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何處養傷
席捲半個江湖的七聖峰戰役，最終誰也沒有成為贏家，所有人都輸得一塌糊塗。
倒是最後現身的黑白郎君和路平，他們展露的實力、帶來的消息，以及將來的行動，給了這個江湖新的期待。
蘇夢枕等人離去之後，開始派出人手對路平和黑白郎君進行身份信息調查。
雖然最終沒有找到黑白郎君的情報，但是卻證實了路平曾打敗過燕狂徒，於是關於路平『先後擊敗燕狂徒、蕭秋水』的說法便得到一定程度上的認可。
很快，兩大武林傳說敗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以及來自南武林的強者挑戰天下高手這兩件事，在江湖逐日發酵。
整個江湖變得躁動起來。
這樣的情況，是在過往數百年的江湖中，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
……
七聖峰戰役的當晚，路平迴轉山下小鎮客棧，在院中與眾人商談之後行動。
「你們接下來打算去哪裡？」
「龍姑娘傷勢未愈，還是儘早找個好地方妥善休養才行。」
此前，小龍女在丐幫受了重傷，至今未愈。
路平雖然治好了她身上大部分的傷勢，但小龍女的根基實在太淺薄，自我恢復能力遠不如關七、燕狂徒那種級別的高手，所以想要恢復得完好如初，還需要好生調養一段時間。
這所謂的『調養』，可不只是在安靜的地方打坐運功調息，而是需要喝藥、臥床，同時通過飲食補充營養。
簡單的說，是要花錢的。
當路平將這個情況說明之後，楊過和小龍女都陷入了沉默，他們身上的錢財都不多。
「其實我頗有家資……」
然而一旁段譽剛開口，就被李莫愁打斷。
「錢不是問題，問題是現在有錢也買不到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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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過聞言大驚：「怎麼會這樣？」
路平倒是並不意外，很快就想到了原因：「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被這段時間在此往來的江湖人買走了吧。」
「不錯。」李莫愁點點頭，臉色凝重。
當時幾人從歸雁林出來後，只是按照就近原則，來到如今這個小鎮暫時落腳。
但這個小鎮本就不富饒，加上這段時間裡鎮上儲存的食材、藥材，都被趕往七聖峰的江湖人消耗一空，所以若是繼續停留在此，小龍女估計要很長一段時間得不到妥善醫治。
忽地，一個虛弱的聲音從幾人身後傳來。
「過兒，你帶姑姑回古墓就行了，不用麻煩外人……」
幾人轉頭望去，發現小龍女不知何時已經從房間裡出來了，只是她如今渾身虛弱、嘴唇蒼白、面無血色，好像風一吹就要倒下似的。
「姑姑，你怎麼起來了？」
楊過連忙起身，走過去將其扶到院中椅子上坐下。
小龍女沒有回答，只是輕聲說道：「我想回古墓，你帶我回去，好嗎？」
「這……」
「不行！」
楊過剛一開口，就被李莫愁一聲喝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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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墓那個地方，藥材沒有，食材稀缺，就這樣回去，你能活幾天？」
李莫愁說的很有道理，陰森、冰冷、貧窮的古墓，對傷患來說實在算不上友好。
當然李莫愁說這話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她這個做師姐的，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楊過、小龍女師徒兩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別看她前些日子面對丐幫的時候，一副幫親不幫理，打得比誰都狠，但關起門來，李莫愁還是個相當傳統的女性。
小龍女眉頭一皺，正想出聲反駁，卻被人搶先一步。
「那個……不如你們和我一起去金風細雨樓？」
幾人一愣，紛紛看向說出著話的溫柔。
「我原本就打算過段時間去找我師兄蘇夢枕，他是金風細雨樓的樓主，你們和我一起去的話，看在我的面子上，龍姑娘一定能夠得到妥善安置的！」
這確實是個不錯的辦法，可惜……
「我不去那裡。」小龍女沒有一絲猶豫，直接拒絕。
「呃……為什麼？」溫柔眨了眨眼，不明所以。
「沒有為什麼，就是不想去那裡。」小龍女冷冷撇過腦袋，做鬧脾氣狀。
小龍女和金風細雨樓，或者和蘇夢枕有過交集嗎？
當然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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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之人都是情感上的白痴，自然無一人看出小龍女那酸溜溜的心思，只當她是像往常一樣怕生，不喜歡麻煩外人。
溫柔的盛情被拒，場面稍顯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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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平只好出聲道：「咳咳……不去金風細雨樓也好，他們前段時間才被遭受重創，最近這段時間又在忙著關七的事，自顧尚且不暇，哪裡有時間和精力招呼一個外人？」
「而且你們如今得罪了北丐幫，其實已不好繼續再在北宋地界待著了。」
「若是楊兄弟和龍姑娘的事經由丐幫之人傳到南邊，估計你們就算回到歸雲莊，也要遭到郭靖、黃蓉夫婦的阻攔，以及江湖同道的冷眼和排斥。」
「要知道，當日你可是傷了洪七公的……」
聽到這裡，楊過整個人直接怔住，心中同時一苦，眼底流露出灰暗的色彩，張著嘴不知該說什麼，陷入長久的沉默。
難道天地之大，已無自己可容身之處了？
空氣凝固良久後，一道聲音宛如天籟響起。
「若是龍姑娘和楊兄弟不嫌棄的話，不如去我家吧？」
段譽忽然開口，靦腆一笑：「我家裡還蠻大的，看病抓藥什麼的也都方便，龍姑娘過去肯定可以得到很好的照顧！」
「……姑姑，你覺得呢？」
段譽的為人，眾人在這些天相處之後，也都看得明白，知道他雖然出身高貴、不會武功，卻是個實實在在的正人君子、溫柔善良的世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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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龍女想了想，覺得自己倒是無所謂在哪裡療養，但是絕不能讓楊過遭到外人的侮辱和欺負，於是也便同意了下來。
「那就叨擾段公子幾天了。」
段譽臉上頓時一喜：「不叨擾、不叨擾！」
「龍姑娘……和楊兄弟能夠去我家，是段譽的榮幸才對！」
次日，除了溫柔之外，一行六人啟程南下，幾人租了輛馬車，花費三天時間，終於來到大理邊界。
這天行至中途，忽見前方一老頭攔路。
「幾位年輕人，你們可是要往大理去？」
「不知道能不能順便稍老夫一程？」
老頭看起來一把年紀，目光卻並非尋常老者那樣渾濁，反而炯炯有神，頭髮自然披肩卻不凌亂，頷下留著長須看上去帶著幾分瀟灑飄逸，衣著樸素至極，但身形挺拔，腰杆筆直，氣度非凡，似乎歲月亦難掩其風華。
不過樣貌只是其次，最吸引人注意的，還是他手上的那柄劍。
那劍並不特殊，甚至可以說看上去相當普通，是任何一間鐵匠鋪都能看到的簡單樣式。
但就是這樣簡單的劍，被老者握在手中之時，卻隱隱散發出不凡的氣息。
這人是個劍道高手！
或許是強者的感知上線，路平只一眼，就看出眼前之人絕非易與。
「捎帶一程自然無妨，卻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老夫名號……百年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