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百年孤寂
在得到了允許之後，百年孤寂歡歡喜喜上了馬車。
來到車上，才發現裡面不但有男有女，還都是些小年輕，一時間有些訝異。
「多謝小友，不知如何稱呼？」
「在下姓路。」
人是路平邀請上來的，所以自然是他招待。
百年孤寂點點頭，看了看車裡的幾人，又問道：「路小友和幾位朋友這是去大理遊玩？」
無怪乎他有此疑問，實在是因為車上這三男三女的組合與樣貌，實在不像是去訪親走友的一家人。
路平自然不會見到一個人就把自己的情況說出來，只是指著段譽隨口說道：「這位段兄是大理人士，我們受他邀請，前往大理玩耍幾天。」
「姓段……莫非是皇室子弟？」
百年孤寂眼中明顯一亮。
段譽淡淡一笑，禮貌說道：「在下大理鎮南王世子，段譽。」
老劍客『哦』了一聲，眯著雙眼上下打量著段譽，卻是笑笑不再說話。
「不知前輩此行去大理又是做什麼？」
「找老友論劍。」百年孤寂提了提手中長劍，朗聲回復。
「論劍……」
當得知這攔路的老劍客名號之後，路平立刻就記起了對方的身份。
此人名號百年孤寂。
這個名字自然不是本命，而是來源於他那套獨特的『人生只百年，永恆即孤寂』的劍道理念。
百年孤寂，同時也是關七的劍道啟蒙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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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修煉了幾十年之後，其人在劍道方面的成就，終於不弱與燕狂徒自己。
路平還知道，百年孤寂這號人物，並非溫書中的人物，而是群俠傳的原創角色，並且這人還只是個背景板，從未正式出現過。
江湖中，也很少有人聽說過他的名號，更不用說見過他的孤寂劍法。
原作中唯一一次讓江湖中人得以管中窺豹的機會，是在關七廢功之後，前往參加李沉舟、趙師蓉二人葬禮之時。
當時關七因為小白之故，將自己內功全廢，卻僅憑劍法招式就把領悟了『三指彈天』的白愁飛打得披頭散髮，狼狽不堪，可見那套劍法相當不凡。
在路平看來，『孤寂劍法』，就是『獨孤九劍』與『莫名劍法』的融合版。
達劍招技巧之極限，可破盡天下武學；
融武者自身之情感，可臻至武道巔峰。
若是將二者結合，勤修苦練，再加上點天賦，成就自然不會小到哪裡去。
「大理的劍道高手可不多，而那裡最出名的劍法，該是段氏的『六脈神劍』，莫非前輩口中所說的老友，正是大理段氏之人？」
百年孤寂聞言含笑點頭：「不錯，我那老友確實出身大理段氏。」
這個江湖上的人，可不會說什麼『六脈神劍不是劍，而是指劍』之類的話。
事關自己家族，段譽也忍不住好奇發問：「不知道前輩的老友，是我族中哪一位？」
「我段氏一族的先祖們，晚年大多在天龍寺出家，前輩的老友若是武道高手，想來應該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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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近幾十年內，江湖中最負盛名的段氏族人，該是曾經的『南帝』，現今早已出家為僧的『一燈大師』段智興。
但段智興的年齡和另外黃藥師、洪七公、歐陽鋒等三絕相仿，今年也不過六、七十歲，算起來雙方差了半輩，所以百年孤寂的老友應該不是他。
「老友的本名，我卻是早已忘了，不過出家後的名號我還記得。」
百年孤寂呵呵笑道：「只因他見我以自創劍法為號，故也將自己出家後的名號，取了個與所修功法相同的名字，叫做枯榮。」
枯榮？
馬車一震，段譽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前輩的老友，竟是枯榮大師？！」
段譽兩眼呆呆地看著百年孤寂，滿臉震驚，他雖不修武功，但往年也曾多次隨段正淳造訪天龍寺。
時間久了，他便從寺中和尚口中得知，曾經段氏一族皇室宗親武功最高、德行名聲最重，出家後名號『枯榮』者，便在其中修行。
不但如此，他還是現今天龍寺里輩分最大的長老。
「聽這語氣，你莫非和他很熟悉？」
百年孤寂將眉毛一挑，眼帶趣味。
段譽趕忙搖頭：「不……枯榮大師因為修習『枯榮功』的原因，很少在人前露面，晚輩長這麼大，還一次也沒見過他呢。」
隨著一番交談，路平也終於了解到百年孤寂和枯榮禪師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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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枯榮還沒有出家，甚至未曾修煉枯榮功，所以不但相貌俊俏不下現在的段譽，腦袋上還頂著一頭烏黑茂密的飄逸長發。
而那時的百年孤寂，也只是個初入江湖、胸懷俠義的少年劍客。
恰逢當時異族肆虐漢土，兩人結伴闖蕩江湖的時候，在兵荒馬亂當中救助了不少人，也打擊了許多趁機作亂的山匪賊寇。
在那不久之後，燕狂徒、蕭秋水二人號召黑白兩道人士組建起義軍，驅逐韃虜，名聲鵲起，枯榮和百年孤寂也參與進了其中。
只是後來因為各自身份立場敏感，所以中途退出了，好在最終起義軍成功收復了山河。
數年後，百年孤寂和枯榮各自遇上情劫。
之後不久，他們一個心灰意冷出家修行，並開始修煉枯榮功，另一個則領悟了『孤寂劍意』，從此浪跡天涯。
然而每隔五年，他們還是會重聚一次，並在那時切磋武道，分享近況。
眨眼，已過數十載。
往事悠悠，當百年孤寂說完自己的故事，馬車也終於抵達了目的地，大理城。
百年孤寂下了車，向路平等人告別：「多謝幾位小友的捎我這一程，剛才的故事，就當做車費了，只不過嘛……」
路平見他本來落落大方，毫不避諱自己過往，此刻卻三緘其口、欲言又止，不由好奇又好笑，遂說道：「前輩有何要求，但說無妨。」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希望你們不要將那些事說出去。」
百年孤寂呵呵一笑，又補充道：「我自然是無所謂的，但是枯榮好面子，還很暴力，你們可千萬記得別出去胡亂傳播。」
「若是被他知道了，到時有你們好受的！」
眾人：「……」
既然知道這事不好往外傳，那為什麼剛才你八卦人家情感故事的時候，還說得那麼激動興奮啊？
「呵呵呵……我們記下了，一定不會隨便說出去的！」
百年孤寂見幾人答應下來，這才放下了心，滿意地笑著點點頭，告辭而去。
望著他的背影，路平忍不住發出一聲感嘆：「想不到枯榮禪師竟然有此損友，真是此生不妄也！」
說罷轉頭，卻發現幾人都在用異樣的目光看著自己。
「你們這樣看我幹什麼？」
幾人說道：「既是損友，怎麼會是『此生不妄』？我覺得按照剛才的情況，該說是他『此生第一大懊悔之事』比較妥當……」
「這你們就不懂了，高手之間的友誼都是這樣的。」
方才百年孤寂編排枯榮的模樣，讓路平不由得想到了幽默詼諧的劍子仙跡，和認真腹黑的佛劍分說。
想來這兩位之間的友情，一定也像那兩位道佛先天一樣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