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截殺螃蟹精!
2024-10-11 16:39:21
正午陽光更甚,卻照不透瀰漫的水沙塵。
斷裂的碎石樁倒插在淤泥中,紮根在石縫間的水草不得已離開自己生長的地方,順著輕柔的水波飄散到遠方。
整個水底在梁渠等人的大戰下變成一片混沌,如同爆發過海底地震。
「嗬!」
梁渠游出水面大口換氣,他仰起頭,舌頭幹得像是要裂開,胸膛劇烈起伏。
成串的水珠從梁渠濕漉漉的髮絲末端滴落,與冷汗融合,淌到下巴後濺落帶起水花。
潮波托舉著梁渠起伏,到處都是晃眼的粼光。
他不斷地深呼吸,風箱般的肺吸入巨量的氧氣,心臟竭力往全身輸送氧氣,漲紅的臉龐迅速消退顏色,麻木的大腦重新恢復活力。
螃蟹怪的攻擊密不透風,幾分鐘的戰鬥氧氣消耗幾乎比得上正常一刻多鐘的消耗。
他低頭看向腰間,傷口幾乎有一掌寬,從肚臍旁邊三四寸的位置一直刮到後腰腰眼位置。
一整塊上皮都被撕下,邊上分泌著淡黃色組織液,中心處更是露出鮮紅的肌肉組織,鮮血不斷外涌,讓他冒冷汗的同時心有餘悸。
嘩啦。
肥鲶魚浮出水面,它將梁渠留在船上的衣物拖拽而來,梁渠咬著牙接過衣物,撕成布條,包紮在腰間,傷口不再被水流沖刷,劇痛終於有所緩解。
高頻率跳動的心臟終於有所舒緩。
水浪衝擊在梁渠的胸口上,他將斷裂開的半截長矛拿出,木柄斷口戳著數根長木刺。
要是有一把鐵叉就好了,自己就不會受傷。
梁渠伸出手掌將戳出來的木刺掰斷,規整斷口,重新握住短矛後深吸一口氣,再次下潛。
螃蟹怪受到重創,但還沒有死,不能找機會讓它恢復。
第二回合,開始!
水底,原本彌散直四五米高的塵埃已經降到兩米左右,可四周卻看不到螃蟹怪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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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螃蟹怪正趴在蓮藕地上,鉗子夾著大段蓮藕,瘋狂咀嚼,幾乎一口一截。
在巨量蓮藕的進補下,治癒能力發揮作用,螃蟹怪斷裂足觸幾乎長出了肉芽,連眼洞裡都長出了新觸角。
蟹的組織再生能力極強,梁渠不敢再讓它吃下去,否則一切都將前功盡棄。
更何況那都是他的蓮藕!
梁渠再次沖了上去,當他落到地面的那一刻,螃蟹怪新長出來的觸角動了動,朝梁渠方向轉去。
可它的視覺還沒恢復,根本看不到梁渠的動作,只能從節肢足上的震動判斷來者方位。
蟹的眼珠和眼柄全部損壞就不能再長出新眼,只能在眼窩中多長一隻觸角,但那是對普通蟹而言。
梁渠不敢保證眼前的螃蟹怪是否也會如此,必須趁眼睛長出來之前解決掉它!
早在螃蟹受到攻擊會改變追擊對象時,梁渠就發現這傢伙不聰明。
一個十分致命的弱點。
思緒轉動間,梁渠用短矛敲擊岩石,幾乎在震動出現的剎那,螃蟹怪陷入暴怒,四足震顫擺動,朝他的方向衝來。
梁渠嚴陣以待。
螃蟹甩動截肢,戰車般衝到身前,攪動起的水流撲面而來,好似站在了即將噴發的火山口,梁渠跳躍起來,控制水流在另一側造成擾動。
鰲鉗毫不猶豫的向水流處夾去,鋒利的巨鉗夾斷水流,卻是夾了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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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現在!
梁渠重落回地面,握緊只有原來半長的短矛,他的目光落在了矛尖,瞄準了那白色的臍部。
手腕,手肘,腰和腿,每一塊能利用的肌肉都在此刻繃緊,收縮,又急速舒張。
他踐踏地面,震起塵埃,長久的樁功讓下盤穩如磐石,整個人朝前遞進,穿刺。
崩了個小口的矛尖離開了梁渠的視線,他咬緊牙關,腰間鮮血透過布條散逸在水中,拉出細長的血色絲線,又在他的前進中被打散。
在梁渠再次落地的剎那,螃蟹怪反應過來,調轉巨鰲方向,可已經來不及了。
一米多長的短矛,斜上著被整根送入螃蟹怪的臍部,毫無阻力的穿透它最脆弱的地方,也是最致命的地方。
「還是只母蟹。」
望著蟹腹的圓蓋,梁渠心想。
節肢動物甲殼綱類有三部分神經中樞,最脆弱的部分就在臍部,那裡有它的生殖腺,也有它的神經中樞,更是除去關節膜外最柔軟的地方。
做蟹的時候只要抵住蟹臍上一點,把筷子打進體內,蟹會瞬間暴斃,無痛苦。
轟隆!
高舉在上方的鰲鉗在水流的依託下緩緩落下,划過梁渠頭頂,落在兩側。
巨物砸進淤泥之中,揚起大片沙塵,如石牆般從大地上高高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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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想不明白,那麼大一隻精怪,怎麼被梁渠幹掉了。
明明剛才還被揍的抱頭鼠竄。
兩獸心中敬畏更甚,不愧是開啟它們靈智的天神。
梁渠身體一陣虛弱,他緩緩起身,在兩側的塵埃籠罩自己之前遊了出來,回到水面後翻進舢板中躺下,大口喘息。
完成最後一擊,他只感到頭暈目眩,好似渾身被纏在麻木中裹緊,有一種身體被掏空的疲憊。
腰間的傷口往外汩汩冒血。
梁渠昏昏欲睡,卻又不敢睡過去,生怕自己睡過去後流血過多,再也醒不過來。
他躺了好一會,眩暈的腦袋才逐漸恢復正常,疲憊的身軀又生出一絲氣力。
梁渠用手掌握住船沿,小臂顫抖著支撐自己向上挪動,輕輕靠在隔板上,大口喘氣。
風起波瀾,潮水連綿不絕的拍擊在船身上,泛著粼粼的光,低翔的鷹隼俯衝下來,抓走跳出水面的小魚。
冷風帶走濕漉漉的水汽,潮濕的頭髮漸漸隨著風的頻率晃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梁渠驟然大笑,笑聲迴蕩在澤野江波上,此時此刻,他忽然覺得自己是那麼的了不得!
居然能殺掉那麼大的一頭精怪!
那可是精怪!
多少漁民望風而逃的怪物,被他,梁渠,殺死了!
什麼癩頭張,什麼王氏三兄弟,突然變得像小孩過家家一般不值一提。
他的胸襟陡然開闊起來,好似前進的路上再沒有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