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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4章 豆腐渣,大明無被俘之皇子

2025-01-25 23:50:07
  第744章 豆腐渣,大明無被俘之皇子

  亂嶺關上,陳益身軀筆直。

  敵軍潮水般的退了回去,但即便是退兵,層次感依舊很強,若守軍此刻開關出擊,將會遭遇一層層攔截。

  「敵將不錯。」陳益說道。

  裕王就在邊上。

  他在哆嗦,不,是身邊的楊錫在哆嗦。

  白白胖胖的楊錫穿著一身甲衣,看著格外好笑。他手中拿著長刀,長刀刀尖那裡有血跡……不是殺出來的,而是用長刀杵地沾上的。

  裕王看著城頭的那些屍骸,鮮血從屍骸之下緩緩流淌出來,一具具屍骸流淌出來的鮮血匯集在一起,看著宛若一條血河。

  粘稠的鮮血無比厚重,所過之處,夯土仿佛張開了無數大嘴,貪婪的吮吸著。

  腥臭味濃郁的令裕王乾嘔了一下

  表叔曾說最腥臭的東西從不是外物,而是人血。那股味兒能許久不散,只要嗅過一次,你此生都不會忘記。

  此刻裕王信了。

  他覺得自己一輩子都忘不掉這股味兒。

  民夫上來搬運屍骸,他們麻木的抬著屍骸,腳步蹣跚的走下城頭。

  那些將士四處癱坐著,看著先前還在和自己並肩廝殺的同袍成為了屍骸,有人眼中茫然,有人恐懼,但更多的人是麻木……

  ——要想勘破死亡,唯有去見證死亡。

  這話裕王忘記了是聽誰說的。

  但此刻他卻格外贊同。

  昨日第一戰後,他看著那些屍骸,嗅著腥臭的人血,在城頭吐的狼狽不堪,晚上噩夢連連。

  可今日他就麻木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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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抬下去的人,死。

  生與死就在這座關隘內外上演。

  生命脆弱的就如同浮萍。

  裕王一腳把楊錫踹起來,「上次表叔說了什麼來著……堅持……堅持……」

  楊錫沒站穩,踩在了血泊中,他聽到腳下聲音不對,低頭看了一眼,張嘴就噴。

  嘔!

  「沒出息的東西!」裕王扶著城頭,緩緩走過去,漸漸的,他覺得酸軟的雙腿恢復了不少。

  「陳指揮使。」

  正看著敵軍撤離的陳益側身,「殿下。」

  裕王雙手扶著城頭,跺跺腳,「以往聽人說草原異族兇悍,俺答麾下鐵騎無敵,那時我還不以為然。總覺著……這是不是誇大了些。」


  「當初太祖高皇帝與成祖皇帝曾追亡逐北,故而……」陳益遲疑了一下。

  「後世兒孫不爭氣。」裕王苦笑,「這兩日下來,我才知曉了何為悍勇。那些將士……」,裕王看著那些癱坐著的將士,「說是精銳,實則都是混日子的。我看著敵軍以一敵三都不落下風,乃至於戰而勝之,說實話,心不疼,只想罵娘!」

  「臣也想罵娘。」陳益嘆道:「這才多少年,當年的無敵雄師就成了看門犬。不,連看門犬都不如。」

  「太祖高皇帝與成祖皇帝若是再生,定然會想掐死我等不孝兒孫。」裕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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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擔心。」裕王搖搖頭,自嘲道:「此次出京我還有些牢騷,覺著表叔既然要讓我隨軍,為何不是大同,而是來這個小小的關隘,此刻我終於明白了,表叔是要讓我自己來看看。」

  裕王拍拍城頭,「看看這江山,看看那些窮凶極惡的敵人,看看無能至極的大明官兵。若有朝一日……」

  陳益乾咳一聲,裕王淡淡的道:「這話當著父皇我也能說。有朝一日新帝繼位,並無父皇那等威望與手腕,無法改變這個大明。那麼這個大明還能支撐多少年?尚有多少國祚?」

  陳益低聲道:「怕是……兩三百年吧!」

  裕王嘆道:「何必自欺欺人,能有一百年就是祖宗保佑了。」

  陳益沒想到這位如此敢說,膽子也大了些,「若此戰能擊退俺答,陛下就能騰出手來整頓大明。只需十年,大明將會煥然一新。」

  「不容易。」裕王搖頭,「那些人不會坐以待斃。他們會發狂反撲。咱們這是見血的廝殺,雖說血腥,卻簡單。內部的爭鬥雖說不見血,卻格外殘酷。勝者為王敗者寇。」

  「那些人難道還敢謀逆?」陳益冷笑。

  「當帝王俯首時,那些人何須謀逆?或是說,彼時大明的帝王是誰?不是皇城中的那個,而是那些人……」

  「殿下慎言。」


  「我在宮中憋的和老龜似的,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自然要放肆一番。」

  「殿下安心,那些人若是敢逼迫帝王,臣等自然會聽從陛下召喚,只需一聲令下,臣等當率虎賁拱衛陛下,掃清不臣。」

  「天下事,哪有那麼簡單。」裕王幽幽的道:「這個天下到處都是他們的人,若是動兵能解決這個大麻煩,太祖高皇帝與成祖皇帝豈會留給兒孫?」

  太祖高皇帝立國後不斷派軍出塞擊胡,成祖皇帝五度北征,都是在為兒孫掃清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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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裕王笑道:「無需懂。」

  懂了才是大麻煩。

  武夫一旦懂了這些,便會生出別樣心思來。

  手握軍權,老子便是大爺。

  每當王朝末期,武夫們便是以這個姿態登上歷史大舞台,上演各種悲喜劇,或是醜劇。

  「能守多久?」裕王問道。

  「攻防戰不過兩日,我軍損失了兩千餘人。不過剩下的經歷了磨礪,會更為堅韌。唯一的問題是……」

  陳益用力一拍城垛,頂端竟然搖搖晃晃的。

  「這座關隘怕是頂不住了。」

  蔣慶之若是在,定然要說這是豆腐渣工程。


  裕王一怔,仔細查看了一番,發現城頭多出裂縫……而且不少都是新生的裂縫,最深的看不到底,直通地面。

  臥槽尼瑪!

  裕王開口,「狗娘養的!」

  「沒錯。」陳益用力點頭。「當初那些督造的官吏想來是撈足了好處,卻留下了這麼一個大禍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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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咱們用的火藥……」陳益苦笑。

  「爆炸?」裕王愕然,「是了,火藥丟在城下,炸死敵軍之時,也不斷震動關隘。這不是表叔說的七傷拳嗎?傷人傷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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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益點頭,「臣早已發現,不過此事不可聲張。」

  此刻關隘上的守軍都是從各處衛所調集而來,堪稱是一支大雜燴軍隊。陳益匆忙操練了一番,臨陣磨槍,不亮也光。

  在這兩日的廝殺中,有人偷奸耍滑,有人甚至潰逃……督戰隊斬殺了數十人,人頭如今就掛在城下,每當誰想逃跑時,回頭第一眼就能看到那些齜牙咧嘴的人頭。

  一旦發現關隘頂不住了,那些雜牌軍弄不好就敢譁變,或是一鬨而散。

  娘的!

  這不是坑人嗎?

  裕王暗自苦笑。


  然後正色問道:「若是野戰……勝算幾何?」

  陳益乾咳一聲,「此事……殿下還是不問為好。」

  裕王明智的換了個話題,「那你以為,接下來當如何?」

  陳益撓撓頭,「若是說漂亮話,臣就該說為了大明,為了陛下赴湯蹈火。可臣身死後,敵軍偏師入關……殿下回頭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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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村落中百姓不肯走,說是離了家就是孤魂野鬼,不如死在家中。」陳益的聲音中多了悲愴的味兒。

  「接下來便是一馬平川。長威伯把周遭的官兵精銳盡數抽調來了亂嶺關,便是告知臣,這是京師之前的最後一道防線。」

  「表叔這是破釜沉舟了嗎?」從來都是自信滿滿,從容不迫的表叔,竟也有如此無可奈何的時候。

  「殿下,過了亂嶺關,四處都能縱馬疾馳。地方守軍本就怯戰,誰能阻擋?長威伯此舉乃是最佳選擇。」

  裕王在陳益眼中看到了欽佩之意,「那麼,死國?」

  陳益:「……」

  「亂嶺關一破,京師之前無險可阻。京師破,國滅。那咱們不死國,更待何時?」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這是皇明傳統。

  「殿下,情況沒那麼糟糕。」


  「別安慰我。」裕王說:「當年那位被俘,也先想藉此要挾,大明的回答是新君登基。大明永不受異族威脅。記住了,若是關破,先弄死我。楊錫!」

  已經聽傻眼的楊錫下意識的道:「奴婢在。」

  「低聲。」裕王蹙眉,「記住了,若是破關,先弄死我!」

  楊錫哆嗦了一下,「奴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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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楊錫淚眼朦朧,「奴婢……護著殿下殺出去。或是……要不……咱們現在就走?」

  「蠢貨!」裕王搖頭,「哪有臨陣脫逃的皇子,那還不如戰死,至少能鼓舞京師士氣。」

  陳益沒想到裕王竟如此剛烈,心中暗贊,「要不,還是……」

  他的聲音突然停頓了下來。

  身體僵硬。

  「還是什麼?」楊錫追問,他恨不能此刻就帶著裕王插翅飛到京師。至於亂嶺關,那就聽天由命吧!

  每個人的職責不同,考慮的重點也不同。

  楊錫的想法無可挑剔。

  陳益緩緩說道:「來不及了。」

  裕王和楊錫回頭。

  遠處。

  敵軍在集結。

  是!

  全軍集結!

  那咆哮聲連城頭都能聽到。

  「今日,要麼你等盡數死在關下,要麼,就破關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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