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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一入深宮深似海

2024-11-03 20:34:53
  第402章 一入深宮深似海

  對於一個少年來說,初識情滋味的年紀,恰好又遇到一個令自己心動的女人,那便是天雷勾地火。

  蔣慶之在學生階段並未談過戀愛,唯一一次心動也只是瞬間,隨後就埋入記憶深處。但古怪的是,那一次心動直至多年後他依舊清晰記得。

  很美好。

  很純真。

  所以他能理解裕王的情緒,但無法理解這廝為此茶飯不思的痴情。

  「殿下最近飯量銳減,看著都廋了。」

  趁著裕王來伯府給學生們授課的機會,楊錫悄然給蔣慶之說了些裕王的情況。

  「晚上呢?」蔣慶之問道。

  「晚上殿下也翻來覆去睡不著,且殿下最近的話越發少了。」

  嘖!

  這真是一見鍾情啊!

  蔣慶之剛開始把裕王對汪小娘子的青睞看做是好色,如今看來卻是自己錯了。

  他叫來莫展,「汪氏那邊查的如何了?」

  莫展說道:「已經查到了其中一個文士的身份,那人乃是京師士林的包打聽,專為那些貴人傳遞消息。對了伯爺,汪氏為何每次都能等到裕王?」

  「能知曉裕王蹤跡的,唯有他的身邊人,此事我本想去查,可終究不便。」蔣慶之摩挲著懷中多多的腦袋,突然莞爾,「我何時這般瞻前顧後了?陛下本就讓我管教這兩個小子,徑直去查就是了。」

  蔣慶之知曉自己在迴避什麼。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他若是侵犯過甚,弄不好便會在裕王心中留下一個壞印象。

  這就如同教導孩子一樣,在有些時候父母也得尊重孩子的隱私權和選擇權。

  蔣慶之把楊錫叫來,「那個女人每次都正好遇到老三,這巧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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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抓緊。」

  下午楊錫就令人送來了消息。

  「殿下身邊的莊信嫌疑最大,可莊信此人乃是宮中今年才分來的,據聞他背後的人在盧靖妃那裡得用。」

  「後台很硬啊!」蔣慶之笑了笑,「楊錫不敢動了?」

  來稟告的內侍低頭,「是。」

  楊錫擔心引發盧靖妃那邊反彈,會為裕王這個小透明增添許多麻煩。

  「看來還得我去一趟。」

  內侍歡喜的道:「伯爺能去,那最好不過了。」

  蔣慶之進宮了。

  徑直去了裕王那裡。


  「表叔。」

  裕王出迎,看著確實是廋了些。

  「其實我並不喜棒打鴛鴦,可你的身份不同。」蔣慶之感慨的道:「若是換個人,我會選擇袖手。可你這……」

  裕王低下頭,「我知曉表叔是為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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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慶之拍拍他的肩膀,回身問道:「誰是莊信?」

  一個二十餘歲的內侍走出來,「咱便是。」

  蔣慶之看著他,「泄露皇子行蹤是個什麼罪名你可知曉?」

  莊信抬頭,愕然道:「伯爺這話……奴婢不懂。」

  「表叔……」裕王看著蔣慶之,「莊信頗為實誠。」

  「有楊錫實誠?」蔣慶之隨口一句話就讓楊錫感激零涕,心道:長威伯果然是咱老楊的貼心人吶。

  蔣慶之微笑道:「此事我來處置,老三覺著如何?」

  裕王看了莊信一眼,「是。」

  莊信面色微變,「殿下!」

  「拿下!」蔣慶之喝道。


  兩個內侍控制住了莊信,莊信喊道:「殿下,奴婢對殿下忠心耿耿吶!」

  「住口!」楊錫冷冷道:「陛下給了長威伯教導殿下之權。別忘了公主那邊的事兒。」

  當初那個誰,轄制長樂多年,一朝被這位蔣伯爺得知後,好一頓毒打啊!

  「我再問一次,為何泄露老三的行蹤?」蔣慶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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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錫冷笑,「那日殿下決定午後出宮,隨後你便說什麼肚子疼,一去就是半個時辰,可咱後來去問過,你壓根就沒去茅廁,而是去了別處。午後殿下出宮,卻恰好遇到了那位汪氏……」

  老楊不錯!

  莊信面色微白,「那日茅廁有人了。」

  「可不遠處就有一個茅廁,難道也滿了嗎?」楊錫冷冷的道:「且你去了半個時辰,就算把腸子拉出來,也不需那麼久!」

  楊錫看著蔣慶之。

  「拷打!」

  蔣慶之回身對裕王說道:「許多事眼見為實。」

  他需要給這娃上一課,:「陛下當年出巡,數度遭遇火災,險些被燒死。後來宮變,也是身邊人所為。」

  這些事兒道爺從未和裕王等人提及,宮中更是把這些事兒視為禁忌,故而裕王知之不多。「你的兄長,也就是前太子死於毒藥,誰下的毒?」

  蔣慶之的話一句句敲打著裕王,「不要因為一個女人就昏了頭,更不要……罷了,這些你暫且用不上。」


  蔣慶之走到欄杆邊,身後偏殿內傳來用刑的聲音。以及莊信被堵住嘴發出的嗚咽聲。

  裕王站在那裡,看著有些孤獨。

  不知過了多久,偏殿內傳來了楊錫的聲音,「狗娘養的,可願說了!」

  「是奴婢……是奴婢傳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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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偶。」

  「可有虛言?」

  「奴婢發誓,句句是實!」

  「他們為何……」裕王走到蔣慶之身側,有些痛苦的問道。

  「一切都是利益在作祟。」蔣慶之說道。

  「可我對莊信不錯。」

  「要學會看人心。」蔣慶之說道:「對於莊信這等人而言,進宮之後他們此生就算是完了。可人都是需要認可的,這個道理我和你說過多次。誰來認可他們?」

  「家人!」

  「一進宮門深似海,他們身處宮中就如同是孤魂野鬼,而宮外的家便是他們活著的盼頭。若有人說能讓他們的家人活的更好,或是為他們的家人解決些事兒,你說,他們會如何?」

  蔣慶之見裕王的眼中多了痛苦之色,嘆道:「我讓你和老四時常去外面看看。看了不能白看,得舉一反三。人一生中會經歷許多磨礪和爭奪,人心便是這一切的根源。你無法看透人心,就註定會一生煎熬。」


  好色不奇怪,但能沉溺進去,忘乎所以,對於一個未來的帝王而言不合適。

  楊錫出來了,身上帶著血腥味和屎尿的味兒,不過眼神卻頗為平靜,甚至是有些興奮。

  艹!

  這群傢伙骨子裡都有一種變態的暴虐情緒,仿佛能通過拷打或是折磨別人把自己積鬱多年的負面情緒宣洩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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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裕王看著蔣慶之,「此事我無法出手。」

  孫偶不是他的人,要動手必須經過盧靖妃或是道爺。

  「我壓根不在乎什麼孫偶人偶。」蔣慶之淡淡的道:「我只想通過此事讓你知曉,何為人心。楊錫,莊信為何背叛老三。」

  楊錫說道:「莊信家中有個兄弟,從小就喜歡讀書,可莊家家貧,他那個兄弟十歲時便下地勞作。莊信進宮後第二年,有人尋到他,問他可願讓自己的兄弟去讀書……」

  「等等。」蔣慶之叫住了楊錫,「老三說說後續會如何。」

  裕王一怔,「多半是利誘吧!以讓他兄弟讀書換取他背叛我。」

  「不夠細。」蔣慶之說道:「剛開始那人定然不會提出任何要求,就如同是善人。」

  他笑了笑,「隨後的幾年中,家中消息不斷傳來……莊信的兄弟讀書長進了,有人幫襯請了先生……一切的一切,讓莊信那枯槁的心漸漸滋潤了起來。直至某一日,那人尋到莊信,說有件事情他幫忙。」

  蔣慶之看著裕王,「你覺著莊信能拒絕嗎?」

  裕王看著楊錫,楊錫嘆道:「長威伯幾如親見。」


  裕王深吸一口氣,後退一步,行禮,「多謝表叔教誨。」

  「我知曉你腦子裡此刻紛亂,不著急,慢慢想。」

  蔣慶之對楊錫點點頭,示意他看好這裡,隨即去請見盧靖妃。

  「長威伯?」盧靖妃正和幾個嬪妃閒話,聞言說道:「必然有大事兒,你等各自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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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臉皮厚的。」陳燕譏諷道。

  盧靖妃說道:「她們每日能看到的就是頭頂上這一小片天,聽聞有外人來,便忍不住想看看,這是人之常情。」

  「那不是坐牢嗎?」一個剛來的小宮女說道。

  看著她朝氣蓬勃的模樣,陳燕嘆道:「這宮中啊……」

  剩下的話她沒說,因為蔣慶之來了。

  年輕的權貴,帝王信重,長的俊美,墨家巨子的身份,以及大明名將的聲威赫赫……

  陳燕見到年輕宮女眼中閃過異彩,便低聲道:「有個念想也好。」

  「見過娘娘。」蔣慶之行禮。

  二人寒暄幾句,蔣慶之說道:「裕王那邊出了點事,有個叫做孫偶的,說是娘娘這邊的人?」

  一個內侍突然撒腿就跑。

  臥槽尼瑪!

  這是不打自招啊!

  蔣慶之喝道:「拿下他!」

  眾人都楞了一下,齊齊看向盧靖妃。

  蔣慶之卻追了上去。

  「拿下!」盧靖妃喝道。

  眾人這才蜂擁而去。

  蔣慶之已經追了上去,一腳踹倒內侍,隨後就被一群人給超越了。

  他看著被淹沒的內侍,無奈道:「別弄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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