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到底是海蛇還是蘭尼諾的種
本·烏內巴爾靜靜地看著自己了自己的腳，卓科毫不留情地砍下了本的腦袋，鮮血染紅了龍王末裔銀金色的頭髮，直到這個時候，船艙里的無垢者和虎袍軍才一個接著一個鑽出來，然後被一個接著一個砍下腦袋，砸碎頭顱。
龍澤爾這才注意到飛到旁邊的戴蒙，老親王如今看起來蒼老了很多，血龍狂舞之前的戴蒙從來都不會留鬍鬚，每次龍澤爾看到他的時候，戴蒙總是會將自己的頭髮梳得整整齊齊，在腦後系好，並把臉上颳得一乾二淨，甚至有時還會噴些香水。但如今的戴蒙親王不僅有些脫髮，剩下的銀色頭髮也變得灰白了很多，就連曾經一粒胡茬都看不到的臉龐上如今也蓄起了不短的鬍鬚，就連騎在依然桀驁兇悍的科拉克休背上也掩蓋不住戴蒙親王如今臉上的疲憊與衰老。
「龍澤爾，我們到龍石島再說吧」戴蒙看著修夫帶著戰士們解決掉最後一個無垢者，返回到鼠兒號上，鼠兒號緩緩地後退，從槳帆船的船身里掙脫出來，沃米索爾噴出一道熾烈的龍焰，點燃了偷龍賊的船。
龍澤爾看著衰老成這樣的戴蒙，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沃米索爾龍翼舒展，緩緩地跟上了調轉龍頭的科拉克休，只有喬佛里有些猶豫地看著撤退回鼠兒號上的兩個少年，最終還是示意鼠兒號跟上，自己跟著兩頭巨龍向龍石島的方向飛去。
喬佛里看到亞當和埃林兩兄弟的時候，瞬間就想起來了祖父去世前的囑託。
時間回溯到海蛇彌留的時候。
高潮城，九航廳。
喬佛里急乎乎地甩開深藍色的披風，連跑帶蹦地跳上通向九航廳的旋轉樓梯，樓梯的兩側整齊地排列著大大小小的方形壁龕，每一座裡面都有形形色色的異域珍寶，棕黑色頭髮的少年繞過一尊由黃金製成，裝飾著翡翠與綠寶石的鷹身女妖雕像，走進了空蕩蕩的九航廳，由十九種珍貴寶石、獸骨、魚梁木製成的海蛇號模型依舊佇立在大廳中央，鯨魚的骸骨，魁爾斯的神像，逸地、甚至亞夏的珍寶與異獸的標本環繞在巨大的船模四周，共同構成了地面上龐大的海圖。光是珍珠與寶石在火光照耀下的光芒，就足以照亮整座廳堂了。
九航廳里，只有已經衰朽的老人坐在浮木王座上，靜靜地看著孫子跑了進來。
「祖父，您怎麼在這裡？」喬佛里焦急地沖了過來：「學士說過，您的身體情況已經不允許大動作了。」海蛇科利斯聽到孫子的聲音，才有些吃力地抬起了頭，睜開了眼睛：「喬佛里？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祖父，狼時了。」喬佛里焦急地想扶起爺爺，但海蛇卻好像在浮木王座上生根了一樣，一動也不動：「狼時了啊，離日出不遠了。」海蛇吃力地招了招手，示意喬佛里靠近些。「祖父，您還是趕緊回房間吧。」
「亞莉珊卓拉和雷妮亞呢？」科利斯反問道。喬佛里愣了一下，還是趕緊回答道：「她們還在休息，雷妮亞和黎明玩得太晚了，現在睡得正熟呢。」
「那就好，那就好。」科利斯意義不明地嘟噥了幾句，他能感受到自己體內生機的流逝，所以他要把一個秘密告訴喬佛里。
瓦列利安家族的旁系不堪大用，他也不會允許喬佛里和馬泰爾家族的孩子嫁給龍血稀薄，廢物一堆的旁系們，那幫廢物竟然在他活著的時候試圖刺殺自己和喬佛里——因為他們知道不管是君臨的朝廷，還是龍巢城的宮廷都不可能更改喬佛里的繼承權，他們毫不意外地失敗了，以曾經公開稱呼雷妮拉一世為「婊子」的馬倫丁為首，被割掉舌頭的「沉默五人」盡數被泰雷克休的龍焰燒死。而魏蒙德的兩個兒子，戴倫和戴米昂拒絕參與密謀，才最終保下了性命。得到了喬佛里的封賞，安定了下來。
科利斯知道這兩個小輩的屈膝之後，冷笑著評價道：「他們不配自稱瓦列利安，我們的血脈里出過駕馭龍焰，高飛在天的血裔，而非看到龍焰就尿褲子的膽小鬼。」海蛇從來沒放棄過他對巨龍的渴望，而他的下一代，正是瓦列利安家族龍血最濃郁的一代。也是最有希望把巨龍留在瓦列利安家族的一代。
瓦雷澤斯家族的崛起已經無法遏制，肉眼可見的，除非坦格利安家族出個情種，否則鐵王座的王后，都會帶著瓦雷澤斯的血脈，而非他瓦列利安家族的。
「過來，孩子，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海蛇輕輕地說道：「不過在這之前，你要對著祖先和七神發誓，不會把這件事情泄露出去。」
「只要祖父您願意儘快回房間休息，我向新舊諸神，以及坦格利安家族、瓦列利安家族的先祖起誓，不會違背您的意願。」喬佛里急忙舉起手說道。
科利斯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努力彎下腰，低聲說道：「這是一件醜事，我可能對不起你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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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利斯笑了笑：「我也不確定是不是我，船殼鎮的船廠，有個綽號叫『鼠兒』的丫頭，我記得我記得她的名字叫叫瑪琳達還是叫瑪爾達記不清了，總之是個很可愛的小姑娘，我記得她的父親，她的父親原來是我的一個船匠，他是個龍種。但她卻沒有瓦雷利亞人的一丁點特徵，當然，她的父親也沒有。」
喬佛里知道龍種是什麼，坦格利安家族的男人在外尋歡作樂留下的私生子女，被外人稱之為「龍種」，在龍石島上尤其多，儘管「善良王后」亞莉珊廢除了初夜權，但龍石島上的人們還是非常尊敬這些龍種，龍種間也會互相通婚，以保證他們「高貴」的「神血」能流傳下去。而這些龍種高貴的父親，有時也會掏出不少錢給被他們糟蹋的女人，所以龍種們往往生活還算過得去。
喬佛里決定繼續聽下去。
「你奶奶對梅利亞斯的熱愛，不亞於，甚至要超過對我的愛，這令我有時竟然會吃那頭龍的醋，哈哈，說實話，如果我有一頭龍，我也會更愛她，而不是我的老婆。」海蛇平靜地講述著自己與雷妮絲之間的愛情，儘管雷妮絲熱愛巨龍，熱愛戰鬥，熱愛飛翔，但她與海蛇之間熾烈的愛情也是真實不虛的。
「自從你奶奶下嫁給我，我就再也沒去過鎮子裡的妓院，即便是在里斯停船，我也再也沒有下船過。」科利斯喃喃道：「可我沒想到的是，我經常去的船廠里的那個小丫頭竟然懷孕了，就在我的船修好之後懷孕了，我努力地回憶著，我不記得我曾經睡過她，也不記得那個女孩跟我和蘭尼諾之外的男人接觸過，直到孩子出生，我才發現他確實可能是我們的種。」
喬佛里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祖父為什麼不接著說了，能一眼看出是瓦列利安的種，說明那個女孩生下的孩子一定是個銀髮紫眸的瓦雷利亞人樣貌。
「那個丫頭一共生了兩個孩子，但她從未帶著孩子來城堡找過我們。」海蛇有些唏噓地說道：「我曾經趁著修船的時候私下找過她，她說這兩個孩子是蘭尼諾的種，蘭尼諾的種哼。」蘭尼諾是個什麼德行，海蛇比誰都清楚，那小子就不會對著女人硬起來，當年與雷妮拉同房的時候，為了儘快生個孩子，雷妮拉甚至默許了蘭尼諾拉著他的男伴上床，當然，是蘭尼諾在中間。但即便如此，蘭尼諾依然沒有留下過哪怕一粒種子。即便雷妮拉穿上男裝，假扮成男人也毫無辦法。
現在說是蘭尼諾的種，反正海蛇不信，但海蛇確實沒有留下種子的記憶.好吧，這其實是海蛇的自我欺騙，他比誰都清楚，在那些個日夜裡是誰給他暖的床，陪他入睡，他只是不願意面對背叛妻子的現實而已。
「我明白了.」喬佛里只感覺祖父講的這件事情.屬實有些令人唏噓，無語。「我會在合適的時候將他們迎回來，他們畢竟是我名義上的兄弟，也是瓦列利安的血脈，我不會讓他們流浪在外的。」
海蛇笑了：「我還記得他們的名字，亞當、埃林。」老人如釋重負地躺在了浮木王座上，慢慢地合上了眼睛，他太累了，要睡一會兒。
即便這一睡，就再也沒有醒來。
思緒回歸，喬佛里在龍石島的庭院裡跳下龍背，準備去碼頭看看那兩個銀髮紫眸的少年是不是祖父說的亞當和埃林。
而龍澤爾和戴蒙此時已經降落在了龍石島的沙灘上，龍澤爾站在海邊，看了看衰老的戴蒙：「表兄，你的鬍子已經比當年的韋賽里斯陛下長了。」
「龍澤爾，不要再打趣我了。」戴蒙自嘲般地笑了笑，他捋了一下自己的鬍子：「直到真的坐上那把鐵椅子的時候，我才理解兄長的難處。」老親王苦笑著說道：「每天都是各種各樣的小事，偏偏這些小事還不能不處理，說實話，我很慶幸當初不是我繼承了這把椅子，雷妮拉也是，哼，便宜她了，死得那麼早，留下我們處理這些爛攤子，唉。」
「霍耿和本說的那些，你覺得呢？」龍澤爾把話題扯了回來，龍巢城並不擔心有人進來偷龍，一是除非你會飛，否則你進不了龍穴，更進不了存放龍蛋的龍穴塔，二是有阿戈的卡拉薩在龍巢城附近遊牧，這些崇拜有翼戰馬的蠻子會忠實地記錄巨龍飛過的路線，而且每一座銀血軍莊園也會監控巨龍的蹤跡，同時現在唯一的野龍沃馬克斯也不是能夠輕易馴服的主兒，倒是龍石島，缺乏人手，龍還是露天放養的。
「龍石島並不是沒有人來偷過龍。」戴蒙知道這些麻煩事情如果真論起來，龍澤爾他們才是罪魁禍首，是他們重燃了那些龍王后裔的瘋血。但他現在沒有辦法指責這個坦格利安家族最重要的盟友家族。只能儘可能詳細地解釋龍石島的情況
「但巨龍不是吃素的，那些年每年都會有幾百號白頭髮的從世界各地偷偷跑到龍石島上，企圖偷走龍蛋，或者騎上一頭巨龍，但他們忽略了巨龍本身。」
戴蒙摸了摸把長脖子伸過來的科拉克休。
「在征服戰爭前，龍騎士本身就住在島上，他們馴服的巨龍會主動獵殺靠近龍山的陌生人，在征服戰爭後，坦格利安家族掌握的龍騎士也會不時地返回龍石島住一段時間，而且，後來出現的野龍，它們連同類都敢殺，人類又算得上是什麼?一坨肉而已。以咱們當年獵殺的貪食者為例，它的巢穴前，企圖馴服它的人的骸骨都堆成山了。」
就在這個時候，戴蒙想起了什麼，急忙問道：「龍澤爾，瓦蘭提斯黑牆後的龍王家族還有多少個？」
「那你要看是怎麼劃分的了，像我的家族一樣，真正的龍王后裔只有兩三個，剩下的都是被家族驅逐出自由堡壘的旁系建立的，甚至還有這些龍王家族留在瓦蘭提斯的奴隸建立的家族。」龍澤爾找了一塊乾淨的石頭，坐了下來，戴蒙也坐在他的身旁。
「現在已經不是龍王們的時代了。」龍澤爾說道：「沒有力量依託的野心，終究只是飄渺的空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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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