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林妹妹要拯救寶哥哥
2024-10-22 01:39:55
第106章 林妹妹要拯救寶哥哥
薛家兩人發生了衝突,薛二老爺被打掉了幾顆牙。
這個消息很快便傳遍了兩府,讓聽到的人大跌眼鏡。
當年薛家眾人和賈雨村合謀害了薛蟠的事情,早就在兩府內傳的是眾人皆知,薛姨媽因此都讓人改口叫王姨媽了,打算跟薛家恩斷義絕,所以兩家衝突的事情是可以預料到的,但卻沒人猜到薛姨媽居然還會動手打人!
那嬌滴滴柔弱弱的婦人,居然憤怒到動手,這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會做出的事情啊!
眾人頓時便同情起薛姨媽來,紛紛出言譴責那薛家不曾入京的那幾位老爺來。
至於為什麼只譴責沒入京的幾位薛家老爺,卻不譴責在旁邊的薛家二老爺,那當然是因為薛二老爺近來打賞非常頻繁,保護費交足了啊!
何況那薛寶琴也是個會哄人的,每日裡把老太太給哄的眉開眼笑,非常得老太太的喜愛,整日裡被老太太帶在身邊,便連黛玉這親外孫女兒都被比下去了。
這雙管齊下,府中之人便是有心想要站在薛姨媽一邊也張不開口啊!
當然了,若是薛姨媽那邊加強打賞力度,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原本能夠在中間拉偏架的王夫人,卻在此刻裝起死來,一句話都不發,甚至還默許了這些消息的散播,坐視兩家在那裡互斗。
那薛二老爺是何等樣人物,久經商場廝殺,對這風向最為敏感,意識到這點之後,便率先加大了撒銀攻勢。
果然,沒用幾天時間,闔府眾人便人人誇讚起了寶琴,甚至還有「流言」生出,覺得寶琴更有少夫人的氣象。
若不是黛玉有「預知夢」這個神通在那裡頂著,只怕早就一邊倒的傾向於「琴玉良緣」了。
至於這「流言」是從哪裡流出來的,那就不好說了。
反正這薛二老爺從下人口中聽到這個流言之後,也滿腦門子霧水。
他當初讓人傳出去的流言,分明便是薛王氏貪婪無度,把皇商的生意給掏空了,想要拿空殼商鋪來陷害薛家,被識破了便惱羞成怒動手打人,可怎麼傳著傳著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呢?
難不成薛王氏那邊也用銀子把這消息給壓下去了?
薛二老爺琢磨了良久也沒弄明白,但針對這個新「消息」,他那顆屬於商人的心思,卻不由得又轉動了起來。
他此次入京,目標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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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麼就將寶琴嫁給梅翰林的公子,全力支持梅翰林入閣,自家自掌皇商事務。
可現如今看薛王氏那個潑婦的態度,第一個目標多半是無法得到薛王氏的配合了,只能在展老爺那邊再試探一下看看。
而梅翰林那邊依舊模稜兩可,連讓兩個孩子見面都不肯,恐怕第二個目標的結果也有些不妙,說不定便得先下重注給梅翰林足夠的支撐才能夠繼續推進此事。
可那些當官的都是黑心的,剛知道被賈雨村坑過一次的薛二老爺,如今頗有些膽顫,對這些官員的節操沒有半點信心。
但現在這個「流言」卻讓他臨時起意,產生了第三個想法。
若是能讓自家寶琴嫁入賈府,和皇親國戚搭上關係,那豈不是比什麼展老爺、梅翰林要強勝百倍嗎?
到時候哪裡還需要借用他人之手來掌管皇商,自家直管了便是!
在商場上奮鬥了大半輩子的薛二老爺非常清楚一件事,那就是無風不起浪。
這世間所謂的流言多半都是有其來頭的,大半其實都是有人專門炮製出來,為了達成某種目的而故意散播的。
尤其是這種毫無由來,莫名其妙便產生的流言,定然是有人散播出來的,只是他還不確定是誰,目的是好是壞,與他薛家是敵是友。
雖然那賈寶玉如今整天圍著自家寶琴轉,一副情根深種的模樣,但這種婚姻大事,不歸小兒輩說了算,最終還是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行。
可他已經探知到,賈府的老太太有意把那林小姐嫁給自家的孫子。
若這林小姐是普通人家也便罷了,父母雙亡,沒什麼後盾,可這林小姐偏偏既是賈母的外孫女,又是個有「預知夢」神通的,那究竟最後賈家如何選,卻又不好說了。
這流言歸流言,賈府的態度他還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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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薛二老爺對寶琴嚴厲叮囑過,務必要保護好自己,絕對不能讓人給私下吃了,但和賈寶玉的關係卻還必須得融洽和睦,不能有任何罅隙。
寶琴最開始也挺為難的,但和寶玉接觸過一段時間之後,便放心了下來,因為這個寶二哥真是個貨真價實的舔狗,一點都不擔心他會和自家生隙。
不得不說,這賈寶玉還真是婦女之友,任何美女和他接觸久了,都很難對他產生惡感。
而兩人的關係越來越親密,這琴玉良緣的說法也便傳的越來越廣。
薛姨媽當然也不是好相與的,不就是放流言嘛,誰還不會呀?
既然他薛老二有膽把自家女兒往展家那邊推,她幹嘛不順水推舟,幫他一把,也成人之美一次。
反正那薛寶琴也挺漂亮的,給老爺享受享受,也不虧呀!
於是關於薛寶琴入京是想要從薛寶釵手中搶婚的消息也傳了出來,讓原本的三女爭夫,又額外加了一員生力軍,變成了四女爭夫。
當然,如今檯面上,是迎春一家獨大,所以薛寶琴挑戰的便是二小姐賈迎春的穩固地位。
同時,薛姨媽也放出了寶釵身體漸有好轉的消息,只說吃了之前神醫張友士開的藥,病情已經控制住了。
這下子看熱鬧的人就更多了。
那些府里的長舌婦們最開心了!
她們一邊收著薛老爺的銀子,在府里到處跟人說「琴玉良緣」乃是天作之合。那薛姑娘為人端莊大度,正是良配人選,比林姑娘那刻薄女人要強多了,
一邊再收了薛姨媽的銀子,處處跟人講,這薛寶琴對成為子爵夫人勢在必得,便是親姐姐也不給面子。二小姐跟個木頭人一樣,不推不動彈,只怕不是這薛姑娘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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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銀彈攻勢之下,這兩個消息很快便擴散到了全府,眾人皆知。
至於薛姨媽說寶釵病好了,反而大家都不信,只以為是針對薛寶琴所放出的謠言,否則這病早不好晚不好,為何偏偏這時候就好了?
這些個說法自然也傳到了黛玉這裡,讓黛玉心頭更加煩悶了起來。
這日,她正在有一頁沒一頁的翻著書,外面來報,惜春妹妹來了。
她便放下書,將惜春迎進來,笑著問道:
「惜春妹妹怎麼有空來找我,莫不是發現我之前的夢其實是錯的?」
惜春卻不理會林妹妹滿臉的期望,反道:
「那倒沒有,林姐姐這預知夢可不是一般的准,我可是信服了的。」
「我這次來找林姐姐,便是想問問,除了騎馬射箭之外,我在你那預知夢裡,還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呃……」這下林妹妹便有些難以啟齒了。
難不成說兩人都成了展家的小妾嗎?
這不是討打嗎?
猶豫了一下之後,林妹妹便避重就輕地道:
「我印象之中,你的髮型不是現在這般,而是簡單梳起,在腦後吊高,用紅頭繩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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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惜春便叫道:
「且慢,先讓人取來筆墨,你來說,我來畫,看是個什麼樣子。」
林妹妹這才恍然,笑道:
「我差點忘記了,惜春妹妹最擅長畫技,那便畫出來看看也好。」
於是兩人一個說,一個畫,很快便弄出了一副「惜春比武奪冠圖」出來,雖然不十分像,但也有幾分神似了。
惜春又問了許多細節,方才拿著畫歡天喜地的走了。
她前腳剛走,後腳寶玉就來了。
「好妹妹,你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
林妹妹看他雙手背在身後,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便翻了個好看的白眼,抿嘴笑道:
「就你這馬驚風的性子,整天一驚一乍的,誰知道見到什麼新鮮玩意兒,又當是好東西了,巴巴的拿過來哄人。」
寶玉被罵了也不生氣,從身後小心翼翼地拎了一個鳥籠子出來,輕輕放在了林妹妹面前的桌上,將那罩著的帘布掀開,露出了一隻鳥,那喙彎彎的,看著怪模怪樣,羽毛五彩繽紛,煞是艷麗好看,卻是一隻鸚鵡。
林妹妹見了,心中便有了八分喜歡,便笑著伸出手指去逗弄那鳥。
「來,叫兩聲!」
「跟我學……寶哥哥……寶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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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見她喜歡,便也笑了起來,拿了些鳥食去餵那鳥,也逗弄道:
「叫林妹妹……林妹妹……」
那鳥只顧低頭吃食,卻也不理他。
林妹妹見了,便嬉笑著去捅寶玉,口中只不依道:
「這鳥呆頭呆腦的,哪裡像我,分明便是某個呆頭鵝。」
寶玉便也嬉笑起來,逗弄那鳥道:
「那便不叫林妹妹,只叫寶哥哥……叫寶哥哥……」
誰知那鳥或許是吃飽了,跳了兩下,忽然開口叫道:
「寶琴……寶琴……」
林妹妹臉上的笑容頓時便沒了,把手中的鳥食往那籠子裡一拋,扭頭便走。
「你既然這麼惦記人家,還不趕緊往隔壁送去,卻又送我作甚?」
雖然寶玉如今每天依舊往黛玉這邊跑,但黛玉和寶琴是住在一起的,偏偏那多情的寶哥哥每次一過來,便兩面都去討好。
有道是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
林妹妹素來就是小心眼,如今更加懷疑,這寶哥哥每次到底是來看她的,還是來看那寶琴妹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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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鳥兒可不會憑空就開口說話,總得有人教才行,那這「寶琴」二字,又是誰教的呢?
眼見林妹妹又生氣了,寶玉頓時慌了,急忙解釋道:
「這鸚鵡是薛蝌兄弟找來送我的,我見這鳥好玩,便急忙拿來送你,哪裡知道這鳥居然已經學過說話了!」
「這定然是薛蝌兄弟念叨自家妹妹的時候,被它學會了,可不是我教的啊!」
林妹妹卻不跟給寶玉台階下,只甩臉子道:
「呵,我當是你寶二爺專門給我找來的呢,卻不想原來是別人送的!」
「那你送禮也得送對人才是啊,這鳥兒的正主兒在隔壁呢,你這可就送錯地方了!」
寶玉急怒跺腳道:
「妹妹又在這裡挑理!」
「薛蝌兄弟或許是有此心,但我卻絕無此意!」
「我向天發誓,若我早知道這鳥兒叫的是寶琴妹妹的名字,那我根本便不會拿過來惹你生氣!」
林妹妹當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但她就是個彆扭的性子,心裡不管如何想,嘴上是無論如何都不饒人的。
「哼,是啊,你當然不會拿過來惹我生氣了,你肯定把這鳥兒偷偷藏在家裡,想起某些人的時候,便讓它叫兩聲。」
寶玉聽了,心中越發的焦躁起來,偏又不能和林妹妹置氣,惱怒之下,便一把將那籠子拍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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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的那鸚鵡受驚,「撲稜稜」便振翅飛了起來,向外逃去,口中還不住地叫著。
「寶琴……寶琴……」
林妹妹愈發惱怒起來,甩袖子往裡屋便走,進屋之後,一甩手,「哐」的一聲把門關死,將寶玉關在了外屋。
寶玉猛跺了幾下腳,在屋內面紅耳赤地轉了幾圈,摔了幾個杯子,最後氣哼哼地離開了。
因為近來這許多事情,紛至沓來,都集中到一塊了,林妹妹難免心頭抑鬱,當天晚上在床上輾轉反側,一晚上都沒睡著,讓遠道而來的展老爺白守候了半宿。
一直快到天亮的時候,林妹妹終於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卻只覺得渾身酸軟,半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雪雁急忙過來,伸手在她額上一搭,頓時便嚇了一跳。
「誒呀,怎麼這麼燙!」
「快來人,小姐病了,趕緊去請大夫!」
院中頓時便亂成了一團,燒薑湯的,弄毛巾熱敷的,好一頓折騰,好容易等到太醫來了,過來給林妹妹診過病,說是心火旺盛,肝臟虧虛什麼什麼的,然後開了一副藥,讓好生養著,不能勞神。
雪雁送走了太醫,便急忙讓人去煎藥,自家則在小姐身邊繼續為她擦汗退燒。
那邊寶玉知道了消息,便急急忙忙地趕過來探病,林妹妹卻兀自還在生氣,只不肯見他。
寶玉在院子外面急得團團轉,滿臉赤紅,那雙目之中更是血絲密布,顯然也是焦急壞了。
眾人生怕他再出事,便急忙安慰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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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說歹說,才算把寶玉給勸走,只等過些日子黛玉病好之後再來。
可誰知這次林妹妹的病情卻分外的纏綿難治,連續多日都不曾好,甚至反而還有惡化的趨勢。
寶玉便又擔心害怕起來,整日裡在林妹妹的院子外面徘徊,口中只是喃喃不休,「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眼見他也有了發癲的跡象,眾人看了害怕,便哄他道:
「林姑娘這次的病,多半不是因你而起,而是之前的預知夢導致的。」
「你想啊,這預知未來是何等的神通,分明便是在泄露天機啊!」
「這泄露了天機,老天爺能不生氣嘛!」
「這是天譴吶!」
寶玉聽了之後,便渾身巨震,身體僵直在那裡,雙目無神望著院內,整個人便如同變成了行屍走肉一般,一點兒聲息都沒有了。
眾人嚇了一跳,急忙再拿話哄他。
「這等天譴的事情,吃藥是沒用的,得去求神拜佛,燒香還願,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寶玉猛然醒悟過來,便霍然跳起,又叫嚷著要出家。
「我去廟裡做和尚,每日裡給林妹妹燒香祈福,求佛祖保佑林妹妹一輩子平平安安,無病無災!」
這可苦了他身邊這些人了,折騰了半天,反而越折騰越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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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賈母和王夫人便趕了過來,抱著寶玉一陣心肝寶的叫喚,哭成個淚人一樣,但寶玉便咬死了一定要出家,給林妹妹燒香祈福。
最後還是寶琴給出了個主意,勸說道:
「老祖宗,既然寶哥哥是想給林姐姐祈福,那便給寶哥哥買個替身好了!」
「據我所知,國公府祖上便是有個替身的,還被先皇稱為『大幻仙人』。」
賈母聽了,便一拍大腿,驚喜叫道:
「不錯,琴丫頭果然聰慧貼心,這個法子著實要得!」
說罷便轉頭對寶玉說道:
「我的好寶玉啊,你要出家,卻讓我和你娘可怎麼辦吶?」
「既然你要給林丫頭祈福,那是不是你親自出家,差別不大,便按琴丫頭所說,找個替身與你,代你出家好了。」
寶玉還待不依不饒,卻見自家老子不知何時趕了過來,正站在賈母身後怒瞪著自己,頓時便如同耗子見貓一樣,心中那邪火便消了九成,唯唯答應了下來。
賈母這才放心了,一邊吩咐人去找合適的替身,一邊摟著寶玉不肯撒手,不住勸說。
經歷了這事之後,賈母和王夫人兩人心中對寶琴的觀感愈發的好了。
而因為這「泄露天機」和「天譴」之說也流傳了出去,人人都覺得黛玉這次恐怕不行了,各自都惋惜了起來。
便是不喜歡她的王夫人,都為她掉了幾滴眼淚,賈母更是一提起這苦命的外孫女兒,便眼淚潺潺,心中傷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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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次的病確實重了不少,但那太醫也不是吃素的,給開的藥都非常對症,過了小半個月之後,林妹妹的身體終於好轉了過來。
雪雁見狀,急忙把這消息給傳了出去。
這些天裡面,府裡面都在暗暗為自家小姐準備後事了,那各家中人看她們這些黛玉身邊的丫鬟,都是帶著憐憫以及覬覦之色。
若是再不將這消息傳出去,還不定府內會出些什麼奇葩事情呢!
得到了這個好消息之後,賈母等人都紛紛過來看望了一番,又請了太醫過來診治,方才確定這病是真好了。
眾人見狀,都只當是這次天譴被熬過去了,或者老天爺的懲罰還沒打算要人命,只是小懲大誡而已。
賈母也非常高興,專門讓人去廟裡施捨了香油錢。
寶玉更是大喜,便只當是自己的誠心感動了上天,忙不迭地讓人準備貢品前去廟裡還願,然後便跑到黛玉這邊來邀功來了。
至於王夫人,心中如何想法便不得而知了。
也或許是長久的纏綿病榻,讓林妹妹心中的怨氣消了,也或許是因為寶玉想要出家的做法感動了她,反正這對痴怨男女又和好了。
但感情這種東西,來的快去的也快,誰知道下次兩人再鬧彆扭,會不會還能繼續好下去呢?
寶琴的存在,如今已經成了橫亘在兩人之間的一塊隱形的巨石,誰都不提,但誰都知道它就在那裡。
在林妹妹生病的這些天中,寶琴已經通過個人魅力和金元外交,在府內留下了極佳的口碑。
若真論起情商來,林妹妹根本就不配和寶琴相提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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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榮國府也是林妹妹的外婆家,但榮國府本身便家教極爛,自家孩子都教養不好,如何去教養別人?
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
有了寶琴的對比,人人都不覺得黛玉適合做當家主母。
原本黛玉有了「預知夢」神通之後,還能和寶琴對抗一下,但現如今人們都知道了,這神通的使用,是會招來天譴的,不能亂用,頓時原本的追捧便打了個折扣。
林妹妹自己雖然不出門,但是身邊的丫鬟卻可以收到府中的各種風聲,當然對這些事情也是門清的,所以心中愈發厭惡寶琴。
有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晚,林妹妹就在夢中見到了寶琴……作為展老爺姬妾的身份。
林妹妹在夢中睜開眼睛,緩緩坐起,游目四顧,只見所在之處是一間陌生而又寬敞的房間。
那雪白的牆壁,實木雕花的大床,軟彈的床墊,考究而又陌生的家具、裝飾和晶瑩剔透的水晶吊燈……
這一切的一切,看著就非常的華貴,相比起來,就算是老太太居住的榮慶堂都是鄉下財主家一般。
林妹妹伸出手來,輕輕按著身下的床墊,感受著這柔軟而又舒服的感覺,正自呆愣之時,便聽到身後有人吃吃笑著道:
「林姐姐,你發什麼呆呢?」
「今晚可輪到咱們兩個來伺候老爺了。」
「你若是再不過來,那老爺的寶貝,可就被妹妹一人獨吞了。」
林妹妹霍然回頭,便見到一個俊秀男子正赤果著上半身,坐在身後不遠處,懷中正抱著一個美艷女子,兩人都笑嘻嘻地看著她,剛才的話正是從那女子口中傳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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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那滿面紅暈,癱軟在展老爺懷裡,幾乎想要把整個身體都揉入展老爺體內的貌美女子,林妹妹呆愣了半天,才認出來這是薛寶琴。
此時的薛寶琴早就不是那青澀的模樣了,而是渾身豐滿圓潤,凹凸有致,明顯已經被開發的熟透了。
而且此時躺在展老爺懷中的寶琴,衣著不整,穿著的服裝又薄又透,八面漏風,白嫩細長的四肢都暴露在外面。
林妹妹便是看一眼,都覺得臉紅,急忙轉過頭去,口中叫道:
「你們好生無恥,怎敢如此無禮!」
寶琴聽了,便捂著嘴吃吃笑了起來,口中叫道:
「林姐姐果然有趣,這又是從過去過來的那個吧!」
「好姐姐,快說說,你是從哪年過來的?」
「我家被滿門抄斬沒呢?」
「什麼滿門抄斬?」
林妹妹聽了「滿門抄斬」之後,心頭便是一跳,剛要回頭細問究竟,卻又半途把腦袋硬生生扭了回來,閉眼叫道:
「你們還不快點把那羞恥的衣服換掉,我們好好說話!」
後面的寶琴卻不理會,只調笑道:
「好姐姐,你低頭看看自家的衣服,然後再說羞恥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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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識地在那陌生的糧倉上輕輕捏了捏,方才確定這的確是自家的財產,卻不想這一動作被後面的展老爺兩人看得清清楚楚,惹得兩人哈哈大笑起來。
林妹妹頓時滿臉羞紅起來,剛要惱羞成怒,便感覺後面上來一人,掰著她的腦袋向旁一扭,目光所及之處,正見到一個碩大的穿衣鏡正擺放在床邊,而她的身影則正映射在那水銀鏡之中。
鏡中的林妹妹,滿面紅潤,氣色極好,皮膚白皙而又細膩,身材也是一副豐滿熟透了的樣子,不復以前那種病懨懨的消瘦模樣,反而另有一番健康的豐潤美感。
再仔細觀察之時,她更看到,在鏡中的自己,滿面桃花盛開,一副羞喜之態,但眼角眉梢之中,可以清楚地看到,那面龐之下所隱藏著的開心和快樂。
「這是……未來的我嗎?」林妹妹口中喃喃地問道。
「當然啊!」身後的寶琴將同樣豐滿的兩坨緊貼在林妹妹背上,笑嘻嘻地應答道。
「自從被老爺收入房中之後,林姐姐便越來越漂亮了,這裡也越來越大了。」
說著,她還從後面伸出手來,托住林妹妹的兩團綿軟,輕輕掂了掂。
林妹妹猛然驚醒,急忙身體一顫,從床上滾了下去,拉了件薄薄的毯子將身體緊緊裹住,羞惱叫道:
「誰是你姐姐?」
「你既然入了展家作妾,還糾纏著寶哥哥幹什麼?」
寶琴聽了,頓時笑得花枝亂顫,連淚花都笑出來了。
「這麼多年了,林姐姐的性子倒是沒怎麼改變,依舊是那么小心眼……啊,我忘記了,這是過去的林姐姐。」
「呀,過去的林姐姐果然好玩,居然還惦記著她寶哥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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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姐姐莫要擔心了,那什麼琴玉良緣的流言,都是二太太讓人傳出來的,與我家無關。」
「我後來跟梅翰林的兒子定了親,沒嫁給你寶玉哥哥。」
「後來也因為梅翰林家的事情,我家被牽連到,被滿門抄斬,我也被賣入教坊司。還多虧老爺將我買了回來,否則只怕小妹只能淪落風塵了。」
聽了寶琴這話之後,林妹妹頓時悚然一驚,把所有的惱怒都給丟到了腦袋後面,顫聲道:
「你家……被滿門抄斬了?」
寶琴嘆口氣,搖搖頭道:
「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還提它做什麼!」
「來來來,好姐姐,難得你到未來一趟,還不快過來好好享受一下老爺的好處!」
「回去之後,可要記得早點入門,咱們展府姬妾的規矩,是先入門者為大。」
說著,寶琴便跳下床來,將林妹妹抱起,向床上一扔,在林妹妹驚叫聲中,把她身上圍著的毯子一把抽走,然後在她背上輕輕一推,便把她按倒在了展老爺腿間。
林妹妹跪倒在床上,看著眼前那近在咫尺的猙獰兇惡之物,頓時她大腦一片空白,心臟再次如同擂鼓一般跳將了起來。
眼見展老爺向前一挺身,林妹妹不由得「啊」的一聲驚叫,再次從夢中驚醒。
果然,這心臟不好,便是想做個春夢都困難啊!
林妹妹猛地從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平復著那急促跳動的心跳,腦子之中越發混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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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全部都是真的,還是部分是真的?
會不會有做錯夢的可能?
「小姐,你又做預知夢了?」雪雁也被她的驚叫聲驚醒,急忙起身掌燈湊了過來,伸手在她身後輕輕拍著。
在夢境之中,自身意識非常薄弱,很多時候都沒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思想和行為。
這齣了夢境之後,林妹妹才意識到,之前在夢境之中忘記問一下了。
既然寶琴沒有嫁給寶哥哥,那後來寶哥哥娶了誰?
寶琴是因為被賣入教坊司,被展老爺買了回去,那她自己又是怎麼成了展老爺的小妾的?
這許許多多的疑惑,將林妹妹腦子攪成了個漿糊一般,越發煩悶起來了。
她就著雪雁遞過來的水杯,喝了幾口水,然後便擺擺手,又倒頭睡下,打算早點再入夢鄉,把之前的夢再給續上。
可事不從人願,她這一晚各種稀奇古怪的夢倒是做了不少,但腦子裡都稀里糊塗的,根本都想不起來,記不清楚,很明顯便只是普通的夢而已,並不是她想要的那種預知夢。
到了日上三竿之後,她才磨磨蹭蹭地從床上爬起來,沒精打采地洗漱吃飯,想著回頭再補個覺,看能不能再做那預知夢。
可剛睡醒沒多久,哪裡有那許多覺可睡,她在床上翻來覆去了良久,也睡不著,便只好坐起來,找幾本書看,消磨時間。
正無聊中,忽聽通報,說是寶釵過來了。
林妹妹急忙出門把人迎入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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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坐下之後,寶釵便笑著問道:
「妹妹近來的身體可大好了?」
林妹妹便笑著道:
「有勞寶姐姐動問,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寶釵聽了後,便遲疑著問道:
「那妹妹這次,究竟是病,還是……泄露天機所致的天譴?」
林妹妹猶豫了半晌,也不敢胡亂回答,只好道:
「我自己感覺應該是病,但天譴這種東西,誰知道是不是就這麼通過病來的呢?」
「若我那預知夢都是假的,那我肯定敢說不是天譴,而是得病了,可……如今看來,只怕那夢裡的東西,許多都是真的。」
「我現在只是不知道,那夢裡究竟有多少是真的,還是說……全部都是真的。」
林妹妹澀聲把話說完之後,便即愁容滿面起來。
這一連串的事情落在她頭上,她就算是心中再如何不想承認,只怕也不得不面對現實。
只是這個現實對於她來說,著實是太過慘痛了點!
我的寶哥哥……他怎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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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妹妹可知,這夢裡的事情,是可以更改的嗎?」
「嗯?」林妹妹一愣,沒聽明白,「什麼更改?」
「就是逆天改命啊!」
寶釵輕聲嘆息道:
「若是我提前知道了未來什麼樣,知道會有哪些遺憾的事情會在將來發生,那麼我完全可以提前主動插手其中,趨吉避凶,把那原本可能會發生的事情,都給規避掉。」
「這樣未來不就改變了麼?」
「就比如說,如果我早就知道我將來會因為缺少冷香丸而病故,那我完全可以提前多囤積一些,自然就不會出現現在的窘境了!」
被寶釵這麼一提醒,林妹妹頓時便恍然大悟,她猛地一拍大腿,驚喜叫道:
「哎呀!」
「姐姐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吶!」
「你這話說的太對了啊!」
她興奮地站起身,在房間裡面一陣亂走,腦子裡面飛速思考起來。
在夢中得知,她是後來在東府撞到了寶哥哥和蓉哥兒偷情,才和寶哥哥徹底斷絕關係的。
但現如今,或許二人還不曾有什麼關係,若是能夠提前將他兩人給分開,不讓他們有什麼越軌的行為,那豈不是就代表著,自家的寶哥哥還是那個純良的、不曾受到污染的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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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展大人為人是不錯,但是她心中早就有了寶哥哥,哪裡可能另嫁他人,更遑論給人做妾了。
但既然知道了這個結果,她完全可以在夢中搞清楚自己究竟是怎麼成為展家小妾的,然後在現實之中提前布局,把這結果一舉逆轉,改變這預知夢裡顯示出來的未來。
林妹妹在原地轉了幾圈之後,便站定在寶釵面前,眉飛色舞地宣布道:
「寶姐姐,小妹已經決定了,要逆天改命!」
「我要把夢裡見到的那些糟糕的事情都改過來,讓壞的變成好的,讓不該發生的永遠都不發生!」
寶釵看著意氣風發的林妹妹,嘆口氣道:
「好妹妹,你的志向當然是好的,但是你忘記了麼?」
「你若敢逆天改命的話,那便很可能還會有天譴降臨啊!」
「這次你不過便是泄露天機,便已經在床上躺了小半個月,那逆天改命該付出的代價,又該有多重呢?」
林妹妹聽完之後,頓時便如同三九天裡被冷水潑頭,從頭涼到了腳,僵立在那裡一動不動了。
寶釵看著林妹妹臉上表情瞬息數變,一會兒紅一會兒白,顯然內心正在掙扎鬥爭,便也不說話,只在那邊坐著,等著她自家做決定。
林妹妹呆站在那裡,把夢境之中的種種都在腦中過了數遍,又回想起和寶哥哥在一起的那些甜蜜日子,心頭百感交集,只覺得心口酸酸的,口中卻是苦澀的。
原來在不知不覺之中,她便已經淚流滿面,那淚水早就流入了口中。
林妹妹深吸一口氣,面上表情漸漸平靜了下來,目光之中逐漸顯現出了堅毅的神色。
最終,她輕輕坐到了寶釵身邊,目光看向院外那澄澈的天空,口中喃喃自語,仿佛在說給自己聽一般。
「我與寶哥哥自幼青梅竹馬,決計不能看著他便就這般誤入歧途。」
「無論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哪怕便是身受天譴而死,我也絕對要改變這個糟糕的命運!」
「我,一定要拯救寶哥哥!」
今天上推,零點更新,萬字大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