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發生了質的變化
蘇漢澤站在遺像前，沉默了片刻，隨後緩緩彎腰鞠了三躬。他的動作沒有一絲多餘，背脊筆直，像是在完成某種神聖的儀式。
「蘇先生，您來這裡，是想看我們的笑話嗎？」一個陰冷的聲音從側面傳來，帶著明顯的挑釁。
蘇漢澤直起身，轉頭看去，說話的人是阿斌。他的眼中布滿血絲，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憤怒和不甘。他站在幾步之外，雙手緊握成拳，像是隨時準備衝上來和蘇漢澤拼命。
「阿斌。」蘇漢澤的聲音依舊平靜，「我今天來，不是為了你，也不是為了看笑話。我只是來送秋三最後一程。他和我是對手，但他是條漢子，這一點，我從不否認。」
「你少在這裡裝模作樣！」阿斌咬牙切齒地說道，聲音中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如果不是你，他怎麼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
「他的局，是他自己走出來的。」蘇漢澤緩緩說道，語氣低沉，「他死，不是輸在我手上，而是輸在他自己的選擇上。如果你不明白這一點，今天的灣仔，只會輪到你來重蹈覆轍。」
阿斌愣住了，像是被這句話擊中了某個無法反駁的地方。他的嘴唇微微顫抖，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大廳里變得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蘇漢澤和阿斌身上。空氣中瀰漫著緊張的氣氛，仿佛只需要一個動作，整場葬禮就會變成一場衝突。
「夠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從人群後傳來。
蘇漢澤抬眼看去，是秋三的一個心腹。他滿臉疲憊地走上前，聲音中帶著一絲哀傷：「今天是秋三哥的葬禮，不是你們爭吵的地方。如果秋三哥在天有靈，他也不會希望看到這樣的場面。」
阿斌低下頭，沒有再說話。
蘇漢澤點了點頭，微微轉身，目光再次落在秋三的遺像上：「秋三，我和你鬥了這麼多年，今天你走了，我只想告訴你一件事——灣仔是個局，你雖然輸了，但你從未讓人瞧不起。」
說完，他轉身離開，沒有再看任何人一眼。
外面的雨還在下，蘇漢澤撐著傘走向停在不遠處的車。阿寬小跑著跟了上來，低聲問：「澤哥，那些人……不會就這麼算了吧？」
「他們不會。」蘇漢澤平靜地說道，「但不重要。他們沒了秋三，就掀不起風浪。」
阿寬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車門關上的一瞬間，蘇漢澤抬手揉了揉眉心，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蘇漢澤坐在皇朝夜總會頂層的會議室里，窗外的雨聲漸漸平息，灣仔的夜晚在潮濕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安靜。桌面上鋪著一份詳細的地圖，灣仔的每一條街道，每一個角落，都被標註得清清楚楚。他的指尖輕輕點在幾個關鍵位置，目光深邃而冷靜。
「秋三的地盤，分成三部分。」蘇漢澤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篤定的掌控，「東碼頭是他的命脈，也是他失守最徹底的地方，酒吧街屬於外圍，現在基本沒有實際控制。剩下的，就是那些小幫派暫時穩住的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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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為戰。」蘇漢澤的嘴角浮現一抹冷笑，「這才是我們機會最大的地方。告訴下面的人，東碼頭的貨路重新規劃，優先確保這些貨主的利益，讓他們知道，跟著我蘇漢澤，生意只會比以前更穩。」
阿寬點了點頭，繼續補充道：「酒吧街那邊呢？幾個主要場子的老闆都在觀望，他們的態度有點猶豫。」
「猶豫，是因為他們還在算自己的帳。」蘇漢澤靠在椅背上，目光中多了一絲凌厲，「酒吧街不是重點，暫時放一放，但也不能讓他們太舒服。讓兄弟們去談條件，告訴那些老闆，只要他們肯站出來表態支持我，我們不僅能保證他們的場子不出問題，還會讓他們的生意擴大。」
「澤哥，您是想把酒吧街當作樣板？」阿寬的眼中閃過一抹瞭然。
「沒錯。」蘇漢澤點了點頭，語氣中透著深深的篤定，「灣仔的生意從來不是靠武力能徹底穩住的，秋三的倒下已經證明了這一點。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就是把整個灣仔的利益網織得更密，讓所有人都知道，只有跟著我，才是最安全的選擇。」
阿寬點頭，眼中多了幾分興奮：「明白了，我馬上去安排。」
蘇漢澤看著阿寬離去的背影，目光再次落在桌上的地圖上。他的指尖在酒吧街的位置輕輕划過，眼中閃過一抹冷意。
秋三留下的不是一片完整的地盤，而是一盤散沙。而他的任務，就是用最短的時間，把這盤散沙捏成一塊鐵板。
翌日清晨，東碼頭的貨場重新恢復了忙碌，幾輛貨車緩緩駛出，在清晨的陽光下顯得格外耀眼。貨主們站在一旁，臉上的神情複雜，但更多的是一種久違的安定。
「蘇先生果然說到做到。」一個年長的貨主低聲說道，目光中透著幾分敬意，「這幾天的貨路問題全都解決了，咱們的貨送得比以前還快。」
「是啊，跟著蘇先生，至少不用再擔驚受怕了。」另一個貨主點了點頭，「秋三雖然厲害，但他護不住咱們的生意，終究是靠不住。」
蘇漢澤站在高台上，俯瞰著忙碌的碼頭，身旁是他的幾名心腹。他的目光冷靜，語氣中卻多了一絲柔和：「告訴貨主們，這是我們合作的第一步。接下來，我會讓他們看到，灣仔的貨路只會越來越穩。」
阿寬站在一旁，低聲說道：「澤哥，這次的行動讓貨主們徹底站穩了隊，接下來酒吧街那邊也會更容易談。」
「不錯。」蘇漢澤點了點頭，「但不要急，酒吧街的老闆和貨主不同，他們更在乎眼前的利益。下一步，我們要在酒吧街製造一個標杆場子，讓其他人看到，跟著我，不僅能活得好，還能賺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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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灣仔依舊熱鬧，酒吧街的霓虹燈將整個街道照得如同白晝。然而，幾家曾經屬於秋三的小場子卻顯得冷冷清清，只有零星的客人在吧檯邊消磨時光。
「你們老闆呢？」一個穿著黑西裝的年輕人站在吧檯前，目光銳利。
酒吧經理滿臉堆笑地迎上前，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安：「這位先生，我們老闆在後面，我馬上去叫他。」
沒過多久，一個中年男人匆匆從後廚走出來，臉上帶著刻意的笑容：「這位先生，不知道您來是……」
年輕人冷冷一笑，將一張名片遞了過去：「我是蘇先生的人。他讓我告訴你，只要你願意站出來支持我們，這個場子，明天就會比今天多賺一倍。」
中年男人的臉色微微一變，眼中閃過一抹遲疑：「這……先生，我不是不願意，只是……」
「只是你還在猶豫，是吧？」年輕人打斷了他的話，語氣冷漠，「你可以再想一想，但你得知道，機會不是永遠都有的。秋三倒了，灣仔現在只剩一條路可走，你要麼跟著蘇先生，要麼等著你的場子徹底垮掉。」
中年男人的額頭冒出一層冷汗，他低下頭沉默了片刻，最終咬了咬牙：「好，我答應。」
第二天，這家酒吧的門口換上了一塊新的招牌，生意也突然間紅火了起來。周圍的老闆看到這一幕，紛紛開始向蘇漢澤的人靠攏，酒吧街的局勢逐漸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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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朝夜總會的頂層，蘇漢澤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聽著阿寬的匯報，目光中透著一抹滿意。
「澤哥，酒吧街的幾個老闆已經徹底倒向我們，現在整個街區基本穩住了。」
「很好。」蘇漢澤點了點頭，語氣中多了一絲淡然，「接下來，把灣仔的利益鏈重新理順，讓所有人知道，我蘇漢澤說的規矩，才是真正的規矩。」
阿寬點頭，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澤哥，這次您不僅吞下了秋三的地盤，還讓整個灣仔的生意徹底歸了您。這種局面，恐怕連秋三在的時候都沒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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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漢澤靠在寬大的椅背上，面前的會議桌上鋪著港島的詳細地圖，東碼頭和酒吧街的位置被鮮紅的圈標了出來。他的指尖輕輕在地圖上滑動，每一次停頓，都像是計算好下一步棋的落子。他的眼神沉著而凌厲，充滿了對整個灣仔未來局勢的掌控感。
辦公室外傳來的低語聲被厚厚的木門隔絕，只有他身後巨大的玻璃窗外，車水馬龍的霓虹燈光映得房間裡一片流動的冷色光影。
阿寬推門走了進來，腳步輕快，但眼神中還帶著一絲小心翼翼。他手裡拿著一份報告，放在桌邊，語氣帶著些許壓抑不住的興奮：「澤哥，剛收到消息，咱們酒吧街的兩個場子，昨天的收入翻了兩倍。那幾個剛答應合作的老闆，今天已經主動提出要全力支持咱們，還說願意讓我們的人接手帳目。」
蘇漢澤沒有抬頭，只是從桌上的煙盒裡抽出一支煙點燃，緩緩吐出一口煙霧：「現在說合作還太早。酒吧街是塊試金石，明著是拉攏，實際上是試探。那些人看起來是服了，可一旦局勢稍微有變，最先反水的還是他們。」
阿寬微微皺眉，低聲問道：「澤哥，那接下來……是繼續試探，還是直接控制？」
蘇漢澤目光微微抬起，聲音平穩中透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果斷：「控制，但不能明著來。讓他們覺得自己占了便宜，願意主動靠過來。等到他們離不開我們的生意鏈時，再讓他們知道，他們已經沒得選。」
阿寬點了點頭，臉上浮現一抹笑意：「還是澤哥想得長遠。照這麼看，灣仔這盤棋，咱們穩了。」
「穩？」蘇漢澤輕輕冷笑了一聲，語氣低沉，「現在的灣仔，不過是剛剛握在手裡的泥團，離捏成型還早著呢。你知道秋三為什麼輸得那麼快嗎？」
阿寬一怔，隨即搖了搖頭。
「他輸在局太散，鏈條太亂。」蘇漢澤彈了彈手中的菸灰，語氣淡漠卻透著深意，「他的生意太依賴人脈，每一個環節都得靠信任來維繫。一旦他的信任崩了，整個局就全塌了。而我要做的，是讓灣仔的每一條線都連在一起，每一個環節都聽我的。這不是人情生意，這是規矩的生意。」
阿寬恍然大悟般點點頭：「明白了，澤哥的意思是，不光是要吞下秋三的地盤，還要把整個灣仔的資源整合起來，形成一張誰都脫不開的網。」
「不錯。」蘇漢澤掐滅菸頭，站起身，目光重新落在地圖上，「現在，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擴張。」
會議結束後，灣仔的夜晚顯得格外安靜，但暗流涌動的勢頭卻越來越明顯。東碼頭的貨運重新走上正軌，不僅效率提高了許多，就連外界對貨路的風評也開始好轉。貨主們逐漸恢復了對局勢的信心，甚至開始主動為蘇漢澤拉攏新的客戶。
與此同時，酒吧街的生意也發生了質的變化。幾家新掛上蘇漢澤旗號的場子，憑藉著穩定的管理和擴大的客流迅速成為街區的新標杆。那些觀望的老闆們終於坐不住了，紛紛派人向蘇漢澤遞話，表示願意加入他的陣營。
「澤哥，酒吧街這邊已經穩了。」阿寬在辦公室里向蘇漢澤匯報，語氣中透著抑制不住的得意，「那幾個場子老闆，甚至主動提出要幫我們拉攏其他街區的資源。他們現在是真的服了。」
蘇漢澤坐在椅子上，微微點頭，但臉上沒有任何得意的表情：「服不服，不在嘴上，而在手上。讓他們的人手開始參與貨運管理，把他們的資源和我們的利益徹底綁在一起。讓他們知道，離了我們，他們一分利都拿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