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七章 功成名就歸故里
2024-10-19 23:37:45
「人有陰陽性根,自生先天,交融則靈———」
梁渠摩書頁,認真研讀。
他平日最為好學,加之近來河泊所內不忙,問蘇龜山要了兩本書名,立馬抽空跑到上湖書院,問候過山長,一頭扎入知識的海洋,翻尋學習。
自打平陽鎮改縣再改府,乃至立府後再添一州一縣,昔日讀過半年的上湖書院擴建了整整十數倍,一舉成為整個平陽府最為知名的大書院。
每日傍晚放課,夕陽橙紅,人影如潮。
烏決決的素衣學子一口氣全湧出來,縱馬乘轎,三兩相伴,能把可供三輛馬車並排行駛的青石大街給淹沒。
凡有辦急事、要事者,無不繞路而行。
書院擴了建,書院裡頭的藏書品質自然水漲船高,或靠府衙撥款,或靠達官顯貴,各方士紳捐助。
錢到位,什麼樣的書都有,甚至一些低品類、不入流的百家雜門武學。
作為昔日「校友」,梁渠不才,榮列達官顯貴一「欄」,最近一次擴建行為是去年年中,他手頭寬裕,也捐贈有一百兩,讓趙山長題刻到了院牆之上。
「原來元陰元陽常人太微弱,幾乎不顯,得修行至奔馬,方能有明顯表現。」
梁渠一行行看下去。
元陰元陽屬先天之氣,確對修行有少許幫助,幫助入定或體悟,而倘若元陽與元陰交融,縱使沒有雙修功法,亦能互得益,反之只是其中一人有,一人虧損,一人受益。
『雙修功法不是誰都能用的啊。」
書籍內容豐富,介紹全面。
無論何種雙修法門,極少有雙方能同時受益,多半為其中一方虧損,一方增長,本質為採補之法,高境界對低境界施展,不僅效率低,後者甚至會有生命之危,除非二人體質特殊。
說來也是,真什麼苦不用受,早人手一本雙修秘籍,閒來沒事修一修,
世界會是個大合歡宗。
至於如何辨別未失身者。
無他,惟手熟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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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幾位師兄排著隊,挨個讓他熟悉自身氣息,一樣是為方便辨別不同境界氣息。
換言之。
蘇龜山吃過見過,兩種全見得多,自有分辨之能。
梁渠見識到底少,修行太快,對好些分支了解不多。
「你怎麼來看這種東西?」
「司先生?」
梁渠回頭一瞧,頓感驚訝。
他此前覺察到有人靠近,沒想到會是司恆義,曾經上湖書院裡,教他識字的先生。
「別!」司恆義後撤兩步,「梁大人當面,可不敢當先生二字。」
「既教小子認字,自是一輩子的先生,司先生仍於書院內任教習?』
數年前的司恆義二十七八,模樣年輕,朝氣蓬勃,容易讓人親近,如今蓄上了短須,漸入中年,穿件青灰衫,雖說瞧著更有幾分文人氣質,卻也失去了那份親和。
司恆義失笑。
「數年光景,你從河長當到了水衡尉,我不及你,倒不至原地踏步,如今升個小職,多管個院務,每月能多出二兩月俸,怎麼,跑來看雙修之書,
尋到了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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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記起來了,我倒說平白無故,送什麼糕點,原是喜餅!」
司恆義恍然,再看屋外,立即拉住梁渠手臂往外。
「難得來趟書院,梁大人留幅墨寶再走!讓後生們瞧瞧,同一個書院的前輩,如今大順最為年輕的大武師,究竟有何等風采!」
「這-———」梁渠塞書回架,不太情願,「我書院單上過半年,未對書法有研究,恐怕寫不出什麼東西來。」
「無妨。」司恆義教過梁渠,對方寫字是個什麼水平再清楚不過,「你是狩虎大武師,力量控制非同凡響,自己的風格沒有,仿照旁人的來便是,
無需擔心,書院裡多的是臨摹貼。」
話已至此。
再拒絕不禮貌。
獲得同意,司恆義扭頭向山長匯報。
不消片刻,所有的教習紛紛停下教書,各個教習室內的學生全湧出來圍繞池塘,嘰嘰喳喳,嘈雜一片。
學生的年齡有大有小,有男有女。
下至八九歲的啟蒙兒童,上至十四五的「老生」。
「梁渠是誰?」
「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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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耳熟,瞧著和咱們差不多大。」
「長相怪英氣,人真好看。」有女學生交頭接耳的議論。
「一般,不如我好看!」
「再一年,我也能去練武,到時候我來破這個紀錄!」
男學生往自己的屁股上插滿了毛,扇子一樣張開,爭奇鬥豔。
整個場面一片嘈雜。
年紀大的對梁渠的名頭有所耳聞,知曉今日之成就有多麼誇張。
年紀小的,壓根不太清楚梁渠到底是個什麼人物,但因為此事,不用待在屋子裡搖頭晃腦的念書,那就是頂頂好人。
「安靜!」
司恆義板住面孔,學生們生出畏懼。
梁渠突然明白司恆義升的什麼職了。
年級主任!
一雙雙漆黑而明亮的眼睛盯住。
十四五歲,最為躁動的年紀,目光里滿是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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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恆義親自研磨,遞上毛筆。
環望一圈。
上湖書院幾經擴建,曾經來學習的格局模樣大變,單幾個老教習和山長是熟悉的。
梁渠總覺得哪裡不同了,又哪裡全一樣。
短短數年,他邁出了一個接一個,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大台階。
低頭凝視面前的白紙,結合自身經歷,貼筆上去,本想寫上一句「年時俯仰過,功名宜速崇」,又或者「男兒若欲樹功名,須向前頭」『
可頓了頓。
腦子裡兀地跳出另外一句。
屏息凝神,提筆落腕。
「道之將行,人將爭稱。人將重名,人將傳聲,人將與榮。」
龍飛鳳舞。
梁渠滿意收筆。
天氣漸冷,落葉紛紛。
日子又回到了從前的模樣。
龍娥英仰著俏臉道好累的柔情姿態再沒出現過,恍惚為錯覺。
每日打坐修行,教教水獸說話,偶爾還會對梁渠的黏糊勁表示拒絕,一月前的鮫綃送出去也沒了聲。
「矣..」
梁渠獨自躺在鞦韆上。
平安無事的下半年。
沒有立功機會。
沒有賺錢、賺精華機會。
只能待在家裡泡泡池塘才可以維持得了生活這樣子。
正懷念記憶中懷抱的溫暖,李立波、陳杰昌和林松寶三人各捧三個大盒從側門進來。
「水哥!」
「你們怎麼來了?」梁渠翻身坐起,「剛從河泊所回來吧,下午還要去武館,不回去補覺?」
「本來要回的。」李立波嘴裡塞滿了蛋黃酥,講話含含糊糊,「衛大人出關了,說是晉升了宗師,給大家全發了喜餅,一人一盒,還專門讓我們給你送十盒,感覺比水哥你那天送的要好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