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心魔
2024-10-23 11:16:53
第74章 心魔
鶴卿擒著下巴自言自語般的念叨:「理論上,顧長念不應該這般容易就被你影響,可你卻成功了……唔,多少有點匪夷所思。」
陸離看了她半晌,心底忽然就來了點火氣——
這個女人,真是一點沒有察覺到顧長念對她的心思?
她不是個遲鈍的人,偏偏在這件事上,她就總是顯得這般木訥。是故意裝傻?亦或是被傷得太重,不願再相信顧長念?
不管是哪一種,似乎,都讓陸離不怎麼高興。
如此想著,陸離便略帶譏誚的直言道:「他不是被我影響,是因為你。」
鶴卿聞言愣了愣,隨即便自信搖頭:「絕無此種可能。」別的人不好說,但顧長念是絕不會因為她生出邪念或者心魔的,他的設定就是深愛花池雨,對師父深惡痛絕,這是刻進他這個紙片人的DNA里的。
此時,樂清如的房門也終於打開,一頭淺灰色的頭髮亂蓬蓬的,眼皮微腫,打著哈欠含糊不清的道:「師父,早。」
鶴卿回頭沖她笑了笑:「早。」這孩子才是真正的睡過了啊。
樂清如又看見了陸離,頓時清醒了過來,小跑上前摟緊了鶴卿:「你又想找師父給你開小灶!還好我起得早沒錯過!」
鶴卿忍笑心想,傻孩子,你都錯過好幾輪瓜了!
而陸離,看也沒看樂清如一眼,目光始終落在鶴卿的身上,那眼神幽深,看不出在想什麼。
※
顧長念回到房間繼續盤膝打坐,可體內的靈氣猶如脫韁的野馬,在經脈中四處亂竄,根本不受自己控制,腦海中似是有無數人的話語,既是過去,也是現在,攪得他心神不寧,思緒大亂。
(師父可是怪罪徒兒昨夜伺候到一半睡著了?)
(長念,我對你的心意難道你不清楚嗎?我不想做你的師父!)
(你實在太傷我的心了,那花池雨究竟有哪裡好?值得你為她豁出命去?你的命是我救下的,是我的!)
(顧長念,誰不知道你和你師父之間的齷齪事,你今日就算殺了我,也攔不住外面的風言風語。)
(我若說,方才發生的一切是個誤會,你們信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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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毀我清譽,關你何事?)
……
「噗——」
顧長念再次噴出一口鮮血,好不容易聚起來的靈氣再次散去,讓他無力的撐坐在床,連連急喘。
他想,自己應該清醒過來了。
記憶中的師父完全是兩個人,她已經變了。
他早就應該確信那個事實,師父對他不再有男女之情,也不再有師徒情誼。他對師父來說,只怕是連個外人也不如。
而讓師父變成如今這個樣子的,是陸離,以及陸離背後的那個神秘人。
是他們改變了師父,讓師父愈發的冷酷無情。
若非受他們的影響,也許師父在放棄對他的執念後,師父就能變回從前的師父,他與師父也能成為最尋常的師徒關係。
都是因為陸離……
顧長念眉間的邪氣再次出現,他卻沒有再念清心咒將其壓制,反倒是任由那股邪氣更進一步的侵蝕識海。
沒一會兒,顧長念的腦海中就好似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是啊,都是因為陸離,你已經看出來了不是嗎?他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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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不聯繫陳三一?陳三一定然知曉些什麼。」
陳三一……師父將陳三一視為敵人。
「還管師父做什麼?莫非你還當你師父冰清玉潔不成?你真相信陸離說的那些話只是胡言亂語嗎?」
不,師父不會如此不堪,在那些年裡,她也並未真正對我做過什麼。
「可是她變了啊,在陸離的影響下,她已經墮落了,也許是將陸離當做了你的替身,又也許是她本性如此,早就不清白了。」
墮落……不清白……
「是啊,這樣的師父,你還維護她作甚?又何必顧忌她?若她並非放蕩之人,有朝一日你揭露了真相,一切就能回到從前,師父,還是你的師父,也算是解救她了。若她不願回頭,這種師父,要來何用?」
是……嗎……
是的,正是如此。
顧長念的眼神逐漸堅定,眼中甚至起了些狠厲之色。
※
亓官瑞領著鶴卿三人出了門,先是在涼州城內四處逛了逛,介紹了一下城內的情況。
「東西南北四個城門,都放了測靈石。」亓官瑞說:「這些測靈石,都與爺爺的元神相連,魔修從城門經過,爺爺可以感應到。」
鶴卿想到昨夜遭遇的元神探查,一言難盡的挑了挑眉:「老爺子他的確是有大本事,元神之力已是登峰造極。」
亓官瑞聽出鶴卿話裡有話,細想了一下便反應過來,抱歉的說:「是我沒有提前告知,爺爺他並非是針對你或你的弟子,這幾十年間,爺爺一直都是如此做的。」
「幾十年?你府上都是自己人也要探查?」
亓官瑞點了點頭:「是的,雖我不明其中深意,但爺爺既然這樣做,想必有他的道理。」說著又指向前方的一家客棧:「目前在城內滯留的魔修,只有一個人,就住在這間客棧里。」
鶴卿沉吟了片刻,說:「我去打個招呼。」
「什麼?」亓官瑞一時訝異:「你要去,同魔修打招呼?」
鶴卿灑脫道:「同為修士,去打個招呼無妨。」說完就對樂清如吩咐道:「清如,你和陸離跟著亓官二公子不要亂走。」
明明陸離是師兄,可每每到了這種時候,鶴卿都會特意囑咐樂清如,像是在提醒她保護陸離。對此,樂清如雖然有些不情願,但也感到無比的榮耀,於是重重點頭:「放心師父,我一定保護好陸離!」
陸離似笑非笑的瞅了鶴卿一眼,意有所指的道:「那師父可要快些回來,徒兒離不了師父半刻。」
鶴卿咬牙扯出一個笑來:「好的呀,你要乖乖的哦。」
亓官瑞又一次轉開了視線: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鶴卿她定然是心中太苦了,想從小徒弟那兒獲得些許安慰,不一定真有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