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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他會送女,莫非咱們就不會送麼(10k)

2024-10-22 01:38:05
  第52章 他會送女,莫非咱們就不會送麼(10k)

  卻說賈璉,第二天酒醒之後,把昨夜的事情一過腦子,便開始後怕起來。

  當時酒醉,膽子就大,什麼話都敢胡亂應承。

  但是現在酒醒了,再回想起來,便有些後悔了。

  他深悔酒後誤事,便悄摸兒的爬起來,打算去找展老爺把條件改了。

  可他剛出門,便有丫鬟過來,一邊把清水銅盆遞過來請他洗漱,一邊低聲提醒道:

  「二爺,奶奶說請你醒了之後,立即去她房裡一趟。」

  「昨夜展府的事情傳回來了,奶奶的氣色非常不好,二爺可得當心著點兒。」

  賈璉看著那小丫鬟名為提醒,實為看熱鬧的促狹笑容,頓時便氣不打一處來,揮手喝道:

  「這家裡是越來越沒規矩了,你們這一個個的,就知道在旁邊看熱鬧,說些個風涼話,只有二爺才惦記著家裡的進項!」

  「若沒有二爺在外面奔波忙碌,哪有你們這許多滋潤日子,非一個個都餓死你們不可!」

  發泄了一通之後,他最終還是得乖乖的去找自家媳婦解釋。

  出了偏廂,幾步就入了小院,這一進屋,便見到那王熙鳳斜靠在床榻上,平兒便在旁邊給她捏腿。

  眼見著賈璉進來,鳳辣子便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地陰陽怪氣起來。

  「呦,這不是咱家璉二老爺嘛,這是把平兒賣了個好價錢,過來表功了是麼?」

  說著,她便一推旁邊的平兒,「還在這兒愣著幹嘛,還不快去收拾東西,讓二爺把你送出去,給咱府里換門營生回來。」

  平兒便落下淚來,往賈璉身前一跪,哭道:

  「奴自幼便進了府伺候太太,這輩子也從來不打算和太太分開。」

  「若是奴做錯了什麼事,老爺儘管打罵,便是打死了,也是奴的不是,斷然不敢抱怨的。」

  「只求老爺開恩,千萬莫要把奴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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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誒呦,你看這事兒是怎麼說的!」

  「平兒是鳳兒你的丫鬟,也是我開過臉的,我怎麼捨得把人往外送?」

  床上的鳳姐便冷著眼,看他在那裡手忙腳亂,撇嘴道:

  「這話說的,你可是府里的老爺,別說一個平兒了,便是回頭把我拿去賣了,誰還敢說你怎地?」

  「鳳兒你這話越說越離譜!」

  賈璉原地轉了兩圈,眼見後院起火,苦無滅火良方,無可奈何,只好拆東牆補西牆,先拿謊話出來頂著。

  「那展兄仁義的很,根本便沒打算要平兒,那不過是用來糊弄珍大哥的話,否則珍大哥必然會怪罪到展兄的頭上。」

  王熙鳳本來便不覺得自家老爺有這個膽子,敢背著她把平兒給賣掉,聽完之後,心中便已信了,但依舊不依不饒,要藉此敲打自家老爺一遍,便冷哼道:

  「人家要不要是人家的事情,老爺給不給是老爺的事情。」

  「既然老爺開了這口,那定然是有這個心,否則老爺怎不提把善姐兒給賣了,只賣這平兒?」


  賈璉便解釋道:

  「珍大哥把自家的小姨子都送給了展兄做妾,我要想壓他一頭,斷然不能小氣的,否則如何說得過去?」

  「也是展兄先應承了,只是用來做個幌子,否則我如何捨得拿平兒去說嘴?」

  「回頭我便拿個幾百兩銀子,去贖個清倌人回來,頂替了平兒便是,展兄仁義,斷然不會挑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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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誒呦!」王熙鳳聽了便嗔怪道:「合著咱璉二爺是在這兒等著我吶!」

  「你個大老爺們兒要面子,我這婦道人家就不用了是吧?」

  「這我要是認下了,人家背後還不得戳我的脊梁骨,說我強橫霸道?」

  話雖如此,但賈璉和她夫妻多年,一聽這話音便知道她已然同意了,便上前嬉笑去拉她的手。

  「鳳兒強橫霸道也不是一兩回了,也不差這多一回,便看在那些進項的份上,再強橫一回,也不算什麼。」

  王熙鳳便抿嘴笑了起來,將雪白的足兒提起來,點在賈璉的胸口,輕輕攔著,眼波流轉,艷光四射。

  「二爺這話好沒良心,這家中的事情,合當該你這男人來主事的,卻偏要讓我這個婦道人家頂在前面。」

  「有好處的時候想不到人家,需要人背鍋的時候就想起來了。」

  「人家背了黑鍋還不算,還得怪人家強橫霸道。」

  「你那旁邊便有不強橫霸道的,你自去找她耍子去呀?」


  賈璉見她那豆蔻染過的足趾甲在眼前撥弄來去,只覺得心裡一陣痒痒,便笑嘻嘻的一把抄過,低頭去咬,口中笑道:

  「平兒素來都聽鳳兒你的,你不點頭,她哪裡敢理我?」

  「若非如此……」

  賈璉話說了一半,便覺失言,立即住口,但已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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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怪不得要把平兒給賣了呢!」

  「合著是你璉二爺吃不著,便想著一賣了之,省著在眼前礙眼了是吧?」

  眼前旖旎的氣氛再次消失,賈璉心中也沒滋沒味的,便一甩袖子,梗著脖子道:

  「你既然不打算讓我碰平兒,我不碰便是,你又沒來由的總拿她逗我,然後又怪到我頭上,真箇豈有此理!」

  鳳姐霍然坐起,鳳眉倒豎,一雙丹鳳眼瞪起,跟賈璉就又吵了起來。

  這種場面乃是家常便飯了,旁邊的平兒早已習慣,便只乖乖地跪在一旁,半點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被人遷怒。

  自家兩位主子的性格,她早就很清楚了,懂得該如何應對,表現出讓兩位主子滿意的姿態,但究其內心深處,其實也不無遺憾。

  當年趁著鳳姐懷孕的機會,她成功履行了通房丫鬟的職責,把璉二爺給睡了。

  以她對鳳姐的了解,心中很清楚,若鳳姐一胎得男,那便會假大氣許多,說不定便把她給抬成了小妾。

  但遺憾的是,鳳姐居然生了個丫頭。


  而無後的鳳姐,斷然不會允許有人靠近自家老爺,將來母憑子貴,騎到她脖子上的。

  果然,鳳姐坐月子完畢之後,平兒就再也沒有幾次和自家老爺同房的機會。

  若說心中不甘,那肯定是有的,但平兒也不傻,知道自己在府中的立身之基在哪裡,所以哪怕惹了自家老爺不開心,依舊堅定地站在自家夫人一邊。

  其實若賈璉本人硬氣一點,能夠抗過鳳姐的壓力,那平兒肯定早就已經倒向自家老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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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可奈何之下,平兒這些年就只能苦熬著,心中求神佛保佑,讓自家夫人早點生個兒子出來,好讓她能夠得以解放。

  但天不遂人願,也不知道鳳姐是不是生育的時候損了根本,這都好幾年了,也不見她肚子裡有什麼動靜。

  其實昨日那展府納妾搞出了偌大的聲勢,平兒心中其實也是羨慕的,後來聽聞那邊傳來消息,說自家老爺把她拿去換了酒水的生意,她心中其實是有些雀躍的。

  那展家的老爺她也是曾經遠遠見到過的,是個相貌姿容比璉二爺還要勝似幾分的風流人物,而且雖然身世不如璉二爺,但如今把生意搞得風生水起,據稱和珍大爺和史家關係都頗為密切,也不是凡俗商人可比。

  而且那展家的人便和薛家一樣,出手向來都非常大方,那銀子都跟不值錢一樣,到處打賞,便是他家那丫鬟都穿金戴銀,比別人家小姐金貴幾分。

  若是她能夠嫁過去做個正式的小妾,在錢財方面定然不會匱乏,而且將來還可以謀算一下母憑子貴,至少有個念想,總比在這邊沒名沒分沒未來的要好的多。

  平兒在榮國府內和自家主母歷練頗多,也算見多識廣,非常清楚,這男人對女人的態度,美色和人品是一方面,更多還得考慮出身和代價。

  一般來說,男人用越大代價換回來的女人,往往就越珍惜、越重視。

  那酒水生意何等賺錢,她若是真被自家老爺拿去換了這酒水的生意,那她在展老爺心中的地位自然也不會太差。

  再加上她好歹算是賈府出來的人,也不是毫無出身背景,在展府的日子定然會過得非常幸福美滿。


  但遺憾的是,她不能表露出來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否則自家夫人便先會不高興。

  所以她只能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趕去自家夫人身邊表忠誠,哭求她向自家老爺求情,不要把自己賣掉。

  之後事情的發展也果然一如她所料,自家那個廢物老爺,又再次被自家夫人給拿捏住了,三言兩語便乖乖認輸投降,把這樁好事給攪黃了。

  且不說賈璉這邊床頭吵架床尾和,單說外界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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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展廿四搞的那些生意,無論是蜂窩煤,還是賣烤爐、烤紅薯,其實都不是什麼暴利,只能算是薄利多銷罷了,但這酒水生意就不同了。

  這是絕對的暴利啊,大家誰不想摻一手。

  史家的人最後悔了,明明兩家關係一直挺好,結果在人家納妾的時候,自家這邊只派了個管事,沒什麼重量級人物到場,結果這生意就被那賈璉給搶走了。

  史鼐心頭鬱悶,但也無法,誰讓他兒子年紀太小,沒法代表家族出去應酬呢!

  家中唯一一個年紀稍微大點的,還是大哥的女兒史湘雲,但這女兒家又不便拋頭露面,取代不了男丁的作用。

  他仔細琢磨了一番之後,便讓人給史湘雲那邊送信,讓她平日裡有空,便多往賈府那邊走走,莫要讓兩家的關係冷了。

  當然這些不過是個由頭,真正的事情是交給那隨行的管事婆子,讓她時常和賈家、薛家的人多拉拉關係,探聽一些消息,以後有什麼好處,也能及時下手。

  就這麼著,史湘雲比在原書之中,更早的前往了賈府。

  在另一邊,賈珍酒醒之後,剛洗漱完畢,便見尤氏端著醒酒湯進來,滿面春風。

  「老爺,快把這醒酒湯喝了,免得又頭疼。」


  賈珍接過碗來,剛要喝,猛然發現,這次居然沒有平日裡宿醉的那種頭疼。

  「咦,這酒居然不上頭!」

  「果是好酒啊!」

  「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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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氏便問道:

  「老爺,可惜什麼?」

  賈珍便嘆息著把昨夜的情況說了,後悔不迭道:

  「早知如此,我便當早點去找展賢弟詢問,結果錯過了大好機會,讓璉二兄弟把便宜給占了!」

  尤氏聽完便不高興了,抱怨道:

  「這妹夫也真是的,妾身把妹妹都給了他做妾,回頭三妹妹肯定也跑不了送他的,他怎地胳膊往外拐?」

  「誰不是說呢!」賈珍也跟著抱怨了幾句,又轉頭埋怨起賈璉來了,「以前也沒看出來,昨夜方才知道,璉二兄弟也是真舍的,連自家房裡的平兒都送了出去。」

  「那平兒姑娘咱們也都是見過的,為人不但相貌端莊,便是管起家來,也不讓大妹妹分毫,若是換個普通人家,做個大婦都是當得的,也難怪展賢弟經不起誘惑。」

  尤氏聽完之後,飛快的閃了自家老爺一眼,作色一拍桌子,氣憤地叫道:

  「他會送女,莫非咱們便不會送麼?」


  「他能送平兒,妾身也不小氣,便不會送銀蝶嗎?」

  賈珍聽了,便白了她一眼,不屑地冷笑道:

  「那平兒是大妹妹的丫鬟不假,但也是璉二兄弟的房內人,銀蝶怎麼跟平兒比?」

  尤氏聽完,便慫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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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一個不夠,不妨便把佩鳳和偕鸞幾人一併送了。」

  「大不了,回頭賺到了銀子,老爺再納幾房新的回來便是。」

  「還是說,老爺捨不得?」

  賈珍聽了,便砸吧著嘴道:

  「也不是捨不得,只不過這生意璉二兄弟已經先做了,若是我再插手,只怕大家面子上便有些過不去。」

  尤氏便問道:

  「那展老爺可曾說只和這璉二兄弟合夥兒?」

  「這卻不曾。」

  「那不就是了?」尤氏便把兩手一拍,開心叫道:「咱們也不說奪了璉二兄弟的生意,咱只把他家的生意分一半過來,有何不可?」

  「老爺你看,他家送了平兒,咱家也送了佩鳳幾人,若真掄起來,咱們的禮還更重幾分呢!」


  「咱們便只要一半的酒水生意,另一半依舊歸他們,璉二兄弟就算不高興,大家也不會撕破臉皮不是?」

  「這事兒老爺你出馬不合適,容易落下話柄,被人念叨,不過妾身是個婦道人家,倒不在乎這些。」

  「為了咱府裡面能多一門賺錢的營生,只要老爺你捨得把佩鳳幾人送出去,那妾身今天便舍了臉面,去展府再走上一遭,讓我妹妹在展老爺床頭吹吹枕邊風,把這事兒給落實了。」

  賈珍猶豫再三之後,終歸還是經受不住銀子的誘惑,最終點頭拍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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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便去展府一趟,跟展賢弟好生商量一番,讓他答應,把璉二兄弟那生意的一半分給咱們。」

  「只要他答應了,今天晚上,你便用小轎把佩鳳幾人給送過去。」

  尤氏聽完之後,頓時喜上眉梢,二話不說便往外走。

  「老爺你放心,這件事情便包在妾身身上。」

  「想來那展老爺如今正寵溺我妹妹,多半會願意給妾身這個面子的。」

  尤氏出了寧國府,便驅車直去附近的展家,在那裡和展老爺又鬼混了一會兒,才筋酥骨軟地又回了寧國府。

  一見到自家老爺,尤氏便春風滿面地叫道:

  「老爺,大喜啊,事情成了!」

  「不過展老爺不是把璉二兄弟的份額給了咱們,而是另給咱們找了一個新財路。」

  「他家那紅薯釀酒,需要大量的紅薯,所以打算以後包買了咱家這些莊子上的所有紅薯,價格還是按照市價高三成來買。」


  她從袖子裡面往外一掏,便排了十張百兩的銀票出來,然後又往上壓了一張契書,笑著道:

  「老爺您看,這是一千兩的定金,只要您同意,在這契書上面簽個字,這生意便算成了,銀子立即便是咱家的了。」

  本來賈珍聽了這收購紅薯的生意,便有些不太樂意,總覺得似乎不如酒水生意更好,但這千兩銀票往他面前一擺,他頓時便覺得這紅薯的生意變得很香了。

  畢竟酒水生意雖然賺錢,但一時半會兒也見不到真金白銀,尤其任何生意初期,都得砸銀子開拓市場,萬一再像那蜂窩煤一樣,收入很高,但利潤很少,那就很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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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此處,賈珍二話沒說,立即便拿起筆來,在那契書上簽了字,然後把筆一摔,將那千兩銀票一把抓過,揣進懷裡。

  至於這契書上面會不會有陷阱,他根本就不在乎的,你可以設陷阱,難道他就不會耍賴麼?

  所以官本位社會很難建立起信用制度就是這個道理,當官的想守規矩就守下規矩給自家揚揚名,不想守規矩就可以毫無代價的耍賴。

  眼見賈珍收了銀子,笑呵呵的要出去花天酒地,尤氏也不攔著,只在後面問道:

  「老爺,那佩鳳她們幾人的事情……?」

  賈珍見了銀子,哪裡還會在乎幾個玩膩了的小妾,當即只顧大踏步往外走,把手在半空揮了揮,隨意說道:

  「老爺我說話算話,你只管把人送過去便是。」

  尤氏得了這道命令,頓時心頭便大為暢快。

  佩鳳幾人以前仗著賈珍的寵愛,一直對她這位正房夫人不夠恭順,甚至各種覬覦她的位置,便連她們身邊的那幾個丫鬟,都敢對她的命令陽奉陰違。

  她早有心要收拾他們,但多年來一直拿她們沒有辦法,誰知現如今,借用了展老爺的外力,便輕而易舉將這些心腹大患給一舉剷除。


  端的是大快人心!

  她見賈珍出了府門,不知道又去哪裡胡混,若是往日裡,只怕她必然心中幽怨,擔驚受怕,但現如今,她只覺得這府中沒了頂頭大山,不知道有多麼自在。

  「銀蝶,去叫幾個婆子過來,咱們幫著這幾位姨娘收拾收拾東西,抓緊把她們都送到展府去,可別讓展老爺等急了!」

  「對了,這幾位姨娘身邊的丫鬟,也都拿了身契,一併送過去了,免得她們到了那邊,身邊沒有人伺候,還得勞動展老爺花錢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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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寧國府里管理鬆散的很,向來沒有什麼秘密,佩鳳幾名姨娘被自家老爺送給展老爺了,這個消息如今已經傳遍了眾人的耳朵,不少人便在遠方,探頭探腦的往小院這邊湊,等著看熱鬧。

  佩鳳等人當然是不願意離開這寧國府的,但妾室這個東西,在權貴之家中互相送來送去的,實在是太過司空平常,她們本身實在是沒有半點抗拒能力的。

  一時間,整個小院裡面哭聲一片。

  不只是這幾個小妾在哭,她們的丫鬟也跟著在哭。

  這寧國府是多好的地方,事情少又管的松,她們哪裡願意離開。

  雖然那展家的人向來大方,但問題在於,那展家現在最受寵的小妾,是自家夫人的妹妹。

  她們自己心中清楚,己方眾人在大夫人心目之中是個什麼形象。

  在寧國府還好點,畢竟還有自家老爺護著。

  可若是到了展府,被那尤二姐管著,少不了要被她拿來給自家姐姐出氣。

  到時候呼天天不應,呼地地不靈的,她們可就真箇沒活路了!


  「夫人啊,婢子錯了,你放過我吧……」

  「夫人,再給婢子一個機會吧……」

  這群丫鬟也都是機靈之輩,已經通過各方消息知道,那幾個姬妾是沒辦法,這事情是自家老爺定的,怎麼求都沒用,但她們這些丫鬟要不要一併送走,純粹是自家夫人自己定的,只需要躲過這一劫,等老爺回來,自然有轉圜的餘地。

  所以這些丫鬟便撲倒在尤氏面前,抱著尤氏的大腿,一個勁的哭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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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賤皮子,平日裡半點尊卑都沒有,吩咐點事情便推三阻四的。」

  「這寧國府可是有規矩的地方,斷不能容許你們這種不把主子放在心上的貨色存在。」

  「正好,既然大家相看兩厭,那我便也不留你們了,你們都去展府好好學學規矩。」

  「今日便讓你們知道知道,什麼叫做主子,什麼叫做奴才!」

  「銀蝶,你把這哭泣之人的名字都記下來,回頭便告訴我妹夫,這些人特別念舊,一聽說要去展府,個個都哭的要死要活的,讓他好生關照一二。」

  那些哭泣不休的女人們頓時又都傻眼了,一時間都把眼淚給憋了回去,生怕到了展府之後,又被新主人家「另眼相看」。

  尤氏發泄完一番之後,揮手讓人把那幾個姨娘裝入小轎裡面,抬著便送進了展府。

  而那些丫鬟,無論願不願意,都把身契給一併送過去了。

  在展家這邊,尤二姐早就得到了姐姐的通知,當日她是親耳聽到了自家老爺和姐姐的共同謀劃,心中知道自家老爺對這幾人的態度,便隨意找了個小院,把這幾女都塞到了一起居住。

  「這賤人,居然如此羞辱我們,真箇是不可饒恕!」


  佩鳳看著這狹窄的小院和房屋,以及那簡陋的家具設置,氣得渾身發抖,眼珠子都紅了。

  偕鸞心頭也自不快,這院子其實也不小,但是她們在原本寧國府的時候,都是獨門獨院,便是婢女也都是有下人房可住的。可到了這裡,卻要幾個人擠在一個院子裡,那些婢女只怕晚上都得擠在她們屋子裡面休息了。

  「這擺明了是那尤氏在暗中搗鬼,想讓她妹妹來欺辱我們。」

  「不過咱們也不用太擔心,這個家裡面,永遠是男人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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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花聽完後,也自醒悟,「不錯,咱們便先在這裡蝸居幾日,等回頭見到老爺之後,咱們便施展出渾身解數,讓老爺好生快活快活。」

  「咱們姐妹如今同病相憐,可得抱作一團,互相幫襯,彼此絕對不要互相攻擊,但那尤二姐卻是咱們共同的敵人,大家要記得找到機會便在老爺耳邊說她的壞話。」

  「有道是三人成虎,咱們這許多人在,便是把假的說成真的,想必也不為難。」

  「只等咱們翻身之後,便把那尤二姐也丟到這裡來住,讓那尤氏賠了妹妹又折兵,空歡喜一場!」

  這佩鳳幾人原本自忖美貌,在府中得到賈珍的寵愛,所以從來不曾把大夫人尤氏放在眼裡,如今被送到了展府後,只以為展廿四也和賈珍一般,便絲毫都不氣餒,反而同仇敵愾,打算在這後院爭寵。

  到了晚間,展廿四回府,尤二姐才過來把事情一說,最後忐忑問道:

  「老爺,妾身擔心這些人日後會發現姐姐出沒的形跡,所以都丟到了後院一個院子裡,統一管制。」

  「妾身的安排可還妥當?」

  展廿四便哈哈一笑,伸手在她豐潤處掏了一把,笑著道:

  「老爺既然專門為你買了這個府邸,這裡便是二姐兒你說了算,你想怎麼安排便怎麼安排,便是把她們都趕了出去,也無關緊要。」


  「老爺我如今美人在側,還在乎一些庸脂俗粉麼?」

  尤二姐聽完後便鬆了一口氣,但她當然不會真的完全相信自家老爺的話,便體貼地遞上台階道:

  「畢竟是珍老爺送的禮物,老爺若趕了她們出去,反而容易讓珍老爺誤會,反正咱也不差那點銀子,便放在後院養著就是。」

  「老爺什麼時候想起來了,便招過來耍耍,就跟那貓兒狗兒一般,也不值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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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的月例便不按你的標準來,只按寧國府的標準即是。」

  尤二姐聽完之後,心中愈發開心。

  在榮國府裡面,便是普通的公子、小姐及姨娘,如:寶玉、黛玉、三春、賈環、賈蘭及趙姨娘、周姨娘等,每月的月例不過才二兩。

  只有李紈、王熙鳳這種少奶奶的月例,才能達到十兩。

  而府內月例最高的,則是老太太和太太的月例,比如賈母、王夫人、邢夫人這種,是二十兩。

  但是尤二姐的月例銀子,是五十兩!

  若單看月例銀子,那是比賈母都高!

  展廿四很懂這一套,這包二奶嘛,當然得多多的給才行!

  香菱那邊,也是這個標準。

  反正他又不缺銀子,只管大方的送就是。


  再者說了,這年頭也沒什麼奢侈品消費,尤二姐就算拿了銀子,頂多就是買些金銀首飾、胭脂水粉,根本花不了,剩下的錢多半便放箱子裡存著。

  那在這自家屋裡的銀子,不還是自己的嗎?

  只不過換了另外一種方式繼續陪伴在他身邊罷了。

  尤二姐很會做事,知道自家老爺寵溺自己,但卻不敢恃寵而驕,所以轉頭就安排了佩鳳等人當晚入房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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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展老爺端坐在床榻之上,只聽一聲鐘響,房門大開,偕鸞一身霓裳羽衣,雪肩半露,赤著白嫩雙足,小碎步踏入了門,在榻前五步站定,擺了個妖嬈的姿勢,便如同那敦煌壁畫上的飛天一般,脈脈含情地看著展老爺。

  緊接著洞簫嗚咽,歌喉婉轉,佩鳳和文花也衣著薄紗,漫步而入,分立兩側,佩鳳弄簫,文花唱曲,給偕鸞打起了配合。

  偕鸞抿嘴一笑,隨著洞簫聲起,也緩緩抬起皓腕,纖指如蔥,輕柔地在空中划過一道道柔美的弧線,仿若晨霧中綻放的蓮花,清新脫俗。

  她的手臂時而舒展如鷹擊長空,時而收斂如花苞待放,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既展現了力量之美,又不失柔媚之態。

  隨即,她的雙腳輕輕點地,開始旋轉起來,那霓裳羽衣也隨之飄揚擺盪,便如同那雲霞翻湧,色彩斑斕。

  她的舞姿曼妙,步伐輕盈,仿佛不沾塵埃,腳尖輕輕點觸地面,又迅速離地,如同湖面上跳躍的漣漪,一圈一圈蕩漾開來。

  展老爺這一看,頓時便是精神一振。

  這不就是女團嘛!

  自從來到這個落後的世界之後,沒有了短視頻可以刷,沒有了小姐姐可以看,讓他少了多少樂趣啊!

  不過現在他才發現,不是這個時代娛樂匱乏,而是他沒找對打開方式!


  就這眼前的舞蹈,那不比靠著美顏和拉長腿糊弄人的短視頻要好的多了嘛!

  後世那些練舞蹈的,一天能練幾個小時啊?

  還得時不時的逛街、上網、談戀愛,甚至還得應付大哥的騷擾,那舞蹈水平怎麼跟眼前這些靠著吃飯的女子比?

  何況那種含羞帶臊的氣質,更是無法在後世女子身上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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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老爺不由得舔了舔嘴唇,眼中放出了光來。

  佩鳳等人見到之後,心中更加自信,便越發的加意賣弄起來。

  歌聲依舊,音樂不止,隨著偕鸞的躍動,那白嫩的皮膚便從紗衣之下若隱若現的顯露了出來,在燭光之下閃爍著珍珠般的色澤,偏又一閃即逝,隱藏在了暗影之內,勾的展老爺心裡一陣痒痒。

  偕鸞越舞越快,小碎步也愈發細密,一點一點的向著床榻而來,在不知不覺之間,便已經到了展廿四的面前,然後裙擺一撩,赤果的長腿伸將出來,在半空中劃了一個圓,再身形一扭,便坐入了展老爺的懷裡,兩隻白嫩的手臂向上一環,拉住了展老爺的脖子,輕輕向下一勾,雙眼半閉,面頰赤紅,張嘴吻了上去。

  有女投懷,拒之不吉。

  展老爺是個良善君子,向來不懂得該如何拒絕,便雙臂一環,將偕鸞攔腰抱起,低頭大快朵頤。

  眼見二人動作尺度越來越大,已經進入萬更劇情,旁邊看著的佩鳳和文花臉上頓時一紅,用羨慕的眼神看了一眼已經呼吸急促、渾身通紅的偕鸞,悄無聲息的退出了門。

  可誰知她們剛一出門,便見到尤二姐正站在門前,見到她們出來,便對著她們冷冷一笑,邁步進了房間。

  佩鳳和文花彼此對視一眼,低聲罵了一句,「好個賤人,真不知恥」,然後便也跟著一低頭,鑽進了房間,生怕在獻媚這一事上掉隊。

  入的房來,便見到那沒廉恥的狐媚子此刻身上只餘一件薄紗小衣,身上曼妙之處若隱若現,正站在自家老爺身後幫忙。


  雖然展老爺也用不上外力,但這關鍵在那點力量嗎?

  這關鍵不應該是那份心意嗎?

  展老爺可是良善君子來著,二姐兒的心意,他著實不好拒絕。

  佩鳳和文花看的是滿臉通紅,手腳發軟,但當得此時卻容不得她們後退,便深吸了一口氣,也把外套丟了,加入了大家庭之中。

請刷新本頁!


  佩鳳這幾人,在原書之中不是什麼重要角色,連又副釵都沒能上榜,理所當然的,石頭也沒有任何反應。

  不過考慮到她們提供的情緒價值,展廿四也不曾苛待了她們,每日裡衣食不缺,也有月例銀子,但她們想像真正展家自己人的那種大手大腳,卻不可能了。

  佩鳳幾人依舊還是把尤二姐當成假想敵,堅決認為,自家老爺那麼喜歡她們,卻不曾提高待遇,擺明了是那小賤人在從中作梗,於是在愈發痛恨尤二姐的同時,也更加迫切地想要討展老爺開心。

  她們每日無所事事,空閒下來,便在宅子裡精心提高自家的姬妾技藝,時不時的便主動出擊,向自家老爺獻媚,力求把展老爺的心給奪過來栓在身上。

  尤二姐也不阻攔她們,正好可以時不時的拿來給自己分擔一下,免得自己承受不住,讓老爺無法盡興。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賈珍那邊送女的事情,當天榮國府那邊就傳遍了。

  眾人在議論紛紛的同時,也在暗自議論,那寧國府的珍大爺,付出這般大的代價,究竟換了多少好處回來。

  賈璉這邊知道消息之後,便著急了起來,擔心是不是自家的生意又被珍大哥給搶走了。

  便是王熙鳳,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也心中有些發慌。

  她性子向來是風風火火的,便直接殺到了隔壁來問個清楚。


  賈珍不知道跑到哪裡去花天酒地了,她根本就沒見到,便只好去找尤氏詢問。

  「誒呦,你這鳳辣子跑到我這邊來問生意上的事情,那可是稀罕吶!」

  尤氏看著王熙鳳那苗條的身段,和風騷的體形,心中不由得便想著,這個尤物若是給弄到展老爺的床上,能有多大的好處。

  這人吶,學好不容易,學壞一出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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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尤氏對於這些事情心中還有些牴觸,但日前她看著那些小賤人們都在她面前跪倒哀嚎,再想起這些年來,她在這些人那裡受過的那些氣,頓時便覺得……好爽!

  自那件事情以後,她很明顯便感覺出來了,府里的下人們,對她恭敬了很多。

  那些往日裡對她陽奉陰違的管事們,此刻見到她也會停下手頭的活計,恭恭敬敬地跟她打招呼。

  於是,尤氏終於悟了,深刻地明白了這管理學的真諦,心中對於過去多年虛度光陰分外懊悔,決定以後好生經營這府內的「人際關係」,尤其關鍵的是,絕對要把外援關係給搞好。

  所以她現在見到誰,都先掂量一下,有沒有什麼利用價值,尤其是長得漂亮的。

  除了那好兒媳秦可卿之外,這鳳辣子也很不錯嘛!

  王熙鳳可不知道自家已經上了尤氏的名單,還笑著跟她打趣道:

  「珍大嫂子昨日的威風,可是傳遍了咱們兩府了,如今誰還敢小覷了你!」

  「要妹妹我說啊,嫂子你早就該這麼發作一通,否則那些跟紅頂白的,便都不把你當回事。」

  兩人說笑了幾句,王熙鳳才又表明了來意,尤氏便把展老爺一頓猛夸。


  「弟妹有所不知,原本我家老爺是想著用那幾個小妾去換你家一半的生意回來的,但那展老爺是個仗義的,並不曾答應,而是另給我家找了門發財的營生,便是高價收購我家的紅薯,連定金都給了一千兩。」

  「以後我們家莊子上,便不種別的了,以後年年只種紅薯。」

  鳳姐和賈珍不同,對莊子上的事情門清,一聽之後,便驚訝地問道:

  「這紅薯可是傷地,種個一兩年還好,哪能年年種?」

  尤氏便抿嘴笑道:

  「嗨,那不就是照顧我家給個由頭嘛!」

  「否則便是全部種紅薯,又能值幾多錢?」

  「回頭我家在外地收購些紅薯回來,轉手賣掉,賺個差價,不就完了?」

  「難不成展老爺還能不要不成?」

  「不過若真掄起來,那定然還是及不上你家的酒水生意的,不過誰讓你家捨得把平兒都送人了呢!」

  「若不是因為這個,我家老爺只怕也捨不得把佩鳳那幾個送人。」

  「要這麼算起來,我還得謝謝你們夫妻呢!」

  王熙鳳聽了,便羞赧起來,想起自家夫妻唱的雙簧,結果卻坑了珍大哥,心中挺不好意思的,訕訕地應付了幾句,便趕緊起身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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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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