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條件
瓦格哈爾小心翼翼地繞開體型肉眼看去已經不比自己小的沃米索爾，緩緩降落到龍巢城的一層城牆之上，它的對面就是傑卡里斯和沃馬克斯。
「青銅之怒」沃米索爾毫不客氣地降落在沃馬克斯的身後，龍澤爾雙手搭在龍鞍上，靜靜地看著伊蒙德從瓦格哈爾的背上爬下來。
沃馬克斯很想衝著伊蒙德吼一嗓子，但看到瓦格哈爾還是冷靜了下來，年輕的龍估量了一下可能自己要是挑釁瓦格哈爾的話，沃米索爾可能會來不及救自己，遂放棄了吼一聲的打算，只是惡狠狠地盯著伊蒙德。
伊蒙德一爬下龍背就注意到了城堡一層庭院裡站的人，不僅有三位黑黨的王子，還有艾德瑞克·唐德利恩伯爵，藍道·卡伏倫伯爵，接過祖父位置的哈爾洛·賽爾彌伯爵這三位邊疆地大貴族，以及已經長成一個少年的雷維爾·海頓伯爵和已經長出白髮的泰格里斯·荷斯伯爵，這兩位邊疆地的貴族在這些年裡獲准在石路和赤紅邊疆地開拓，已經成為頗有勢力的領主，至少不比尚未宣誓效忠的全視城的格蘭德森家族差。
年紀尚小的昆廷·曼伍笛伯爵也在隊伍中，跟雷維爾·海頓伯爵正在說著些什麼。另一位新進崛起的多恩領主奧柏倫·斯丹塔爾伯爵自動接過了護衛的任務，穿戴好黃銅鱗甲，拿著長矛侍立在側。
「壞了，消息泄露了。」伊蒙德立刻反應過來為什麼除了被分封在親王隘口的林恩·瓦爾塔肯，角陵的唐納德·塔利，分封在東布萊蒙谷的凡森·卡翁之外，龍澤爾所有的有力封臣都到了。
但獨眼的王子絲毫沒有露出怯意，昂首挺胸地走向沃米索爾，抬起頭說道：「龍澤爾表叔，我作為使者而來。」
龍澤爾點點頭，傑卡里斯一言不發地走到一旁，從端著盤子的僕人那裡拿起一塊麵包，蘸了點鹽，遞給了伊蒙德。伊蒙德悄悄鬆了一口氣，接過麵包嚼了幾下吞了下去。
接過麵包的時候，伊蒙德就算只剩一個眼睛，也能看到傑卡里斯胳膊上的青筋，這個十四歲的少年似乎一直在壓抑怒火。
「直接說出你的來意吧，伊蒙德王子。」龍澤爾沒有下龍的欲望，他很好奇綠黨能給他開出什麼條件，要知道，在得到君臨的暗探傳回來的消息的時候，傑卡里斯立刻代表他的母親和繼父——他確實可以代表，給了自己相當不錯的條件。
這些條件包括：雷妮拉的御前會議任意一個職位，他的國王之手，他的繼承人將在成年之前擔任自己的養子，並會與瓦雷澤斯家族的孩子聯姻，五十年內無需繳納傑赫里斯國王規定的築城稅和奢侈品稅，還有允許瓦雷澤斯家族任命盛夏廳，銀冕城的王室鑄幣廠的總管，以及參與叛亂的邊疆地諸侯的領地。
「我代表正統國王，坦格利安家族的伊耿二世而來。」伊蒙德咽了一口口水，但還是大聲地說道。「龍澤爾·瓦雷澤斯親王，作為鐵王座忠誠的封臣，國王陛下渴求您的忠誠。」
「？」龍澤爾看向地面上的兩個弟弟。「瓦拉爾，雷伊，我沒記錯的話，當年我們來到這片土地時，韋賽里斯國王要求我們宣誓效忠，並宣誓捍衛繼承權的那個人是雷妮拉公主吧？」
雷伊笑著點了點頭，一句話也沒有說。
「我也記得宣誓效忠的是雷妮拉公主。」瓦拉爾向前站了一步。「所以現在坐在鐵王座的不應該是雷妮拉女王嗎？」
「我也記得我宣誓捍衛的是公主的繼承權。」年紀大一些的藍道·卡伏倫伯爵沉聲說道：「我雖然年紀大了，但我沒有忘記我的誓言。」
「我的父親曾追求過公主。」說話的是唐德利恩伯爵。「他在世時多次要求我牢記家族的宣誓，誓言高於生命，諸神見證。」他看著伊蒙德王子。「不知道君臨的背誓者是否做好了被諸神懲罰的準備。」
「雷妮拉才是背誓者。」伊蒙德冷靜地說道：「同樣是在諸神見證下，大議會否定了女性的繼承權，全境的領主宣誓效忠我的父親而非雷妮絲公主，這足以證明諸神站在男性繼承法一邊，而你們的宣誓自然不可能高於這一誓言。」
「你在否認誓言的神聖性！」藍道·卡伏倫想要拔劍，卻發現自己沒有帶劍，只能憤怒地用手指指著伊蒙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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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龍澤爾饒有興致地低頭看著已經站到瓦格哈爾身邊的伊蒙德。
「伊耿國王的國王之手、財政大臣、還有海政大臣三個職位任您挑選，盛夏廳的王家鑄幣廠總管的任命權也將歸屬於您。」伊蒙德看向了傑卡里斯，路斯里斯和小伊耿。
「我哥哥的王儲傑赫里斯願意與薩曼莎訂婚，她會是未來的王后，傑赫妮拉和雷伊的婚約不變，如果可以的話，瓦拉爾表叔，我們希望丹妮菈能與梅拉爾訂婚。」
雷伊笑了，他到現在連傑赫妮拉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只知道傑赫里斯長了六根指頭，他跑到小伊耿面前，颳了刮小男孩的鼻子：「聽到了嗎？有人跟你搶老婆了。」
小伊耿立刻對著伊蒙德怒目而視。
「伊蒙德，如果你只能拿出這些的話，我是否可以認為你在侮辱我的母親和我的騎士。」傑卡里斯沉聲說道。
「回去吧，伊蒙德。」龍澤爾笑著挺直了腰，沃米索爾依舊怒視著瓦格哈爾。「告訴你們的伊耿『國王』。」他在國王這個詞上加重了語氣，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這是個國王一樣。「誰給他的信心能用這些動搖諸神見證的誓言，伊蒙德，我相信你也讀過坦格利安家族的藏書，龍王家族的戰爭可不是兒戲。」
沃米索爾慢慢向前爬著，巨龍緩緩抬起頭，瞪著漸漸後退的瓦格哈爾。彷佛兩座大山在城堡庭院裡對峙一樣。
「巨龍流血要遠比凡人流血可怕，瓦雷利亞人已經用血證明了這一點，伊蒙德，如果你，或者你的哥哥還有一點點智慧的話，就拿出足夠的誠意來，讓雷妮拉公主看看你們到底憑什麼能質疑她的繼承權，也讓我看看你們怎麼守衛坦格利安家族來之不易的王權。」
沃米索爾發出轟雷般的咆哮，伊蒙德幾乎站不住，急忙抓住了瓦格哈爾龍鞍上垂下來的繩梯，瓦格哈爾醜陋衰老的腦袋試圖回吼過去，卻被沃米索爾死死壓住。「我明白了。」伊蒙德知道自己的任務失敗了，麻利地爬上繩梯，回到了龍鞍上。「親王，我會把您的話帶給國王陛下的。」伊蒙德的語調漸漸冰冷。「希望您能回到正規，支持我們的正統國王和神聖律法。」
說罷一拉龍鞍的護手，瓦格哈爾掙扎著起身，巨大的翼翅一展，緩緩飛了起來。
「哥哥，要追嗎？」瓦拉爾有些躍躍欲試。
龍澤爾搖搖頭：「還沒打起來，沒必要先用龍，我也好奇他們到底怎麼想的，到底做沒做好應對公主的怒火的準備。小傑，小路，收拾一下，我護送你們回龍石島。」
傑卡里斯點點頭，利索地爬上沃馬克斯，他已經準備好了，路斯里斯也趕緊跑向龍穴塔，阿拉克斯還在巢穴里享受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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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瓦拉爾點點頭：「我會清點可以作戰的部隊，陽戟城那邊的渡鴉傳來的訊息，多恩這幾年收成都不太好，而且還有伊倫伍德的殘黨在鬧事，陽戟城和星墜城都騰不出手來，但科奧倫親王願意捍衛正統，道朗·戈根勒斯伯爵會率領1000長矛兵和500沙地騎兵加入我們的隊伍。」
「這就足夠了。」龍澤爾點點頭：「奧柏倫。」
已經將領地置換到親王領的最南方，建立起一座名為晨星鎮的城鎮的奧柏倫·斯丹塔爾伯爵立刻拄著長矛出列。
「你立刻返回封地，一定要注意南方，防止伊倫伍德的殘黨侵擾我們。」
「明白。」
龍澤爾將領地的軍事要務安排妥當，並要求瓦雷澤斯的銀艦隊巡視多恩海，防止石階列島的海盜和三女兒王國來犯。才帶著傑卡里斯和路斯里斯起飛。
龍石島。
雷妮拉生下了一個怪物。一個扭曲畸形的死嬰，心臟處是個大洞，渾身長滿鱗片，還有一條帶鱗片的短尾巴。
為了生下她，公主幾乎耗幹了所有的力量，直到弄臣「蘑菇」抱著死嬰出去火化，她才勉強恢復過來。
龍石島的地圖廳。
征服者伊耿在征服六大王國之前，就在這裡雕刻了一張巨大的，帶有七國地圖的長桌，僕人們一個個點亮地圖桌上代表大諸侯的紅點，以便大人們觀看方便。
雷妮拉虛弱地挪進地圖廳，在白騎士洛倫特·馬爾布蘭爵士的幫助下才坐到了主位上。
列席的諸侯並不算少，戴蒙親王坐在公主的右手邊，溫柔地抓著她的手，似乎這樣可以撫平妻子剛剛失去孩子的痛苦。雷妮絲公主坐在他的身邊，正擺弄著桌子上的巨龍擺件。
格拉底斯學士坐在公主的左手旁，他旁邊是科利斯·瓦列利安伯爵，年老的「海蛇」依舊精神矍鑠，一身藍色的華麗長袍，胸口用純銀雕刻著一隻從海中破浪而出的海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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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忠於龍石島的諸侯基本到齊了，巴提摩斯·賽提加伯爵挨著雷妮絲公主，他的旁邊是石舞城的葛曼·馬賽伯爵和鴉棲堡的西蒙·斯湯頓伯爵。
暮谷鎮的岡梭爾·達克林伯爵坐在海蛇身邊，他的旁邊是尖角的巴爾艾蒙伯爵和龍石島的守衛隊隊長阿爾佛雷德·布魯姆爵士。
戴蒙看著在座的諸侯們，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龍石島的兵力不多，只有30名騎士，100名十字弓手和300名步兵，如果在龍山下的村落里徵召，還能再征來3，400人，這已經是極限了。
而這些諸侯，除去瓦列利安家族，只有暮谷鎮的岡梭爾·達克林伯爵能招募1000人以上的軍隊。
這是遠遠不夠的。
「各位，我必須告訴大家一個不幸的消息。我的女兒維桑妮亞被我背信棄義的弟弟害死了，他們偷走了我的王冠，現在又謀殺了我的女兒。」雷妮拉惡狠狠的眼神讓所有人都有種被龍盯上了的毛骨悚然感。「我一定會讓這些叛徒和小偷付出代價。」
「殿下，我們沒有足夠的兵力。」西蒙·斯湯頓伯爵提醒道：「我們的兵力加一起都不如海塔爾一家，而且我們雖然有海蛇大人的船隊，但偽王那裡也有。」
「他們是叛徒，小偷，不是王！」雷妮拉冷冷地盯著斯湯頓伯爵。
「殿下，不得不承認，國家中暗地裡質疑您的繼承權的諸侯並不在少數。」格拉底斯學士低聲說道。
「總會有牢記誓言的高尚貴族的。」雷妮拉敲了敲桌子。「科利斯大人，我需要您的艦隊和財富。」
「我的就是您的。」科利斯蒼老的聲音依舊堅定：「小路是我最完美的繼承人，我會為了他，為了您的偉業奮戰的。我老了，但我希望七神可以讓我打完這最後一仗。」
雷妮拉感激地點點頭，又看向了眾人：「而且我們有龍。」
「殿下，伊耿也有，而且他們有瓦格哈爾，七國最老最大的巨龍。」格拉底斯學士提醒道。
「我們的龍更多。」「無冕女王」雷妮絲公主終於說出了她的第一句話，老公主的眼中燃燒著戰意。「公主有敘拉克斯，戴蒙有科拉克休，我有梅利亞斯，小傑，小路，小喬都有可以上天作戰的巨龍，如果龍澤爾親王站在我們這邊的話，我們還有沃米索爾，銀翼還有影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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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只要龍澤爾親王願意站到我們這邊。我們就可以立刻飛到君臨，把叛徒們統統燒成灰燼，九對四，優勢在我。」巴提摩斯·賽提加伯爵一下子興奮了起來。「我願意當說客。」
「巴提摩斯。」海蛇有些不滿地打斷了巴提謨斯的話：「我們要的是統治，而非一座冒煙的廢墟。」
「我只是打個比方嘛。」巴提摩斯伯爵急忙辯解道：「只要我方的龍飛抵君臨，篡奪者別無選擇，只能與我們作戰，那麼我方的龍完全可以碾壓篡奪者和叛徒的龍。那可是九對四啊。」
「龍背上坐著的是我兒，賽提加大人。」雷妮拉公主冷靜了下來，說道：「龍澤爾不站到我這邊，或者他沒辦法及時與我們一起行動，那結果將不會如你所想的那樣。賽提加大人，我短時間內騎不了龍，我兒的龍都太年輕，我們能與篡奪者正面龍斗的只有梅利亞斯和科拉克休。」
「殿下，不妨聽聽篡奪者的條件？」格拉底斯學士低聲說道。
「說吧，讓我看看我的小偷弟弟的腦袋瓜又想出了什麼惡毒主意？」
「篡奪者說，只要您願意尊他為王，前往鐵王座宣誓效忠，您可以繼續擁有龍石島作為封地，這個封地也可以世襲給傑卡里斯王子，路斯里斯王子將被承認是潮頭島的合法繼承人和下一任潮汛之主，小伊耿和韋賽里斯將被授予榮耀的宮廷職位，小伊耿將擔任他的侍從，韋賽里斯將作為他的侍酒。」
整個會議陷入了一片寧靜。
半響，雷妮拉才面無表情地開口：「格拉底斯學士，我想請問您還記不記得我的父王韋賽里斯。」
「記得，殿下。」
「那您是否還記得誰是他法定的王儲。」
「您，殿下。」格拉底斯堅定地回答。
「那您為什麼還要讓這種侮辱我和我的父王的條件出現在我的宮廷之中？」
「殿下，這是和平的努力。」學士說道。
「已經沒有和平了，各位。」戴蒙冷冷地說道：「當他們玷污我哥哥的遺命，偷走我妻子的王冠那一刻，和平就已經沒了。」
三聲龍吟聲遠遠傳來，雷妮絲公主立刻拉開了窗戶。
三頭巨龍遠遠地出現在了天空之上。
巴提摩斯伯爵一下子笑了。「殿下，他們來了！」
第二更打卡，抱歉大家我高估了我處理項目的速度，所以今晚為表補償，本章5000字，祝大家閱讀愉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