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寂靜風暴
「今天的收成還不錯啊老傑克。」破船灣的漁民興奮地舉起剛剛出水的大魚，他們今天出航了好幾艘漁船，共同拉了一張大網。
「那當然。」老哈里檢查了一下剛剛出水的漁獲，破船灣雖然風暴多發，但每次風暴之後都會給漁民帶來豐收，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聖母垂憐，這些漁獲足夠交稅了。」
「你家小子呢？好幾天沒看到他了。」另一個漁民有些疑惑地問道。
「我把他和我家婆娘送到南方去了。」老哈里嘆了口氣：「老爺們在徵兵，我家小子如果不趕緊走的話一定逃不過去，去南方還有些活路。據說南邊那位親王的工坊和修城工地都在招人，熟練的工人一星期能拿好些銅板呢。工地還管飯，有不摻石頭的黑麵包和濃啤酒。」
「對了，你看到上個星期天上的火光了嗎？」
「看到了看到了。」老哈里至今仍心有餘悸，他那個時候為了給孩子和老婆湊南下的路費，冒著風暴啟航打漁，正好遇到了巨龍在風暴中搏鬥的那一幕。「嚇死老漢了，跟座大山似的刷一下就飛了過去，半片天空都他媽的紅了。要不是老漢我機靈趕緊划船走了.恐怕.」
「唉不對，那照這麼說，那天冒火光的地方.」
老哈里忽然反應了過來：「就是這片海域。」就在這個時候，天空又漸漸陰沉了起來。「返航吧。」另一個鬍子花白的老漁民看了看天空，今天的漁獲還不錯，用不著冒險在風暴里捕魚。
幾艘船拖著大網緩緩靠岸，幾個漁民用力將大網拖上了岸，網裡沉甸甸的。「好沉啊，看來又是個大豐收。」老哈里欣喜地搓了搓手：「大家用力，用力。」
幾個漁民哼哼哧哧地將大網從海里拖了出來，「七層地獄啊，這是什麼東西！」幾個漁民幾乎同時跌倒在地。
「魔鬼，魔鬼。」一個老漁民顫顫巍巍地指著網裡殘破的龍屍，老傑克見多識廣，也見過巨龍在海上捕獵，立刻撲過去捂住那個老漁民的嘴：「別胡說，這是龍」
話音未落，只聽得一聲恐怖的龍鳴從山坡後傳來，黃色的巨龍閃電般飛撲過來，穩穩地落在被嚇癱在地的幾個老漁民身邊，雷妮拉刷地一下從龍背上跳下來，小心翼翼地走向網裡殘破的龍屍，幾個漁民被嚇得大氣都不敢出。敘拉克斯瞄了一眼幾個漁民，朝天嘶吼起來。
另一聲龍吟回應了它痛苦的嘶吼，銀翼也從天而降，比敘拉克斯大了一倍的巨龍降落在另一邊，穿著瓦雷利亞鋼甲的瓦拉爾一刻也不停地沖了過來，隨手將一個錢袋子扔給了幾個漁民。
老哈里顫顫巍巍地打開袋子一看，晃眼的金光瞬間讓他收緊了袋口。
「自己拿回去分了，今天看到的事情一個字也不許說。」瓦拉爾的聲音低沉，彷佛咬著牙在說話一般，他看著雷妮拉跪在漁網前瘋狂扒拉著龍屍，最終翻出了那具已經被海水泡的浮腫的小小屍體，看著雷妮拉緊緊抱著那具同樣殘破不堪的身體嚎啕大哭。
敘拉克斯也在悲鳴，瓦拉爾靜靜地走到雷妮拉女王身邊，低下了頭，為自己的侍從哀悼，過了好一會兒，女王才滿臉淚痕地抬起頭，伸手要解開路斯里斯龍鞍上的綁帶。「我要帶他回家。」
「陛下，小路是個真正的戰士。」瓦拉爾咬著牙說道：「我本應立即冊封他為騎士的。該死的伊蒙德.」
「瓦拉爾王子。」雷妮拉吃力地將小路的屍體放到了敘拉克斯的背上，擦了擦眼淚，整張臉都被海水和污泥弄成了花臉。「抱歉，讓你看了笑話。」
「如果是我的話，我會比您更激進。」瓦拉爾握緊了拳頭：「我們什麼時候打進君臨。」他已經迫不及待要給伊蒙德一個教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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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哥很快就會回來。」瓦拉爾拍了拍胸甲：「龍巢城有雷伊和影魘，還有我家的大軍，暫時不會有任何問題。我會跟陛下和哥哥一起飛抵君臨，讓伊蒙德付出代價。」
雷妮拉沉重地點點頭，她想說什麼，卻被自己的聲音哽咽住了，但最終還是努力地說了出來：「瓦拉爾王子，經過我與科利斯大人，雷妮絲公主的討論，我們希望能讓雷妮亞與雷伊王子訂婚？」
「雷妮亞是誰？」瓦拉爾摸了摸腦袋：「哦，想起來了，小路的那個小未婚妻，蕾拉跟她關係很好。我見過她幾次，是個很可愛很聽話的小丫頭。不過這件事我說了不算，您得跟我的哥哥和三弟說，陛下。」
「我明白。」雷妮拉點點頭，她的眼淚還是一滴一滴地從臉頰滑落：「我本來想親自去一趟龍巢城的，現在你來了，我.」
「我會護送您去龍石島。」瓦拉爾回身向銀翼走去。「讓篡奪者和伊蒙德早日付出代價，龍巢城隨時都可以來，我們的紫色宮殿隨時歡迎您的入住。」
雷妮拉點點頭，也回到了敘拉克斯的龍背上，她小心翼翼地將小路的屍體綁在龍鞍的前面，然後才駕馭著敘拉克斯起飛。
銀翼緊隨其後，兩頭巨龍一前一後飛離了這片海灘，只留下了幾個漁民分著袋子裡的錢。
「巨龍是我發現的，我應該多分點。」年輕的漁民一把搶過袋子，嘩啦啦地將袋子裡的金龍倒了一地，他一個俯身趴在地上，數起了金龍，一邊絮絮叨叨地說道。
「什麼你發現的，人人有份！」老漁民不樂意了，拉上自家的大兒子一個勁地往自己這邊扒拉金龍，只有老哈里悄悄撿了一個金幣之後拔腿就跑，留下剩下的幾個漁民瘋了似地搶奪一地的金幣。「你他媽敢搶老子的錢！」一個五大三粗的漁民抄起船上的魚叉大喊一聲。
「啊！」一聲慘叫讓老哈里不由得一頓，但還是一刻不停地繼續跑著。
夜幕與烏雲漸漸籠罩了這片海灘，還有一地的金幣和難以消除的血跡。
北境，狼林。
龍澤爾利落地一矛將一頭冰原鹿捅了個對穿，看著這頭龐然大物嗚咽著倒下，傑卡里斯利落地割下鹿角，鹿肉則被幾個山林氏族的頭目割了，交給隊伍里的廚師燒烤。克雷根·史塔克用刀子割下一塊鹿肉，放進嘴裡嚼了嚼，才繼續說道：「親王，這大概是狼林里最大的一頭鹿了。」
「不管它是不是，它今天就是咱們的獵物。」龍澤爾笑呵呵地收起了狩獵矛，他們在北境的結盟行動異常順利，或許是兩頭巨龍的壓迫感，或許是北境人真的那麼恪守信譽，整個北境的諸侯都親自來到臨冬城，準備等待自己領地的小麥收割完立刻徵召兵力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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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利克·達斯丁伯爵和萊斯威爾家族老邁的前任伯爵羅柏·萊斯威爾——這位老戰士在知道灰鬍子狼兵組建的時候立刻將位置傳給了孫子，自己穿上盔甲，帶上自己的戰斧、長毛馬和誓言騎士加入了羅德利克的隊伍。他們率領的兩千灰鬍子老兵已經在幾天前南下，這支軍隊人人都裝備了北境的長毛馬，他們沒有走國王大道，而是走頸澤，過孿河城，力求以最快的速度加入河間地的戰場之中。
就在這時，有著一雙琥珀色眼睛的多米利克·波頓伯爵一臉嚴肅地騎著快馬趕到了營地，年輕的波頓伯爵一跳下戰馬就衝到了克雷根身邊。「大人，風息堡的信，還有赫倫堡的信。」
克雷根打開兩封信一看，本來就面無表情的臉瞬間又染上一抹寒霜。他抬頭看了看龍澤爾和忙著割鹿肉的傑卡里斯王子，只能嘆了一口氣，將信遞給了了龍澤爾。
龍澤爾看完信閉上了眼睛，傑卡里斯有些好奇地從龍澤爾的手中接過了信件，看完後同樣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如果細看還能看到少年的眼眶逐漸變紅。
「很好，很好。」龍澤爾睜開了眼睛，就連克雷根公爵都能感受到龍澤爾深紫色的眼眸中的冰冷與殺意。「小路好樣的，伊蒙德好樣的，好樣的。」
他立刻站了起來。「小傑，我們準備飛往赫倫堡，公爵，抱歉我們不能再留在北境了。」
「我為路斯里斯王子的遭遇表示同情。」克雷根公爵用舊神祈禱的手勢為路斯里斯祈禱了一番：「北境永不遺忘，我們會儘快南下參戰的。」
龍澤爾感激地點點頭，拽著一動不動的傑卡里斯向巨龍休息的地方跑去。
「大人.這是真的嗎？小路他.」直到跑到了有些狂躁的巨龍身邊，小傑才緩過神來，有些哽咽地問道。
「小路以一名戰士的身份死去。」龍澤爾爬上了沃米索爾的龍鞍：「我們就用戰士的方法給他討回公道，小傑，我們走。」
「嗯。」傑卡里斯用力擦了擦自己被凍住的眼淚，跳上了沃馬克斯的龍背，兩頭巨龍幾乎同時起飛，向南方飛去。
暮谷鎮。
瓦格哈爾冷冷地瞥視著燃燒的城鎮，陽炎正在一旁大口朵頤死去的牛馬。伊蒙德看著克里斯頓·科爾將岡梭爾·達克林伯爵壓到一截木樁上，強迫他跪下。大伊耿站在岡梭爾面前，啐了他一口：「叛徒。」
「你才是叛徒，偽王，背誓者，還有你弒親者。」岡梭爾毫不退縮地盯著大伊耿：「你頭上的王冠是偷來的。現在連君臨都不要了嗎？篡奪者。」
大伊耿瞬間破防，「克里斯頓，砍了這個叛徒。」
「來吧，擁王者。」岡梭爾瞥了一眼白騎士隊長，這位代理國王之手舉起佩劍，「你玷污了你的白袍，諸神會.」
話音未落，劍刃已經落下，伯爵的腦袋在地上咕嚕了幾圈，不動了。代理國王之手面向達克林家族垂頭喪氣的士兵。「現在你們還有一個機會，向正統國王宣誓效忠。」他指向大伊耿：「我們可以饒恕你們。」
看著暮谷鎮的士兵一個接一個跪了下來，大伊耿的笑容終於回到了臉上：「老弟，下一步我們去哪？」
一直沉默的伊蒙德終於打破了沉默：「鴉棲堡，陛下，克里斯頓大人，我們的計劃可以開始了。」
第一更打卡，我終於終於弄完ddl了，淚目，今天晚上11點左右還有一更，分量很足，9月2、3日三更，補之前欠的兩更，9月第一個周末三更，可能的話會有四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