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預演【4K1】
入夜後的東京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冷雨。
雨幕瀟瀟間，城市的高樓燈火渺然。
渡邊家，客廳內。
「黑田悠羽？」
坐在長沙發上的聖女大小姐柳眉微蹙，然後一臉疑惑地望向了正削著蘋果的渡邊悠。
在她的印象里，後者應該是沒有渠道得知這個名字的才是。
可實際上情況卻是，在他剛剛的講述里，她聽到了這個令人不快的名字。
「呃，怎麼了？」
渡邊悠放下了水果刀，把削好的蘋果遞給了雨宮綾奈和濱邊涼子。
「謝謝。」
濱邊涼子道了聲謝，老老實實地接過了蘋果，然後一臉好奇的看向了雨宮綾奈。
她嗅到了名為『故事』的味道。
不過就綾奈的這個表情而言，這個『故事』恐怕是惹人厭的範疇內的。
「他就是我之前提到過的，那個和新田他們不太對付的人。」雨宮綾奈接過了蘋果，然後接著說道，「他和新田分別代表了千奈私立學院的兩個圈子。
「兩個圈子間時常有摩擦和矛盾，再加上新田敬哉和黑田悠羽本就是比較自我的人，所以這個矛盾一直沒有要消停的意思，反倒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愈演愈烈。
「可能唯一值得慶幸的，也就只有雙方暫且還沒有產生肢體上的衝突。
「絕大多數的矛盾和摩擦尚且還停留在嘴上。
「不過就他們愈演愈烈的形勢來看，距離那天恐怕也不遠了，或許在他們畢業後，他們會來上一場真人PK？」
說到這裡，她的臉上不由得多出了幾分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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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一領域的圈子裡，總會有那麼兩三個體格龐大的圈子互相不對付，雖說彼此還算克制，沒有大的衝突，但小的摩擦和矛盾卻是沒有斷過。
不過這也好理解，畢竟名為市場份額的『蛋糕』就只有那麼大。
一個商業團體想要多拿一份，別的商業團體就要少拿一份。
在這一前提下，沒有所謂的矛盾，那才是奇了怪了。
「那如果是真人PK的話，你更看好誰？」
渡邊悠問了一句。
「你這個問題……」
聖女大小姐白了這人一眼。
問問題的角度總要這麼刁鑽是吧！？
「按照你這個邏輯，假如我發燒到39℃，然後去了會社，把今天的工作做完了，回來之後跟你講這件事，你會……」
雨宮綾奈沒有把話說完，只是默默地看向了他。
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題我會，以悠的性子，他會來一句『牛逼！』，然後去給你找藥。」
濱邊涼子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接過了話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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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渡邊悠翻了個白眼，沒有接話。
不過……
仔細想一想，他好像還真會這麼做。
呃，嗯……
「……」雨宮綾奈沒有搭腔，只是看了渡邊悠一眼，接著忿忿的咬了一口蘋果，像是在咬他一樣，「如果真的打起來的話，相對來講，黑田悠羽的勝率要更高一點。
「畢竟新田是練網球的，雖說在散打上，他也有點基礎，但後者畢竟是劍道社的社長。
「在全國性的劍道比賽里也拿過名次。
「順帶一提，去年的全國比賽，就是他淘汰了城南私立高中的劍道社。
「兩者對比下來，孰強孰弱不需要我多說了吧。」
換做是以前的她，是不可能回答這種問題的，但就像伯母對她說的那句話一樣，當一對情侶相處久了之後，彼此都會染上對方的一些習慣。
所以……
哪怕這個問題很無聊，也很惡趣味，她也還是回答了。
只能說，比起從前，她確確實實的被他改變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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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邊悠點了點頭。
一邊是持械，一邊是徒手，結果如何已經相當明朗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是從哪兒聽到這個名字的？」
雨宮綾奈話鋒一轉，目光悠悠的望向了他。
她又開始懷疑了，這巨魔先生真就是磁石體質唄，任何有矛盾的事兒，總能找上他。
「放學的時候，由紀不是來學校參觀了嗎，我帶她隨便逛了逛，然後去了咖啡廳喝咖啡，接著就……」
渡邊悠攤了攤手。
這還真不是他主動去找對方的，是對方自己湊上來的。
「那確實沒辦法。」
聞言，雨宮綾奈也釋然了。
這種情況下，確實沒有辦法。
「不過，你沒和他發生肢體衝突吧？」
她忽的意識到了這點，美眸底也多出了幾分關切。
她很怕他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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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如果對方願意以更主動的形式來溝通的話，他也不介意。
畢竟那句話說得很好，朝聞道，夕可死矣
——早上打聽到了去你家的路，晚上你就得死
「我就當真的聽了。」
聖女大小姐給了他一個『你覺得我會信麼』的眼神，然後小口小口的啃起了蘋果。
「昂~」
渡邊悠隨意的應了一句。
「對了，他沒說什麼多餘的話吧？」
雨宮綾奈有些無奈地問出了這個問題來。
對方從高一開始，就一直在追求她，她拒絕了無數次，但那人就是不放棄，不管她用什麼樣的方式拒絕，那傢伙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強似得，就是不肯放棄。
如果不是考慮到她自身在學校里的形象的話，她真的很想給他兩個大嘴巴子，告訴他，老娘有喜歡的人了，那個人不是你，所以不要再來糾纏我了。
她真的很討厭這種沒有自知之明，只會感動自己的人。
「哦，你是說那個呀。」渡邊悠愣了一下，旋而反應了過來，「說了哦，他說他是你的追求者。」
對字條上留的那行文字，他倒是沒有太深的感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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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的話，在這條名為黑歷史的道路上，黑田這輩子應該也就止步於此了。
「唉。」
雨宮綾奈抬起手遮住了臉，一臉無奈。
得，她第二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那他應該沒寫他被拒絕了多少次吧？」
她小聲的問了一句。
要是那人寫了的話，那下一刻，她就得站起身來，上二樓回房間休息了。
這玩意兒真就是只要你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恰好，她就是覺得尷尬的那個。
「誰會把這個寫在落款上啊！」渡邊悠嘴角抽了抽，然後低聲補出了內容，「被雨宮同學拒絕了無數次的追求者黑田悠羽？」
光是念出來，他的雞皮疙瘩已經起了一身了。
這要是正兒八經的落款在字面上，那……以後的黑田桑恐怕會想方設法的幹掉他。
畢竟只有幹掉自己，這個黑歷史才能真正的塵埃落定。
「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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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說法實在太抽象了，光是想想，她都有點受不了，更惶提設身處地的帶入後，把這行文字寫在紙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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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
渡邊悠挑了挑眉，向聖女大小姐遞去了一個『是吧』的眼神。
「換個話題。」
雨宮綾奈移開了視線，她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結了。
「得嘞。」
「那就聊聊最近城南私立高中的事兒？」
濱邊涼子主動拋出了一個新的話茬。
「可以。」
渡邊悠立刻附和。
他也確實有段時間沒了解城南私立高中的近況了。
明明交換生的生涯才一個多月，但體感卻是過了好久好久。
「最近一段時間，我們班的擔任教師好像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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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說不說的，他們班的擔任教師今年已經32了，戀愛的次數尚且為零，雖說那樣講不太禮貌，但大伙兒也都在琢磨，她會不會就這樣獨身到老。
畢竟當事人時不時的就會拿戀愛來說事，拿那句她講的最多的話來形容
——她不是不想談戀愛，只是單純的沒有遇到合適的而已，她不願意將就。
*
同一時間，桐山和馬的家中。
「怎麼樣，渡邊不錯吧。」
穿著睡衣拿著電話的桐山和馬推開了陽台的推拉門，往外一步，走到了小雨撒不到的位置。
聽著屋外那淅淅瀝瀝的雨聲，他的心情也一下子舒暢了起來。
「就目前來看，確實不錯。」
電話那頭，同樣穿著睡衣的新田敬哉給出了一個肯定的回答。
「我這哥們這次月考考得怎麼樣？沒有給我丟人吧。」
桐山和馬笑著問出了這句話來。
這次月考的成績，他並沒有像之前那樣直接去問渡邊，而是保留了一下，每每聊天要聊到那邊的時候，他也會及時打住。
一來，雖然對渡邊有信心，但作為千奈私立學院曾經的學生，他無比清楚這所學校的考試難度有多高，饒是渡邊再是天賦型選手，第一次考試，也還是有很大的概率會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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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來，假如渡邊考好了，那自己這麼去問，豈不是要被這傢伙秀一臉？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兒，他還在千奈私立學院念書的時候，他的成績嘛，也就是班級中等的水平。
當然，不是最好的A班，是普通的班級。
後來，他轉學出來，成績就開始漸漸地泯了。
不過他倒是覺得他沒有變差，畢竟不管在哪兒，他的成績都是中等水平的嘛。
約等於他自帶一個自適應buff，不論去哪兒，他都不會是墊底。
「據我所知，他考得可比你好太多了。」新田敬哉癟了癟嘴，這麼多年了，這傢伙喜歡給臉上貼金的毛病還是沒改，「A班第十二，你應該明白這個含金量吧？」
這還是沒有加第一次月考，存在不適應的情況的這一前提。
要是把這一系列的前提算上，那渡邊悠的含金量還能再往上走走。
「看樣子這小子沒給我丟人，甚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聞言，桐山和馬的笑容愈發的燦爛了起來。
好吧，他的那些擔憂是多餘的。
渡邊這傢伙不管在哪兒都是那副吃得開的模樣。
自己與其擔心他，還不如擔心一下他的小女朋友會不會玉玉，嘶，不過仔細想想，這段時間來，早川好像肉眼可見的開朗了許多，哪怕沒有真希沒有從中做粘合劑，她也能和班上的其他人聊的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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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懶得跟你犟。」新田敬哉沒好氣的哼哼了一聲，哪怕隔著電話，他都能想像出那頭桐山和馬的表情，「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去接納他，其實挺好壞參半的。」
「什麼意思？」
聞言，桐山和馬沒了開玩笑的興致，神情一下子就嚴肅了起來。
他給渡邊介紹自己的好哥們，是讓後者能更快的融入進那個環境裡，而非讓自己的哥們去給渡邊帶來麻煩。
「那些老掉牙的事情。」
新田敬哉沒有把話說的太明白，但他的言下之意已經相當清楚了。
「……能不讓他卷進去嗎？」
桐山和馬沉默了片刻，跟著道出了這句話來。
如果渡邊被卷進這爛七八糟的事情里了，他會很自責的。
「這個的話，你不能問我，得問黑田才行。」
新田敬哉努了努嘴，他和好友的想法其實是一樣的，他也不想把渡邊給牽扯進來。
一來，這會給渡邊添麻煩。
二來嘛，他對渡邊其實還是有所保留的。
「總之，儘量別把他牽扯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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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知道，這事兒沒辦法強求。
只是。
現在想來，他當初還是應該再謹慎一些的。
只希望渡邊這傢伙別再發揮他那事兒逼的體質了。
「我儘量。」
新田敬哉給出了保證。
「不過。」
他話鋒一轉。
「要是那傢伙主動找他的麻煩，那我就沒辦法了，當然，我會幫他。」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不想看到那一幕。
不過他的直覺告訴他，有些事情是不會以人的喜好偏移的。
特別是在那位雨宮綾奈和渡邊悠關係匪淺的情況下。
「我知道的。」
桐山和馬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莫名的，他感覺到了有些冷。
「好了，就這樣吧，改天聚，我先掛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