes sir!」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說的其實也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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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間和他多聯繫,告訴他不管他提什麼要求,只要合理,只要能幫我們把韓琛的內鬼挖出來,我們A組都可以幫襯他!」
「明白黃sir!」
銅鑼灣的恆久冰室二樓,大佬B此時正獨自一人坐在一張餐桌旁邊,吃著一份豬扒飯。
由於這個時間不是飯店,整個二樓顯得有些冷清。
除了大佬B用餐時餐具發生的碰撞聲,就只有掛在牆壁上兩台排氣扇發出嗡嗡嗡的響聲。
餐廳的氣氛顯得有些過於安靜。
「B哥,你找我?」
陳浩南的到來,總算是打破了空氣中的寧靜。
大佬B就著一口番茄湯咽下了嘴裡的食物,對陳浩南招呼道。
「浩南,過來坐,要不要一起吃點?」
「不用了B哥,剛才在杜老沙那邊已經吃過了。」
陳浩南拉開條椅子坐在大佬B對面,耷拉著腦袋,看得出來心情不是很好。
大佬B喝口茶漱了漱口,旋即一口茶水吐在地板上。
開口問道:「山雞那邊怎麼樣了?」
「還好,今天早上已經出院了。
只是醫生交代還需要靜養,他胃部撕裂,搞不好會留下後遺症啊!」
陳浩南恨恨地答道,自打大佬B帶著他們在銅鑼灣插旗開始,他們這夥人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虧?
大佬B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旋即從餐桌下拿出一個塑膠袋,丟到了陳浩南面前。
「浩南,今天叫你來呢,是想讓你去缽蘭街一趟,找大頭把這個月的睇場費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