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一章 瑞成
2024-10-17 18:55:59
"這【玄匱金翅蝠】不但重如山嶽,堅塗不少的靈物鐵石…
這枚半成品的丹藥才剛剛安靜下來, 【鵂玄渡景爐】卻不打算讓他安生,爐身上的片片符文一同亮起,柔和的黑光照在丹上。
受著黑光一照,本已經安靜下來的丹丸更是老實,其實原本還有一二些動靜,此刻也動彈不得了,那些遲遲難以熔煉的丹液也紛紛被這丹吞入其中,—一煉化。
李曦明心中暗明:
,【鵂玄渡景爐】應當本具有對應的神效,可惜我非主人,只是借來用,只有受了刺激才展現一二。
李曦明又加了一分的真火,對著這鐵丹足足灼灼了月余,終於將那金燦燦的丹液通通煉化進去,如此一燒,前後煉了半年
左右。
要知道爐下的可是紫府靈火【三候成玄火】,李曦明更是神通法力灌注,讓這靈火的威力更上一籌,這爐中哪怕是什麼金
石此刻也該化了,眼下卻只堪堪夠把丹液煉進其中,前後神通法力消耗之巨,堪為李曦明煉丹以來第一.
此刻養了一刻鐘的丹,遂見片片金雲從爐口騰出,在空中化為點點的金色小蝠,個個拇指大小,在空中撲騰著飛舞,紛紛
尋物攀附,或倒掛於房梁之上,或倒掛於兩柱之間,更有甚者尋了丹爐的爐口,擠著掛在那小小的延伸處。
一旁的青衍早就恢復了原本的模樣,瞳孔之中倒映著四處飛舞的金蝠,道:
「『瑞炁』者,即『綿晉』也,綿延而累福,不兀進遭劫,喜攀掛、喜倒懸,集於權位、靈寶下.是喜兆,丹成了!」出,以圖欺瞞丹師,以求長存..」
他神色幽幽,只低聲道:
"依運數成事,本就是倒懸攀爬之術, 『瑞炁』之丹雖然沒有靈智,卻可以受其影響而喜附,應會附在爐蓋上,不從爐口
李曦明含笑點頭,輕輕吐出一口氣來,紫府神通的恢復力實在強大,只此一口,他略顯的蒼白的臉色立刻紅潤,一掌擊在爐壁上,使得那爐蓋打開。
他用神通攝住【鵂玄渡景爐】的圓蓋,便見爐中黑漆漆空洞洞,空無一物,再把那爐蓋倒過來,果然見到一隻圓滾滾胖乎
乎、指甲蓋大小的金蝠倒掛在蓋上,兩隻翅膀將自己攏的結實,呈現出滾圓的形態。桌「好一枚瑞丹!」
【望晉玄衍丹】 !
李曦明讚嘆了一聲,便見那金蝠睜開眼睛,白瑩瑩、圓溜溜,並無瞳孔,只往四周掃視。又用明陽術法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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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青衍道友相助!」
李曦明笑了一聲,眼前的妖王卻只搖頭:
「我這算不得什麼,祝福而已,倒是道友的丹術與控火之術驚人,乃是我平生所未見! 」望
李曦明謙虛了兩句,靈識掃視,卻發現自己巨闕庭中仍然有亮堂堂的【東命流水】,沿著這靈竅環繞,發出燦燦的光輝。
【望晉玄衍丹】很難煉製,尋常修士怎麼也要折騰個三五年,可李曦明手上有真火,控火之術極強,這妖王一祝福,立刻就壓制在了兩年以內,結果沒想到【鵂玄渡景爐】功效又好,原本預計要一年多的日程,竟然一年不到就煉製完畢了。
而青衍準備之時似乎就是按著三到五年來準備的,故而這丹雖然煉完了,巨闕庭中的【東命流水】卻還殘留著許多李曦明略有猶豫地問了一句,這妖王也反應過來了,恍然道:
「原是【東命流水】並未消耗完!」
"道友放心……此物並無其他功效,用神通一驅散,便通通散去了……不過好歹是祝過的法水,道友短時間內如是還要煉丹,即使我不在身邊,這法水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李曦明喜道:
青衍頗為嚴肅地道:
"此言當真? !不知能留存多久! "
"此物不能長存,如若不去打擾此物,至少能存在兩月有餘,可一旦道友巨闕中煉了什麼丹、使了什麼術法,那便撐不了
幾天了,道友的真火可是存在巨闕中?為了不消耗心力控制,還要移一移才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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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好神通!真是領教了."
此丹功成,李曦明立刻嘗到了甜頭,既然這枚丹藥可以靠青宣祝福,其他的丹藥必然也可以,如若將來有什麼大丹要煉
制,此妖說不定還能派上用場!
於是有心交好於他,和他交談兩句,問道:
「不知道友山門何處?今後若有些丹道上的麻煩,恐怕還要請道友出手!」
青衍笑了笑,答道:
「在西海之周,番國之中,道友如若親自拜訪,只尋大食即可,只是相隔太遠,如是請人來請,差一人去復勛處,讓他知會即可。」
「好!」
李曦明滿心歡喜應下來,兩人一同從這大殿之中出去,便見天上祥雲薈萃,金色的雲朵牽連,山間更是寒消雪融,百花齊放,一派生機勃勃。
「一味大丹,果真有異象!」
他才出了殿,便見後紼從空中趕來,向著兩人拱手,賀道:「恭喜兩位了!」
李曦明才回了一聲,黑衣的男人卻有些急匆匆地到了眼前,還未開口,一道紫光穿梭而來,在面前化為細眉的女子:「昭景道友!」
「汀蘭道友..」
李曦明一眼認出她來,這紫衣女子卻帶著好些焦急,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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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紼連連點頭,這男人早就想與青衍結交一番了,見縫插針立刻道:「昭景即去,青衍道友交給我來招待..正想談一談。」
李曦明心中一跳,回頭去看青衍,這妖王微微吐氣點頭,便告辭兩人,踏入太虛,看向身旁的汀蘭:「她傷勢如何了?」
自南北大戰以後,汀蘭越發少穿她那鍾愛的秋黃色衣袍,而改用這紫煙門的紫衣,顯得平實許多,此刻眉頭緊皺,只道:
「這件事本不該找你,先找了北方的善柏真人,已經看過她了,也早已經有了診斷,這半個月以來,我來找過你好幾次,來來回回,總算是遇上了..」
「她受傷最重的是法軀,本就傷勢未好,又被幾個憐愍圍住,好在小室山有我靈寶幫襯,還算好些..小室山失守後,我收到了求救的消息,與她佯裝南退..實則往北而去,前去接應奎祈..」
「就是這一次壞的事……勢一片混亂,我無暇顧及,她卻撞上了北方的魔修【燭魁】,那人陰毒,看出她法軀有傷,仍用陰損手段對付她。」
汀蘭稍稍一頓,反應過來,低聲道:「畢竟江上有文清看著..」
李曦明皺眉,當時的局勢的確實混亂,汀蘭等人第一反應是回鏜刀山也沒什麼不對,自家世子突破,並未使此事造成什麼大患,他一直不好去提這事情,至於闞紫玉到底在不在,最後會不會出手,更是另行討論的事情
兩步已經到了山稽郡,踏入山門之中,遂見著汀蘭繼續道:
「她回來時傷勢還能控制,我給了她丹藥令她好生養著,可如今一看,當時一片混亂,她應當還暗暗被衛懸因的靈寶照過,『厥陰』本就難查,不知中了神通。」
李曦明聽得暗暗凜然:
當時的真人不少,照哪個太陽道統的不好?只有真正殺害太陽道統的嫡系才是有效的殺傷,非要折騰朱宮這個無名之輩?恐怕是在警告、在殺雞儆猴罷!」
看著了兩人的模樣,這傷勢不可謂不重,李曦明一路到了洞府之中,果然聽見悉悉索索的鼠聲,多半與奎祈當日的一個模樣,頓時多了幾分嚴肅,低聲道:
「當日奎祈前輩的忌諱..我可還能去見?」汀蘭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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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同入內,推了石門,元見一白髮老者正在側邊運著神通搗藥,手中持著一青玉小臼,伴著淡淡的毫光,乃是紫府中期修為。
想必是那善柏真人,難得的『角木』一道修士!
李曦明與他打過招呼,老人樂呵呵地應了,汀蘭便憂心忡忡地引他進去。
正殿之中的高處放著一張玉床,下方大大小小的紅色石塊堆積如山,呈現出紅艷艷的色彩,密密麻麻的紅色花瓣則塞在這石塊的縫隙之中,如同一片花海,從床邊一直堆砌到台階下,簡直要將這玉床堆起來。
玉床上倚著一位十六七歲的半大少女,雙目微垂,皮膚細嫩潔白,身上只披了一件薄薄的紅紗,領口扎的緊實,兩邊一直披落下來,輕輕地蓋在紅花上,一雙潔白如玉的腿則從紅紗中穿出,嫩足踏在紅花上。
她的頰間因為傷勢有些粉紅,眼睛卻烏黑,見了兩人進來,很勉強地笑道:「見過昭景道友!」
李曦明認出朱宮來,相較於她曾經的興意沖沖與張揚無度,此刻這女子方才顯得有些柔弱,那雙眼睛在略顯昏暗的洞府里甚至有些慌亂了。
「朱宮道友..」
李曦明拱了拱手,雖然眼前的少女兩頰緋紅,並沒有太多的死相,可他依舊能敏銳地察覺出對方身上時高時低的神通波動。
汀蘭嘆息: 「昭景且看一看?」
李曦明告罪一聲,接過對方熾熱如滾炭的手腕,神通微微動了動,心中暗暗生寒。
對方的軀體之中瀰漫著一股濕且冷的神通,忽高忽低,潛藏於神通肌膚之間,隱隱與太虛相呼應,在她的諸多玄竅中不斷穿行,每每遇見了神通壓制,立刻消彌而去,卻又在別處浮現而出。
好毒的闕陰神通..
李曦明眉心緊皺,他並非沒有處理過這種滯留不去的傷勢,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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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少女眼中閃過一絲恨意,很快又平淡了,答道:
「這能如何,他衛懸因是大趙國師,是大真人,趁我受傷難防,背地裡偷偷用靈寶照我,自然騙得過...看他的模樣,是要將我的法軀毀了,好讓我滾到海外去療傷。」
她說了這話,汀蘭默然無言,李曦明有些尷尬地搖頭,朱宮只細細地看他,眼神流轉:
只聽他與長奚的事情,覺得他是個古板易算計的,不曾想一連幾年下來,倒是他得利最大,到底是海內成道的角色,不能低估。
李曦明探查一番,若有所思,答道:
「我曾經煉過一丹,乃是用牝水治內傷,也不知用處大不大,且等我與老前輩商量一二...他診斷拿方子,我來想辦法煉製。」
他看上去很有一副盡心盡力的模樣,讓朱宮眼底閃過一絲感激,謝了一聲,這才見他退下去。汀蘭舒了口氣,在她一旁坐下,答道:
「有他在便方便多了,畢竟有一枚針對的丹藥到底不一樣,更何況是明陽修士來煉製....如果實在治不得,衡星手上有更好的法子,大不了我去求她!」
朱宮神色有些煩悶,答道:
「她一向就這麼冷眼對我...海外風氣就是如此,我在那從小長大,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我也恨那人吃人的世道,我師尊隕落,有了大人的幫助才險險突破紫府,也算肅清一海,可突然就成了我有罪了。」
汀蘭默然搖頭,避開不提,答道:
「你只將傷養好..海上..又出事了。」朱宮神色一下子嚴肅起來,問道:
「海上?新雨群礁?」汀蘭點頭,嘆道:
「自從有人故意在旁製造異象,我已經把重要的門人接回來,也深入地脈看過了,事情不小,底下那東西不斷折騰,這樣下去必然叫他人曉得。」
朱宮面色不斷變化,最後只能沉沉吐氣,有些解脫式地道:
「實在管不住就放了吧..社稷二道的東西,實在不是如今的你我能看護得起的,師尊在世時就囑咐過我...萬不得時,還是要放棄為好。」
汀蘭的面色卻不是很好看,低聲道:
「這怎麼能放呢...是後患無窮的事情!你先養好傷勢,等著事情了結,你我再去討論其中的事情...如今文清突破,只要我們能從北方的泥澤之中抽身,派一個過去鎮壓總是夠的。」
朱宮眸中複雜了一瞬間,口中喃喃自語,終究沒有說出來
怎麼來得及呢..他們折騰了這麼久,處處無漏..算計你們早就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終究是當局者迷.